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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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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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空虽收了雨,却依旧阴阴欲下的样子,海边的天色十分漂亮,似是哑亮的青玉,天际处的云经风翻卷,像是在酝酿着之后的那一场雨。无尘买了一堆夜里要吃的鲜贝牡蛎,麒麟非要来一只贝,管渔家用铁棒撬开了壳,蘸着姜醋活吃下肚,说是从前在云阳风物志上读过鹿洲鲜贝的吃法。她吃了大赞:“入口即化!实在鲜嫩,你们快试试。”

无尘背着装贝壳的篓子赶紧逃回府去,卓颂渊摇头笑她:“你倒真是生冷不忌,烤羊腿食得,茹毛饮血的日子也过得。”

渔家赞她:“小千金是个识货的。”

岳麒麟见又人夸她,哈哈接过渔家赠的果酒,很是豪饮了一杯。

这夜哑伯掌勺,无尘摆了一桌的菜。麒麟空着肚子一一去瞧,满桌的鱼虾海产皆合胃口。此外,她面前又另摆了几个小盅,什么豆腐炖鲫鱼、花生炖猪手……更离谱的是其中一盅酒香扑鼻,居然盛的是一碗酒酿鸡蛋。

邻家婆婆说她长僵了,皇叔说她穿错了衣裳要重穿……这会儿竟公然预备了这么一桌子大补之料。这种事不明不白还好,一想明白,真是一口恶气上不去下不来,她一个成天只识吃喝的人,岂能不知这些东西的功用?

皇叔一味替她布菜斟酒,麒麟投桃报李,恶狠狠往他碗中夹牡蛎:“皇叔多吃这个就对了。”

62花姑娘(三)

当晚岳麒麟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决定明天一定要瞧扁她的人知道知道厉害。

孤不过是习惯了束胸;孤是当真没料么?别让你小看了我们大燕女儿。

**

是夜那张酝酿多时的雨终是未落,次晨天放大晴,云间裂了道口子,光自口子里穿透而出;灿得炫人的眼睛。

岳麒麟趾高气昂去敲卓颂渊的门,敲了半天,她推门而入,屋中根本无人。麒麟路过铜镜,挺胸伫足;对着镜中之人一阵得意仍不嫌够,捏了拳头又“哼”一声。

卓颂渊从外头进来,自虚掩房门望入里边,头回见到麒麟解了束胸的模样,身躯玲珑有致,绯衣映得那张侧脸更是娇艳欲滴,真是说不出的花样年华。他一时欣羡爱慕交织,竟是不忍近前,生怕打破这一片静谧晨光。他见麒麟立了一阵,忽而对镜挥拳耍狠,难不成是来寻他干架的?他实是笑意难掩,这才推门道了声早。

岳麒麟只道皇叔未曾见她作为,今日很是大方有度,扬脖子同皇叔对面相看半天,只等他一句夸赞。

孤究竟有料没有,您今日可以放句话了。

她实不晓得这种事情怎好明夸,欢喜也是欢喜在心里的。故而皇叔笑吟吟只打量她一眼,道了声:“起晚还在此处顾盼迁延?还不快吃饭去,山上的枫槭……只怕已然红透了。”没头没脑竟是转头出去了。

开了院门,邻家老妪恰来送今早摘的新鲜果菜,老婆婆再次盯着麒麟胸前,此番瞧直了眼睛大惊:“老生昨夜给哑伯的菜谱难道奏效了,小千金竟如此突飞猛进!”

麒麟这才知昨夜菜色是谁所为,卓颂渊自里间出来,面上毫无讶异之色,只是一味淡然致谢:“小女全靠婆婆费心。”这便宜占得麒麟只差吐血。

此时昨日卖鲜贝的渔人也正好推车去镇上,麒麟急唤住那人,掏腰包买下大串牡蛎。婆婆在旁见他家买随口又问这么多牡蛎欲待怎么吃,麒麟瞥眼皇叔,答那婆婆:“自然是孝敬我爹爹吃……好教他回家给我添个小弟弟。”

老婆婆大笑而去,连夸小千金懂事孝顺,还深谙养生之道。

岳麒麟这才小尾巴一般,拖在被她气黑了脸的皇叔身后出了门。

鹿洲小半为海,另一大半为山环绕,走了半路,眼看已然身至山脚。岳麒麟今早虽没得一声夸,很是挫败,另一方面却觉得恶气得解,一路想着皇叔方才黑脸情形,愈想愈开怀。皇叔问她笑的什么,麒麟咬牙忍道:“孤笑皇叔这两日的脾气倒是好得很。”

卓颂渊顿住回身:“你不怕我回去之后变得更凶?”

岳麒麟心一凉,这不是真的要现世报罢,嘴硬道:“孤早习惯了。”

卓颂渊踏了数级石阶,嫌麒麟行得慢,将她一把牵得近了:“还生我的气?你让我吃多少个牡蛎,我便吃多少个牡蛎,这般任你摆布,你还生气?气完就行了罢。”

麒麟本当好好讽他一讽,被他这一牵,惊得心慌慌抽开手:“咳咳,今日皇叔看起来神清气爽,竟是头也不痛了么?”

卓颂渊竟是有些无赖到底的意思,面上毫无恼意,腆着脸伸开臂膀,命她执紧了:“美景悦目,美人赏心,何痛之有?担心我头痛,不如乖乖扶上一把。”

也不知谁由谁摆布,岳麒麟心头一颤,喉咙发紧,闻言赶紧伸手扶了去。

卓颂渊究竟老辣,心底如何暗潮汹涌旁人是不得而知的,他面上只波澜不动,遥指那山间如云如霞的枫槭:“红槭胜火,丹枫若血。确然是快要滴血的样子,这样虚虚扶着何用?抓紧了,我们去近旁看看。”

麒麟摸摸面颊,觉得他说的更似是她的面庞。

**

鹿洲的山似是连绵不绝,日复一日,岳麒麟并不知皇叔与丞相半月之约,只知他成日里带着她攀完茶山攀桂山,日子过得逍遥赛神仙。

皇叔时常倚老卖老,气派十足,头痛唤她去按,肩痛亦要唤她去揉,毫不客气。有的时候出游在外,连饿了都要她来料理。岳麒麟也算学了一招。他就是这样由她摆布的,却依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日子一晃半月已过,秋天已近了末梢,他们坐船迁至雾洲,也已有好几日了。

狡兔何止三窟,皇叔在雾洲的宅子建在半山,夜里的月亮大得得似个红灯笼,从黑漆漆的林子后头一点一点升上来。那些经了霜的红叶在溪流中不能自持地顺流回旋打圈而下。 再晚一些时候,溪声风声、万叶千声、万虫嘶鸣,卧在榻间犹在耳畔。

自从无尘道了句王爷近日亲近山水,气色大好,岳麒麟更是不敢懈怠,每日便是皇叔不提,她也会拽了他往山上去走。

这日晨间麒麟起的早了,在院子里听闻无尘来报王爷,说回京车马已然候在山脚,只待明晨出发,自雾洲城行6路,快车转官道归京。

居山不记年,看云即是仙。

麒麟这才意识皇叔自繁杂政务中偷此半月闲暇,那是多么不易的事情,倒让她也占了一回便宜,是该知足了。

说是这般说,道理她也全都懂,皇叔不提,麒麟面上亦是装作不知。心上却总觉戚戚,难舍这快要到头的好日子,不晓得皇叔是不是一样不舍。

这日麒麟思来想去,对皇叔说听山间樵夫说过西山的涧里有鱼,想下西山看鱼去。她不过胡乱一说,她想去西边,其实不过是因为西山路远,途中耽搁的工夫久。

皇叔自然说好,二话不说便随去了。到了地方自然寻不到什么鱼,天色却已不早,午饭的饭口早就过了,岳麒麟挠挠头,侥幸问:“怎么办?孤……忘记归家的路了。您还记得吗?”

卓颂渊看起来无甚恼意,却毫不客气往大石头上一坐:“我也不认得路,倒是腹中饥饿。”

岳麒麟知道往东走便能寻到来路,当然得当然是在撒谎,可她望望皇叔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却是极为诚恳,皇叔原来是个路痴啊。

麒麟有些不忍:“孤还是去觅点东西给您吃。”

皇叔点头:“好。”

麒麟让皇叔原地待着,沿水源翻去另一侧碰运气。那却是一处好地方,居然真的有鱼,溪水铮铮淙淙,碧若琉璃,水琉璃间鱼群往来熙攘,繁忙如梭。一些鱼生得极是肥美。

幸好小太子上树能捉鸟,溯溪能叉鱼,二话不说掏刀削了柄树枝做成鱼叉,脱鞋袜下水摸拿,竟真的叉回十来条来,串在树枝上送回去给皇叔看,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模样好不得意。

快入冬的天气,卓颂渊见她居然打着赤脚,双脚沾满砂石,厉声喝斥她坐下,取过干帕替她擦拭。方才的水温冰寒刺骨,她自己不觉得,双脚其实早被浸得冰凉,此刻脚上肌肤泛着通红颜色,看起来十分可怜。皇叔以双手抱紧那双小脚揣了好一会儿,直待捂得暖了,才为她将袜袋一只一只亲手套上训她:“我说非要吃鱼不可了?”

麒麟惯没出息,眼眶又红,却依旧不肯吐露实情:“孤找不到回去的路,怕您饿死。”

卓颂渊自然不是路痴,却也不拆穿麒麟,为她将鞋子一并穿妥了,拍拍她道:“去罢,去捡些干柴来好烤鱼。”

岳麒麟乐着摇头:“皇叔倒是吃得一口现成饭菜!”

卓颂渊并不否认笑问:“嫌弃了?现下知道我又懒又坏了?干柴须得逆着水源寻,不然燃不起来。”

岳麒麟依照嘱咐去捡了柴回来,莞尔乐道:“坏倒还好,懒却是有点懒,还好孤不怕走山路。”

虽然连盐都不曾撒有一粒,这一顿野餐却是吃得滋味十足,这半月二人吃多了海中鲜物,烤来的溪鱼别有一种淡淡鲜美。皇叔餍足地搁下麒麟做的鱼叉,又支使她去弄水来喝。

麒麟被他差使惯了,丝毫不以为忤,洗净竹筒盛上水端去喂他,就似个千依百顺的小丫鬟。

卓颂渊喝了水谢她辛劳,岳麒麟老气横秋替他拭唇:“听君差遣总比看您横眉竖目强。”

**

餐罢岳麒麟提议拾级而上,说是攀到高处,说不定可以眺见来时的路。

雾洲山高,白日山间颇有些云山雾罩的仙气。能见着来时之路就见鬼了。卓颂渊明知这样离来时之路是愈来愈远,却也满口应承,由得她领了二人离那住处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行至半途,卓颂渊忽说须得在山道旁稍作休息。岳麒麟不明他这般脚力怎会如此不济,只道皇叔病灶未除,究竟体弱,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个人,诓他行此远路,心中疼了又疼,乖乖陪着歇脚。

山风如刀,剐在脸上已有微痛之感,卓颂渊问她:“麒麟你冷是不冷?”

岳麒麟只顾自责,傻跌跌照实答:“不冷的。”

卓颂渊无奈,继而又问:“行了半日,你难道不是腰酸腿痛?”

岳麒麟这半月与皇叔朝夕共处,二人之间自然消弭了隔阂,口无遮拦道:“孤又不是您这老头儿,哪里会怕行路,为甚腰酸腿痛?”

“真的么?”

岳麒麟嘿道:“您不能以老人家的心思度我小孩子的脚力。”

卓颂渊弓背蹲身,竟是一臂背了她腾空而起:“我看未必。”

岳麒麟吓得急捶他肩头:“喂,您不是累了要歇脚!”

卓颂渊置之不理,抿唇偷笑,一个轻身已然跃上长长一片石阶:“西山最妙的哪里是鱼,自然当数落日。你难道不想看一回?不怕掉下来你便尽管捶。”

原来他轻身功夫照旧自如,麒麟生怕真的掉下去,只得探了臂膀去他颈间,小心环紧了。

“这样还冷不冷了?”

“不冷不冷。”

岳麒麟得意伏在皇叔背上,起先还打马般左顾右瞧甚是新鲜,后来实在被颠得太过舒服,身子慢慢软下去,居然轻伏他肩头做了轻轻缓缓一场大梦。

梦里似有仙人轻踏而过,醒来她红了半边面颊。

后来日头西沉,再后来日落,她是根本没曾见到。

夜里皇叔踏月驼她下山,岳麒麟分明醒着,却卧在他背上不肯起,皇叔亦知道她是醒着的,柔声问:“迷路了回不去怎办?”

麒麟抬头看看漫天层叠的星云,觉得今夜大概这就够本了,老老实实答:“孤许能忆起来如何回去的,您再辛苦往下走一段,皇叔啊……孤沉不沉?孤不好让个病人背的,还是让孤下来罢。”

卓颂渊并不理他,却十足掂了一掂:“小猪好意思问自己沉不沉?”

岳麒麟不满道:“小猪?您说的是皇上罢。”

卓颂渊脚下步子稳健,边下山边回:“还真是的,去年背过他一回,那才真是一只小猪。”

岳麒麟嘿嘿笑:“成义那么可爱你还嫌,回头背后肯定也得骂我。”

卓颂渊忆及卓成义,心头温暖:“我骂你什么?骂你故意迷路骗我来这山巅?”

岳麒麟结舌:“您……您怎么知道。”

“明晨便要上路归京,此刻我俩还耽搁在这遥遥西山顶上,太子殿下倒是不怕误了大事。”

麒麟恼羞成怒,愤然想要挣开他下地:“原来您一直隐忍不发,留待现在来同孤置气,忍功还真了得呢。”

卓颂渊根本不由她挣:“没错,成义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每每惹我生气,都有一招杀手锏。”

岳麒麟不以为然:“您这是思念侄儿了罢。成义能有甚法子?他不都传授给了孤,不就是亲……”她话说一半才惊觉失言,重又讪讪道,“我不是说皇叔的侄儿不好,您家那小肉包子实是不懂长幼之序。孤从前也不懂,自从皇叔教导了孤那个礼字,孤谨记在心,寻了好些书来读,很知道成义那样做是不对的!”

某人为之气结:“我倒是很喜欢成义那般待我。”

“呃这么说您就是喜欢被……皇叔有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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