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说我们坡坡以后不会真的给聂风当压寨夫郎吧？”我可没忘记聂风曾说要当个“劫富济贫的山大王”的伟大志向。
“谁知道，我看很有可能，不过他要真嫁给聂风也好，起码那孩子的性格、人品我们还算知根知底。”
“嗯，可是怎么感觉儿子刚出生就成别人的了呢？”我有些不是滋味道。
“呵呵，儿子不早晚都得是别人家的嘛，再说聂风跟着你姓，这笔帐怎么算都不亏。”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不早了，睡吧。”她吻了吻我的额头，挥手熄灭了油灯。
第25章 前往西康
送走师傅他们后，我眺望着远处的天空道：“桐，我们也启程吧？”
“嗯。”她轻轻应道。
“师傅、师公，你们要出门吗？去哪里？”聂风好奇道。
“西康。”我和小苏同声道。
还记得我怀孕四个多月的某日午后，我午觉醒来，见小苏正愣愣地看着我出神，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严肃、又似有些迟疑。
这样的神情令我有些不安，不禁担心道：“桐，怎么了？”
她回过神，犹豫了下道：“倾雨，你记不记得你告诉我你有了身孕的那天我本来说有消息要告诉你？”
我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后来不是说了俊芝和连景的事吗？”
“嗯，这是其中之一，其实，我本来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我疑惑地望着她道，直觉告诉我这事一定不一般，不然她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到这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梁巡抚打听到一些关于你身世的消息，不过她也不能确定这上面说的孩子就是你，我本来那天就想告诉你的，可听说你有了身孕，怕你一激动动了胎气，就想着等胎儿稳定点了再说……”
我一目十行看完信件，久久没有吭声。
“倾雨……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她有些不安道。
“不会，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自然是你和宝宝最重要。”我轻轻一笑，“这样吧，等宝宝出生后，哦不，等宝宝再长大一点，我们一起去一趟西康查个究竟。”
“好。”她柔柔一笑。
“那你们要去多久？带不带我去？”聂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当然，你快点去收拾包袱吧。”我笑。
“好耶，我好久没出去玩了。”聂风毕竟还是小孩子，一听说能出远门便欢呼着收拾行李去了。
几日后，我和小苏抱着坡坡，带着聂风，交代多福、喜儿几个看顾好府邸和茶寮，便向着西康出发了。
从南安到西康，最快的方法是走水路，坐船沿着长江向西而行，预计两个月后便能抵达西康。
自从签订了四国休战协议后，这几年各国间的商贸往来便愈加频繁起来，我们到达码头的时候便见不少商队正在装载货物。管事们正扯着嗓子督促伙计们快点搬运货物。
小苏打听了下，有个吴家商队正好要返回西康国都景阳，便去询问能否让我们搭个便船。那管事见我们一家子大大小小有男有女就有些不太乐意，说话便带了些不耐烦，我趁着小苏发火前赶紧把她拉走了。
“你啊，就是脾气太好。”她无奈地笑笑。
“和那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走吧，我们再去问问别人。”
“那位夫人，去西康的话要不介意来我们这搭船吧。”不远处的一艘船边一位大姐向我们招手，显然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我闻言向那边看去，见那边也有几艘船只停靠在一起，与吴家的船队不同的是，这里的每艘船上都挂着不同的旗号，估计是些零散的商铺集合在一起，为了路上相互有个照应。
“欸，你们是西康人还是南安人？”那大姐见我们走过去问道。
“南安。”小苏道，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们去西康找个亲戚。”
“哦，对了，你们要去西康哪里？”那大姐又问道。
“景阳，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们这船是要去黎泽的，正好顺路。”
“是嘛，那太好了。”
“不过我们这个船队还要再等两天才能起航，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们不急的。”小苏笑道。
“那我先带你们去船上看看。”那大姐道。
“好。”小苏笑着致谢，坡坡在我怀里手舞足蹈地“啊啊”叫着，似在表达他的感激。
“好可爱的孩子。”那大姐笑着称赞了一句，“多大啦？”
“刚满一岁。”我回道，脸上有着为人父亲的自豪。
“嗯嗯。”坡坡又调皮地挥了挥他的小手。
“呵呵，好聪明的孩子，他听得懂你的话呢。”
“嗯。”我笑着应了声，心里却在偷偷腹诽，没想到这小家伙在外人面前倒挺给面子，真是个小滑头。
那大姐带着我们上了船，指着船尾处的一间小船舱道：“地方有点小，你们要不嫌弃就一家子将就着挤挤，不然的话我再问问其他船上有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们住。”
“不用，这样挺好，谢谢。”小苏拿了些银子递给那大姐。
“不用了，不用了。”那大姐推拒道。
“那怎么好意思。”小苏兀自坚持。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娘常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要再坚持就是看不起我叶常青。”
“那好吧，谢谢。”小苏收回银子道。
第二天，吴家的船队率先启程了，三艘朱红色的大船一艘在前两艘稍稍靠后护其左右，看起来颇有几分气派。
叶家的伙计们或坐或站在甲板上，纷纷表达着羡慕之情，期待着叶家的商船有朝一日也能有这样的风光。
聂风则爬到旗杆上，冲着对方猛作着鬼脸，我不禁失笑，真是个爱记仇的小鬼。
又过了一日，等我们这个船队的商铺都采购完需要的货品后，便也向着西康出发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个月后的某日清晨，聂风站在船头，迎着初升的太阳，朗声念诵着学过的诗词，朝气蓬勃的脸庞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引得各家商船的伙计纷纷叫好。聂风来了兴致，干脆打起了新学的拳法，这下四周鼓掌喝彩的声音更热烈了。
其实类似这样引人注目的事情她近来没少干，叶大姐又一次笑着感慨道：“十年后又是一个玉质金相的祸害啊！”
“啊，啊……”坡坡一如既往地舞动着小手表达着他的应和之情。
第26章 江洋大盗
这期间船队在南安境内又陆续停靠过两次，补充了一些各地的特色产物，主要是些瓷器、玉器什么的，叶常青看着年纪不大，挑选货物的眼光却十分老辣，什么样的瓷器好，什么样的玉器不好她评价起来头头是道，我们跟在她旁边倒是学了不少知识。
尤其是聂风，正是学东西的年纪，常常在叶大姐身边跟前跟后，念叨着什么“薄入纸、明如镜、声如磬，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之类的话。叶常青也十分喜欢她，见她愿意学，恨不得将脑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塞给这丫头，就不知道若她知道聂风只是在为以后的“山贼”生涯做准备，会是如何感想……
又过几日，船已驶入了西康境内，我和小苏站在船头，欣赏着四周峰峦叠起的伟岸风光。
忽闻一阵轻微的铿锵声，诧异地看向小苏，见她也微锁了眉头，待船又驶进些，那声音便愈发的明显了。
此时不少伙计也听到了声响，连忙通知了各家的主事之人。
叶常青听了汇报后匆匆跑出船舱，和另外三家管事分别站在四首船的船头或船尾，议论着什么。
“师傅，出什么事了？”聂风抱着坡坡过来，有些不安的问着，原本他俩正在甲板上玩闹。
小苏接过坡坡道，平静道：“没什么，可能过了前面那个弯有强盗。”
“强盗！”聂风惊呼一声，“是那传说中的江洋大盗吗？”
“嗯。”小苏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淡淡地问了句，“怕吗？”
“不怕，有师傅、师公在，我啥都不怕！再说，他们要不惹咱们也就罢了，若是惹上了我一定要告诉他们什么是‘盗亦有道’，怎么能欺负善良的老百姓呢！”聂风义正言辞道。
闻言，小苏微微一笑。
那边几个管事还在争论，有人想要绕道，有人反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绕道平白多走不少路不说也不能保证别的地方就没有江洋大盗了。
叶常青沉思了会儿道：“前面在抵抗的估计是吴家的船队，虽然这些人平时嚣张了点，但咱们也不能不讲义气，再说他们现在也许已经把那些江洋大盗的战斗力消磨得差不多了，我们这个时候去正好给他们最后一击，还能让吴家欠咱们人情，以后在商场上少不得给咱们些方便，就算那两方刚交上手，凭吴家的实力再加上我们几家也一定冲得过去的！”这话条理清晰极有说服力，大伙儿纷纷打消顾虑，准备放手一搏。
叶常青看了看我们，犹豫了会儿道：“刚刚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要不要先去船舱里避一避……”
小苏抬手制止了她的好意，取出一枚铜钱，向着远处山坡上的一根树枝射去，“噌”地一声，铜币在空气中划出一声脆响，树枝应声而断。
这是小苏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手，即使众人已见识过聂风的身手，即使众人也曾听聂风叫过小苏师傅，可眼前的一幕依然让他们目瞪口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家伙，功力又增强了，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越来越不是她的对手了……
“太漂亮了，师傅！”一阵沉默后，聂风率先回过神来欢呼道。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有人叫道：“苏夫人好厉害的身手！”
“是啊，太厉害了，有苏夫人在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另一人接口道。
叶常青兴奋地跑到船头，慷慨激昂道：“向着前方，全速前进！”
等船再转过一个弯道，视野便豁然开朗，三艘朱红色的大船异常醒目地横在江面中央，果然是吴家的船队！
见又有四艘船驶近，正在交战的双方一时都停了手。
待船靠得更近了些，叶常青操着大嗓们道：“吴家的姐妹，我们来帮你们了！”
那边吴家船上的伙计一听，精神立马一振，经过长时间的拼杀，她们早有些疲惫不堪了。
强盗的实力也出乎我们意料的强大，粗略估计有四五十个人，统一身着黑色的劲装，分散在吴家的几艘船上。虽然好多人身上都挂了彩，狼狈在所难免，却依稀看得出他们精神抖擞时各个龙精虎猛的样子。
“这样的人物，沦落为强盗，真是可惜了。”我低声对身旁的小苏道，她亦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对方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听了叶常青的话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强自镇定，用轻蔑的语气道：“哼，我正嫌抢得不过瘾，没想到就有几个送上门来，新来的听着，乖乖交出一半的货物，饶你们不死，不然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这话本该是十分嚣张的，却因说话的人声音过于圆亮而生生破坏了霸道的气势，果然叶常青就头一个不买她的帐，呛声道：“哼，打就打，怕你啊！”
眼看战斗一触即发，我轻声道：“小苏，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她直视着前方，柔声应道。
聂风疑惑地看看我们，我沉声问道：“教你的招式都记得吗？”
难得见到我严肃的样子，她也收敛了表情慎重地点头道：“记得。”
“很好。”我柔柔一笑，“照着平时的样子发挥就好，保护好自己，还有不要离我和你师傅太远。”
“知道。”
“那我们走吧。”说完，我一手揽过她，足下一点，和小苏同时飞身上了吴家的主船。
黑衣人被我们的举动搞得又是一愣，那“首领”反应过来后骂道：“他娘的，来了两个拖儿带女的，老娘来会会你们。”说着便举刀砍了过来。
“倾雨，这人交给你了。”小苏道。
“没问题。”我轻轻一笑，对于小苏的体贴很是感激，天知道我已经多久没有和新的对手过招了，而从对方这些人的气息看来，也就这个人勉强称得上“对手”。
“把我交给男人，你看不起我？”那“首领”气愤地瞪向小苏。
小苏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不置可否。
那“首领”气愤地向小苏身侧挥去一刀，意不在伤人，只为警告。
“你的对手是我。”我抬手以掌风化去那刃气，淡笑着站到那“首领”面前。
“娘的，有点本事。”那“首领”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把你的兵器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