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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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从容-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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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可能是酒精作祟,云程的目光竟然盯了五可许久。柳氏在一旁看出一些意思来,不由得心间大为高兴。但未免二人一会儿尴尬,仍颇为及时地咳了一声。

  云程猛然惊醒过来,口中却仍没经大脑似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岳母,您对云程个女婿可还满意?”

  柳氏极认真地打量了下云程,沉思半晌,忽地笑了:“这却难说,待日后慢慢看来再做定论。”

  104 眉目传情与四绣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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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柳氏与云程这番含义隽永的对话,陈五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哭笑不得。

  自从穿到古代来,陈五可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脸皮这般厚的男子。明明待自己薄情寡义,尖酸刻薄,却撒娇似地去问自家丈母娘对自己可否满意。而后一双狭长的凤眸又若有若无,似笑非笑地向自己瞟过来。陈五可因为羞忿而粉面涨红,微微张了张唇,欲待讽刺他两句。却又不好当着柳氏的面发作。只好忍怒含怨,狠狠地又送过去两记飞刀眼。

  看着那张粉馥馥的桃花面,看着那双薄怒轻嗔的秋水眸,再见那娇艳红唇的欲诉还休。薄醉微醺的云程不觉一阵心荡神摇,薄唇轻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对着陈五可璨然一笑,眼中刹时流光溢彩。

  有一刻五可不由得心跳加速,连忙挪移了目光不敢去与他对望。原来呀,原来云家不只云峥生得出色,这云程抛却那层玩世不恭的神气,一笑起来竟然也是这般荡人心魄。

  柳氏看着这对小夫妻间的眉眼机锋,情波暗涌,心间不由暗自发笑。这两人心间对对方并非是没有一点情义,只不过都不自知罢。若是这样看来,自己那层最坏的打算倒显有些多余。于是她清了清喉咙,唤了一声一旁立着的顾妈妈:“顾妈妈,快快帮五小姐收拾收拾,让她你们姑爷早早回去安歇。”

  五可站起身来在地上急得跺脚:“娘亲,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不是说过了么。新嫁娘回门这日,可以在家里呆到黄昏时分,只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婆家就行。我还没呆够呢。”

  云程眯眼看着小可儿在地上跺着小脚对着她娘亲大发娇嗔的模样,那两腮红红,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心间大乐。近日来心间愁一扫而光。一双妙目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可儿,你夫婿在旁,不得失了礼数。他公务在身,却百忙之中抽身来接你回去。你自应该欢欢喜喜随他回去,你这般任性,却是何道理。更况,咱们两家离得这般近,你日后想何时回来都可回来。今日却不可这般独断专行,没了规矩。贤婿,我们可儿年纪小,不懂事,日后你可要多担待些。”柳氏语中暗含警告之意,云程如何不知。只满面含笑道:“云程待可儿如同亲妹,岳母大人大可以放心。”

  见云程言语郑重,面上绝无半点儿玩笑敷衍之态,柳氏才算放了心,不过云程后一句,待可儿如同亲妹却大有怀疑。这时顾妈妈已收拾好行装。柳氏给两人带回去许多在云家吃不到的山东特产,和陈家绸庄的最上等布匹,待一切收拾停当刚要上轿,云程忽然吩咐随同自己来的云家家仆范二郎,“你与少奶奶的丫环在前头拿了东西随轿回去。我和二少奶奶要以步当车,在这两个园子里好好走上一走。”

  那范二郎初与画眉重逢,自有好多话要说。如今见少爷无意识中为自己提供了方便,心间如何不乐,自然听话地与顾妈妈,春纤画眉等人行到一处。

  “我不走,很累的。”五可正紧紧握着二乔的手,依依不舍地说着姐妹间的私房话,回身忽然见云程已让轿夫抬轿走了。不由又发了场怒。平日里只有陈五可气别人的份,今日里陈五可小姐无端气恼了好几场。这心间哪里能舒坦,正蕴酿了一肚子的火气,准备出得陈园后,随时向云二郎发泄。不想那云二郎今日脾气甚好。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小娘子道:“娘子,若是你累了,不愿走,要不然为夫背你回去?”

  陈五可面上一红,忽然觉得云程分明是在调戏自己,狠狠瞪他一眼,忿忿地道:“我自己能走。”说罢也不等云程,没好气地自己踏着步子向前走去。柳氏叹道:“这孩子,怎么不及在家里时懂事了,程儿,她不懂事,你要多多包容她才是。”

  “岳母,您放心就好。”云程笑吟吟地道。此刻他的举止言行都颇为令柳氏满意,反倒觉得五可过于任性了。二乔默默望着五可与云程一前一后的身子在园林小径中渐行渐远,有朵婉约的笑容微微荡在唇边。

  “二姐姐,你不久也要嫁人了,却不知那位安姐夫待你会不会如同五妹夫这般宠她。”二乔含笑不语,只拉了四绣转身回去。四绣依依不舍地回头。自去岁来京那日,云程那白衣翩然的模样也曾让她怦然心动,但近年来所学所知让她懂得,做人要安分守礼,贵有自知之明。自己先掂量明白自己的斤两,再去有所谋求。论容貌才情,胸中智囊锦绣,自己及不上长歌,五可万一;论性格温柔沉静,等人谦恭和顺,又及不上二乔。所以,莫要枉图攀什么高枝儿,嫁那高不可攀之人。那自私恶毒的三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痴情一心求做妾,如今却要屈居自己亲妹之下,每日晨昏定醒,端汤送茶的,那番滋味一定是无尽苦恼在心头。那恶毒的三锦会甘心么,以五可的聪明智慧可哪能能轻易饶过她。是以,陈四绣在心间郑重地告诫自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二姐姐就是个极好的例证。

  柳氏见已望不到女儿与女婿的身影,心满意足地叫了一声回房。然后便由李妈妈搀扶着回到春芜馆去歇息了。却不想我们陈五小姐在路上发生了小小的意外。

  由于她一直气愤地向前一路小跑,自然没去注意前在有块大石拦住去路。正心不在焉地向前一步步急速前进,没想到后面云程已经疾速地奔来,动作敏捷地将她带离大石。她自己看得明白,若无云程帮忙,她定是要与那大石触个霉头,伤成什么样子都说不定。

  惊悚之余,五可做出结论,看来人不能有怨恨,浮躁之心等等,若不然报应就在眼前。幸好幸好,以后依然不论对人对物,都要戒骄戒躁,从容淡定。

  105  交心

  “可儿,你怎么心神不定。以后走路要小心,你以前不是这种样子的。”云程满是关切地道,为防她再有闪失,他很自然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握住了陈五可的纤纤素手。五可奋力地挣了两下,却是怎么也挣不开。她只能抬头,愤愤然地看着他,然后一言不发。

  云程长叹一声,低缓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小可儿,你是不是因了那夜的事在怪我。所以才如此排斥于我?……我一时没法和你说清楚那夜的事,但是我以自己的项上人头起誓。那夜的我真的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我知道,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甚至怀疑你是下药原凶……那夜我看见太子那得意扬扬的样子,神昏智乱了,所以才着了他人的道儿。若是被我知道这下药之人是哪个,定将他千刀万寡,才解我心头之恨。”云程到后来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

  五可极认真地望着他那双澄澈无邪的凤眸,审视良久才一字一顿地道:“我早就相信你说的,只是可儿不明白。云二哥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对我这么好?”

  “你不是因为这个撞石头的罢。”云程拍拍自己的头道。

  “正是为此呢?云二哥,你可不可以给可儿解释解释,可儿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云程溢彩的双眸如同午夜天边那璀璨的星辰,刹那间变得黯淡无光。而后,缓缓地讲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来,似乎与可儿要的解释根本没有关系,但五可听得出,那沉重的语气里,是被他沉封了多年的伤痛。

  “我很小的时候,娘亲总是抱着我独自落泪。说都怨她搅乱了父亲和母亲的生活,才让性格温柔恬淡的母亲性格大变。因此她将自己禁足在一人小院子里,把那院子取名叫:思过居。

  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想着让娘亲陪我玩耍。娘亲虽然坚决不带我踏出思过居半步。却总会带着我站在院门口等爹爹回来,让我跟爹爹玩耍一会和才带我回屋。

  那日母亲带大哥去天竺寺去降香,很晚了还没有回来。父亲下朝就向我与母亲居住的小院走来。我兴冲冲地喊着爹爹冲出门去。那时候我刚刚学会走路,脚步不稳,由于太开心,竟然没注意脚下有一块大石把我拌倒了,我摔得很疼,有什么东西扎在我的脸上,我闭着眼哭,只觉得很疼很疼。

  等娘亲,爹爹扑上来时,只看见我眼边向外流出的鲜血。父亲声嘶力竭地差人出去喊大夫,那天晚上,爹和娘一直守着我。直到伤口不再流血。可是第三天早上,我就再了找不到娘亲的影子。奶娘说娘亲被母亲害死了。

  原来,在母亲降香回来的时候,就有谄媚的仆妇向她进了谗言,说是娘亲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和老爷在一起,就绝不放过任何勾引老爷的机会,结果,娘亲便把才会走路的我扔在思过居外。竟然和爹爹在思过居里做起了那暧昧之事,以至于我没人看顾差点丧了性命。母亲当晚把娘亲找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结果两日后的早上,娘亲就忍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吞药自尽了……此后,母亲将我认到她的名下,奶娘怕她害过母亲之后再加害于我。一直告诉我要对母亲存了戒备之心,免得她对我不利……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的仆人一个个都走的走,换的换,虽然也都对我好,我却总觉得草木皆兵,总觉得心间不踏实,似乎她们都想害我,后来父亲请来教书先生让我们三个读书,我却在习文的同时更爱习武,我觉是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暗算……”

  听着云程低沉的表白,眼中泛出的泪光,陈五可才算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云家的儿子,云程偏偏喜(。。…提供下载)欢同罗氏唱反调,却原来他看似桀骜不驯的背后隐藏着那么大的忧伤。看似他离经叛道,玩世不恭,原来那只是脆弱的伪装,撕下面罩的他是这样的孤单落寞,忧郁凄凉。

  陈五可抬眼极认真地看着云程的眼睛,用自己柔嫩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特地将自己的拇指在他宽大的手掌心里使劲按了一按。细声细气地:“云二哥,这应该是你心头最隐秘的事了,既然你肯把心里最隐秘的事告诉可儿。那么以后你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了。可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跟我诉说,我虽然不能帮你解决什么实际问题,但我可以做你惟一的听众,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云程闻听五可那孩气十足的肺腑之言,不觉异常感动。他猛然倾身半跪在地上,将可儿小小的手掌猛然盖到自己的脸上,五可顿觉满掌清凉。握住的都是湿漉漉的泪水。原来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愚顽不灵,尖酸刻薄,不过是在自己面前装高大坚强,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早已伤痕累累。幼时是母亲的伤逝,现在是爱人的别嫁。叫他怎能不忧伤。

  “二哥哥。”陈五可心弦震颤,心灵深处那根最柔软的母性柔肠开始作祟:“我看你和我母亲很是投缘。以后你就当她是你的娘亲。那样你就不用这么难过了。我娘去了以后,母亲待我如珠似宝,虽然长姐是她的亲生女儿,待我却比对长姐还疼爱。同你比,可儿真是有福……”其实五可下句想说:我觉得红喜姨待你之心也不差,只不过,你怪异的性格让她同你生分了。不知道是谁的主观认识,令你们间存在了太多的矛盾和误会。

  云程闻听此言,抬起头来,复又神彩飞扬:“方才我刚一进你家的春芜馆,你娘仔细端详了我半天,忽然说,想不到你与红乔这般相像。红乔小时候,真是个美貌动人的小姑娘,只是命苦……”我从未想到,岳母大人竟然认识我的亲娘,顿觉岳母大人甚是可亲,于是我们相谈甚欢。”

  原来,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五可不禁无语看苍天。

  不一会儿,在通往罗府芙蓉堂的小径上,就有那么一个大一小两个身影,手拉着手儿缓缓前行。男子的英武高大,越发彰显出女孩儿的柔弱娇小。男子不时地低头跟女孩说两句什么,女孩也需要抬头方能与之相应和。

  可是就是这么不合谐的画面,却引来来自不同方向两个人的嫉妒。

  一个是隐入竹林的云峥,看见这样的情形不觉黯然神伤。一个是总是潜于阴暗角落里的陈三锦,她因嫉妒已成狂,怨毒的眼中泛出刻骨的寒光,她在寻思,应该怎样实施一个毫无破绽的报复计划……

  106  安氏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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