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公子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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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公子倾国-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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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消息被高孝珩消化几天才不再惊愕,带回去给高长恭,他也愣在当下,只有他的三哥高孝琬高兴地不得了:“如此一来,大哥便该准备准备动身去提亲了。我亦是哥哥,不若我同大哥一起去吧!”很遗憾至今我还没见过高孝琬,我想,这个孩子一定是极其呆萌呆萌的。
  
  我不知道凭空而来家人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没有他们我就没办法嫁给高长恭,没有他们,我只是我。但是现在,我想,有了他们我也只是我,就像我断言肯定自己不会是郑尔菡时一样,我也可以断言自己不是郑尔萦。
  一千五百年的时空距离,就算我撒泼打滚求着老天爷爷让自己是郑尔萦,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莲洛斟满两盏茶放好便退了出去。我将白瓷瓶摆好,慢慢挪到郑子翻对面坐下,他转头望了望瓷瓶笑道:“院中的海棠,每年都是开得最好的。”
  “嗯,我听厨房的大娘说起过。”除此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以前的事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参与讨论,不可随意胡诌,胡诌下去会显得自己很没文化。
  郑子翻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若是喜欢就让人多摘一些回来,家里除了你大嫂,难得有人折画插瓶,今春她身子重了,也不便去。”
  
  郑子翻的妻子是范阳卢氏宗族的女儿,算起来和高长恭的大嫂关系不甚太远。
  她和郑子翻住在新府,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很少来此走动,所以我只见过她三次。在我的认知里,她是一个极其贤淑的姑娘,话不多,却很知心。
  
  我点了点头,安慰道:“你放心吧,现在有我了,一定不会让府上任何一树春花白白开放的!”
  郑子翻愣了愣没说话,半响才又抿了口水,我不甚在意地将白瓷瓶抱过来放在桌子上:“不然你将这瓶带回去,沾沾小妹的光如何?”
  “……不用了。”
  我把瓶子又向他推了推:“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跟莲洛可以再去折一些来。”
  郑子翻:“……”
  
  在我难却的盛意之下,郑子翻终于将白瓷瓶往旁边挪了挪,复而将油纸包推到我面前:“打开看看。”
  我拢着手但没好意思扑上去拆,眨了眨眼睛很是淡定地问:“这是给我的么?”
  他奇怪地看着我,笑了笑:“不然呢?不是给你的,我为何带到这里呢?”
  
  我一边拆开油纸包一边随口道:“拿着拿着就忘了,也不是没可能。”
  郑子翻有些无奈:“对别人哪有对自家的妹妹上心?”
  这话确实没有错,同宗之中虽然也有不少兄弟姐妹,但彼此的关系并不如自家的亲近。况且按常理来说,我的身份是郑元义失散数年又找回的女儿,本就不曾同他们相处熟悉培养感情。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嫁人了,我觉得现在也没必要跟他们混得太熟。
  
  没想到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油纸包,疑惑看了看郑子翻,他悠哉地喝着茶,没有丝毫解释的样子,于是我继续扒掉这一层油纸。
  第二层落地里面居然还有一层,这下连郑子翻都变得有些惊讶。当我终于将油纸中的东西拆出来后,已经凌乱到无语了。
  做包装的这个人他怎么这么奇葩啊,不过是几块酥饼居然包了四层油纸,这也太浪费了吧!
  
  我捏着酥饼咬了一口,挑眉看着郑子翻,他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我没想到他居然包了这么多层,包了这么多层更没想到是几块酥饼……”
  “他?”我咽下酥饼,灌了口茶水立刻追问道:“他是谁?东西是谁送的?”
  
  郑子翻撇了眼一旁娇艳的海棠,随后掐下一朵投放在茶盏中,认真道:“不过是一个朋友罢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已然将话题岔开:“今日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对你说。”
  
  郑子翻所来一是给我送酥饼,二是来告诉我,三日之后,成皋郡北的洛水水畔会有一场临水宴,让我与他一起去参加。没错,他是前来告诉我,而不是来征求来我的意见,所以不论我同不同意都得跟着去。
  从他的话语中可知,这所谓的临水宴哪里是什么一般的娱乐节目,不过是为城中未嫁未娶的姑娘公子制造一些见面认识的机会罢了。只不过未出嫁的姑娘需要由兄长或家族中年长自己的男子带着。我想这大概是为了安全起见,以免人多事杂,胆子小的姑娘一不留神掉进水中翘辫子。
  
  郑子翻又掐下一朵海棠,慢慢道:“你无需过分打扮,随意一些就好。”
  我扣着桌面为难地看着他:“我可以不去么……”
  
  他径直掐下两朵花,摇了摇头:“自然不行。”
  我抿了口茶一口气说道:“我都是订过亲的人了,这样跟你大摇大摆出去不好吧?就算你和爹爹真要想办法阻止我嫁给长恭,我告你们,这是也是没可能的!我对长恭的心始终坚定不移!”
  
  郑子翻的嘴角好像抽了抽,轻咳了好几声才说:“小妹……姑娘家家,这般露骨的话以后莫要挂在嘴上了。”
  “哦……”
  他又说:“明日不过是带你见几个尔菡的朋友,你想到哪去了。”
  我:“……”
  
  临走时,郑子翻指着桌上的白瓷瓶,掷地有声道:“你嫂嫂不甚喜欢凋零的花,这瓶你且留下,他日攒些不错的,我让人过来取。”
  我怒视他的背影不解气,又丢了一颗石子:“你——你怎么能忘了,那些花都是被你掐下来的啊!”
  
  …… ^ ^ ……
  
  注:郑子翻,538年冬出生;高孝珩,539年出生;高长恭和郑尔菡,541年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有点多,有考试,有比赛,更新有点慢,大家请见谅。
  ——前文关于长恭穿黑衣的情节大部分已经修改,可能会有漏掉的,我以后慢慢查;另,还有几个关于紫砂壶的情节没有改,因为我没找到= =!我记得滕郢舟出场有写过一次,其余的真没印象了,有印象的姑娘,可以告诉我……囧。




☆、第二章  水宴

  
  风送浅香,晚阳西去,粼粼碧波和光轻漾,如蒙了一层黄金的丝缕。
  洛水水面飘了几条初具规模的小舟,悠悠荡漾。临水的河畔摊铺林立,陈列着罕见精致的物件。人流驻足其间,如元日和七巧一般的盛宴。
  我着实没想到,一场隐意非常的临水宴,招来的人竟如此之多,男女妇孺,少长咸集。好吧,婚姻乃是大事,似乎想不重视都很难,据说当政者还十分提倡早婚早育来着。
  
  提倡与否,盛宴与否,可我当真是不想来啊,只不过是没有办法不来。
  在此之前,我用三天时间计谋了许多,因为担心一招不行忙盘结束,我特地想了许多招。上香祈愿、装病、探亲,甚至是离家出走,似乎是天要亡我的节奏,我想的每一个策略都被聪明却暗暗不语的郑元义识破。
  因此,在不得不随着郑子翻一同出发前,我给高长恭写了一封信,托莲洛尽快交给他,信中内容大抵如此——“数日不见,思之甚切。若婚事突遭横变,非吾之力可抗拒。我心可昭日月,望君解矣。”
  
  一场意味甚明,大家心照不宣的临水宴,为什么郑元义和郑子翻想法设法劝说我前去呢?我不是三岁小孩,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岁。
  说是去见尔菡的朋友,女性朋友请到家里聚一聚多简单多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去参加一场临水宴。如此煞费苦心,我唯一能猜到便是他们让我见的一定是男性朋友,听郑子翻的口气,好像还不止一个。
  
  诚然在绿草破土而出的春花二月时,高孝瑜亲带厚礼前来提亲,做足了嫁娶台面上的礼仪。如此,结亲之日暂且定下。
  可我知道,这也仅仅是暂且罢了,成了婚还有休妻和离一说,何况我们还没有成亲。
  我觉得既然在成亲之前有这么一出,那一定是郑元义不满意我与高长恭的亲事,欲想方设法从中作梗。
  若能在临水宴中遇到一个家室相貌超皆超出他的男子,恰好那人又对我一见钟情么他们就有办法一脚踢掉高长恭,让我另嫁他人。而我又因身在郑家,对自己的亲事没有完全性的发言权,至此,我和他只能被生生拆散。
  
  当无能为力又不知道怎么办时,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信表心迹。虽然写出这么一封类似遗书的信委实很费脑筋也很不合理,可总比坐以待毙被他们算计要好上许多。
  我想,如果能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我利用一番,我一定不会选择写信。一来,信件具有误时性,送到他那里估计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二来,信件具有不安全性,半途湿了、破了、丢了都是极有可能的。
  
  “走吧。”
  回过神,郑子翻水绿长袍随风摆动,只身引我朝前面的泊台走去。我慢慢吞吞跟上他,跨出一步,小心翼翼地登上隐在垂柳之后的小舟。
  这是一只乌棚窄桨的轻舟,藏在垂柳之后飘来飘去,看上去似乎都有种莫名的孤寂之感。很正常的感觉,若是将它放在光线不足的黑夜中,那一定会被无视掉。
  
  垂柳细长,枝头浸在水中,柳叶弯弯,一片一片摇曳生姿。
  瞅了瞅远处同样飘飘浮浮却呈现在一片灯火中的船只,我觉得舟上的人,应该是很的低调人。
  越是不喜低调不张扬的人,恐怕越很有内涵。而我深深地知道,有内涵的人往往是我不能招架的,所以我偷偷将发髻上簪子扯下一个,弄得乱一些,又把脸上本就不多的胭脂蹭去不少。
  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姑娘赫然出现,即便是再有内涵的公子也不会看上我,不看我自然不会横生枝节为我们的婚事添麻烦。我想,如果顺便能把他给吓跑了,那就太完美了!
  
  “小妹……”
  “啊?”抬起头,恰好对上郑子翻满含疑惑的视线,我冲他笑了一下,关心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不舒服……不然小妹这就陪你回去!”
  说罢不等郑子翻回答,我便扯住他的胳膊往回走。三步不到,他就翻手躲开,截住我的步子,凌乱道:“……我只是想说,你的发髻乱了。”
  
  我又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甚在意道:“哦,大概是走得有些急,出汗了。走吧,我们回去梳理一下。”
  “小妹!”郑子翻无奈地看着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再这么抹下去,这张脸就没办法见人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点点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嗯,不然哥哥这就同我回去重新'免费小说'整 理'免费小说'整 理怎么样?”
  
  郑子翻愣了一下,片刻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这么急着回去,难道就不想见见他?”
  我踢了踢脚下的木板,随口问:“你说的是谁呢?”
  
  郑子翻将视线在棚帘上扫了一圈,随后抬指轻点:“送你酥饼的人,让我将你带来见他的人,以及……你一直惦记的人。”
  听到这里,我蓦地错愕了。
  
  …… ^ ^ ……
  
  深色棚帘被掀起的一刹那,我觉得胸口里的心脏几乎跳了出来,瞬间就被提到嗓子中。睁大眼睛,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自己看到的景象。
  乌棚之后遮着一块草席,草席的缝隙投映着夕阳金色的霞光,那个人穿着月白的长袍就坐在矮桌后,黑发未束垂在肩后胸前,襟口半敞,隐约可见如玉的光泽。
  矮桌上放着一壶酒、两杯盏、三盘小菜,以及一笼热腾腾的包子。酒壶和一盏置于他的手边,一盏放在对面,盘菜和包子则置在中间,矮桌的一角还燃了盏弱弱的油灯。
  在这般破败寒酸的环境里,能有喝酒吃饭雅兴的人着实不多见;而在这么落拓颓然的环境中,能让自身的光芒淡化周围暗淡的人,除了他,世上恐怕也难再找出几个来。
  这个本该在邺城或是晋阳中的人,此时此刻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无声无息神奇得像是虚幻。悄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他们将我骗出来是来见他的。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面上含笑,凤眼飞扬,眸中沁着温柔的光芒。
  听说皇帝不仅给他加了封邑还升了官,如此一来他必然比以前还要忙,我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大婚前两个月的现在,他竟然能赶来荥阳来见我。
  
  想来,他是丢下手中的很多事情,日夜兼程赶来的吧。
  心口热热的,连眼底都跟着热起来,我冲他笑了笑。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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