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采的南瓜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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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采采的南瓜车 完-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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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子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谢大人,你是在开玩笑吗?为什么对我就揪着不放,而对李风远就全不追究,还要说宽慰他的好话?
  我好冤呐!现在是六月,为什么老天还不下雪呢?
  “采采,我们先去吃晚饭而后再去买杯子。”站在公司大门口,谢大人发话了。
  “是!”我如同旧社会被地主家使唤的丫头般低声下气。
  “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是。”
  依然是那辆黑色的SUV,谢安玄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握着方向盘,气质和车竟是出奇的相配。
  “采采,你想吃什么?”不知为什么,李风远他们叫我采采,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谢大人这么叫我,我脊梁上就一阵阵发凉。
  “呃——随便,我不饿……咕——”这不争气的肚子啊,为嘛在我说不饿的时候发出这种丢人的声音?我忙不好意思的用包捂住肚子。
  “想吃家乡的菜吗?”
  “恩,想!”我可是做梦都想吃小笼汤包和鸭血粉丝汤。
  “那我们就去江浙公馆吃好了,听说还算是地道的。”
  “好!”我终于有了点小开心的感觉。
  ****
  江浙公馆的菜很不错,据说大厨和我是同乡,都来自石头城。
  能在这样的时节,在榕城,吃到只生长在长江边某一小段的新鲜芦蒿,让我很意外。
  芦蒿清香鲜嫩,与臭豆干放在一起炒,滋味妙不可言。可惜谢大人是北京人,对于南方的野菜还不太适应,只动了两筷子就不吃了,倒是便宜了我,几乎把一盘都扫荡的干干净净。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我心满意足地从江浙公馆走出来。
  “菜还喜欢吗?”坐上车,谢安玄笑问。
  “喜欢,和我家乡的几乎一样!只是,”我略有遗憾地说:“其实我最想念的还是南京的小笼汤包和鸭血粉丝汤。莫愁路上有一定尹氏汤包店,皮薄汁多肉鲜,轻轻咬一口一吸——滋,那叫一个美味啊!”闭上眼睛,我努力回忆着汤包入口时的美妙感觉。
  “听你这么说,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去尝尝。”谢安玄从抽纸盒里拿出一张面巾纸递给我。
  摸摸嘴角流下的口水,我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
  “现在,我们去买杯子。”谢安玄发动了汽车,表情有淡淡的开心,“买你要赔给我杯子。”

  难懂的海之心

  “我是一个睡眠质量极好的人,在家绝对是倒头就能入睡的猪头型。
  曾经在一个炎热夏天的午后,在家美美的睡着午觉,这个午觉的时间有点长,一不小心就睡到傍晚5点多。如果不是被老姐人为叫醒,估计我还能继续睡下去。
  在我睡觉的这几个小时,外面打雷了,下雨了,天晴,家人敲门了,砸门了,踢门了,从对门的阳台翻墙了爬窗了,才能进入房间站在床边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曾经我睡掉在床缝里,老姐累死累活的把我拖上床,第二天我只是觉得浑身酸痛跟个没事人似的,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每次和同学出去旅游,好像也是我的睡眠质量最好,不认床;不起夜;一上床就能发出小猪的呼噜声。工作前从来都没有失眠,无法入睡的情况。工作后也只是偶尔有过一两次小小的失眠,可是最近我失眠了,经常凌晨1点也无法入睡。
  就算眼睛困涩的已经无法睁开,可是脑细胞还是非常活跃的转动着,冰箱的起动声,卫生间的滴水声,窗外的汽车声,楼下路人的行走声,隔壁的电视声,楼上的拖鞋声,都会影响到我,经常10点上床可是12点以后依然还没能入眠。
  查找了资料,失眠只是大脑的兴奋和抑制暂时失去平衡的表现。这会让我想到经常失眠的人会不会得神精衰弱症,或者精神抑郁症和其他什么疾病。不过查找完资料得出来结果是:
  “尽管失眠也常常是某些疾病的伴随症状,但失眠本身并不能反映身体内部有什么器质性病变,更不会转变为精神病或其他疾病,要想了解失眠与身心疾病的关系,首先我们先来熟悉一下心身疾病的概念及其产生机理。
  心身疾病狭义的概念是指与心理因素密切相关的、或由心理因素作为明显致病因子而引起的、以器官组织的器质性病理变化为基础的躯体疾病。心身疾病又称为心理生理障碍,是一些在起病、发展、转归和防治方面与心理因素密切相关,但主要表现为躯体症状的疾病。心身疾病一般具备下列三个特点:①心理因素引起躯体症状的发生或恶化;②躯体症状为明显的器质性病理过程或已知的病理生理过程;③有别于神经官能症或精神病。
  造成失眠的原因多种多样,但精神因素最易引起心理障碍,从而引起病人思想高度紧张。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各种矛盾日益增多和家庭的不稳定,使人们的精神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状态,焦虑症、抑郁症等不断发生,失眠更加严重,当这种刺激使身心不能妥善应付或适应时,才会产生紧张状态而致病。”
  我觉得我绝对属于后者的失眠,虽然我自己表面上没觉得有任何压力,其实内心已经被很多的压力填的满满,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巨大压力,才会用失眠这种状态提醒我,注意自我调节。
  每天过的都很充实,身边的朋友也会对自己很不错,为什么还会有压力?
  曾经看到一篇文章,关于杯子和水的故事。每个人都会用干净完整的杯子去装水喝,就好像在公司的食堂吃饭,大家也会选好一些的餐具和碗一样。其实我们都忽视了选择餐具的真正目的。杯子只是用来喝水的,碗也只是用来盛饭罢了。杯子或碗的好坏,改变不了水和饭菜的质量。不管用什么样的杯子去装水,里面水的都是一样的。而我却为了选择杯子而失眠,忘记了自己其实只是想喝水而己。放轻松一点,希望今夜好眠……”
  ————周采采的博客
  ******
  如果一家玻璃器皿店却起名叫“琉璃碎”,我只能说这店老板也太不忌讳了。
  我哀怨地瞅了一眼那不吉利的店名,满心认为都是为这名子所累,我才会倒霉打碎了谢大人的爱杯。
  “采采,快进来!”走在前面的谢大人转身对我发出招唤。
  “噢!”我摸了摸钱包,咬牙走了进去。
  虽然名子起的不吉利,里面的东西却是如梦如幻般的美丽。
  望着架子上那一排排五光十色,玲珑剔透的玻璃艺术品,我除了惊艳与惊叹之外,说不出任何话语。
  “赵先生,请问另一只‘海之心’有没有卖出去?”谢安玄走到里面一点的柜子前对一位中年男子问道。
  “咦?是你啊!”这男子看来是便是店老板,瘦削身材,虽已是中年,面容却还算是相当清秀,气质更是儒雅中透着一股比书卷气更超然些的感觉。
  “‘海之心’?”老板放下手中正在细细擦拭的一只琉璃天鹅,皱眉略想了会说:“我记得你是一个月前来买的吧?”
  “是。”
  “那一对‘海之心’是在同一天卖出去的,你下午买了一只,另一只在晚上也就被人买走了。”
  谢安玄有些遗憾地笑着点了点头,他侧过脸对正趴在柜台上发呆的我说:“周采采,现在你要怎么赔我一个‘海之心’呢?”
  “啊?——”我迟钝地愕然,那只漂亮的蓝色玻璃杯再也买不到了吗?“那……那怎么办?”我嗫嚅着说,谢大人会不会一生气,把我的季度奖全给扣光?
  谢安玄将我从柜台上扯下来,走进一排排耀眼的架子间说:“赔不了,这一辈子都要算你欠我的,懂吗?”
  “不会吧!”我才不要欠他一辈子,听起来真可怕,“也许别的地方会有卖啊,我们一定能买到!”
  “傻瓜,那是赵先生的作品,只有两件,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谢安玄敲了敲我的头。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赵先生再做一个?”最近谢大人越来越喜欢攻击我的头了,不是敲就是点,严重的暴力倾向!我抗议!
  “赵先生的作品向来是独一无二的,那对海之心有两只,本就是意外。现在一只碎了,正合他意,他绝不会再去做一只。”
  这个赵先生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搞艺术的人多半都很奇怪,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能不能再挑个别的杯子?”
  谢安玄看也不看我的说:“那当然,不管怎么样,你得先赔我一只。”
  呼,他肯不较真就好,不过,什么叫先赔一只啊?赔了不就行了,他还想怎么着?
  最后,谢大人挑了一只透明淡绿色的杯子。与‘海之心’的风格有点类似,但两只杯子给人的感觉却是全不相同。‘海之心’的美丽中有一种大海无边的深沉感,而这只名叫‘春意’的杯子,拿在手里却完全是让人感觉春风拂面暖,杨柳依依翠的江南气息。
  “采采,江南的春天美吗?”谢安玄望着‘春意’流闪的光,轻轻问我。
  “恩!很美!”我用力点了点头,江南的春天,是一幅在微雨中润湿的水墨画。
  “很想去看看,采采故乡的春天。”谢安玄的笑意透过淡绿的杯身,悄悄漫溢出来,让我的脑袋有点晕眩的感觉。
  结帐的时候,我脑子总算是清醒了,望着价格表上那让我掉眼珠子的金额,我只能暗自庆幸,还好现在是月头,刚发了工资,这要是在月尾……抹着冷汗掏出工资卡递上(呵呵,这家店因为东西很贵可是有刷卡机的呢!),我有些明白这位赵先生为什么每一件作品都要保证是独一无二的了,因为,这样才可以卖的如此之贵啊!哼,赵先生!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也是一奸商!
  “采采,你先上车,我还有事和赵先生说。”谢安玄把包好的‘春意’塞进我怀里。
  “噢!”我又像使唤丫头似地垂头走了出去,这个月,甭想再瞎买什么东西了,郁闷!
  坐上车没多久,谢安玄也回来了。他见我无精打彩的样子,笑道:“怎么没精神了?困了?”
  “嗯。”我哪里是困了,我是破财破的肉痛好不好!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总部要开始电话面试,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你得全天都把神精都绷紧,随时准备。”
  “哦。”电话面试,听见这四个字我就头皮发麻。
  回到三千水,我匆匆跟谢大人道晚安准备回房间给青青打电话哭诉,谢大人却拉住了我。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只小盒子,对我说:“采采,这个送你。”
  “呃?送我?是什么?”我迷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精巧的南瓜小杯!圆润润的杯身,淡黄晶莹的色泽,端在手中迎着窗外银色的月光一看,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艺术品。
  “好漂亮!”我惊叹地将杯子捧在掌心里。
  “喜欢吗?”
  “喜欢!”我拼命点着头,“可是,谢总,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杯子?”
  “咳——咳,”谢安玄望着我认真的眼神,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因为,”他伸手指了指我颈间说:“你的南瓜车坠子,我觉得很可爱。这杯子与你的坠子很像,刚才看见就买下了。”
  “南瓜车坠子?”我低头望着领子里若隐若现的水晶南瓜,恍然大悟:“谢总!原来你也喜欢周大福的这个南瓜车金坠啊!这是限量版的,现在已经没有了!”然后,我紧紧捂住脖子上的南瓜车,在心爱之物与领导的权威之间权衡再三,终于坚定地说:“你想用南瓜茶杯来换我的坠子?我不要!我……我最喜欢我的南瓜车,我不要换!”
  “周采采!你!”谢安玄立时气结,他咬牙做了个深呼吸后说:“谁说要你的坠子了?都说杯子是送给你的了!”
  “啊?”我傻愣在银色的月光下,“真……真的送我啊?”
  谢安玄看起来一幅恨不能把我扔进闽江里去的表情,冷着脸说:“你,现在给我回房间去睡觉!要是总部的面试通不过,就等着受罚吧!”
  “……是!”我瑟缩着捧着那只烫手的南瓜杯一溜小跑回了房。
  唉,领导就是难伺候,我又没让你送杯子给我,你自己要送的,回头来却又要生气,还冲我发脾气,这到底是为嘛?
  我委屈地开了灯,把南瓜杯放在那盆依然不断绽放新蕾的小茉莉旁。茉莉新长的柔嫩枝叶垂在淡黄的杯身边,绽两朵微拢的雪白花苞在杯口,晶莹映着雪白,南瓜衬着茉莉,清香缭绕在鼻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温馨与美丽。这才想起,原来南瓜杯并不是谢大人第一次送我的东西,在我们初相见的那一天,他就已送了我一盆茉莉。
  唉,烦死了!今天也不知叹了多少气,只觉得胸闷气短,全身乏力。
  洗完澡,扑倒在松软的大床上,打滚,打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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