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坟墓的猫(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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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坟墓的猫(寄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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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吻一番……

    「学姊,妳干么一直摸着嘴巴,有蚊子咬妳吗?」好怪喔!还有点肿肿的迹象。

    俏颜倏地飞过一抹红霞,神情微僵的皇甫冰影冷了眼,不太自在的将视线调向窗外,远眺群山包围的天空,轻轻的放下手。

    她的思绪很乱,正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心慌意乱的多了烦躁心情,不复平日的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仍不改其色。

    落荒而逃,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懦弱行径,打从她进入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以后,从未因任何事而胆怯退缩,就算面对再强劲的对手也毫无畏惧。

    而这次她居然未正面迎战就退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修为仍有缺失,不若想象中毫无漏洞。

    不过是个吻罢了,她有什么好心慌的,真正该气恼的是为何让他轻易得逞,若他是敌非友的话,她早就命丧黄泉了。

    「学姊,学姊……妳在发呆耶!好稀奇喔!」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出神,真叫人好奇。

    一只手在面前挥来挥去,微叹了口气的皇甫冰影一指弹开。「关于鹰海盟的背景,妳查到多少?」

    「学姊,妳不要突然改变话题啦!人家会接不上话。」一提到鹰海盟,小脸一垮的叮当马上气馁的掩面。

    「温玉蝶,现在装死未免太迟了,乖乖的把妳脑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别学人家搞害羞。」她这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同情心,不要指望她将丢弃多年的良心回收处理。

    叮当埋怨着,「学姊,妳一点都不体谅小学妹我的肩膀有多么瘦弱,人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

    「妳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废话上吗?我可以等妳编写出一部奋斗血泪史。」如果她的手还拿得动笔……她不保证刀数过指头后还能留下几根。

    「学姊,妳太狠了,都不给人家喘气的机会……」看着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叮当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就好,妳对我太礼遇我会怕。」

    就像死刑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晚餐,即使美味丰盛也食不知味。

    「胆子这么小?」皇甫冰影取笑道。

    「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妳不知道鹰海盟有多神秘,我耗费了全身精力才查出一点端倪,而且还差点被追杀。」真是惊险万分,离死只有一线之隔。

    「有人追杀妳?」蛾眉微颦,流露出一丝讶异。

    叮当大口的喝了口茶,以手背擦去嘴边茶液。「那可不,我进得太深入了,就差那么一点就挖到他们的大本营,妳以为我这条小命有多贵重,人家伸手一掐就碎了。」人命不值钱呀!轻贱如鸿毛。

    「那倒也是。」她附和着,一颔首。

    一怔!叮当表情受伤的扁起嘴。「学姊,妳的态度很伤人耶!小学妹我出生入死为妳打拚,妳居然认为我死不足惜。」难过呀!她两肋插刀是为了谁?竟然换来一句漠不关心的言语,一针刺得她心口发疼。

    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何苦来哉,哪天真一命呜呼,学姊肯定连一滴泪也不屑落,说不定还拿起她的遗照练飞镖,镖镖命中眉心。

    唉!为什么她的好奇心总是特别旺盛呢?明知山有虎,还硬要往虎口上拔牙,把命往刀锋下送,自找死路。

    「说说看妳追到了什么?。」无视她一脸悲情诉求的皇甫冰影拍平裙上皱痕。

    果然没人在乎她死活,她活得好孤单。「学姊,妳要不要先关心我一下?太无情我会伤心的。」

    起码要问她有没有事,是否受了伤,这样她也好过些,不再自怨自艾,质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等我把妳的心挖出来,妳就不会伤心了。」手中忽地多了把锐利银刀,剔着指缝肉屑。

    「喝——」吓人。

    叮当当场脸色一白,大大的抽了口气,变脸功夫神速,哀戚的神色在一秒钟被扬起的大笑脸取代,态度谄媚得如媚日的汉奸。

    「哎呀!学姊,人家正在开口嘛!说起鹰海盟的源起约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几乎和龙门同一时期兴起,只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在江苏一带……」

    因为处事低调,不像龙门那般显目,发源地又刻意隐匿在深山峻岭之中,鲜有人知晓他们当时的力量与龙门不分上下。

    同样历经战乱和朝代替换,鹰海盟总坛多次迁移,慢慢的由边陲地带移至人群,但仍依循前人脚步一样韬光养晦,不特意彰显。

    「听说他们前几代的鹰王……喔!说到这里我要解释一下,他们不称盟主或帮主什么的,历代的总座皆以鹰王称之……」

    就像一部活历史,她滔滔不绝的说起早期的鹰王皆是和平爱好者,崇尚自然,以和为贵,不加入争斗中,也无独大的野心。

    可是到了民国以后,其中一部分人不愿再甘于平淡,于是夺权,在鹰海盟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护主派死之殆尽,几乎无人生还。

    虽然鹰王的子嗣后来借助先祖之力又夺回原位,但是经过一番血洗重创下,新一任的鹰王不再遵循传统,开始多方面的伸出触角,以极快的速度建立一股新的黑暗势力,意欲与龙门一较高下。

    「学姊,我说得口干舌燥,妳到底听进去了没,我觉得妳好像在偷偷打盹。」她知道自己不受重视,可好歹做做样子哄哄她嘛!

    眼睫下垂的皇甫冰影勾唇一眄,眼角余光多了抹兴味。「继续说,我在听。」

    「好吧!好吧!反正我就是苦命,姥姥不疼,爷爷不爱,黄狗见了汪汪叫,猫见踩影鼠吐痰……」人畜皆厌,福薄似纸。

    「叮当。」清冷的嗓音往下一压,不无警告之意。

    「是。」她立正站好,大声应和。

    「我的耐性有限。」

    一句话,让话比口水多的叮当打了个哆嗦,脖子一缩少了赘言。

    「鹰海盟在找一样东西,一样能壮大他们实力的远古力量,据说那是一块十人合抱的巨石……」

    话说到一半,身形如鹞的皇甫冰影忽然推开她,一个翻身朝窗外射出一道银光,对面大厦顶楼有道黑影笔直坠落。

    「发、发生什么事?」好像有风从她耳际掠过。

    「没事,我脚麻。」无知才活得久。

    「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有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刚和死神擦身而过。

    「妳不相信我?」皇甫冰影挑眉,神情微厉。

    呼!怎么突然发冷。「没、没有啦……我是说学姊身手那么了得也会血液循环不良,我们女孩子就是比较吃亏,每个月一次严重大失血,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一到冬天手脚冰冷……」

    「叮当——」她低唤。

    不小心又话太多的叮当羞愧的低下头,声量小如蚊蚋。「学姊,妳头痛吗?」

    「如果妳能长话短说,咱们两个都会好过些。」她是人才,但也是凡人,容易有聒噪的坏毛病。

    「噢!」

    叮当当真改了性,用简单的几句话挑出重点,她说得极快,像在背书,一字不漏的详细阐述皇甫冰影想得知的情报。

    所以说人不是不能,只要压力一施,象牙会长在鼻子上,海狗也能爬树。

    「咦?学姊,这窗户破了一个洞耶!大小跟我尾指差不多。」哇!好厉害,就这么一个洞,整片玻璃无一丝裂痕。

    「小孩子拿弹弓打破的。」她伸手一拈,一只黑褐色小扣滑入掌心。

    嗄了一声的叮当满脸纳闷,心中有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学姊,我们在二十七楼耶!左右又没住户,小孩子的力气能射这么高?」那也未免太神奇了,如神话故事的哪咤三太子再世。

    「天下有奇人,人间有奇事,不足以为奇。」而像她这种迷糊蛋也不多。

    难得一笑的皇甫冰影轻笑出声,仅轻瞄一眼窗户上的弹孔,神情未变的捏碎叮当衣领下遭人安装的窃听器,眸转流光。

    看来日子不寂寞喽!想忙里偷闲都不成,「朋友」远道而来,不招呼招呼有失地主之谊,先礼后兵的道理她懂得,就不知对方肯不肯善了。

    下意识又抚抚微肿的唇,一抹粗犷的气息仿佛仍残留其上,她抿了抿唇,思考着下一步棋该如何定,这一局,她不想输。

    打从叮当一踏入室内,她便敏锐的发现窃听器的存在,不作声响是为了引领她将得知的讯息一一详说,好将她剔除于危险之外。

    鹰海盟想杀叮当,无疑是她所知的秘密太多,死人才能紧闭其口,她并不意外她会引来杀机。

    不过在皇甫冰影巧妙的运作下,不着痕迹的让人将目标指向她,因为她才是既得利益者,稍有见地的人物会先除她而后快,不会对个「小喽啰」痛下杀手。

    接下来,她会成为镖靶!有可能利用机密予以打击的人,对他们而言都得死。

    「学姊,妳又在摸嘴巴了,是不是有什么艳遇,赶快告诉我,我好想知道喔!」而且是迫不及待。

    天生好奇的叮当有一双灵敏的接收天线,只要有不寻常事件在身边发生,她都能迅速的捕捉到,且不计代价追根究底,直到搞清楚为止。

    知晓她这项才能的人并不多,皇甫冰影是少数中的一个,因此她让她发挥此异能,藉以培植新血。

    日后小魔女接掌了门主之泣,五行使者也必须陪育自己的人马,忠于利益者多,但为仁义牺牲者少,因此忠诚是龙门用人的第一要件。

    「学姊、学姊,妳恋爱了对不对,我的学姊夫是谁,住在哪个地方,他对妳好不好?我有没有荣幸拜见他……哎呀!学姊,都说不要打我头了,妳怎么每次都打同一个位置,很痛吶!我一定被妳打笨……」

    叮当喳喳呼呼的抱头大叫,又忘了多话的毛病,一开口便停下下来,嘴巴张张阖阖像吐气的鱼,腮帮子胀得鼓鼓的。

    不过她的多话倒给了皇甫冰影灵感,既然有人要她们死,那么就死给他们看吧,有什么地方比坟场更适合死人呢?

    从哪里逃开就从哪里回去,不战而逃太可耻了,一吻之仇总要素回,她不当怯弱的逃兵。

    公孙静云,你要有所觉悟,龙门人是恶魔门徒,一出手……

    非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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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静云?!」

    布幕拉下的黑暗空间,一道极其冷冽的男音由幕后传来,淳厚的声调听来冷酷,不带一丝温度,低冷得仿佛吹过北极冰层的风。

    夜是深沉的。

    同时也带来死之气息。

    月华被纱幔般的乌云遮掩,孤零零的垂挂幽静天际,听不见情人间的喁喁私语,看不见成双成对的人儿互诉情衷,它孤独的垂下黯淡的泪。

    雨丝蒙蒙,淋不湿一身清爽,细如轻雾袅绕,洒落在太平洋中一座绿色小岛上,让它远望有如烟雾漫漫的仙乡,若隐若现在大海中央。

    它叫迷迭岛,是迷失在海中的一颗珍珠,人口不多却遍植奇花异草,岛的中央有座类似神殿的建筑物,两旁是高耸入云的塔楼。

    男人就住在其中的一间房舍,左脚微跛的以手杖拄地,屋外的闪光照出冷峻身影,让低温的室内更显清冷,毫无生气。

    「公孙羊第十九代子孙。」神算师后裔。

    「你确定他手中拥有『大地之石』?」那无穷尽的力量澎湃着。

    「是的,主人。」

    「没有差错7」

    「是。」

    「为什么你敢肯定,数百年来没人见过那块石头。」除了死人。

    「公孙一族世代守护『大地之石』,从公孙羊手里流传至今,皆以谪长子为护石者,不曾听闻有其他安排。」而公孙静云是公孙一族仅剩的正统血脉。

    「所以我要的东西在他手上?」他要它,非得到不可。

    「是的,主人。」

    两排黑衣人如雕像般笔直站着不动,为首之人看不出性别,声音低哑得分不清是女音或是男音,略带感冒未愈的鼻音。

    同样一身黑衣,此人的存在感特别明显,一见就知地位不低,鹰枭之姿不同于他人,背脊挺直但见刚硬,是个令人畏缩的对手。

    「查出他身处于何地吗?」等待,令人厌烦。

    「第十九座墓园。」他答道。

    「死了?」

    「不,还活着,只是以坟为居。」住在墓穴。

    男子眉头一蹙。「想逃开我吗?」

    手杖轻敲地面,发出玎瑺的玉质声响,回荡在空气中,音质轻快却有种飘不起来的感觉,像是冰凝着,回音缓慢而沉重。

    在这里,这个冷傲的男人是所有人必须服侍的主,他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甚至轻哼的单音,都主宰着底下人未知的命运。

    他是神。

    在这些矢志效忠的手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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