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到时候只需抱着儿子亮个相便成了。眼看着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快些歇息吧……”
萧惠欢轻轻从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身子向夫君的怀里拱了拱,让自己躺得舒服些。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前一对正处在哺乳期、饱胀得厉害的玉兔,不可避免的挤压在了仅穿着一件薄薄睡衣的夫君胸膛上。这个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动作,对已经九个月不知肉味的沈慎卿来说,无异于致命的诱惑,下身不可抑制的有了剧烈的反应,变得坚硬如铁。脑子里面刚开始泛黄,低头却发现小娇妻已经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心中痛苦的呻吟一声,将舌尖伸到牙齿当中,闭着眼睛狠狠的咬了下去……
“哎哟……………………”
天色微明的时候,沈慎卿便已经醒了过来。院子里下人们劳作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隐隐还能听见岳父岳母俩人指挥下人们干活的声音。沈慎卿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强迫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回头看了看依然睡得香甜的娇妻,沈慎卿没有吵醒她,自个儿取了衣服鞋袜穿了,到院子里洗漱。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便已经有人登门了。如今这个时节农活儿不多,因此小沈阳这个满月酒,便成了萧家庄上下南北庄子里所有人最喜乐见闻的事情。最先到来的是秀禾的爹娘张鹏夫妻俩,这俩人自然是萧大成与萧氏亲自接待,毕竟是亲家公亲家母嘛……
这边还没安顿好,那边萧氏一族的族长萧三爷便又带着族里的几位长者到了,这些人虽然无权无势,可他们在萧家庄却都是德高望重之辈,沈慎卿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前去迎接,将这一行老前辈迎进正屋里,叫下人送上香茗,又陪着笑脸与萧三爷聊了一会儿,将一个晚辈的本分做足了,这才在下人唱客的声音中告个罪,出去迎接其他客人……
先来的都是些萧家庄本地的亲友乡邻,还有那些后来的佃户们,这些纯朴的人们并不是想着早早的赶过来吃白食,而是想着过来帮个忙搭把手。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到正午,来的客人便变得重要起来。先是千年酒坊如今的一些主要管事,譬如曹仁义等人。接着是洪泽县以及周边几个县当中,与千年酒坊关系较为密切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临近正午的时候,洪泽县县令带着一干属员到了,这让沈慎卿略微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邀请这些官场上的人物啊……
更令他吃惊的还在后头,当他好不容才让下人腾出一间清净的偏厅,将这一干官员安顿下来,便又听见门子高声唱道:“郡守黄大人到……”这声音拖的老长,不仅沈慎卿听到了,在正厅里和院子里坐着闲聊的萧家庄民众们也都听到了。院子里无可避免的一阵骚动,因为在萧家庄这些老百姓看来,沈慎卿虽然身为侯爷之尊,可是他没有丝毫架子,在萧家庄内和所有人都从来不曾红过脸。因此他们面对沈慎卿的时候,没有丝毫压力,这也是今日他们如此积极踊跃的来参加小沈阳满月酒的原因。可是没想到堂堂一郡太守竟然也来了,这便让大家伙儿觉得有些压抑……
正抱着小沈阳在院子里和乡邻亲友们说说笑笑的萧惠欢,听见门子的唱客声,脸色不由微微有些沉。前几日商量要请哪些人来参加儿子满月酒的时候,她便跟夫君说过,不要请那些官场上的人,免得到时候这些都是平头百姓的乡亲们不自在。没想到今日这些人还是来了,她心中微微又有些奇怪,记得夫君写的请柬上面,的确没有请这些人呐……
沈慎卿自然也是万分奇怪,他的确没有请黄天化这一众官僚。可是现在人都已经到了府门口,他总不能叫下人关门放狗吧?不得已,只好在脸上强堆起一副招牌式的笑容,乐呵呵的迎了出去,还隔着老远便拱手赔罪道:
“没想到太守大人竟然亲自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太守大人恕罪恕罪,哈哈……快快快,请太守大人雅间奉茶……”
包括萧惠欢在内的所有平头百姓,听见沈慎卿如此安排,俱都松了口气,还好,这太守大人不跟大家伙儿呆在一起,要不然这顿满月酒怕是喝得一点滋味都没有了。正庆幸着,却听见弥勒佛似的黄太守呵呵一笑道:
“不急不急,今日本官一来是恭贺侯爷喜得贵子,二来嘛,也是想借此机会,和众乡邻多多亲近,聆听民意心声呐……”
沈慎卿闻言一愣,接着眼角的余光瞟到黄天化身后跟着的一众官员身上。却见这些官员当中,只有极少数是自己认识的。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面,而且瞧这些人的脸色,似乎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之感。沈慎卿心中咯噔一声,不好,这黄天化今日是来搅局的。至于他为何选择在这样一个时机,联想到上次沈三来访的时候那副德性,沈慎卿心中顿时明悟了……
心中这样想着,沈慎卿却面不改色的一笑:“太守大人爱民如子,本侯佩服之至。只是这外面人多嘴杂手也砸,而且下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若是无意中冲撞了太守大人,岂非大为不美?还是请太守大人到雅间中歇息用茶吧,倘若大人定要寻访民意,何不待宴席过后,让本侯陪着大人在这萧家庄内走一走看一看?”
黄天化闻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似乎有些意动。就在这时候,他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官员轻咳一声,顿时让黄天化的脸色一变。随即便哈哈一笑:“侯爷说笑了,本官身为苏皖的地方父母官,自然要多跟民众们多多亲近。况且以侯爷治家之严,定不会发生侯爷所说那样的事情,呵呵,侯爷您说是吧……”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亲热的拉着沈慎卿的手,举步便要朝中门内的院子而去……
一直抱着小沈阳观察着这边一举一动的萧惠欢,由于先前看不见夫君面上的神色,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黄天化那只老狐狸挽着夫君的手臂亲热的走进来的时候,她明显看到夫君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夫妻同心,她虽然不明白夫君和那老狐狸先前说了些什么,可是她却看得出来,夫君不愿意让那老狐狸呆在院子里,打扰了乡亲们的兴致,原来方才自己的确是错怪夫君了……
“乡亲们,既然太守大人在此,咱们这些升斗小名还是回避吧。来,左边还有一个偏厅,虽然不大,可咱们在里边呆着却依然宽敞,咱们便到偏厅去,以免搅了太守大人的雅兴,好不好?”想明白了夫君的意思,萧惠欢趁着那老狐狸还不曾走进来,轻声跟一众萧家庄民众们开口道。一众乡邻倒也没想那么多,他们本来也不愿意和这当大官儿的呆在一块儿,于是纷纷响应,站起来端起屁股下的凳子,纷纷随着萧惠欢往偏厅而去……
沈慎卿见妻子提前将乡邻们转移走了,心中暗赞一声‘夫人英明’,随即便笃定而又威严的招手将大舅子萧惠生叫过来:
“萧统领,命皇家侍卫加派人手,务必要保证太守及各位大人的安全…………”
满脸得色的黄天化及跟他来的一众官员,闻言脸色一变,俱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卷一 翩然而至 第二二五章 智退太守(上)
第二二五章 智退太守(上)
就在沈府之内大摆筵席,酒席正酣之际。萧家庄后面的山脊当中,却出现了近百个矫健的身影。这些人行踪诡秘,没人身上都带着用麻布包裹着的兵刃,他们所朝的方向正是萧家庄。最后,这些人在离萧氏宗族祠堂不足百丈的地方静静的潜伏了下来,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无声的咀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一条小道上,两名巡山的沈府侍卫,却丝毫没有发现……
萧家庄沈府之内,太守黄天化在沈慎卿的亲自陪同下走进了正厅。令他和他身后的一众官员们尴尬的是,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正厅之内,此时却鸦雀无声。除了几个忙碌着收拾桌椅的下人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去了何处。黄天化面上的笑容愈发不自在了,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之后,脸色不善的指着空荡荡的正厅,掉头对沈慎卿开口道:
“侯爷,这是为何……可是侯爷嫌本官不亲自来,故而刻意为之?”
沈慎卿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夸张的高声叫道:“太守大人何出此言,自大人莅临寒舍之时开始,本侯便一直陪同在大人左右,何来刻意为之之说?想来是内子见诸位大人大驾光临,也和本侯想到了一块儿,担心那些不懂规矩的乡邻惊扰了诸位大人,所以将乡邻们领到了别处,呵呵,大人便不要多想了,来来来,先行入座,我这便让下人布上宴席,咱们边喝边聊……呵呵,诸位大人,请请请……”
虽说黄天化今天本来就是想来找麻烦的,可他终究是一方太守,不可能在这一个问题上接二连三的发难,平白的自降了身份。何况沈慎卿的解释,实在也令人无话可说,于是就坡下驴,呵呵轻笑两声,随后便端着架子对跟着他来的一众官员们一摆手:“既然如此,那大家便先听侯爷的,先行入座吧,大不了稍后咱们主动去与众乡邻们敬酒便是,哈哈……”
沈慎卿听他这样说,眉头忍不住轻轻一皱,你这老东西还不依不饶了是不?不过随即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里是萧家庄的侯府,不管是今日前来的乡邻也好,还是担负守卫任务的皇家侍卫也好,都是向着自己和欢儿的,这老狐狸无论有什么举动,似乎自己都没必要怕他。这样想着心中笃定了不少,当下也不罗嗦,轻笑着点头附和了几句,便命下人开始上菜……
既然名义上是来恭贺沈慎卿喜得贵子的,黄天化和一众官员面子上的功夫就得做足。因此待酒席上来之后,黄天化领头,一众官员开始频频的对沈慎卿敬酒。居心不得而知,可十多个人轮番上阵,换成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但沈慎卿是谁呀?堂堂千年酒坊的幕后老板,他能酿出各种各样的美酒,自然也有一些解酒躲酒的独门秘方。因此,十多个人足足轮了三圈下来,沈慎卿依然能和众人谈笑风生,仅仅是俊朗的面目微微有些发红,这让黄天化和一众官员心中都有些没底,对沈慎卿平白生出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天化和跟着他来的一众官僚吃饱喝足,填饱了五脏庙之后,便渐渐的将话题向他们今日前来的正题上引。只见黄天化指着坐在他下首的一位身着绯红官袍的官员开口道:
“侯爷,先前本官有些失态了,只顾着恭贺侯爷喜得贵子之喜,竟然忘了向侯爷介绍诸位同僚,呵呵,本官先自罚一杯……”说着自己端起一杯酒喝了,然后咂了咂嘴吸口凉气,这才接着说道:
“这位乃是我苏皖郡税务司署新任的税务司李大人,来来来,李大人,侯爷便不需本官多做介绍了吧?李大人在京之时,想来便已经如雷贯耳了,李大人何不趁此良机,与侯爷痛饮他三百杯?李大人或许还不知道,沈侯爷不但是侯爷之尊,同时还是咱们这苏皖郡大名鼎鼎的千年酒坊的东主,呵呵,倘若李大人与侯爷能够相敬如宾,今后便可日日泡在五粮佳酿当中啦……”
沈慎卿脸上一直挂着一副淡然的笑容,可是耳朵却一直牢牢竖着,不放过黄天化的每一句话,同时心念电转,一字一句的斟酌着黄天化这只老狐狸的意思。听说那穿红袍的官员竟然是税务司署的新任一把手,沈慎卿连忙道一声失敬,然后举起酒杯来想要向那位李大人敬酒,没想到,那位先前便一直有些神态倨傲的李大人,这次竟然断然拒绝了:
“请侯爷恕罪,下官今日非是刻意前来煞风景,无奈下官皇命在身,不得不如此,倘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侯爷大人大量,莫与下官一般见识……”
沈慎卿听这劳什子税务司这样一说,心中便意识到有些不妙。不管怎么说,今天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满月之喜,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刻提出来,这是官场上的潜规则。而这个姓李的竟然丝毫不顾及这些规矩和情面,若说他背后没有黄天化的支持和指使,打死沈慎卿也不信。想到这里,沈慎卿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眼神灼灼的盯着那位李大人,一言不发,静待他的下文……
不管怎么说,沈慎卿如今也是堂堂侯爷,他将自己的怒气表露在了脸上,却又引而不发,桌子上几名等级较低的官员顿时便有些坐不住了。三四月的天儿,他们额头上竟然隐隐冒出了汗珠。那位李税务司的神色间也颇有些不自在,只有黄天化还能沉得住气,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悠然自得,还时不时端起酒杯小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