《医手遮香 作者:月初明(创世中文网vip2014-11-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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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作者:月初明(创世中文网vip2014-11-04正文完结)-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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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求,就是婆媳俩也不例外的,何况这婆媳关系还是天底下最复杂的婆媳关系。
  莫贵妃自来知道连太后的干脆性子,不敢绕来绕去的,含着笑小声道:“孝敬长辈本就是小辈应该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绕到安怡身上去了:“多亏了小安大夫,我那不成器的五弟才算活得像个人样儿了。这些日子,可没少听小安大夫的好话,都说太后娘娘慧眼识人,小安大夫人品贵重,唯一遗憾的就是出身略低了些,不能得一门好姻缘……”
  连太后虽然不置可否,面上的笑容却更盛了些,莫贵妃见状,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对了,这就要把话题说到正点儿上:“听说最近京中传言极甚,都说是永昌侯夫人与小安大夫投缘,就像一对亲母女似的……”还没说完,就见江姑姑进来小声道:“皇后娘娘来请安。”
  梁皇后虽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却是正牌的儿媳妇,况且她是最早嫁给皇帝的人,陪着皇帝渡过了非常艰难的青春岁月,劳心劳力才落下这身病。连太后心疼她,当然舍不得让她在外久等,忙道:“快让她进来。这么热的天儿,她怎么出来了?你们也不劝着她些,真想出门走动,也等早晚日头不盛的时候出来才好。”
  莫贵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却仍然含着笑,恭敬地紧走几步迎上前去给皇后行礼问安,再小心扶着皇后进来,调笑道:“太后心疼娘娘了,看得妾身好酸。”
  梁皇后虚点她一下:“你这张不饶人的嘴,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收敛些。”给太后行礼问安,落座了才笑道:“刚才在说什么呢?也让我凑凑趣。”
  莫贵妃不好说假话,又想着反正是讨好太后的事儿,想来皇后也不可能拆台,便笑道:“正说小安大夫呢,外头在传言永昌侯夫人与她投缘,想收她做义女……”
  不等她说完,梁皇后温温柔柔地道:“不好。”
  莫贵妃瞬间变了颜色,随即又撑起笑脸道:“娘娘说不好,自是有娘娘的理由。”
  梁皇后继续温温柔柔地道:“小安大夫是个好姑娘这没错儿,永昌侯夫人心善也没错儿。但我听说,小安大夫的父亲是个忠心能干的,圣上也有重用之意。若是永昌侯夫人好心收了小安做干女儿,日后难免有那起子小人会多嘴多舌,反倒不美。且,若为小安的姻缘一事,这义女与亲女差别也极大,不上不下的,倒是害了人。”
  连太后照旧不置可否。
  莫贵妃察言观色,觉着太后应当是对皇后这话不太满意的,便含笑委婉反驳道:“娘娘说的自然没错,可若是太后要给谁体面,下头谁敢不接着?把话往大了里说,这天底下人的体面不都是皇家给的?”
  梁皇后笑而不语。
  莫贵妃不由有些羞恼,更觉着自己一直有些看不透这濒死的皇后。
  连太后皱着眉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皇后深明大义,贵妃也是一片热忱之心。但小安的确是有功劳,也知进退,前几日我还同圣上说起一直都没赏她,你们替我出个主意,怎么赏她最好?”
  梁皇后不慌不忙地道:“她是女子,给她什么都不如直接给个封号更有用。”
  连太后目光炯炯地看向梁皇后,梁皇后静静地坐在那里,孱弱得如同纸片人儿,神情却是坦荡的。连太后叹息了一声,道:“有几分道理。她救了我一命,平日也是多行善事,又有从前在飞龙关时急救时疫立下的功劳,给她一份禄米吃,想来人家也不会太挑剔我这个老太婆假公济私吧?真是要挑剔,那就从我的私库里给,这样不为过吧?”
  “当然不会,怎么会呢?”莫贵妃肠子都悔青了,带有几分怨艾地看向梁皇后,这才是拍马屁的高手呢,不怪得都成这样儿了,还能稳居中宫之位。再一想,又有几分发怒,皇后这是见不得她在太后面前得好呢,都一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怎么还不安分?
  梁皇后笑得恬淡,又陪着太后略坐了一会儿,奉上两盒自己亲手做的佛香,这才起身去了。才到得坤宁宫中,一头往下栽了去,随伺的宫女嬷嬷忙将她扶入殿内,小心伺候,安排着要去请太医,梁皇后摆摆手:“不用,我歇会儿就好了。”留下心腹女官说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去告诉棠国公,他让我做的事儿我做到了,让他别忘了他的承诺。”
  

正文 第193章 云破月来

  
  “知道了,请娘娘安心,我谢某人从来说话算数。”谢满棠打发走来人,凝眸看着跃动的烛火发了会儿呆,突地翘起唇角,头也不回地道:“来人,备车!”
  夜凉如水,黑色的马车缓行于京城曲折深远的巷道之中,若非是车头上挂着的那盏气死风灯在夜色里散发出幽暗的光芒,马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谢满棠闭目坐于车中,修长有力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一旁的凭几,他的心情很不错,最近办差很顺利,安怡父女在中间很是起了些作用,特别是安怡。她那一手精湛的针技与天才绝佳的配药,简直是在关键时刻起了决定性作用,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出其不意,无往不利。
  一个乡君的封号,她承受得起,也消受得起。谢满棠转头看向灯火阑珊的京城,胸中充满了豪情壮志。许多人以为今上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老臣,他却以为今上是位心怀天下、宽和仁慈、颇有眼界心胸的明君。换了是他那位皇祖父,安家还想顺利承爵,安然度日吗?蔡太师能以病休的方式光荣致仕?想都别想。
  “公爷,到了。”赵春的声音在外响起,谢满棠淡淡地道:“去敲门。”
  一阵犬吠之声打破了安宅的平静,安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翻身坐起,问一旁值夜的小丫头欣欣:“去问问怎么回事?”
  欣欣手忙脚乱地披衣点灯,还没摸出门去,兰嫂已经站在窗下小声道:“姑娘,有急事,要请您火速往前头去。”
  安怡从医多年,早就养成的利落性子,床边永远都放得有合穿的衣裙,当下也不要欣欣伺候,利落地穿衣起身,随便捋捋编成辫子的头发,快步往外去,迎着兰嫂道:“谁来了?”
  兰嫂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谢大人。”
  安怡一哂,除了他,还会有谁总是半夜三更直接上门来寻人?心下却有些打鼓,此人惯常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要么就是真有急事,要么就是来找麻烦的。想起自己背着他与莫天安结成联盟,再想起他那“自来最恨脚踏两只船”的话,就有些自然而然的心虚,免不了问兰嫂:“你可见着人了?他气色如何?”
  兰嫂摇头:“是崔管事从外头传进来的话,婢子还没见着人。”
  莫天安也不是吃素的,他不见得这么快就能探悉那药铺医馆之事。安怡这样一想,就又心安理得起来,慢吞吞地走到前院正堂,朝着端坐堂中板着脸喝茶的谢满棠盈盈一礼,略含讥讽地笑道:“今夜吹的好大风,大人怎么来了?”
  谢满棠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看向安怡,面无表情地道:“一盏茶。”
  “什么?”安怡莫名其妙,眉间眼里还带着些睡梦初醒的迷茫,红唇微张,两条粗亮的发辫垂在耳边,别有几分平时绝对没有的娇憨可爱。
  粉嫩可口,香甜糯软,还有些迷糊,没平时精明,看上去好像很好吃……谢满棠胸中一窒,随即就觉得口有些干,掩饰性地端起已经没了茶水的茶盏啜了一口,很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挑在这个时候来,语气却比刚才更冷淡凶恶了:“我等了你一盏茶的功夫,你以为我很闲吗?”
  你要不闲跑来做什么?有事儿让人来传话不是一样的吗?难不成我还敢拗着不去?安怡扫了眼明显早已空了的茶盏,分外温柔地骂了兰嫂一句:“没眼色,没瞧见大人的茶盏空了?赶紧续水。”
  谢满棠端着那只空茶盏就有些尴尬,想把茶盏扔了吧,显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忒小气了,想接着吧,又显得自己太白痴了。遂折中将茶盏往旁边一扔,倨傲地道:“不必,又不是什么好茶好水,唯可解渴而已。”
  兰嫂提着茶壶进退不得,求救地看向安怡。
  安怡一招命中,直接打击了谢某人的嚣张气焰后见好就收,接过茶壶亲手给谢满棠斟茶,无比真诚地道:“我们家穷,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大人,唯有清茶一杯,大人千万不要嫌弃,还是再喝点吧。”
  谢满棠瞥了她一眼,骄傲地看了眼茶盏,表示他不计较了,她可以斟茶了。
  果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安怡腹诽着,堆满笑容谄媚道:“大人夤夜来访,当是有要事在身,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态度不错。谢满棠再傲慢地睥睨着安怡,用一种轻轻淡淡,好像根本不在乎的口气道:“也没什么,我办差归来,从你家附近经过,想起我前些日子答应你的事有眉目了,顺便过来告知你一声。”
  他答应她的事……难道是牛四有消息了?安怡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两簇火,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满棠道:“找着人了?”
  是找着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机把事儿顺利办了,还给莫天安那娘娘腔小白脸儿添了个大堵。这样的大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成的,也就是他,审时度势,才能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找着合适的人,一举成功。谢满棠心中得意无限,面上无比淡定:“但凡认真替我做事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示意兰嫂等人悉数退下后,才道:“你治好了太后,又以一人之病而稳住大局,得一个乡君的封号,也不为过。”
  啥?乡君?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吧,安怡觉得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就是谢妖怪在梦游。这个封号哪有那么容易得到?他这是哄傻子吧。
  谢满棠没看见意料中的惊喜交加、甚至于欢喜痴了的安怡,反而瞧见一个脸上写满“你确定你没糊涂?”的安怡,就有些不高兴,冷哼道:“你还嫌不够?”
  安怡小声道:“我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不是不高兴,不是嫌不够,而是被吓着了,不敢相信。谢满棠不由放声大笑,霸气地指着安怡道:“你,马上就会是敕封的五品乡君,从今后,你也能食俸禄,享尊荣了,不再被人任意搓圆捏扁,比那劳什子的太医风光多了!”
  他不经常笑,这一笑,仿似云破月来,照亮了整个厅堂。
  

正文 第194章 跳水里淹死吧

  
  谢妖人有个好处,就是兑现诺言很豪爽。但他的好处从来都不是白拿的,往往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还要求人家欢欢喜喜地接受,不然他就要翻脸。难得他如此欢喜,少不得要捧捧场才是,安怡配合地跟着笑了片刻,提前说明:“那我要做什么?最近有些忙,我没配制出新药。还有,蔡太师刚出事,我觉得不宜再接着有人在我手下出事,那样大家会起疑心的。从长远了看,真的不太好。”
  谢满棠何等精明,立刻就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当乡君当然好,但如果他要价太高,她宁愿不做。
  敢情他谋算这么久才做成这件事,人家不稀罕是吧?谢满棠立时收了笑容,淡淡地道:“你觉得,上了船后还能想下就下?想下可以,直接跳水里淹死吧。”
  “……”安怡无言以对,还真直白啊,不从就受死吧。这是贼船吗?既然如此,那还让她说什么呢?
  谢满棠见她沉默不语,挑眉道:“怎么,你不服气?”
  “服气。服气。我怎会不服气呢?”安怡瞬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低头看看茶壶,道:“没水了,我去加些来。”言罢朝谢满棠一礼:“请大人稍候,我去去就来。”
  想来也是,不是谁都能得到这样一个封号的,其他女人都是靠着丈夫儿子,或是天生尊贵,如她这样,年纪轻轻的直接得了封号的实在不多。所以一时不敢接受也是有的,就给她点时间喘息一下吧,对女人总是得宽容些的。谢满棠轻轻颔首:“去吧。”
  安怡快步出了正堂,一边叫人来添水,一边往茶壶里加料,叫你压迫我,叫你欺负我,叫你半夜跑我家里来发疯,叫你吓唬我!你不是让我直接跳水里淹死吗?我先拉死你!
  片刻后,安怡低眉顺眼地提着茶壶进去,再低眉顺眼地给谢满棠斟茶:“刚才我是被吓着了,觉着自己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实在受之有愧,所以有些惊慌和心虚。”
  葱白纤长的手扶着玉白如纸的茶具,真不知是瓷器衬托了手,还是手衬托了瓷器,总之两相皆宜。这样美丽的一双手,本就该坐在华堂之上,把玩各式珍珑,弄茶添香,或是持笔写词,拈花吹笛,即便是做针线活儿也是暴殄天物了。幸好这双手即便不弄风雅之事,也是行拈针主宰生死之事,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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