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风谷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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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风谷三部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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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相当惊讶,但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即使是布鲁诺本身,无论他如何猜想,都没办法预见这个男孩,沃夫加,将会成为足以改变冻原历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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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远处,在世界之脊高耸山峰间的一条大路上,阿卡尔·凯梭在克林辛尼朋提供的悠闲生活中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他的地精奴隶们又从商队那里抓来一个女孩子给他玩弄,但现在有别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烟气在十镇方向的天空中飘了起来。
  “野蛮人,”凯梭猜。他跟路斯坎的巫师在东流亡地的时候听过各部落联合的传言。但是这不关他的事,为什么关他的事呢?他现在在这魔晶塔中拥有他想要的所有东西,不想再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自己的意志里面,没有其他的欲望了。
  克林辛尼朋是件透过自身魔法而得到生命的法器。而它生命其中一部份就是征服与控制。碎魔晶并不满足于待在孤立的山上,在这里的仆人只有低等的地精。它想要更多,它想要权力。
  凯梭看到烟柱的时候,他潜意识中对十镇的回忆激起了碎魔晶的渴望,所以它用它的力量向凯梭暗示着。
  一个突如其来的景象抓住了凯梭内心深处的需要。他看到自己坐在布林·山德的宝座上,拥有无可计算的财富,被他的整个朝廷所尊敬。他想像着路斯坎巫士塔中的法师听到阿卡尔·凯梭成为十镇与冰风谷的统治者时,会有怎样的反应?特别是艾尔德路克跟丹帝巴。他们到时候会不会向他献上一件袍子?
  虽然凯梭非常满足于他目前的悠闲生活,但这个想法还是相当吸引他。他继续幻想着,寻找着能够达成他野心的方法。
  他排除了像统治这个地精部落一样统治那些渔人的可能性,因为连那些最笨的地精也对抗了他强大的意志力好一阵子。当那些地精离开塔的力量范围之时,它们就又获得了决定自我行动的能力,会逃到山里头。不,这种简单的统治法不可能对人类有效的。
  凯梭考虑着是否要用他在魔晶塔内所感受到的强大力量,那是比他听过的任何东西,甚至比巫士塔还要巨大的毁灭性力量。这会很有帮助,但光是这样还不够。即使是碎魔晶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必需要在阳光下吸取新的力量来补充消耗掉的能源。再说,十镇的人太多太分散,没办法用单一的力量全部控制住,凯梭也不想毁灭他们所有的人。地精是很好用的,但巫师希望有真的人在他面前下拜,就像那些在他生命中不断折磨他的人。
  在他得到碎魔晶的之前的生命中。
  最后,他的思索得到了一个必然的结论。他需要一支军队。
  他想到了现在他所操纵的地精,它们将会盲目地满足自己每一个愿望,甚至欣然为自己而死(事实上,有一些已经这样做了),但是它们的数目怎么算都不够占领广大的三个湖区。
  然后碎魔晶再次悄悄地给了巫师一个邪恶的主意。“在这一带广大崎岖的山区,”凯梭大声喊了出来,“有多少山洞与洞窟呢?又有多少地精、食人魔、甚至巨魔与巨人住在这里呢?”他心中一个邪恶的远景开始成形。他看到自己站在地精与巨人大军的前头,扫过平原,没人能阻止,没人能抗拒。
  人们将会因他而颤抖!
  他靠回柔软的枕头上,叫来一个新的侍女。他心中想着一个新游戏,以前在一个奇怪的梦中梦到的;让她祈求、啜泣,最后让她死。巫师知道他要仔细考虑成为十镇之主的可能。但是这不必急;他有很多时间。地精随时都能帮他再找到一个玩物。
  克林辛尼朋似乎也很平静。它将种子播在凯梭的心里,它知道这种子将会成长成征服十镇的计划。但就像凯梭一样,它没有必要着急。
  碎魔晶的等了一万年才回到世间,才看到这个重拾权力的机会。它可以等待。
   
 
 
 
  
第九章 不再是个小男孩
 
  传 统
  光听到这个字,就会令人产生神圣又沉重的感觉。传统,在黑暗精灵语中,称之为“苏筹克”。就如同其他所有语言一般,这个字念出时带有无比的负担与力量。
  传统。它是我们的根源,与古老遗产的连结。它提醒我们,人的群体将会跨越时间而存在。对很文少人与社会来说,传统是结构与法律的根源,是否认那些法外之徒狂妄的宣称与盗贼的错误行为的存在。它是在我们心中、灵魂里不断回响的声音,透过强调我们的过去,来提醒我们的现在。对很多人来说,传统甚至比法律还重要;它是宗教、信仰,引导着社会伦理。对很多人来说,传统就是神、古老的仪式与圣文,被抄写在无法辨识、泛黄的古老卷轴中或雕刻在永恒石碑之上。
  对那些人来说,传统就是一切。
  我的个人意见是,传统是一把双刃的剑,而且如果挥舞在错误的方向上,将更加可怕。
  我过去看过魔索布莱城的“传统”,奉献家族之三子的仪式(差一点我也成为牺牲者),以及黑暗精灵学院的方法。传统使得在格斗武塔中,我姐姐对我的强迫正当化,并且夺走我拒绝那无耻仪式的理由。传统让主母们能维持权势,阻止男性获得地位。即使是在那黑暗之城里各贵族间的邪恶战争,也是根源自传统,传统让这一切都正当化了。
  这样的失败并不是黑暗精灵所独有。我常常坐在凯恩巨锥的北面看着广大冻原,以及其上蛮族营火的闪动。蛮族,也是个完全被传统所吞没的种族,完全依附着当年让他们可以在这荒野之地生存下来的古老诫命和方法,即使这些传统在现在对他们的伤害绝不比帮助小。冰风谷的野蛮人们随着驯鹿群由谷地的一端迁移到另一端。在古老的日子里,那是他们惟一可以生存的方式。但是在现在,如果他们愿意用皮毛与牲畜与十镇的人交换南方坚固的材料,他们早就可以建造坚固可以永久使用的家园了。
  在很久以前,在还没有其他的、又明进入北地之时,蛮族们拒绝接受冰风谷里任何不是蛮族的人,各部族常联合起来将入侵者驱逐出境。在那段日子中,任何入侵者都将是此地稀少的食物跟资源的竞争对手,所以这样的种族歧视是对生存来说是必要的。
  十镇的人并不是这些野蛮人的竞争对手,他们自己有着高超的捕鱼技巧,并且跟路斯坎间有着很好的贸易关系,我猜大部分人甚至没吃过鹿肉。但传统要求野蛮人不准与这些外来者为友,甚至还要常常与其作战。
  传统。
  这个字是多么的沉重啊!又是多么的有力啊!它给我们根源与背景,透过过去给我们希望,但也常常造成报复性的破坏与拒绝改变。
  我从来不会假装我了解其他民族深到可以要求他们改变旧有传统,但对我来说,无顾世界如何变化而固执于传统,是多么的愚蠢啊!
  这世界不断地在变化。魔法与科技不断地进步,人口的兴盛和衰落,甚至种族的混血,如同半精灵社群的产生,也造成了世界的改变。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而如果我们认知的根源——传统一成不变的话,我想,我们就完了,我们就走进末日了。
  我们将在这把双刀剑的黑暗面之前倒下。
  ——崔斯特·杜垩登
  瑞吉斯背靠着他最喜欢的树,懒懒地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哈欠。阳光穿过重重树枝,把他的脸颊照得发亮。他的钓竿稳稳地竖在他的身旁,然而钓钩已经很久不曾挂上饵了。瑞吉斯很少钓到鱼,但是他对于自己从来不浪费鱼饵这件事相当自豪。
  从独林镇回来之后,他每天都会到这里来。他现在在布林·山德过冬;跟他的好朋友凯西欧斯在一起。这座在小丘上的城市无法跟卡林港相比,但是此地发言人宫殿般的宅邸却是整个冰风谷最豪华的。瑞吉斯认为自己说服凯西欧斯请他到这里过冬真是个明智的抉择。
  一阵冷风吹过都尔登湖,带走了半身人心满意足的轻叹。虽然六月已经过了一半,但这还是此处短短夏季第一个天气热的日子。瑞吉斯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一天。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在早上出过门了,他想要待在这个地方,脱光衣服,让太阳好好地将温暖注入他的每一寸肌肤,直到日落。
  湖上的一声怒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半张他沉重的眼皮。他所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是,经过了一个冬天,他的肚皮明显地大了许多,这让他觉得很满足。从他平躺的角度来看,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脚趾尖。
  有四艘船正在横度湖面,两艘是从塔马兰镇而来,另两艘则是来自塔尔歌斯镇。它们不断地变换位置,改变方向越过对手,它们的水手互相对挂着对方城市旗帜的船诅咒并且吐口水。从布林·山德战争以来的四年半,这两个城市实际上是处于战争状态。然而他们的战争大部份是用嘴巴跟拳脚,而非武器。很多艘船被撞到岩石上或是搁浅在海滩边
  瑞吉斯无奈地耸耸肩,再次把头钻回他折好的背心。这几年十镇没有什么大改变。瑞吉斯跟其他的一些发言人曾经对各社群的联合抱着高度的希望,虽然塔尔歌斯的坎普跟塔马兰的阿果瓦在战后为了黑暗精灵起了很大的争执。
  即使同在湖边上,这些长期以来敌人之间的善意只维持了很短的时日。凯迪内瓦镇跟凯柯尼镇之间的停战协定只持续到凯迪内瓦的船在凯柯尼让给他们的湖面上捕到一条五尺长的稀有鱼类时为止,那个地方是为了补偿被东流亡地扩张的船队夺走的水域而让出来的。
  更有甚者,在南方红水湖上的两个朴素而勇猛的镇:蜜酒镇与道根之洞强烈地要求布林·山德和塔马兰给予补偿。他们在布林·山德斜坡的战役中蒙受了重大的伤亡,然而他们从来不觉得那是跟自己有关的事。他们认为在联合各镇的努力中得到最大利益的地方必须付出代价。那些北方的城镇当然拒绝这个要求。
  所以统一有利的教训一下子就被抛在脑后了。十镇还是跟以前一样分散。
  事实上,在战争中得到最大利益的是独林镇。十镇的人口一直维持没有多大改变。很多来寻求发财的人和逃亡的恶棍持续渗进这个地区。但是也有相同数目的人被杀,或是了解到这里的野蛮而回到待人亲切的南方去了。
  然而独林镇却显著地成长了。都尔登湖一直是这几个湖当中,硬头鳟产量最多最稳定的,而由于塔尔歌斯镇与塔马兰间不断争斗,加上布理门镇所在的位置又常受盛冈河汜滥的困扰,独林镇就成了这四个地方当中最吸引人的。这个小社群的人们甚至用标语将这里形容为“半身人英雄的家”,以及几百哩之内惟一有树荫的地方。
  瑞吉斯在战后很快就放弃了自己发言人的地位,这是出于他跟镇民的共同决定。独林镇现在声名大噪,并且摆脱了“恶棍熔炉”的恶名,它需要更积极的人坐在议会的位置上。瑞吉斯也不想再被那些责任缠身了。
  瑞吉斯当然还是找到了一个方法把他的声名换成利益。每一个新到这里的移民必须把第一次渔获物的一部份缴交出来,换取挂独林镇旗帜的权利,而瑞吉斯说服了新发言人和镇的其他领导者说,如果他的名字被用来号召新移民,那这些税金他也应该分到一份。
  当他想到他可观的财富时,半身人快乐地笑了。他平静地度日,整天很悠闲,大部份时间靠在他最喜欢的、长满青苔的树上,将钓鱼线放到水中,然后等着一天过去。
  他的人生经历了这样一个舒适的转折,而他现在惟一做的工作就是雕刻骨饰。现在他雕刻的东西价格比以前贵了十倍,这有一部份是来自于他的小小名气,但大部份还是由于他说服了来到布林·山德的鉴定家,说他独特的雕法跟风格使得他的雕刻品有特殊的艺术与审美价值。
  瑞吉斯拍了拍挂在他坦露胸部的红宝石魔坠。最近他好像能“说服”任何人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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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锤子打在闪耀的金属上,发出了响声。火星从砧上呈弧形地四溅,然后消失在石室的黑暗中。沉重的锤子轻松地被一条巨大而充满肌肉的手臂引导,锤打着一次又一次。
  这个铁匠在这个小而热的房间中只穿着一件裤子,系了一个皮围裙在腰上。煤烟在他宽阔的肩膀与胸膛的肌肉缝中形成了一条条的黑线,他的汗水在这个打铁坊橘色的光线中闪耀着。他的动作很有规律,永不疲累的轻松似乎不可思议,好像他是在人类出现之前创造了世界的神一样。
  当他感受到这块铁在他的锤打下变得坚硬,认可的微笑出现在他脸上。他以往从来没有在金属上发现过这种力量;这让他测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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