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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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滴泪引-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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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更觉得,黑白无常是怕我们以多欺少,这才松了口,毕竟我们这一大群各色奇葩中,随便揪出一个来,他们俩也未必是对手。
  
  半夏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忙着,我也不好多问,昨夜她匆匆一现,今晨又没了踪影,可我绝不会忘记,那夜酒醉后她对我说的话:“花九,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我的心底涌上暖意来,朋友,这两个字,总是令人觉得不再孤独。
  
  “花九!”,白芷那厮扯脖子大叫一声,硬是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不由皱眉,问他:“你又鬼叫什么?”。
  
  他就差没眼泪鼻涕的了:“花九,你能不能帮帮我,女人家不是最会看孩子么?”。
  
  我故意摊手,道:“这事么,不太好说。白芷,其实我是很想帮你的,可你也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婴孩,他是鬼婴啊!就凭我,恐怕压制不住,到时他若是溜了,咱们谁也付不起责任”。
  
  “这是明显的偷懒找借口”,白芷那厮要不是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我深信他一定会跳起来给我一个重重的爆栗。
  
  “你的蹙上仙呢?哪里去了?他不是说了由咱们三个看着鬼婴,可眼下却没影了,他分明是逃避责任!”,白芷大抵是被怀里的孩子闹腾得快疯了,见我打定主意看他热闹,又开始说落起蹙离来。
  
  他怀里的婴孩在此时终于扯开了他衣襟,小手探进去,引来白芷“嗷”的一声惨叫:“喂喂,我不是母的,没有吃的给你”。
  
  我正端起茶杯往嘴里灌水,闻听此言“噗嗤”一声,一口茶全数喷出来,接着就是阵要命的咳嗽。
  
  “白芷,你要死啊!”,在要命的咳声中,我忍不住开口,却已瞥见他怀里的婴孩小嘴凑了上去。
  
  “哎呀!”,白芷又是一声惨叫,我实在佩服这种情势下他居然没扔了孩子,我抚胸口,希望尽快喘匀气息:“白芷,孩子饿了,你就从了他吧”。
  
  “花九!”,白芷一边往出扯孩子的手,一边恶狠狠地冲我立眼睛,大声道:“是我错了,你根本就是个狠心的女人,我要是蹙离一定不要你,这种专门看热闹的女人就应该让她臭在家里,堵窗子”。
  
  “哼,我才不在乎呢!而且我的蹙离对我好得不得了呢,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了,到时就会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只鸡鸭,种几株菊花”,我反唇相讥,故意忽略白芷听到我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你们在说什么?”,蹙离施施然走进来,依旧是一身雪白的衣衫,一张线条极优美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没,没说什么”,我心差点停跳,忙着垂下头,不敢看他,他不再言语,可我深切的怀疑,他听到了我最后说的话。
  
  我的脸烫得不行,心想着人家恐怕会以为我是三界六道最不要脸皮的女妖精。忍不住偷眼去瞄蹙离。
  
  他就立在我面前,想必已捕捉到我所有的小心思,否则为何一双深潭般的眼中,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我深呼吸,终于抬起头来,想要对他说,我方才说的话,都是我的期待,我期待和他能有个好结果,我期待我们终有一日,会像我一直想的那样,可以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只鸡鸭,种几株菊花。
  
  却见眼前没了那雪白飘逸的身影,他不知何时已到了白芷身边,伸出手去,微笑着接过孩子。
  
  那一直闹个不停的鬼婴,竟在他怀里安静下来,蹙离令婴孩已一种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臂弯,阳光在此刻照进来,令他脸上的线条越发柔和。
  
  我痴痴地出神,白芷已长吁口气,忙着整(。。)理衣衫,边系腰带边说:“没想到你还挺会哄孩子”。
  
  蹙离微笑:“他虽然实力惊人,毕竟还是个婴孩,尤其是昨夜你、我、鬼王炽三人合力,为他注入外力,可以抵御人间这充足的阳气以及日光后,他便脱了一身鬼气。虽只是一日,可这鬼婴眼下怨气被压制,自然会如寻常婴孩般,需要吃喝。蹙离方才出门,也是为此”。
  
  言罢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来,我暗暗猜测那又是什么仙丹之类的东西,他已冲着我微笑,道:“这里不是仙丹,却是每个婴孩活下去都需要的东西”。
  
  “什么?”,我一时未反应过来,蹙离已接着说道:“这里是人界,生死循环,永无停止。既有死必然会有生,可这种事蹙离毕竟不方便,幸亏半夏想的周到,去求来这……”。
  
  他垂下头,不再说下去。我忙着接过他手里的瓷瓶,打开瓶塞却见是些乳/白色的液体,立刻明白过来。
  
  是啊,这婴孩如今恐怕是该吃喝,这小瓷瓶中应该是百家/奶。我暗暗佩服半夏的心细,这家伙还真是我的朋友。
  
  “那我们现在还等什么?”,我手里握住瓷瓶,蹙离已微笑道:“我们恐怕需要一只碗以及一只勺子”。
  
  他的笑容温柔,一双眼好动人。
  
  我觉得已认识他好久,也爱了好久,久到已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呼吸般再也不能失去。
  
  我见过他脚踏飞剑,衣袂翻飞的仗剑江湖。
  
  我见过他双眉紧蹙,一脸忧国忧民的讲着大道理,令我想不通的在最后关头饶人一命。
  
  我见过他在不愿回答某个问题的时候垂下头凝视自己的脚尖,在欢喜的时候嘴角上翘,在紧张的时候,紧紧捏着衣角。
  
  我见过他在北疆漫天的风雪中,赤红着眼,修长的手指在雪中拼命翻找,只为了拼凑一个完整的花九。
  
  我见过太多的他,而每一个他,都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骨上,融进血里。
  
  如今这个在阳光下,一脸温柔的笑意,怀抱着婴孩的他,恐怕令我再不能忘。果然,抱着孩子的男人,最温柔。
  
  白芷不知何时已默默退出了屋子,我不敢想这个看起来一脸冷冰冰的石头精,在这样一场琴瑟和鸣里,本就没有他的位置。
  
  突然想起他曾无数次问我的话来:“花九,能不能和你合奏一曲?”。
  
  我在阳光下苦笑,心道,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那么个机会。
  
  我和蹙离并肩立在窗前,令阳光洒在身上,他的怀里抱着婴孩,我歪头,偷偷地看他,阳光下,他垂着眼帘,一脸温柔的笑意看向怀里的孩子。
  
  他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落下了许许多多跳动的阳光。
  
  “哇……。”,蹙离怀里一直安静躺着吸/吮手指的孩子,却在此刻打破平静,哇的一声哭了,有风吹过,送来了阵阵臭气。
  
  屋子里已满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皱鼻子,问蹙离:“什么味儿?”
  
  蹙离冲我摇头,我看向他怀里的孩子,立刻垮下脸来,他雪白的衣衫上,有一些黄黄的东西,不用说,是拜他怀里的孩子所赐。
  
  “蹙离,孩子拉了,呕……”。
  
  




165

165、 卷三 第三十章 反击 。。。 
 
 
  
  屋子里已燃起了灯。
  
  一灯如豆。
  
  如豆般的灯光照着木别离的脸,他坐在一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上,手里握着水晶杯,上乘的波斯葡萄酒泛着好看的光泽,一圈圈的在杯中漾开。
  
  他十指修长,握着水晶杯的时候,就像在握着扬州城最美的美人腰肢。
  
  芳三娘在看他手里的水晶杯,从他手里的水晶杯看到他的手,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脸。我坐在角落里,好奇的看着芳三娘,看着芳三娘的目光一直在木别离身上流连。
  
  芳三娘就是万芳楼的老板娘。
  
  可万芳楼里没有老板。
  
  万芳楼是七宝街上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令整个扬州城百姓最爱恨交织的地方。
  
  我深信,扬州城的男人大抵是喜欢万芳楼的,扬州城的女子却是万分讨厌那样一个去处的。我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夜夜笙歌的地方会有这样一个老板娘,可眼下,我更感兴趣的是,芳三娘与木别离的关系。
  
  芳三娘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那双十分勾人的桃花眼就那么火/辣辣的盯着木别离,那样的目光下,我相信任何人都会被看得不自在,可木别离依然万分惬意的握着水晶杯,似乎是无意识的微微晃动杯体,令酒水在杯中荡开。
  
  鬼王炽用雪白雪白的小手帕擦汗,胳膊肘子轻杵我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小丫头,咱们赌一局如何?”。
  
  “赌什么?”,我皱眉,终于把目光从芳三娘以及木别离身上移开,看向那消停一会就浑身不自在的鬼王。
  
  “赌芳三娘心里的那个人是木别离”,鬼王炽吃吃的笑,他的声音并不低,他本也没打算瞒着任何人。
  
  “不赌”,我耸肩,鬼王炽立刻拧眉毛,问我:“为什么?难道你怕输?”。
  
  我轻笑着开口:“女人有时候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不是为了将他揣进心里,而是他欠了她的债”。
  
  “有道理”,鬼王炽竟相信我的胡诌,认真的点头,惹得白芷在一旁直翻白眼:“花九,你就别骗他了”。
  “小丫头是在骗我么?”,鬼王炽一脸童真的看向我,我忙着垂下头,偷偷吐舌头。天知道芳三娘和木别离这个阴阳使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感情还弄不明白呢,哪能真有那个闲情逸致研究别人。
  
  “蹙离,你能不能管管你家花九”,鬼王炽终于相信了白芷的话,一脸忿忿的向我身旁抱着鬼婴的蹙离求助。蹙离却只是微笑,并不多言。
  
  屋子里那如豆般的灯光下,鬼王炽看起来比大多数女子都要妖娆,他额上的火焰心忽然跳了几跳,引起了我的注意:“炽,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啊”,他不明所以的回答我,一双极美的凤目中,那种孩童般的纯真又少了几分。
  
  “咳咳,二哥,你把我们都召集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这身子骨禁不起久坐,何况棺材铺确实需要人照顾”,屋子里没有开窗,又是这么多人,坐久了自然会很闷。
  
  何况屋子里没有风,一丝都没有。
  
  扬州已是夏,即使是深夜,还是会很热。
  
  可听了这道声音后,我身上流出的每一滴汗都瞬间凝结成了冰。
  
  这个人,无疑也是个令人看一眼难过十年的主儿。
  
  西冷。
  
  他就坐在芳三娘身旁,那样一个尤物般的女子,身旁坐着一个病恹恹似乎随时都会见阎王的男人,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异。
  
  本来他没开口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芳三娘与木别离身上,可此刻他一开口,我实在不能忽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他是七宝街上唯一一家棺材铺的老板兼活计。的确,和这样一个人整日介呆在一起,没有人能受得了。
  
  木别离却似乎十分欣赏他,西冷的话音方落,木别离已和颜悦色的说道:“九弟何必心急,别离深知各位都很忙,今日将各位请来,是有万分紧急的事”。
  
  “什么事,难道不能私下里说?”,芳三娘娇滴滴开口,一张嘴就像成熟饱满的樱桃。
  
  木别离目光却已转向手里的水晶杯,西冷满含深意的笑,咳了一阵接着说道:“二哥,既然是万分紧急的要紧事,为什么还不说?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实在挺不了太久的”。
  
  “二哥怎么会不知道九弟的病根,只是我们还需要等一个人”,木别离柔声道。
  
  我忍不住再看一次屋子里的人,此刻这间屋子里或坐或站十几个人。
  
  昨夜蹙离说是交给木别离、小六子、胭脂的事,就是请来屋子里这些人了。我虽然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却还是在见到这些手持赤玉之人的时候,大大的惊讶了一番。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几乎垄断了大半个扬州城,从衣食住行,到吃喝嫖赌,甚至连死了后需要的棺材,都一并解决。看起来这个幕后的‘它’实在不简单,也难怪这些人一旦叛/变,‘它’会如此下狠手了。
  
  只是十二个手持赤玉之人少了化成飞灰的赵大善人,不过再见慕容明珠,我发现这个少年似乎成熟了不少。
  
  这些人中我认识的实在不少,也有几个是第一次见面,比如芳三娘,比如西冷。
  
  无论如何,这些人眼下都聚到了这里,只是不知木别离还在等什么。
  
  蹙离怀里依然抱着鬼婴,也不说话,他倒是尽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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