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 a.血缘(上) 关茜,聿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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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 a.血缘(上) 关茜,聿希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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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注他那难掩痛苦的表情,玛丽脑际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莫非事实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而是他也深爱着他的未婚妻,只不过为了某种原因,致使他不得不逼她离开他?

    是怎样?八点档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

    相较于其他医师的大型个人办公室,关茜的个人办公室几乎跟鸽子笼一样小,不过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一小排书柜,再加上一株马来巴利树盆栽就已经爆满了,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不过,对一个只要求拥有一个私人空间的人来讲,这已经够了。

    「进来。」忙着记录病历表,关茜漫不经心地回应敲门声。

    来人开门自行进入,又自动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她淡淡瞄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什么事?」

    「下班后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你妈妈又和你未婚妻上哪儿玩去了?」

    「……日本。」

    「所以你又来找我填补空档?」

    「关茜,你明知不是如此,为何要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关茜不耐烦的停下敲键盘的手指,双眸转注办公桌前那个同样穿着医师白袍的男人。「说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关茜,你……」男人脸颊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还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

    关茜转动椅子往后靠,双臂环胸,静静地打量眼前这个姓骆名天扬的家伙,英挺的容貌,成熟的风采,年轻有为,医术精湛,订婚前,他就是医院里的头号黄金单身汉;订婚后,依然是年轻护士们作白日梦的对象。

    这个男人,曾经苦苦追求她两年。

    「你应该先跟我分手的。」

    「但我并不想和你分手。」

    「所以,你想光明正大的玩劈腿游戏?」

    「不,我不是……」

    关茜倾身向前,咧出一嘴假笑。「你和我表姊订婚,又要我做你的地下女友,请问,这不叫劈腿叫什么?劈柴?」

    骆天扬嘴角抽搐一下。「但你说过你不想结婚,也许……」

    「也许我愿意成全你劈腿的心情?」关茜语气嘲讽地替他说完。

    「我……我……」能承认吗?

    还真的咧!

    关茜敛去假笑,靠回椅背,眼神冷淡。「不,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好好孝顺你妈妈,等着结婚就行了。」

    「可是,我不爱她,我……我真的很痛苦……」

    那也是他自找的。

    她知道,骆天扬爱的人是她,才会苦苦追求她两年,但那是在她父母尚未去世之前,那时她还是医院院长的宝贝女儿。

    「骆天扬,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关茜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你,曾经;爱你,从来没有:如今,你都已经订婚了,我更不可能爱上你,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嘛呢?要我做你的二奶吗?很抱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我只是……」骆天扬苦笑。「想找人谈谈,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忍耐多久。」

    「我很忙,没空听你吐苦水。」

    「关茜……」

    关茜霍然起身,忍耐已到尽头了。「抱歉,我要去巡房了!」话落,迳自离开办公室,把那个她曾经喜欢过,幸好不曾爱过的男人丢在她的办公室里。

    人生难得两全其美,既然他已选择了那一全,就别再捎想另一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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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他?」

    「曾经。」玛丽很大方地坦承。「毕竟,他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学有专精,工作态度认真,人长得也不赖,个性也还0K,就是优柔寡断了点,那是他唯一的缺点。」

    亚历山大的眼色突然多了几分抑郁的沉黯。「所以,你就跟他交往了?」

    「No。no。no,」玛丽摇头否认。「我早就决定要做一辈子单身贵族,终身不结婚了,所以不想跟任何男人交往,没想到他却说不想结婚也没关系,只要我愿意和他交往,他绝不勉强我一定要结婚……」

    「也许他是认为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的心意感动吧!」

    玛丽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男人就是爱异想天开!」

    女人不也是。

    亚历山大说在心里,没敢讲出来。「但你终究还是和他交往了。」

    「是不得不好不好!」玛丽一脸夸张的苦相。「我一再拒绝,可是他就是不肯死心,一有空就缠死我,像那种死缠烂打的追求法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了,害我差点抓狂……」

    因此,她不得不「恩赐」给那家伙一个男朋友的名分,偶尔陪他吃顿饭、聊聊天,想再进一步,十年后再说吧!

    没想到,用不着十年,她父母一去世,那家伙那个爱钱如命的妈妈就坚决反对他继续和她交往,并积极促成他和她表姊的婚事,那家伙先是不肯,但他妈妈以死胁迫他,他只好屈服了。

    结果,那家伙和她表姊订了婚,却老是趁他妈妈和未婚妻不在台北的时候来找她,因为他仍然深爱着她。

    他不是坏人,但对女人而言,却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男人!

    唉!从头到尾一点创意都没有,全都是偶像剧的剧情,那家伙想演大悲剧,她却只想换角退出。

    「所以,你并不爱他?」

    「当然不,我是喜欢过他,但从没爱过他!」

    「但你不能原谅他?」

    「我应该要原谅他吗?」

    「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我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是的,背叛,她真正不能原谅的是背叛!

    表舅、表姑背叛了她父母对他们的信任,她不能原谅;那家伙背叛了她这个「女友」,她不能原谅!

    任何事她都可以原谅,就是无法原谅背叛!

    就算当时她也不是真有意和他交往,但至少他们的确是在交往了,而且开口要求交往的人是他,口口声声说深爱她的人也是他,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他订婚了,对象不是她,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倒是她。

    起码先跟她分手嘛!

    男女交往本就没有一定的结果,交往后发现彼此不合适,自然就要分手,那也是不得已的。

    男女之间,只要有一方感到勉强,双方都会痛苦的。

    所以,如果他是先跟她分手,再和表姊订婚,她不但不会生气,还会乐得摆脱了一桩麻烦呢!

    偏偏他不是,他不但没跟她提分手,也不想慢慢跟她疏远,还在订婚翌日就约她出去喝咖啡聊天,并再次强调他有多么深爱她,甜言蜜语一大去ㄨㄚ,随时可以免费更新。

    爱屁啦!

    如果不是表姊特地跑来跟她呛声,要她别再跟她的未婚夫搁搁缠,天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知道他早已背叛她了!

    那家伙一开始就打算劈腿了!

    「但有时候,背叛也是不得已的。」亚历山大的声音轻细得几乎只是在他嘴里绕了一圈。

    他又是在说他和他的未婚妻了吗?

    「你……」有那么一瞬间,玛丽有股冲动想要追问个一清二楚,但很快又改变主意,她自己也有不想被人穷究的秘密,凭什么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至少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所以我有权利不原谅别人的背叛。」

    「你没有做过的坏事是坏事,做过的坏事就不是坏事,这就是你的认定吗?」

    玛丽哑口无言,好半晌后,她才泄愤似的灌下一大口酒。

    「亚历山大。」

    「嗯?」

    「你真的很会挑人家的语病耶!」她真的很佩服,佩服得恨不得海扁他一顿。

    「我说的是事实。」亚历山大轻轻道。

    「狗屁的事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猝然噤声,僵了两秒后,她懊恼地猛灌下一整杯酒,粗鲁的横臂拭去唇边的酒渍。「总之,就算你杀了我,我都可以原谅,就是背叛,我绝不能原谅!」

    因为,她不想再害死更多无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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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往断层扫瞄室而去的脚步猝而定住,关茜的目光往右转,探进某间儿童病房内,但见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床边是默默垂泪的父母:心脏专科的齐大夫正在向他们解释。

    「她的病只能换心,但她已等待了两年多,至今犹未等到适合的心脏,现在,她的情况已恶化,再也等不下去了,最多再撑个一、两个月就……」

    冷酷的词句,无情的宣告死期,令人听得心都颤抖了。

    可是……

    关茜一脸冷漠,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心弦连半根也没抖到,冷硬如石,毫不在乎。

    生生死死看多了,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经麻痹了,不想在乎,也不能在乎,不然就不要做医生。医生不是神仙,再是高明,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身为医生,这是她必须看清的事实。

    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谁也逃不掉。

    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一桩麻烦病例,哪里还有空去烦恼别人的事,低头望着手上的病历,眉头不由自主又拧了起来,断层扫瞄结果若真如她所诊断,周老先生想活着抱曾孙的机率恐怕不到三成,除非他的孙媳妇已经怀孕三个月以上了。

    可是,听说他的孙子好像还没结婚吧?

    「关大夫,请到急诊室帮忙!关大夫,请到急诊室帮忙!」

    「Shit!」

    一听到广播,她暗咒一声,旋即拔腿跑起来,砰一声撞开断层扫瞄室的门,呼一下把病历扔进去。

    「我要到急诊室帮忙,务必等我回来再开始!」话落,她掉头狂奔。

    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但能晚一刻就晚一刻,谁也不想早早就死,救人依然是医生的职责,尽管心如铁石,善用所学医术竭尽全力挽回患者的生命,这,就是她的责任。

第三章

    就一般酒廊而言,「忘情水」的生意出奇的好,每日傍晚一过六点,人潮就开始涌进来,不到七点就客满了,因此,玛丽十分好奇,一个多月了,亚历山大为何总是能够占到角落桌位?

    难不成他每天闲闲无事,不到六点就来占桌位?

    「我订下了这个桌位。」

    「订?」

    「一个月三十万。」

    噗!

    玛丽立刻表演一手天女散酒给他看——用嘴巴,很可惜,她的喷射绝技还练不到家,第一次表演,满口酒喷不到遥远的那一方,反而全喷到自己身上了。

    「三……三十万?」她一边呛咳,一边错愕的惊叫。「你冤大头啊你!」

    「我喜欢这张桌位。」亚历山大体贴的掏出手帕给她,并招手要一杯白开水。

    喜欢就可以用钱霸占?

    干嘛不买回家算了!

    「原来你钱太多了,送给我好了!」

    玛丽没好气的抢过手帕来,低头胡乱擦拭着身上的酒渍,谁知亚历山大竟气定神闲地给她回了一句——

    「你要多少?」

    玛丽呆了呆,猛抬头。「真的要给我?」他真的钱太多了是不是?还是阿答嘛秀逗了?

    亚历山大淡哂。「钱不给有需要的人用,又要给谁用?」

    「那就送给那些穷人用啊!」玛丽啼笑皆非的大叫,手帕丢还给他,再抢来侍者刚送到的白开水。「穷人最缺钱了!」

    「我有啊!每年一亿欧元捐赠给慈善机关。」

    噗!

    玛丽再次表演天女散水——喝白开水也会呛到,果然有一回经验就有差,这一口笔直又有力地直接喷到海峡对岸,准确地射中目标,无辜的中招者满头满脸的水滴,一脸错愕又茫然。

    什么状况?

    玛丽也傻住了,下一刻,她火速地把脸侧向一旁,嘴角在抽筋,「对……对不起!」声音也在发抖,旋即跳起来冲向盥洗室,「我上一下洗手间!」人还没跑出两步,笑声已爆出来,一路狂笑到盥洗室。

    好吧!算他自找的。

    亚历山大啼笑皆非的叹了口气,也起身到盥洗室。

    十分钟后,两人先后回到原位,岂料玛丽一见到他的脸,马上又噗哧一下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老是要说那种会吓死人的话。」

    「但那是实话呀!」亚历山大低喃。

    吓死人的实话!

    玛丽不甘心的瞪着他许久,见他始终以一副无辜的表情相对,不禁有点泄气,摇摇头,招手唤来侍者清理桌面。

    「你家就那么有钱?」

    「不穷。」

    是喔!不穷的人每年可以捐出一亿欧元,那穷人就不是人了!

    「不管怎样,钱不是给人这样乱花的,下次我们改在外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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