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流着一样的血,胳膊肘咋往外拐。眼瞅着你堂弟堂妹都媳妇的娶媳妇,嫁人的家人,璐璐侄女你可不能装作看不见。”
“婶婶说得哪里话,侄女连及笄的年纪都不到,别说承担家中大任,就连自己还需母亲照顾,哪有能耐照顾堂弟堂妹们的生活。再说弟弟妹妹还有二叔这个父亲,几时轮到我这个未成年的侄女了。”唐璐瞟去一眼,二婶虽穿绸缎,但那袖子已然磨损了。她不介意在生活上帮助亲戚,但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问题。
二婶变了脸色:“都说亲戚故旧有忙就得帮,你这侄女咋这不懂事。”
郑氏一直没有插话的机会,这时来了气:“她二婶现在知道亲戚故旧有忙就得帮了,璐璐他爹失踪那几年,可笑你们不但不帮忙,落井下石可没少做?”
那时候郑氏既伤心唐宇的失踪,又要分出精力打理自家铺子,不懂生意的她,被唐海合着外人骗去不少银子。
唐海恼羞成怒:“谁落井下石了,那是你笨你蠢,不会做生意,我还没找你算账,赔了我唐家的银子,你倒有脸找不自在。”
郑老娘有名的护犊子,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把手中筷子掷过去,骂道:“我把你个没心没肺混账王八羔子,找不痛快是不,别忘了我家璐璐现在是官,你是民,若活不耐烦了,万年县的大牢里有的是老鼠屎给你去。”
那筷子到半途就落在地上,但二婶来了气,开始撒泼:“做官有啥了不起,做官就不讲道理了?”
郑老娘是个火爆脾气,指着二婶的鼻子大骂:“好你个没羞没臊的小姐,你算什么东西,今天赏你口饭吃,算看的起你,你还上瘾了是不,再不知好歹,滚你那青楼重新当小姐去。”
原来这唐朝的商人地位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唐太宗跟房玄龄说过,给商人一些物质上的好处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做官,不能让商人跟朝庭上的圣贤君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唐高宗时期,更出台了一系列歧视商人法令,如商人不得穿黄衣服,不得坐马车等。
唐璐出行时候都乘骡车,不过大家叫习惯了,才叫做马车而已。
商人结婚除非找商人,要么就找青楼的妓/女,唐人是不在乎妻子是否婚前失贞,只要能生孩子,能打理生活就好。不过商人也有追求,有品位,即使青楼小姐,也要找知情识趣,年轻貌美的。
二婶年轻时候是青楼有名的花魁,才被唐海看上,娶回家中。这二婶平时最恨别人说她是小姐,天可怜见她都从良许多年了。
二婶气得脸色铁青,撸起袖子就要扑向郑老娘。
亲戚邻居们一看要闹起来,都过来劝架。
唐璐对古代的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感到头疼,找了个方便的借口跑出花园,来到西跨院透气。
“怎么了,唐海一家又找你麻烦了?”一棵落英缤纷的桃树下,一张矮桌摆了几样小菜,旁坐着南宫泽,自斟自饮。
唐璐来到近前,在他丢过来的软垫跪坐。
“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傲呢?”
“他去铺子收账。”南宫泽说着,斟了一杯酒,又要喝下,被唐璐伸手夺过:“我不喜欢浓烈的酒味,喝的太多,晚上别上我的床。”
她不知道以前的唐璐如何,反正自己不喜欢身边男人醉醺醺的。
“唉,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管我喝酒,害得我回回都不敢多喝。”南宫泽对不远处的一个佣人招招手,“去厨房烧壶好茶过来。”
“这才像话,喝茶对身体好,还不伤胃。”
“璐璐也很好,让我吻一下,能治百病。”南宫泽将唐璐抱在自己腿上,对着殷红的唇狠狠亲了一口,“这样一吻,我精神头就好了,以后让我多吻吻,比喝酒有营养。”
唐璐坐在他的腿上,神情有些抑郁。
“你还在为唐海一家烦恼,都说了,这事交给我做,你偏不同意。”
“你能做什么,怎么做?”难道还能杀了他们一家,若能动粗,她就用县主的名义,向万年县递份折子,把唐海给抓进大牢,不过这样好像很缺德,也被邻居们看不起,许是唐海就吃准了她的脾性,才无礼耍蛮。
“晚上我去往他家放把火,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
唐璐翻翻白眼:“若是烧不死,你负责养活他们,我可不管。”顿了顿,又道:“区区唐海一家,我还没放在眼里,我不过想把铺子的生意给结束了。”
唐家在长安成开了两间当铺,赚钱是极赚钱的,都是赚的昧心钱。
“结束铺子的生意,那我们吃什么?”
唐璐哼了声:“车到山前必有路,还能饿到你不成?就算饿到,都出去要饭养活我。”
南宫泽哈哈一笑:“好啊,我去要饭养活你。”心里却在想道,是该赚钱养家了,总不能让璐璐养活他这个大男人。
第9章 窃贼
“璐璐,你为什么想结束铺子的生意?”南宫泽问道,“我们家的铺子不是很赚钱吗?”
南宫泽从小就被郑氏从人市上买来,多年相处,记忆中的父母反而没唐家人亲近,他潜意思里认为唐家就是自己的家,唐家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
“我觉得开当铺挺缺德的。”唐璐给他解释,“你看开当铺是高利贷的一种形式,按借款人提供抵押品价值打折扣,人家价值几十两的物品,但当掉后才得到十两八两的,简直就是剥削。”
“剥削?”南宫泽挑眉问。
“是压榨,说错了。”唐璐坐在他的腿上,左手搭在他肩上,右手摩擦他宽厚的胸膛,脑中闪过昨夜的缠绵,眸子微微发亮。“做商人为什么让人看不起,因为商人逐利,讲良心的少。”
“可是不做商人,我们做什么?”他倒可以开一间武馆,但长安城吃这行饭的武师何其多,想招弟子好像不太容易。
南宫泽有些头疼,发觉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连女人都不如,怪道女人能主宰天才,男人适合做面首。想到面首时候,低头望着腿上的姑娘,心道做他家的璐璐面首,心甘情愿。
唐璐不知道他走神了,美眸光华流转,说着打算:“其实官宦们也经商,不经商他们平日的花销从哪来。但是官宦们注意名声,让自家的亲戚承担商务,暗地里操控大权,我想效仿他们。”
南宫泽点点头:“经商始终是贱业,不经商又没得吃,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好不过。”
“是啊!”唐璐幽幽叹道:“总不能坐吃山空,立地吃陷。”
“咦,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比喻很贴切,是你听来的,还是自己想的?”
唐璐怔住,这才想起,这话出自元朝。
这时小厮端来一壶云雾茶,南宫泽摆摆手,让小厮退下,这么美好二人的时光,怎么舍得让不想干的糟蹋了。抱着女孩娇软的身子,觉得非常受用,一双手不老实起来。
这时期的人为了方便,都穿开裆裤,他一只手来到她的石榴裙下撩拨。
唐璐朝周围看了看,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胡来?”
西跨院虽是他的住处,但随时有佣人进来。
南宫泽附在她的耳边道:“我就摸摸,有裙子挡着,我不怕,你怕什么?”
晕,他当她没感觉不成?
唐璐前世从来没在园子里这样过,正要阻止他,突然身子绷紧,那手指竟然进去了……心里有些害怕,头埋在他的胸上,生怕被人看见自己那张迷离的脸。
“舒服吗?璐璐!”南宫泽充满蛊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嗯嗯……再深点……”
“好!”
唐璐脑中闪过昨夜恩爱画面,身子益发酥软,抱着他的手臂直哆嗦,“啊!”终于忍不住喊出来。
“好了?”
“你坏死了。”唐璐像做贼一样往周围看看,幸好没人,不然可真没脸了。
“以前也在这里玩过,你怎么越来越胆小?”
“我长大了么,什么事情都得顾忌。”
“可是……”他托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裆下,眼睛灼热一片,“我想让你帮我解决,既然顾忌,就去屋里如何?”
唐璐想缩手,他不让,她用力在那儿掐了一下,传来他的吸气声。
“我还要去花园陪客,你别想不好的事情。”她起身站起来,觉得腰有些软,扶着树干,不经意一瞥,他把那只湿润的手指送在嘴里……
唐璐脸色有些红,转头便走。
“等下。”南宫泽追上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撩起她的裙子,在她的大腿上擦了会儿。然后道:“好了,去吧!”
“晚上我帮你解决。”唐璐感激他的体贴,深深望了一眼,往花园走去。
南宫泽望着离去的丽影,脸上一片柔和。
唐璐回到花园,宴席已经散了,下人们正在收拾。
郑氏看到她埋怨道:“你去哪儿了,你外祖母走时也不出来松松,尽丢娘的脸。”
唐璐表情讪讪的,哪好意思说自己偷会情郎,还过瘾了一把,赔笑道:“等些日子外祖母过寿,女儿去捧捧场,顺便带几样公主赏的物事,保准哄得她老人家高兴。”
“也只能这样了。”
“娘,赵海一家没为难你吧?”
“有那么多人在场,他们还能把娘吃了不成?”郑氏撇撇嘴,“幸好有你外祖母一家给咱娘俩撑腰,这些年才没让你二叔家得逞。你二叔成天惦记咱家的财产,不过他愈来愈蠢,也不看看我女儿如今是县主了,岂是他一个卖棺材的能惹得起的。”
赵海家是棺材差的,当初分家时候得了几个棺材铺,原本生意不错,但因不会经营,被同行挤兑的连铺子都没了,之后便在南城外开了一家,生意很冷清。
郑氏跟女儿出了花园,忙了大半日,都有些累,一个往“福爱堂”走去,一个往“飘絮阁”走去。
唐璐让南宫泽找出一本大唐律法,倒在床上翻看,对于古代史,她了解的不是很详细,起码细节处不清楚,利用空闲时间能补就补,毕竟要在古代生存一辈子。
南宫泽本想跟她温存一番,见她看书,便出去练剑了。
唐璐看了一阵,有些困了,昨夜被两个冤家折腾的很惨,今一早又起来准备请客事宜,害她没休息好,放下书,正要梦游周公去,不想屋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郑氏一脸焦急地进了屋子:“咱家出贼了。”
唐璐一下子清醒了,郑氏这样子,显然丢了重要东西。
“丢了什么值钱的没有?”
“少了一个妆奁盒,里面有十几样常戴的首饰,我放在梳妆台上的。”郑氏心急火燎的样子,手砸在门框上,“首饰丢就丢了,值不多少钱,可我藏在床下的地契盒子没有了,其中还有一张祖宅的地契,这可怎么好?”
唐璐愣了一会儿,扶她坐下:“母亲不要着急,既是祖宅的地契,一定在衙门备案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贼偷了也是白偷。”
郑氏这才一呆:“说得是,刚才急糊涂了,不过除了祖宅,还有一张南城外一百亩的麦田契,当初买的时候怕交税,没在衙门备案过。”
“娘,今天有谁去过你屋子?”
唐璐还不懂唐代的一百亩田一年能产多少麦子,但“红楼梦”刘姥姥家才二亩田就能让全家老小活得很滋味。
在她这身子的记忆里和对翠儿的套话,唐家奴仆很本分,就连郑氏几个面首的卖身契都是死契,哪敢自毁前程。偷东西的贼,一定是个新贼,说不定就是今日请来的客人之一。
“对了。”郑氏一排脑门,瞠目道,“你二叔家的秀丽说头疼,我让柳儿扶她到我屋里休息,难不成是她?”
“翠儿,你去把柳儿找来。”唐璐朝院子里正给牡丹剪枝的翠儿喊了声。
不多时,翠儿带着柳儿过来。
柳儿一听说主母屋里丢了东西,吓得不轻,原因是唐朝的律法,主子打死奴仆不负任何责任,打死白死,奴仆命贱如蚁。
“夫人,奴婢把秀丽表姑娘扶到屋里,等她睡了,厨房那边说缺人手,招呼奴婢帮忙,奴婢就去了,实在不知道丢东西的事。”
唐璐就把厨房的人找来对质,的确是这么回事。唐府下人若想偷东西早就偷了,那会这么凑巧专捡今天。而且柳儿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府上的奴仆,除非她不想要全家人的命了。
“娘,那妆奁和地契必是秀丽偷了去,让她交出来是不可能的,要想个法子才行。”
南宫泽从外面进来,先向郑氏作了揖,转头对唐璐道:“我今晚去唐海家把地契偷回来,再往他们家放一把火。”
唐璐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