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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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阳-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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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见了之满脸老年斑稠密,应该足有上百岁年纪了,但红光满面、两眼甭亮,一挂银髯如瀑布飘洒胸前,俨然神仙佬下界、五世祖临凡。三人看过多时,艳羡一回,不禁产生随风出世、与之逸飞之想。刚好了之言道:“你们三人是不是来皈依我佛的?”   
    “正是!”三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仿佛经人排练过似的。   
    “很好很好!那你们去二圣殿门前看看告示,我梦寐以求的接班人必定在你们中间!”   
    关怀仁和苟奈肯定答不出个所以然。   
    苟屁一看那殿里并排供奉着孔子和关羽的神像,立刻想到二万家的那副对联,便回到了之面前作答:删春秋读春秋千古一春秋,文圣人武圣人万世两圣人。   
    了之一听非常满意,当天就把主持之位让于苟屁,自己则乘云兽回日本老家去了,后访到英兰给他生的儿子富士郎。   
    了之,即藤野,在他105岁的寿诞之日走进了樱花林,开始在当年占有英兰的那片草地上坐禅,直至圆寂。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月亮之上的生活掠影   
    眼看苟屁在监狱之中就要被乱枪打死,突然之间却被人救了。救他的当然是二万唠。二万用“晃帽时空波动法”把他闪出牢笼,甩在鬼光谷醉酒的老贺身上,并一步步安排他走上佛寺主持之路。   
    黑太阳、童铁佛、欧阳玉、关灵珠则如实地服完刑才得以出狱(尽管中间有克隆的代替了几天),两对新人简单节约地结了婚就一起到南方打工了。   
    由于男职工好找老板的麻烦,女职工则比较软弱听话,所以老板们只喜欢招收女工而一般不招收男工。欧阳玉、关灵珠很容易就找到了工作,黑太阳、童铁佛跑断腿、磨破嘴也没一个厂要他们,只得靠二女养活着。又找了俩月,终于进了家小厂,没干几天,就因订单做完没活干而被炒。就这样,光换厂,要么结不到钱,要么钱非常少。他们看看走不通打工之路,而逼他们自己当自己的老板,自己指挥自己创业才是。二人只得打道回府。   
    临回家前,黑太阳得知爷爷在仙山寺出家,就顺便去看他。仙山寺有钱,也与时俱进,给每位和尚都配发了一台电脑,关怀仁不会用,就让黑太阳带回去用。真心修炼的和尚不藏私产,关怀仁还真想修仙成佛,把那方手帕也交给孙子保管,说闹不准有灵符保佑。黑太阳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看它脏兮兮的,只是恶心,哪会有灵性,就随便捅在键盘亮纸里一起塞包里了。   
    黑太阳和童铁佛出了仙山寺,坐上中巴赶奔百里奚市去乘火车。在这中巴上,二人看着满坐的俊男倩女、富商洋人,再瞅瞅自己的尘面行色,不禁自惭形秽;转头望窗外繁华的特区景致,那里没有他们的混饭之所。二人的心本来就够难受了,这时巴士司机竟然播放起刘德华的《天意》来。放者无意,听者有心。二人听着: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这条路究竟多少歧曲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没有归途。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情地摆布,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我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我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   
    歌中其它歌词他们没听进去,只听到以上的几句,仿佛是专门针对他们创作的,每字每句都象尖刀一样捅刺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痛不欲生。巴士呼地钻入白云山隧道,车上突然爆发出嚎啕痛哭之声。当车再回到阳光下时,司乘人员都把目光投到两个打工模样的人身上。黑太阳、童铁佛搂抱在一处,捶胸拍头、泣不成声、以泪洗面,痛心疾首之状令人惨不忍睹。众目又转向司机,他赶紧关掉CD。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关大炮一家也顶不住弃农经商之风的吹动,卖了农具上街了。先是在城市中心买的老房子,住了十年,那一块儿要建商业楼,地皮征用所赔的钱还不够返房,只得被撵到城边买便宜房住。在这条背街又住了五年,又要搬迁。因为这时时空刚转换到月亮上,许多脑袋活的人捞到了一桶金,然后用这第一桶金开始滚雪球。雪球越滚越大,便有了炒作大买卖的实力,其一就是盯上了圈地倒房生意的暴利,满城见矮房子就给你“开发”了,其结果是你离“开”他“发”。   
    在旧城改造、美化城市的滚滚扒房烟尘中,关大炮一家再次搬家。一台台勾机时隐时现在灰尘里,拆房踏屋如走泥丸。在开发商眼里,挖掘机就是他商场作战的装甲坦克,穿梭于硝烟弥漫的兵家必争、寸土寸金之地,摧枯拉朽气吞万里如虎。商场就是战场,这中间有许多钉子户做出匹夫遇怒挺身而起拔剑而斗的傻事,便因小失大而犯罪获刑,又有许多官员因贪污受贿而锒铛入狱。他们都是因没脑子而沦为“俘虏”,成为商战的牺牲品,而开发商则气定神闲、意气风发。   
    家怕三搬,越搬越穷,因为打牌还论个等火暖庄呢,漫说住家。这次关家被扫到了郊外。   
    郊外尽是工厂,环境不好不说,并极有可能再次被撵。因为那些工厂开足马力日夜赚钱,再拿赢利加大买地,旮旯角落,女人腿缝大的地儿都盯在眼里,盯得眼睛冒血,心里梦里都想霸到他髂底下,生怕动作慢了被别人买完了。   
    关家像受惊的羔羊一样被撵得到处转,停哪儿都仿佛碍事儿,影响人家发展。这回被撵到这郊外,想着居住条件应该大大改观了吧,因为郊区宽敞吗。才来时本来有前院后院,有天有地,豁亮清静的。谁知好景不长,还没舒坦到两年,隔壁的工厂被一个可恶的老板收购了。那老板据说是日本人,叫富士郎。   
    富士郎四处花钱活动,硬是把关家蚕食鲸吞得光剩四面墙,真所谓“家徒四壁”。关家前院后院不复存在,连个猪圈大个茅厕也不放过,都划入他的厂区蓝图,还都竟然办到了合法手续。   
    富士郎把关家周围都买成他的了,如果连那条肩膀宽的小道子也不留,关家就只得房尖上开门,坐飞机出入了。憋屈得关家连个出气透风的场地都没有。   
    黑太阳打工不成回来后,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娘,瞅着中风卧床的父亲,望着窗外那屁股大个茅厕都被人恶走,气得心都破了。这真是逼得人屙屎尿尿都得攥拳咬牙往回憋,只剩泪水可以任意流了。愁肠百结又加之人穷志短,黑太阳一时还真无法跳出,梦想创业谈何容易。在思想僵化、大脑昏沉的情况下,只得拿出爷爷给的电脑,想到网上刷新一下思维,搜索一些创业致富的门路。   
    由于很烦,黑太阳上网后先播放点精悍励志的文章,一边听着一边查找致富信息。因为旅途劳顿,还没点击到正题儿就伏在键盘上睡着了。把键盘和那手帕压得接触很紧。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开始有点知觉,一是感觉胳膊热,二是听到喇叭里有似人象鸟的怪腔在说话,说的是:   
    挣钱能够堆积如山,也能坐吃山空,立吃地陷;记年有公元前后,数字有正负之分;一些有钱人的心胸气魄有多大,他的素质水平相应就有多低。一些富人既有裹括宇宙的大气,又有寸土必争的小气,因为他的亿万身价是从一块一块挣的,宏伟蓝图是由一寸一寸斗的。   
    不和有钱人打交道你不知道,一打交道你就准能找到“炎凉之态富贵甚于贫贱”的感觉,这是古已有之的总结。不信到天上的街市上看看,常常可以见到地位低的人哈腰仰脸和有身份的人理论什么。一个激动、紧张、结巴地在讲,那表情诚惶诚恐,掏心窝子想让对方听进去;一个迈脸哼鼻根本不耐烦听,那神情就是面前站着秦香莲,心里厌烦地咒骂,你说个球你说,还不快滚,你知不知道,老子根本没把你当人。这恐怕是人世间最悲苍引泪的场景。同样是人,为什么就要有穷富贵贱之分呢?一个软不拉塌像堆臭狗屎,一位铁石心肠俨然大罗神。   
    穷人求他翻哩,我是穷人就不求他,只要是合理合法的事情,你就得给我办。你故意卡我,专门捏我脖子,把我逼到“风吹柳絮为狂客,雪逼梅花作冷人”的地步,我就要学习蛇的精神:灵巧迅速、勇敢无畏。纵然你是庞然大物,只要触犯了蛇,它就要立刻反击。虽然只是一根绳儿一样,但管你人山人海刀枪剑戟,黑的白的包抄偷袭,才不扭身逃跑呢,秉性就是不计后果拼死一搏,挺身昂首扑上去咬一口,毒死一个吓倒一窝,猜到你们都是一群怕死的囊包,命都娇着呢,而它仅仅是一条死不足惜的蛇。尽管脑袋粉了,碎尸万段了,也要让你们一辈子见了井绳都害怕,梦里想起就后怕得抱脑壳往被窝里缩。   
    月球富人的眼里只有官儿。他们只是一门心思、俯首帖耳地巴结当官的。他们每天都和官们混在一起,熟落得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就象公狗子跟在母狗子屁股后头舔沟子一样,只要官儿没表示反感就不停,一直舔,直到舒服得官儿的尾巴和小辫都翘起来了,说明舔得有成绩。   
    谁会巴结,谁不会巴结,官们心里有杆秤。谁拿摸在他的兴奋点上,谁就套住了他的定盘心。官儿舒服得四肢拉叉、放松警惕,并发出“知我者某某也”的感叹时,那么,这个巴结者就可以和他开始狼狈为奸、勾搭连环、资源共享了。巴结者用龌龊的手段一旦把官儿“拿下”,自己就立马成为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风云人物。   
    在实际生意场上穷人根本帮不上富人什么忙。富人只有舍财舍身维持官儿才是生意经,因为官儿能帮他批到更多的赚钱机会,享受更多优惠政策,节省许多负担,博得诸多称号,那荣誉光环可比做广告更具有欺骗性唠……   
    黑太阳听了这一通怪话怪语,象是专门说来解他心结的,但又不乏泛泛之谈,弄得他昏沉沉又多出茫茫然。听说话的腔调有点象他大姨父,但又象鹦鹉。大姨父不是失踪了吗?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信。即便鸟腔怪调出自大姨父之口,这份电子文件又怎么跑到他的电脑上来的呢?   
    在黑太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时,又一阵倦意袭来,他便推开键盘伏案而睡。一推开,那份文件就“甭”地消失了。那些按键刚才摁得他很难受,所以不能再枕着键盘睡了。   
第四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屁篓子”工厂   
    睡到半夜三更,黑太阳被一股浓烈的气味熏醒,赶紧起来关门窗,用纸塞门缝,拉严窗帘,即便是这还鼻酸眼痛,泪流不止。黑太阳知道附近的工厂又放毒了。趁着夜晚或雨雾天放毒是那些工厂的惯例,因为做贼心虚的老板们觉得选在这些时间段排放安全些。其实不管啥时间放都还是放,扰民招骂是照样的,他们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这开发区的空气常年污浊得人人出门戴口罩,进屋关门窗,即便是三复天居民们也不敢开窗纳凉,因为不知道哪一会儿哪个厂“肛门”没包严又“放屁”了,万一屋里再关进毒气就无处藏身了。老板们一家怕闻多了毒气得癌症,便都住得远远的,他污染的空气他是闻不到一丝一毫的,只通过电话命令厂长把机器马力开到最大,日夜加紧生产紧俏产品,赚钱象印钱一样,却舍不得购置治污设备。他们倒舍得置安乐窝。每个老板都花上百万在“银汉美景江滩”购置二百平米大套房,坐在雕栏玉砌里呼吸新鲜空气,向东欣赏繁华闹市,向西目视水天沙鸥。   
    有的厂太破了,老板就专门不在治污上投资,而是到保险公司投巨额保险,故意放毒激怒周围群众,借他们的手把厂毁了。黑太阳打工回来,听母亲说,他三姨龙三姐前几天就把一个厂炸了,人也死在里边,人家那老板又到保险公司理赔到七千万,即便建毕新厂后还能大赚特赚一笔。有句话说“做生意的千家万家,发财的只有一家”,那发财的一家自有他发财的巧处。老板们真正在办厂上赚到钱的只是少数,很多办办还倒闭了。他们大多发就发在扯皮捣筋的事上,比如迁厂、倒厂、赔厂、贷款。有钱人从老根上查查,哪个不是发的这财;凭真本事挣钱,累死也发不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叫人家有英雄本色会哭闹呢。会哭的孩子多喂奶吗。以至于该的钱多了“公安哩不抓法院哩不判”,只有让他搁社会上蹦嚓,也许还能还一点,关牢里就一分也莫想要了。   
    那些鬼灵精老板常常玩烂厂换新厂的把戏,却往往能一箭双雕甚至群雕,不知道在暗室里是怎么操作的,就都得逞了,反正不亏你、不亏我。   
    这些小化工本来是大城市避之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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