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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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雄-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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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祈之前一直沉默不言,其实听了斗谷於菟的话之后深有启发,此刻他见斗谷於菟借故推托,便于座上向楚王拱手奏道:“臣已有计。听我王听后裁决。”文王抚掌笑道:“爱卿即便说来,孤王无不相从。”斗祈揖首道:“中原之师分兵六路,前后夹击我守江之军。前三路军兵势虽盛,但我军有江为屏,江中又插有利刃,横有大索,其军心又不齐,因此只任我军以箭射之,并不接战,能守几时算几时。至于后三路军,臣意让谷於菟,斗章和斗班三将分头应战。能赢更好,不能赢也尽可能的拖住对方。微臣再令斗伯比率领斗廉和薳章二将,引精兵直击对方老营,务必一鼓而下,最好能生擒郑侯和齐世子,使中原从此不敢轻视我大楚。而六路大军得知失其后方,亦必会不战自退矣。”楚王喜道:“此策甚合孤意。即如此,可按令尹的话办。”屈重又近前奏道:“臣闻郑侯已派陈蔡两师去汝水救应息侯,却不知我王将如何处置?”文王笑道:“此事我已早知。孤王自有算计,爱卿不必再奏。”屈重闻言,无语而退。

第十三回  遣将不公六军败 引狼入室社稷亡

却说猛获领了庄公将令,回营与南宫牛商议道:“郑侯分配不公,让齐国得了大先锋印,我心不甘。不若我军抢前出发,于齐师到达之前先攻对岸齐师所对之敌,抢下这个首功。然后再挥师东下,攻占东面楚军。”南宫牛默然不语。猛获便按他默许的意思去办了。

到了第三天早晨,只见浓雾垂江,伸手不见五指。猛获率领所部偷偷拔营而去,却不攻东面楚军,而沿着齐师路线朝对岸前进。船只逆流而上,行至大江中心,前面有军校来报:“最前沿的战船被大铁索拦住,前进不得。”猛获便命军士下水拔开铁索。时置初冬季节,江水冰寒透骨,最先下水的军士拔铁索不动,俱都冻得浑身僵硬。猛获又命军士大喝烧酒,然后分批下水,轮班去拔铁索。等到铁索拔尽,猛获所率之兵已经有三分之一下过江水,上得船后便不能参与争战了。猛获急于抢功,令把下过水的兵士都抬到后船休息,却催战船向前进发。不移时,前面军校又来报称:“前方战船遇到楚军事先埋下的利刃,已有数十战船被割破。”猛获便命军士下水,去拔利刃。等到利刃拔尽,楚军已然发觉宋军来犯,猛获只率一停军士呐喊杀敌。楚军早有防备,俱不出战,却都发箭射之,一时江面箭如飞蝗, 宋军于浓雾中分辨不清,多有中箭者。猛获兵力不济,杀不上对岸,急急的连连跳脚。

这边杀兴正浓,正打的不可开交,那厢齐将公子彭生听得对岸杀声大起,不知何故,急使人探之。片刻功夫,探子回报:“宋将猛获正在对岸与楚军对敌。”公子彭生大怒,亲至中军大营来见庄公,禀明实情。庄公心中虽怒,却面无表情,谓彭生道:“他既然违我军令,寡人自会依法处之。但如今不是争论功过的时候。既然虎威将军攻打了楚师正面,就请将军攻其左翼。招讨将军原子衿还按原先所定计划,攻其右翼。两军即刻出发,策应公子彭生。”众军早已准备停当,所以两将领命,即刻发兵一齐攻打对岸楚军。然而此刻浓雾仍未散去,两军不敢过于紧逼。只碍于这个原因,齐郑之兵才未遭到像猛获那样的损失。也正因为如此,两军却也无法近得对岸。于是三军困于江上,退无功,进也无益,就这么对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雾直到中午方才渐渐散去。此时猛获已然战败,军士死伤殆尽,却红着眼睛不肯退去。南宫牛看不下去,屡次向庄公请求救援,庄公恨他不听将令,拒不发兵相救。南宫牛大怒,亲自登船拉回猛获,就地拔营而走。庄公不能禁止,任他去了。

齐将公子彭生见猛获战败,宋军退走,也便不肯用力。前三路军中,止有原繁一军尽力攻打。浓雾散尽之后,气温慢慢升高,郑军争先下水,顶着盾牌拔去铁索和利刃。期间楚军在乱箭的掩护之下,数次派兵与郑军展交战。原繁死命相抵,楚军不能胜,又数次退回岸上,却轮番攻战不休。原繁等障碍除尽,亲冒矢石率军反扑,与楚军在岸上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楚军不能抵挡,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攻上战壕,不期彭生被正面及左翼的楚军打败,退回到对岸去了。那两翼楚军见齐军退去,随即合兵一处,包抄原繁后路。郑军在两面夹攻之下,顿时大乱。原繁被楚军射中左胸,血如泉涌,兀自死战不退。亏得曼伯与瑕叔盈奉了庄公之命,各率一军前来救应,否则以原繁的性格战到最后,一代名将就此休矣。

庄公见初战不利,便让公子彭生守住前寨,自己与齐世子诸儿守中军,为犄角之势。又请军医给原繁疗伤。自此与楚军相持,专等后方三路军马的捷报,然后伺机而动。期间楚军曾数次袭击盟军,虽然都被打退了,郑庄公心中却甚是忧虑。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回头再说后三路军。却说鲁国上卿公子翚率军绕到楚军后方,劈头便遇一山。此山地势险峻,马不能行。公子翚口中不干不净,骂骂咧咧,既令鲁军下马,挑选精干的军士在前方开山铺路,进度十分缓慢。过了两天,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道大陕谷。公子翚大喜,方欲引军入谷,忽听三声炮响,只见一小将飞马来到阵前,大叫道:“来者何人?我等在此等候多时矣。”说罢将手向后招,峡谷当中涌出无数楚兵,一齐向鲁军杀来。公子翚之军此时人困马乏,哪里能抵挡楚军的锐利之师?都乱纷纷朝后便退。公子翚随着败军撤退,至五十里方才不见楚军追来。公子翚料不能胜,只得引兵退回。

宋将南宫长万率军急行,却忽遇一片沼泽地。人马不能行走,行走即陷于泽中,倾刻淹没头顶,人马俱都不见。长万大惊,急令宋军退出沼泽,使人打探路径。探马回报:“要想攻击敌后,止有此路,别无他径。”南宫长万大骂:“郑侯也不探听明白,却来害我。”苦思无计,遂令军士挑土填泽。堪堪填到第三天晚上,方待填完,却已误了时辰。南宫长万费时费力,只得催军马急行。不期宋军刚刚进入沼泽腹地,忽见楚之伏军尽起。南宫长万抬头观之,只见楚军当先一位少年将军,骑汗血马,握青龙刀,在沼泽地来回驰骋,端的英姿非凡,正是楚将斗班。斗班率军四面围攻,箭下如雨。宋军慌乱,四处奔逃,却都陷于泥泞之中。南宫长万绝地求生,向后奋力杀出。迎头碰上斗班,两将战不数合,斗班抵挡不住,率军退去。南宫长万遍视宋军,三万人却已去了两万。正巡视间,忽有军校前来禀报,俱言猛获将军攻打不利,郑侯拒不发兵救援,南宫小将军已经救出猛获,退出盟军之事。南宫长万大怒,指汉江方向骂道:“吾等看齐侯之面,来助他伐楚,将士浴血捐躯,他却如此待我。不报此仇,吾誓不为人。”说罢就要回军去打郑侯。宋将死命劝道:“既然郑侯如此相待,小将军也业已退出盟军,我等即可与小将军合兵一处,就归宋国。不必为此事和他摩擦,省得惹那楚王笑话。等归国之后,我等奏知主公,是战是和,听主公裁决。”南宫长万怒气不息,骂声不绝。遂回军与南宫牛及猛获等将合兵,也不和郑庄公打招呼,恨恨的回宋国去了。

这后三路大军之中,止有高渠弥一路平川,不曾遇得什么障碍。因此在大军出发后的第三天傍晚,恰恰赶到离楚军后方五十里的地方。高渠弥方欲下令埋锅造饭,却忽听得一声炮响,只见一位头带五彩凤尾冠,身穿乌金袍,手握紫金大砍刀的少年将军,却不是斗谷於菟是谁?只见他跨一匹白龙马,引一队楚军如飞而来。高渠弥慌忙上马,挺方天画戟前来迎战。斗谷於菟并不搭言,挥刀直取高渠弥,却不直劈,也不横劈,更不斜劈,反从下而上一撩,欲砍来将之腿。高渠弥措手不及,反闹了个手忙脚乱。这斗谷於菟武艺非凡,攻击的手段见所未见,即便是高渠弥这样久经战阵的老将,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敌。一时两将战有百余合,堪堪打成平手。高渠弥暗暗惊叹,不想楚国有如此人物。

斗谷於菟到底年纪幼小,与高渠弥大战百余回合之后便气力不加,加之他从未经过战阵,争斗的经验又怎能和高渠弥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相比?两将堪堪战到一百五十回合,斗谷於菟两臂起落之间,渐觉沉重。高渠弥搬回局势,攻势犹如疾风密雨,劈头盖脸的朝斗谷於菟袭来。斗谷於菟抵挡不住,败退而走。高渠弥也不追赶,命军士仍于原地埋锅造饭,一边又派人去探听鲁宋两国之兵的动向。

饭毕,军士来报:“宋军正在填泽前行,鲁国也在凿山而进。”高渠弥听得直皱眉头,心说这祭足专司情报,却如何没有探清楚国的地形?他却不知楚国偏于南疆,风俗习惯都与中原大不相同。要想得知对方朝中人物的近况,还可设法搜罗,唯独这对方的地形图,郑军的情报人员却万难弄到。因此郑庄公在调遣军马之前,并不知道敌军后方地势的具体情况。当下高渠弥因为不知宋鲁两军何时前来会师,所以就地扎住大寨,并日日使人探听鲁宋两军的进展情况。

过了两天,鲁军方面传来了兵败退军的消息,高渠弥心中暗暗叫苦,却无奈何,只得又把希望寄托在宋军身上,心想如果南宫长万一路进展顺利,还可与楚军一战。大概又过了两天,宋军方向传来了令他更为震惊的消息:南宫长万兵败云梦泽,军士死伤大半,已与猛获合兵一处,回归本国去了。高渠弥独力难支,心知去了也是送死,断没有取胜的希望,只得令郑军拔寨而起,从原路而返。

郑庄公的六路大军,至此败的败,退的退,全部劳而无功。

自楚文王虏走了爱妃,息侯就一直被软禁在汝水。他心中忧愤,人身亦不得自由,每日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嚎啕大哭。如此有两年光景,息侯已然变的又疯又傻,个人生活也完全不能自理了。左右随侍之人,见他疯疯癫癫,浑身肮脏不已,都不愿意走近他,更不要说去服侍他了。从此息侯更加疯癫无状,形容亦日益枯槁,只是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支撑着他苟活下去罢了。

却说陈蔡两军奉郑庄公之命,各率所部前来营救息侯。堪堪走到一半路程,却忽见迎面走来十来个息兵。这些息兵抬着一个随军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头发蓬乱,衣不蔽体的枯瘦老人。那那些息兵看见陈蔡两军,正不知是什么来头,丢下担架飞快的跑开了。伯谖诸见他们身着息国军士的衣甲,显得慌慌张张的,觉得他们形迹可疑,遂令军士前去捉拿。有那两三个跑不快的息兵被拿了来,其余的却都跑掉了。

伯谖诸询问那几个息兵道:“你们见了我们,为何飞快跑了?难道你们是楚军的探子不成?”那几个息兵闻言,都摇手说道:“我们不是探子,我们是奉命前来送还息侯的。”蔡季听罢大惊,急问:“息侯人在何处?”息兵指着担架道:“那躺在担架上的便是。”蔡季急忙抢前几步,来到担架旁边,却迎面闻到一股恶臭,熏得他险些晕过去。蔡季捂着吹口鼻,耐着性子仔细看那息侯,却因为自己原先只见过他极少的几面,且息侯原来的面貌亦不复存,而拿不定他到底是不是息侯。他知道伯谖诸做为卫宣公的使臣,常被派住列国修好,所以认得息侯,便招手让他过来分辨。伯谖诸也捂着鼻子近前,略看一看,便惊叫道:“此人正是息侯!却不知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显然比先前老了二十多岁。”说罢他见息侯躺着不动,也不开口说话,便怀着不安的心情把手放在息侯的唇边以探他的气息,却惊恐的发现,息侯早已气绝身亡了。

蔡季看见伯谖诸那个探试息侯鼻息的手指急缩而回,又见他悲哀地向他摇头,情知息侯已毙,遂回头向那几个息兵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害你们国君,难道他的命当真没有你们的珍贵吗?”说罢就要拔剑把息兵砍了。那几个息兵慌得磕头不迭,只叫“饶命”。伯谖诸见状急忙拦住劝道:“公子不必和他们一班见识。我们毕竟是奉命而来,且先把息侯的死因问清楚了再说。”说罢向那几个息兵问道:“你们可知息侯是怎么死的?”息兵当中有一人答道:“我们都是息国的降兵,自君夫人改事楚王,我们和主公就被楚兵软禁在一起了。但我们平时并不与主公在一处,服侍他的都是楚王派来的人。我们实际是被囚禁在另外一个地方。就在昨天傍晚,有一个楚将来到我们囚所,问我们想不想归国。我们哪有不愿意的理?都吵嚷着要回家。那楚将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汝等归去。’我们听他要放我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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