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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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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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薛云鹏措手不及,一地的闺秀小相,捡得他十分没脸:“咳咳;让太子见笑了。”

谁还没点小癖好?薛大人勤勉如此;将美人画片夹在卷宗里忙里偷闲看一眼这种事情;只要不让摄政王殿下知道,还是无伤大雅的嘛。

岳麒麟反对着那些小相指指点点:“这个好看,这个端庄,嗯嗯,这个俏皮些……”

薛云鹏狠不能挖个地洞钻:“这些东西并非本官所有。”

岳麒麟拿起地上最后一张小相,不以为意道:“大人放心,孤又不会说出去的。啊,这个看起来高贵冷艳……”

翻过来一瞧,发现每张小画片的方面竟还是标了明姓的,她便照着这一个高贵冷艳的闺秀念出了声:“陈婉秋……好名字。”

不像自己,不是麒麟就是祥瑞,再如何神兽也是动物一系,听起来固然……气派,想深了又觉得其实憨傻。

下方仿佛还密密麻麻书了些什么蝇头小楷,岳麒麟尚未看清,薛云鹏哭笑不得一把抢了,岳麒麟了然窃笑:“原来薛大人是相亲用的小画片!”

薛云鹏嘴硬:“谁爱相谁相,反正不是本官。”

“嘿嘿。”

无论如何,此事算是暂时揭过去了。

**

下午无尘送岳麒麟到马场,她只道皇叔未至,自骑着夜骢闲庭信步,看见沿湖骑来一抹白影。

白马上的人身着平日少见的锦衣,在夕辉下熠熠生光:“来了?”

岳麒麟揉了揉被耀得微痛的眼睛:“皇叔近来总穿那么好看,好似成亲的新郎倌一样。”

卓颂渊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浑说。下午出门见位要客,故而特意隆重一些。”

卓颂渊因在国中地位使然,除了招待外国上宾,寻常见客皆是素衣布袍,从来无须讲究。

然而陈国公府近十年来在朝中势头渐微,如今皇叔有求于人家,若是草草以待,怕就怕对方心思敏感,觉得这位摄政王其实并无诚意,也不晓得尊重功臣之后。

故而他今昨两回过府相叙,着的都是十分考究。

岳麒麟复低头看他所骑白马,眼眶竟是在瞬间湿了:“白夜……”

卓颂渊亦怔怔低头,随后便下了马:“怎么了麒麟?”

这白马毛色油亮纯净,却在眼皮处杂着黑黢黢的两道,仿若睫毛,眼睛眨巴的时候总显得尤为无辜。

“因为白夜……与它生得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因为眼睛上这两道的缘故,孤当年方给它取的此名。”岳麒麟怎么也没想到,一年之后远在楚京,竟能出现一匹毛色特征与故去的白夜俱同的小马。她揉揉眼睛,“皇叔可是相中了此马?”

岳麒麟其实心中矛盾,这匹小白马想是与白夜有着不可分割的亲缘罢。若是时常见它,必会时时想起白夜,这终令她觉得回忆残忍,可她更不忍心的是,让一匹同白夜生得一模一样小家伙,到头落入他人之手。

皇叔抚一抚马鬃:“想听你的意见。方才还有一棕一黑两匹,毛色都好,看来脚力也都不错,还比它大了三岁,我正在看,不料这小家伙老远见着我便欢跑过来了。”

“它挺好的。”

“麒麟,我本不知它形似白夜,马场中的骏马云集……”

短短片刻岳麒麟已然拿定了主意:“皇叔,就是这匹,主人选马,马亦在选主人,既然它看着皇叔欢喜亲切,往后方会更好地侍候皇叔。这样的缘分可遇不可求……”

“麒麟,你心中若有不适……”

岳麒麟连摇头,探脑袋去与那小马亲昵:“绝无任何不适,皇叔,马事上是最讲一个缘分,孤今日见着它,亦觉得与白夜前缘未尽。”

卓颂渊心中微震,又伸手抚了抚那雪白的马身:“就是它了。麒麟快给它赐个名字。”

岳麒麟沉吟良久,想到的全是白色的吃食:“银耳?雪梨?百合?杏仁?”

卓颂渊愈听眉头愈紧,又笑:“是不是前阵亲自为我熬润喉的汤水熬多了,脑袋里头净是这些材料?”

岳麒麟假意沉了脸:“不好吃罢。”

“怎么会?不过这些名字,却个个不及白夜好听。”

岳麒麟不同意:“难道仍唤白夜?不可不可,太过不祥,于皇叔不好的。”

卓颂渊已然招呼过夜骢与这新来小马相识:“白夜快认得认得,这个是夜骢。”夜骢很是桀骜,甩着尾巴围了小白马转了两圈,这才试探地同它碰了碰脑袋。

卓颂渊转头与麒麟笑:“我本不信那祥不祥的,有太子这祥瑞在旁,哪里还会有什么不祥之事。”

岳麒麟脸一红:“皇叔怎知孤这名字……”

皇叔自嘲般地笑:“我如何有本事知道?若不是隋将军总唤得那般亲昵。”

岳麒麟一哼:“他是只知其一,当年书院的小伙伴自然都爱唤孤一声祥瑞,其实孤真正的乳名并非这个,惟有父皇一人私下会唤……”

皇叔饶有兴致:“是什么?”

岳麒麟正羞愤欲问:这个您就别问了,倒是孤的那条裹胸布,究竟被您藏在了哪儿?

老远望见喜望跌跌撞撞骑着匹马来了,还很大声地唤:“太子……太子……”

待喜望近前,岳麒麟黑沉着脸,十分不快:“什么事这样急要跑来这里寻孤?”

喜望一看皇叔在旁,胡编了个旁的缘由:“今夜要起风,您早间出门穿的太少,奴才好容易寻到无大人,央他将奴才带到此间好给你送衣裳。”

岳麒麟更气:“即便真的刮风,皇叔亦是有衣裳借给孤的,你跑这一趟真是全无道理。往后没我命令,你绝不准出府。”

岳麒麟气呼呼披上喜望递过来的披风,被皇叔领她飞跑几圈,一时起了兴致,又带她往林间深处去逐那染成金红色泽的暮阳,她听见皇叔轻快地笑她:“夜骢仿佛很喜欢白夜的样子,麒麟与我一块儿骑马,却这般不高兴么?如此怒形于色。”

不知是不是暮色的映染,岳麒麟觉得皇叔的气色这会儿看起来好了许多,她自己的面色这才慢慢和缓起来:“高兴,您别让着我,倒底是夜骢厉害些,看我怎么追您。”

喜望可怜兮兮望着老远岳麒麟隐约的身影,心中有不可言明的难受。他自小伺候太子,岂能不知,小太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纤敏。旁的人不知道,太子如今在府上唯一倚重的人,其实只有厨子李一个。

太子从来就不将他当奴才看,从小他们都是极要好的小伙伴。他却当真是有所背叛,在一年前太子痛失所依之际。如今提起当初他那些微不足道的苦衷,喜望真是有些悔。

喜望现在遥看小太子在马背上这般英姿勃发,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忽又觉得欢喜得想要落泪。楚国的皇叔待太子真好,他现在真希望太子能忘记所有的伤心事,在楚国这样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地住下去。

回府的路上喜望才悄悄将来意告诉的岳麒麟:“启皇陛下有信给您呢。”

岳麒麟大惊:“舅舅来信?”而后面上一冷,“呵呵,信上说的什么?”

喜望泪流满面取出那信:“天地良心啊太子,信上火漆犹存,奴才从无阅过。”

岳麒麟仍不置信,并不打开,藏起了信,预备夜间再读。

**

待到朔风起,质子府院中的金桂已然被岳麒麟收获过一茬,开出了第二茬。

在棵棵树下铺了粗布,让喜望取个小竹竿敲打树冠,桂花缓缓飘落在布上,再收拢了集在筐子里,厨子李做了一回桂花糕,腌了几瓶子糖桂花,糖桂花可以留着泡茶、煮小汤圆。因为做了太多,卓成义、丞相,宋福气乃至薛云鹏各自都分得了些。

卓颂渊皱眉在薛大人面前抱怨:“她哪儿都懂事,就是全无一丝紧迫感。”

薛云鹏素来是个从容性子,况且他吃人嘴软:“日子总是要过的罢,臣现在益发觉得这小孩极有帝王相,从容不迫,处变不惊。至于还能活几天什么的,人家是不理的,管它能活几天呢,在一起的时候快活就好了。”

卓颂渊知他是在暗讽自己,心中也觉得无可辩驳。哼,可那破小孩谁的份都预备了,就是不曾孝敬他糖桂花吃,总是事实罢?

这天早晨,岳麒麟单独给了皇叔一小瓶桂花露,拔开瓶塞子让他闻:“香不香?这其实是孤今年亲手收下的头一拨,再亲手搁在小锅中小火慢蒸,花了好些日子才得集得这么小小一瓶,十分不易。这东西听说疏肝理气,以水调了喝起来极方便。”

卓颂渊自知冤枉了她,面上很有些讪讪:“这么多费了不少工夫罢?”

“皇叔若是不喜此种郁香……”

卓颂渊像是欲取那瓶身:“谁说不喜?”一掌出手,却恰恰包覆在了麒麟的小手之上。

皇叔不曾将手拿开,岳麒麟便握瓶子僵在了那儿,模样十分呆傻。因为那瓶子桂花露的缘故,车内本来漫着一层浓郁甘甜的桂花香,然而车路过南街转角的时候,车窗里陡然飘进另一种食物的香气。

岳麒麟觉得脑袋都快不灵了,握瓶子的手抖了抖,怯怯问了声:“皇叔,那个……是不是糖炒栗子啊?”

**

这日皇上与岳麒麟、丞相三人在于书房喀拉喀拉分食满满一大包栗子,壳堆成山,皆吃到肚子滚圆,小肉包很是疑惑:“这栗子真的是皇叔买的么?皇叔一直训导朕做人要有节制的。”

丞相抚着肚子打嗝:“王爷正是为皇上上了极生动的一课,食不可饱,饮不可醉啊。”

卓成义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丞相说得有理。岳哥哥,皇叔真的是特意给我们买栗子吃的么?”

岳麒麟有些心虚:“正是皇叔亲自特意去买的。”

卓成义很孝顺:“皇叔自己却没的吃呢。”

岳麒麟指指碗中堆成小山的栗子仁:“不会的,皇叔无暇吃栗子,孤打算剥一些给他。”

卓成义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岳哥哥真好!”

正剥着栗子,太皇太后竟然驾到上书房,一群人忙着迎驾,迎完却见太后满面喜色:“哀家是来告诉皇上一桩喜讯。”

卓成义自从上回皇祖母作弄岳哥哥,对她的观感就不那么单纯了,总觉得祖母是来欺侮岳哥哥的,率先护住了岳麒麟。

太皇太后笑盈盈让王公公呈上来一摞书册,展开一看却是一本画册,卓成义翻了几页,他有些明白,撅嘴颇不耐烦:“朕还小呢,不急纳妃。”

太皇太后扑哧一乐:“不是皇上纳妃,是你皇叔……皇上就快有一个四皇婶了。”

岳麒麟本在桌底下悄悄剥一个栗子,这会儿猛地教栗子壳剐痛了手指甲,针刺一般,有一刻简直钻心。

卓成义仿佛并不大乐意:“纳妃之事皇叔自己同意么?要添个甚样的婶婶啊,会不会下棋?会不会上树摘果子?会不会做好吃的?”

太后只笑:“皇上只看看哪家的闺秀当婶婶更入眼些?燕太子慧眼,也帮着我们家掌掌眼啊。”

岳麒麟僵着面色翻开那册子,听见肉包不以为然道:“每一页的也都还算美,就是美得有些大同小异。”

岳麒麟面色惨白,还得打着圆场:“也有迥异的,皇上您瞧这个好看,这个端庄,这个俏皮……这个,高贵冷艳……”

她又读到了那个名字:陈婉秋。

这位高贵冷艳的陈婉秋小姐是甚意思?一女二嫁什么的,薛大人就可怜了。

44小生波

太皇太后特意前来;固然有知会岳麒麟,警告燕太子同儿子适可而止的意思。却也存着另一层想法。

此前听闻朝中屡屡有人上疏谏摄政王纳妃;孰知不但颂渊自己悄悄压下那些折子,连卓成义都帮着一道压。这小胖子真真不明事理,他皇叔成天为了他呕心沥血,就不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他的皇位又稳又妥,他还怕他皇叔给生个小侄儿,夺了他的位不成?

中秋之后;太后无意得知颂渊在外头竟是有女人的;便更生了这份心思;若再给他添个家世相当、温婉知意的女子随侍左右;颂渊还会贪恋岳麒麟那小子么?

前两日卓颂渊前去请安,她半明半暗与儿子提及此事;见他阴沉着脸不置可否,过半晌方道了声:“母后看着办罢。”竟是起身就走。

这个卓小四,她到底已是无力左右的了。太后知他心中不痛快,但小四这个回答,勉强……算是答应了罢?

慈宁宫紧锣密鼓张罗着一切,今早无非捧来编订好的闺秀小册让她过目,太皇太后阅后,不禁喜忧参半。

这些甄选王妃的闺秀模样家世纵是无可挑剔,可她也将儿子长久不肯纳妃的心思明了一二。

三王之乱后,皇上年幼,摄政王如若不在其位,权臣又若是有心欺上,那是皇上便真成了谁都可以捏的包子了。颂渊历经五年的努力和艰辛,好容易才造就出了今日国内势力之制局面,致使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大到足以威胁到皇权。如今皇上虽然仍是个小包子,却有谁胆敢欺他一欺!

颂渊虽说权倾楚国,却是一心辅佐卓成义这个皇侄,如今他若是娶了谁家的女儿,无论他偏不偏私,四皇叔岳丈家的势力必将坐大,到时候颂渊苦苦经营的平局势,也必定会被一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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