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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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帷+番外 作者:司幽(纵横12.10.20完结)-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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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止霜真的没有说谎,是娘……真的是娘抢了她的东西还杀了她。”沉水喃喃自语着,手里的信笺在她的眼中比会吃人的怪物还要可怕,她一直以来被告知的竟然都是谎话,温柔慈爱的娘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如此狠毒。
陛下登基后,先帝和嫡公主先后暴毙,这绝不是个好兆头,似乎在预示着龙椅上的人并不是真命天子,陛下若想安抚民心,必须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自己有碧落之神的庇佑,是上天钦点的祥国女帝。于是,便有了白泥关战役非胜不可的军令状。
如果兵败,我和当时与战的所有将军都要死,这不仅仅是一次伪造的天命,沉水,你听过功高盖主吗?我追随陛下十载,为她杀了无数的人,但她却惧怕我,怕我会将她的所作所为说出去,所以她想要我死,只给我三万的士兵去对抗当时夏国近十万的雄兵,逼迫我要么证明她是天之骄子,要么就以死替她恕罪。
接着龙涯在信中详细说了那晚发生在罗西村的惨案,和乐非笙所说别无二致,沉水捂着嘴,眼泪不断地滴落下来,模糊了视线:“太可怕了……她怎么能这么做……”
你可能并不相信我的话,但这是我临死前唯一能告诉你的,沉水,师父爱你,一直都爱你,从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开始,将你当成一个妹妹去疼爱,到你渐渐长大,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女人,师父一直都爱着你,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六年前我本可以借着出征的名义当逃兵,从此遁迹山林,永不现世,但我无法丢下你,你太天真也太干净,我无法想象失去了我的保护你要如何在碧落宫中安稳地长大。
所以我一定要回去,一定要胜利,为此哪怕牺牲再多无辜的人也在所不惜,我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杀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只要我还没有死,就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你。陛下对我表现出来的忠心非常满意,也或许她别无选择,于是她想要用你来套住我,她问我愿不愿意做驸马,等她过世后继续辅佐你。
我答应了,尽管知道陛下并非出于好意,但如果能一直陪伴你,保护你,让你远离当年的那些阴影,我愿意做一切。
可我万万没想到,当年的罪孽就如同草根一般春风吹又生,一天夜里,云解忧找到我,她告诉我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她引诱我,说只要陪她一个晚上,她就把这些秘密永远咽进肚子里,于是我答应了,正如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样。然而她怎么会就此满足,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她没完没了地纠缠我,并且威胁说如果我不照她所说的去做,她会杀了你。
她是云家的遗孤,陛下防着她却也宠着她,你和她更是多年的好姐妹,随时可以进出素竹小楼,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旁,也不能下手杀她,为了不让她伤害你,我只能继续向她妥协。她安分了一段时间,我也曾以为伪装出来的爱情可以麻痹她的心,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她的野心和胃口远比我想的要大得多。
我从华国寄回了一对经高僧开光的锦囊,让她将其中一个转交给你,却遭到了她愤怒的拒绝,她告诉我她绝不会满足于和我偷偷摸摸地往来,她要杀了你,杀了陛下,用整个祥国的鲜血来为云家正名,我这时候才知道,她背着我还和其他军中将领有交易,并且已经蓄积了大批的军械,准备造反。
我已经拦不住她疯狂的复仇脚步,也不能再回头向你乞求原谅,我时常想,如果陛下身边没有我,没有那么强力的助手替她没完没了地杀人,她是否会有所忌惮,现状是否会有所改观?可惜这些都无法求证,也许为祥国带来罪恶的不是你,而是我。倘若这次两国真的开战,我希望我能死在战场上,那些因我而无辜惨死的人会把我的灵魂分而食之吧,这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最后一句劝告,且当做遗言去听,不苦大师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绝非良人,不可盲目信他,更不可爱上他,否则你将重蹈陛下的覆辙,没有了足够锋利的刀,你活不过三年之劫,切记!龙涯绝笔。
信已终,沉水默默将几张写满字的素笺按在心口,再无言以对。
这便是她与生俱来的罪孽,祥国将因她而亡,一切都并非无的放矢,早在十七年前两位皇室子弟珠胎暗结的时候,就已敲响了亡国的丧钟。




141、凶相
“乐先生果然不负主上所望,单刀赴宴来了。”解梵不知何时藏在了房中的屏风后,这时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走了出来。
乐非笙眉毛一扬:“搭个顺风船,公子不会介意吧?”
解梵哈哈大笑:“荣幸之至。”
乐非笙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面具,似乎有点蠢蠢欲动:“听说从来没人见过解梵的相貌,我倒是十分好奇呢。”
解梵摸了摸遮脸的鬼面,遗憾地说:“解梵是主上的影子,先生见过影子有相貌的吗?况且你就算摘了我的面具,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又何必自找不愉快呢?”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彼此盯着,乐非笙微笑里带着跃跃欲试的情绪,解梵的表情虽看不到,但想必也不会太轻松,乐非笙能躲过船上那么多鬼面人的视线藏进沉水的房间,见到自己非但不如临大敌,还企图揭掉自己的面具,看来当日摔下女人和小孩独自逃走,未必是因为不敌。
解梵的目光落在沉水手中的几张信笺上,稍微有点明白了。
“少主,”他走上来,对沉水微微鞠了一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把乐先生带走了,我会安排房间给他住,就在你隔壁,船舱墙壁不算很厚,如果隔壁弹琴吹箫,你在这边也能听到。”
乐非笙啧啧称赞道:“连乐器也准备了?真是贴心啊。”
解梵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就欣欣然跟着离开了,甚至没有多和沉水说点什么。
王都。
商虚闻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他已经将整个碧落宫翻了个底朝天,不但见不到玉寰舒和迟东照,甚至连云解忧和君无过也不知去向,这些人都联合起来耍了他不成?
“我不知道。”天逍垂着眼皮回答。
“不知道?谁信?”商虚闻几乎是暴跳如雷地问,“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把他们都藏哪儿去了?背叛我就等于背叛了生你养你的夏国,你知道吗!”
一连多日都在他震耳欲聋的咆哮中生活,天逍表现得逆来顺受,他骂他的,无动于衷,有话说话,无话可说时候就沉默。
商虚闻发了一通脾气,又开始在殿中乱走。
他是以天逍的兄长的名义入宫来、并能够到处走动的,但许多事仍是不方便做,例如玉寰舒休养的偏殿,他就进不去,天逍说里面没人,他也无法闯进去确认,司膳监的饭菜照样送进去,谁知道里头究竟有人没人。
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商虚闻简直烦透了,恨不得把弟弟的脑袋劈开找答案。
而事实上,天逍比他更想知道玉寰舒的下落,那日被逼进去下通牒,偏殿中空空如也,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怎样向大哥解释,而是将来怎么向沉水解释,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女帝人间蒸发,宫里却有个敌国的皇帝在发脾气,哪怕他有一百张口,沉水也不会相信玉寰舒的失踪和他无关。
这一切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最后问你一次,他们都上哪儿去了?”商虚闻说着,一把将练完功进来报告的双全拖过来,用力卡着他的脖子,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他,然后告诉玉沉水人是你杀的。”
天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大哥,你疯了吗!双全只是个孩子!”
商虚闻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还不老老实实说出来,我下手从来不留人性命,晚了,你可就只能对着一具尸体喊徒弟了。”
双全被他一手扣着咽喉,两眼翻白,脸憋得通红,由于一直不知道商虚闻的真实身份,他完全没想到会遭这突袭,只本能地朝天逍伸出手去求救。
“……你先放开他,我有办法让你找到他们。”被逼无奈,天逍只得举手投降。
商虚闻手上放松了点力气,却仍不肯放开双全,天逍坚持道:“放了他,你掐死了他就见不到玉寰舒了!”他才勉为其难地松了手,双全立刻摔倒在地,手忙脚乱地爬到天逍背后躲起来,发毛地看着对面这不讲道理的大叔。
“说。”
天逍深深吸了口气,认输地点了头:“反正事到如今,我也无路可退了。玉寰舒和迟东照一起消失,多半是已经离开了碧落宫,他们虽然走了,但寻点幽还在,迟东照绝不会扔下外甥不管,证明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想要他们逼回来,只有让他们以为沉水落入了我们的手中,骨肉连心,他们必不会坐视……”
话还没说完,商虚闻倏然睁大了眼,一步跨上前,揪住了他僧衣的领子:“你说什么?玉沉水是玉寰舒和迟东照的女儿?!”
“你不知道?”天逍反而意外地问,“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商虚闻额上青筋暴起,一把推开他,面色铁青地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派解梵来见我,助我釜底抽薪,他……他要对付的人是我?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这么多天都没有行动。”
天逍见他方寸大乱,反而镇定下来,道:“也许他只是遇到点麻烦暂时脱不开身,玉寰舒差不多就在这几日临盆,也许……”
商虚闻双眼一亮,压低了嗓门问:“他们在哪儿?你刚才说有办法找到他们,他们在哪儿!?”
天逍从容答道:“我不知道,不过寻点幽一定知道,否则他不会安安稳稳地待在画苑,现在去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
“带路!”
来到了画苑中,丫鬟内侍们都不知跑哪儿逍遥去了,只有寻点幽撑着一把瘦骨嶙峋的身体在水榭上作画,听到脚步声,连头也不回,不惊不惧,不慌不忙。
天逍看了一眼被大哥紧紧攥着手腕挣脱不开的双全,迈步走上水榭:“寻公子,我大哥有话想问你。”
寻点幽正伏案勾勒美人玉臂,闻声厌恶而轻蔑地道:“不见。”
天逍小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见,不过这可由不得你。”说着将他手中的笔抽出来扔到一旁,强硬地将人拖回了室内,身体孱弱的寻点幽在他手下竟是半点便宜也讨不到,如拖麻袋一般被拎进了屋里。
商虚闻居高临下地睨着这病弱的画师,眼中充满了不屑:“你就是寻点幽?你舅父迟东照和玉寰舒双宿双栖去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呵呵,就不怕我把你那双妙笔丹青的手剁下来喂狗么?”
寻点幽咳嗽两声,双颊泛红,冷脸不予理会。
“看样子你并不信我的话。”商虚闻一抖手放开了双全,随手抽出桌上笔筒里的裱裁刀,咻地一掷,直接将寻点幽撑在地上的收手食指给切了下来。




142、毒辣
双全被这一幕吓得大叫一声向后摔去,撞倒了椅子,连人一块儿摔了个四脚朝天。
天逍面上微微一抽,什么也没说,只是下颌的线条被咬合得无比生硬。
“你……”寻点幽显是没料到他说不过三句话就动手伤人,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他感觉仿佛被人剜了心一般,呼吸越来越急促,发出近似呜咽的哀鸣声。
商虚闻并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还以为他只是被吓坏了,微微一笑,蹲下来扳着他的下巴逼问道:“说,迟东照带着玉寰舒上哪儿去了?不说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都切下来。”
寻点幽却只是大力喘息,瞳孔微微涣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装蒜?”商虚闻正要狠狠给他一个耳光,天逍已经从桌上取了一只瓷瓶奔回来,正要拔瓶塞,被商虚闻一掌推向一旁,“不许给他吃药!今天他要是不说,就等着全身血流干而死。”
天逍几乎要咆哮起来:“他有病!等不到血流干就会死的!”然后扑过来将商虚闻撞开,飞快将瓶中的药液灌进了寻点幽的口中,按压他的咽喉逼他吞咽下去。
尽管喝下了药,但断指的伤仍然让寻点幽痛不欲生,五官全部扭曲,喉咙中发出垂死挣扎一般的哀嚎。
“还是不肯说?”商虚闻将沾满了血的裱裁刀拾起来,凌空挥舞了两下。
寻点幽的眼神中痛苦带着愤怒,崩溃地大吼道:“有种就杀了我!”
商虚闻轻蔑地笑着摇摇头:“你的命不值一文,我要的是玉寰舒和迟东照的下落。”
寻点幽满头大汗,握着手腕在地上挣扎蠕动,鲜血流了一地,天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不能出手救他,只得道:“你还是说出来吧,否则这样一直流血你会死的。”
“你这……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寻点幽咬牙切齿地道,“你不配喜欢她,狼子野心……”话没完就被商虚闻一脚踹在脑侧,顿时鼻血狂喷,栽倒在地。
“轮不到你来鄙视他。”商虚闻冷冷地眯着眼。
寻点幽咳嗽两声,吐出一颗被踢断的牙,混着丝丝血液满口腥甜。
“他们在渭城,有本事就去抓,去杀,看谁笑到最后。”他口齿不清地说完,终于晕了过去,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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