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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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深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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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在叶家的时候,这年也过得不好。年三十的那一晚,爸爸总要在酒店设家宴,虽然出席的人数不多,只有君临姑姑一家,可爸爸指定要与君临、姑父对饮,势必一醉方休。所以,君临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而我的大年夜便在照顾一个酒醉的人中度过。那时,忙里忙内照顾薄熏的君临,却也不觉得委屈,因为没有了烟火,没有了欢声言语,心里却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那是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脸颊,我迅速用手去拭,不想让旁人看见。
  “姐姐,你过来一下。”弟弟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跟着弟弟上了二楼书房,那是以前君临爷爷的书房,整个屋子只有这个房间没有被修葺过,墙上仍然挂着了很多的照片。我们进门的时候,父亲正在审视着每一张照片。
  “爸爸。”弟弟喊道。
  这么一声,父亲才注意到我们已经进来了,朝我们点了一下头。
  “我已经想好日后该怎么做了。”父亲说,“我打算将手头上新域的股权逐渐转让出去,这样不用等到榆香千里的工程完结,我们就可以摆脱中峻的控制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可新域是您多年来的心血啊。”不忍心看见父亲为了我放弃他多年的基业。
  “事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能过得好。”父亲坚定地说。
  “所以,蝼蚁都尚且偷生,这段日子你还必须忍耐一下。”弟弟也接着说道。
  望着他们两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流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还有啊,妹妹。”父亲双眼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我有点迷惘看向他。
  “你也不要再怨了。”父亲眼睛转向了墙上的一幅照片,那是一张君临和他爷爷的合照,“一个男人要承载的使命注定要比女人多,尤其是一个要有所成就的男人…”
  “他要有所作为,就要牺牲我了吗?”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帮君临说话,面带愠色的说。
  “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活在怨恨中。”父亲走近我,抚了一下我头,“需知道要恨一个人,自己也不好过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当然是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去原谅他,爱之深,恨之切啊!

  年初八那天,父母和弟弟也要回家给亲戚朋友们拜拜年,英叔开车送他们到机场,我带着子美也跟着去了。
  “你要自己小心一点,我回去打点一下就过来陪你。”好像我是个小朋友一样,妈妈不放心的交待了很多遍。
  我笑了笑,“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过年的时候,叶家总会有很多饭局应酬,君临自然也应接不暇,不会有空抽身来烦我的。
  哪里知道一返蝶庄,便见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停在了院门前。
  心里知道是君临来了,一进屋便将子美交给英婶,径直回自己的房间,我才不要碰见他。
  不想一步入卧室,已见君临闭目靠在美人榻上,西服上的纽扣已经解开,领带也被扯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水晶台上,精神极其疲惫的样子。
  正当我想转身离去时,听见君临慵懒的声音,“你回来了?”
  不待理他,继续往走,不料他追上了我,抓紧我的手腕,逼我面向他。
  我对上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放开我。”明知道挣扎是徒劳的,却依旧不折不挠。
  “我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就马上来看你了,你就这样对我…”君临用力使我靠近他,却不阻挡我对他的拳打脚踢。
  听了这番话,看了他这样子,也不能说不心动的,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由他抱紧我,头埋在了他的胸膛,只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我思量了很久,才发出一声,“君临…”
  他双手扶着我肩,将我移离他的胸膛,目光流连在我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期盼,“啊?”
  “事已至此,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我也正视他的脸,“你就念在我尽心的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也不计较名分地为你生养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君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苦笑在他嘴角蔓延,“放了你,那谁又能放了我?”
  是见惯了他睥睨天下、万众景仰的样子,原来他也有无能为力、黯然神伤的时候,心也不觉一酸,这不能怪我,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良久,才听见敲门声,房门是一直开着,徐永安站在了门口,看见我声音隐约了一下,“公子,是京城来的电话。”
  君临定了一定,手放开了我,走到门口,接过递给的手机,然后,径直往房外走去。
  徐永安本是转身离去的,却又不知为何回头,还是站在了门前,“这个年,公子一直在美国开会,今早才回到北京,心里惦记着夫人,家都没回又转机过来看您了。”
  那又如何?我譬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
  想着刚刚要是君临答应的,我们也不用煞费苦心,走那么多弯路。现在看来这条捷径是走不成的了,真是浪费我精湛的演技了。


故知

  当和煦的春风吹拂远处的平野时,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我听从了弟弟的建议,在病好以后,开始重拾以前的雅思以及专业知识,为移民澳洲后的研究生考试作准备。
  随着中峻国际总部在上海的组建,君临待在蝶庄的日子也逐渐增多,时间当然只限于早晚,所以我们碰面的机会仍旧不多。而我们的关系仍旧很差,见面多数不说话,若然说了,话题都是围绕子美。
  那天晚餐,子美只吃了半碗饭就说不要了,我和母亲哄了很久,她都还是不肯吃,后来还大哭了起来。我听着心烦,“好了,好了,不要就不要了。”
  这时,君临刚好回来了,将公文包和外套,随手递给英婶后,闻声来到了餐厅。
  “不行,赶快把饭吃完。”君临看着子美严厉的说。
  子美一向畏惧君临,见君临严肃的样子,便哭得更厉害了,死死的抱紧母亲的大腿,“婆婆…”
  扭头瞪了一眼君临,然后对母亲说,“还是带子美上房吧。”
  语罢,母亲便抱起涕泪纵横的子美离开了。
  “就你这样把给她宠坏了。现在连吃个饭都不会,基本的生存之道都学不会,还能指望她将来有什么出息?”君临将怒火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承认子美一向恃宠生骄,但绝对不是我的一个人造成的,不屑的望了一眼君临,“好啊,你有本事就自己教。”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剩下一脸愠色的君临。
  我们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虽然了无生趣,我却因为有了期盼,倒也不觉得日子难以过下去。不过,我知道君临一定不快乐,因为他的存在被淡漠了,无论是我,还是母亲,甚至是他的女儿。

  转眼到了七月,弟弟已经拿到澳洲UNSW的OFFER,父母都会陪同弟弟前往,顺便探望那边的亲戚以及打点移居后的事宜。临走前,母亲极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放心,我会照顾自己和子美的。”我向母亲笑了笑,相信君临不能把我怎样,而且在北京的日子也和现在差不多,我一个人也是活得好好的。
  没想到在母亲离开后不久,我便和君临发生了一次争吵,那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
  在得知君临准备送子美到一间著名的国际幼儿园后,我像疯了一样跑到了君临书房,将入学资料掷到他的桌面,“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离,望了一眼那资料,面无表情地说,“子美快三岁了,也该上幼儿园了。”
  “她跟着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也可以教她读书写字。”我极力平息心中怒火,子美从出生以后就没试过离开我,尤其这段日子都是我在照顾她的,她几乎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简直无法想象没有她陪伴的日子。
  “可你没办法教她群居生活,一个人总要融入社会的,从小就应该让她学会融入群体,不要以自我为中心。”君临平静地望着我,字字清晰。
  他说得有道理,子美从小都是由大人带着,很少接触同龄的小朋友,尤其是来这里以后,几乎和我一样与社会隔绝,这样对她的成长很不利。
  顿了一顿,“可是也不用全托啊。”
  “这也是为了她好,她在这里都被惯着,三岁孩子该学会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学会,而且越来越来骄气,这样下去很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君临站了起来,慢慢走进我。
  “不行。”虽然明白他说得有理,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一周只能见一次子美,“她还这么小,不能整天离开我。”
  “可她总要长大的,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你也应该学会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他伸手搂紧我的双肩,低头望着我的脸,“不是吗?”
  我格开他的双手,对上他依稀眷恋的眼神,突然仿佛明白了,明白了他另一层的意图。来蝶庄后,我一直让母亲伴着我睡,母亲走后,我又让子美来陪我,君临不曾有过接近我的机会。现在他一定想籍着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再次上当。
  “不行,反正现在就是不行。”我很坚决的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步。
  后来,我们一直争持不下,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最后,我望着他愤怒地说,“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就马上带她离开。”
  “你敢…”他同样愤怒的应道。
  如果连子美都不留给我,那么我这样过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等待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这样孤独地老去吗?我向他冷笑了一下,决绝的离开了。

  从此,君临再没有坚持送子美全托了,而且我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名叫“玉冉”的年轻女孩。
  玉冉是一位音乐学院毕业的女孩,比我还要年轻,长得不但漂亮,而且很有音乐天赋,除了舞蹈一流以外,还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想不明白一位多才多艺的年轻女孩,为何会甘愿接受这样一份女佣的差事,肯定又是他们重金聘请的。细问之下,果不其然,是一般毕业生的三倍薪酬。
  玉冉性格活泼,而且爱好打扮,与我十分相似。但我真的没办法与她亲近,因为显然是君临让她来监视我的。
  “夫人。”有一天,她定定地看着我,“其实,您认真打扮一下会更好看。”
  对着镜子,抚了一下苍白的脸容,端详了很久,只见自己头发松散,衣着简朴随意,一副黯淡无光的样子,已经与当年注重仪表,神采飞扬的自己相差甚远了。
  自从被软禁这里以后,我已经疏于装扮了,一是没有了那个心情,二是不知道装得那么漂亮给谁看。虽然,这里总有源源不断的华美服饰,和昂贵精致的珠宝送来,可我从来都不屑一顾,才不会被这些东西撼动。
  我摇摇头,“装得那么漂亮给谁看。”还希望君临对着这样的我久了,会渐生厌恶之情,有大发慈悲放了我的一天。
  “给少爷看啊。”她笑着说。
  我脸色一沉,没有搭理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一个被困在牢笼里金丝雀,一个藏在金屋的弃妇,一个正值豆蔻年华,却毫无生气的女子。地球人都知道杜素蘅才是君临的正妻,而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
  大概她也知道我和君临感情不好,见我这样也自觉失言了,许久才说,“也可以给外人看啊,你可以出去逛逛嘛。”
  说起来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出门,上次出门还是因为要送父母到机场。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日子,带上子美到锦江乐园游玩,当然玉冉也跟着一块。
  那天子美兴奋不已,拖着我的手,玩了一个又一个游戏,不知疲倦似的。看着子美这样,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子美,让她跟我一样过着悠怨的日子,以后还是多带她出来玩,接触多一些同龄的小朋友。
  后来,我实在是累了,就让玉冉带着子美去玩。自己在一间休闲屋里坐下,点了一杯果汁,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景物。
  就在这时,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君子。”
  我转过头来,只见一位穿着粉色孕妇裙的年轻妇人正朝我走来,认真一看,居然是灵灵。
  “是你吗?”灵灵难以置信看着我,还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脸蛋。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眼泪却不自觉的往外流了。
  “是我啊,灵灵。”不知自己为何会那么激动,用力抱紧灵灵,开始声声抽咽。
  她任由我搂紧,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别这样啊,别这样…”

 
 
 
迷失

  “自从在报纸上得知叶峻彦和杜素蘅订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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