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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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佛跳墙-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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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有。除了求诊的电话,就是宋英勋死缠烂打地要他合伙。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思,跟他谈这种事?每隔一两个钟头,给晚潮拨过去,但是她一直关着机。   
  晚上睡一阵,醒一阵,总疑心门外有人按铃,怕是她忽然跑回来了。   
  烟越抽越凶了,可是渐渐地又觉得一阵一阵地胃痛,不知道又是哪一顿饭忘了吃,懒得想。晚潮把他的胃口养得太刁了。 
 
          

  夜色阑珊,远远的灯火通明,他想见的那个人,不知道在这夜空下的哪一个角落。她在做什么?身边可有人陪伴?她知不知道他等得这样心焦。   
  这一回,就连思甜和竹青都不知道晚潮的消息,她好像真的打算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指尖忽然一阵炙痛,荆劭猛地一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烟都快烧到尽头了,烟头烫到了手指。按熄了烟头,荆劭顺手去摸旁边的烟盒,点着了打火机,才发现烟盒是空的。没了?怎么这么快,明明下午刚买的。   
  胃里的抽痛一阵压过一阵,烦。   
  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荆劭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摸摸兜里还有零钱,下去买盒烟。   
  下了楼,刚一出电梯,物业处值夜班的丁叔跟他打招呼:“这么晚了还没睡?”   
  “买烟。”荆劭随口答。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晚潮?”丁叔追问一句,“我老婆整天地念叨她做的芝麻串烧。”   
  荆劭心里好像揉进一把沙子。最近怎么不见晚潮?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小两口吵架啦?”丁叔看出他脸色不对。   
  “我们不是……”荆劭不得不澄清一下,“晚潮就是在我这里借住几天。”   
  “还不好意思承认,我人老眼不老,这点事还看不出来?晚潮那丫头,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喜欢你,不然人家一个小姑娘,干吗费那么多精神,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人家又不是你雇来的保姆。”   
  荆劭哑然。晚潮喜欢她?晚潮居然喜欢他?!连丁叔出来了,而他居然不知道!   
  这样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明天就关了诊所去找她。她的佛跳墙要休息,挂个牌子就休息了,他为什么不可以?一直都觉得做男人,工作第一,可是男人也一样是人,忍耐也总有个限度!   
  走到便利店门口,一个年轻的女店员正在里面打瞌睡。   
  荆劭敲了敲柜台玻璃,“买烟。”   
  那店员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见荆劭,咦,这个人下午才刚刚来买过一盒烟的。她记得他,白色衬衫跟灯芯绒西装外套,短平头,看上去虽说有点落拓,不过长得真是好看……这种男人不会没人照顾他吧?看他一手还按着胃,胃痛啊?   
  “先生,对面有药店。”她好心地建议,“你看起来好像不大舒服。”   
  “谢谢。”荆劭拿过烟,付了钱,一边拆着烟盒外面的包装纸,一边出了门。   
  那店员看着他背影,出门就左拐,回大厦那边去了,那药店明明就在对面!这么几步路都懒得走?真是……不会是失恋了吧。   
  大厦下面有个音乐喷泉,因为是晚上,音乐都关了,喷泉的水柱兀自在那里缓缓转动,荆劭低着头没留神,水柱刚好朝他这边转过来,躲闪不及,沾了一身的水珠。怎么回事,大半夜了还不关掉?算了,哪有人这时候不睡觉,还在这里看喷泉的?   
  但是……眼神忽然有片刻凝住,喷泉下的台阶,真有人坐在那里,对着喷泉发呆。虽然只是隔着水柱的一个侧影,但是有说不出的眼熟,晚潮就爱这样双手抱着膝,窝在沙发上。   
  “晚潮!”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口。   
  那坐在台阶上的人影回过头,隔着纷扬的水珠,灯柱的光若隐若现,映着她错愕的脸……真的是晚潮?!   
  荆劭刚刚点着的烟一个失手,掉在地上,不是他神经错乱眼花了吧?三更半夜的,晚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晚潮从台阶上跳了起来,手足失措,脸一下子烧红到耳根。早知道就不该来,万一碰到多尴尬!可是已经这么晚了,他应该是睡了才对,一向荆劭的生活就好像闹钟那么准时。本来是发了誓,痛下决心要远离这只猪,就让这白痴自生自灭去好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管不住自己的脚,想念他,想到睡不着。莫名的烦躁,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原本是打算出来走一走,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发了誓、又不遵守誓言,果然是有报应的,才刚坐下就被他逮到了!   
  “我……我经过而已!”她狼狈地解释。啊,真是没面子透了,发花痴,躲在这里偷窥人家私生活,还好死不死地被堵个正着。他怎么会从她身后出现?!   
  荆劭走近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涨红的脸。晚潮居然在这里!喷泉的水雾飘散在空中,沾湿了她的头发,她就像个小孩一样拙劣地说着谎;“真的、真的,就只是路过,看到这边的喷泉很漂亮,所以……”   
  “你……”荆劭真是败给她了,三更半夜,她说她大老远跑来看喷泉!虽然以前她一直肆无忌惮地叫他白痴,还常常说他智商低下,但无论如何也低不到这种程度吧?   
  晚潮低下头,他看什么看?“我要回去了,再见——”她急着想逃。
  “你给我回来!”荆劭一把拉住她手臂,拖回自己面前。   
  “什么?”晚潮心虚地不敢抬头。   
  “今天你没喝酒吧?”荆劭问。   
         

  喝酒?他干吗问这种不相干的话?晚潮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哪有一点酒味,他发什么神经,“没啊?”她抬起头,“你以为我这是跑来发酒疯?”   
  “那就好。”荆劭说,如释重负。   
  晚潮还没明白过来,他已经轻轻用力,把她拥进了怀里。怦!晚潮的心蓦然蹦上喉咙口。   
  “你干吗?!”她脱口而出,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低,越来越近,终于慢慢吻上她的唇。   
  唔……晚潮的大脑短暂地停了电。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环抱她的腰,逐渐逐渐,拥抱越来越紧。可是他的吻,却是那么的那么的温柔,从来不能想象,这样轻轻的一吻,会有这样的温柔缠绵。   
  唇舌辗转地交缠,他什么都没说,顾不得说,可是,再多的话也比不上他的吻,叫人心醉。晚潮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都好像化成了水。   
  远远地,便利店的店员正从门口探出头来张望——喷泉的水雾飞花般飘散,流离的光映着水雾下面两个深深相拥的人影。   
  那么温存那么美。   
  进电梯,出电梯,跌跌撞撞到了门口,这一路上,他牢牢地把她锁在自己怀里,一路热吻,沉醉忘我,晚潮几乎是挂在荆劭身上被他拎进来的。   
  趁他掏钥匙开门的空隙,她总算找到机会喘口气,可是呼吸太紊乱,她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等一等……我们这样,不、不好吧……”他都没征求她的原谅,都还没跟她表白,怎么可以就这样……   
  回答她的是“砰”一声!荆劭重重地踢上了门。刚才在楼下,沾了水雾的半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阴冷潮湿,可是他的怀抱火一般炙烫,她简直就快要嵌进他怀里,只听见他在耳边温热急促的呼吸,自她颈后沿着背脊,一路酥麻下去。啊,怎么回事,就快爆炸,他的吻或轻或重辗转绵长,陌生的热流涨了又落翻涌不休。   
  如果没有背后紧紧锁住她的那条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晚潮几乎怀疑自己站不稳,她的腿没出息不听使唤地发着抖。荆劭捧住她后脑,强迫她的额贴上他额前,晚潮触到他的汗,模糊间,听见他喑哑地低语:“不准再离开我。”   
  他的声音低哑,几近颤抖,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烧痛了她的心。她无力回答,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抱紧了他。   
  离开他,怎么会离开他?费尽了心思,百折不挠,为的不过是教会他来爱上她。她熟悉他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半夜里只要朦胧醒来就会想起他的脸,在她的眼里,还有谁的笑容比他更珍贵? 
 
  荆劭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地,隔着他的衬衫,晚潮触到他坚实的胸肌,正紧绷着炽热的力道,她的衬衫已经被褪落到肩膀,他猝然低下头,吻上她纤细的锁骨。晚潮惊喘,在他背后的一只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门把手。不行了,她的身体就要背叛她,一寸寸地化在他的掌心里,意识一阵一阵渐渐地模糊,算了吧,就随他,反正她心里想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晚潮……”荆劭低声叫她名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没……”晚潮浅促的呼吸在他耳边,听得他心里猛一紧,差点松了手。蓦然抬起头,却看见她嫣红的脸上,正慢慢晕开一个小小的酒窝,轻声接了下一句:“不是喜欢,是迷恋。”   
  “你——你耍我?!”荆劭的脸色,从震惊到错愕再到喜悦,最后只剩下忿怒,短短两秒钟,神情不知道变了多少回。   
  真被她修理到快出毛病了!   
  晚潮从他身上滑下来,想跑,却腿一软,差点扑跌到地板上,幸好荆劭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再不跟她废话,打横一抱,就往床上扔了过去。   
  “救命啊——”晚潮惊慌地笑嚷,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往身上围,眼看就要上演香艳火辣的春宫戏,门铃声却突然没命地响了起来,“嘟——”   
  寂静的夜里,刺耳的铃声急促地一下响过一下,一时间荆劭停了手,晚潮停了叫,两个人怔在那里面面相觑。   
  晚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被子里探出头,“谁会来?”深更半夜的,还有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跑来打扰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   
  荆劭脸都绿了,握紧了双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赶在这种时候骚扰他?是不是疯了,门铃按得这么响,再不开门,上下十几层的邻居恐怕都要吵醒了。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哪个——”   
  话没说完,就停了口,他的一脸恼怒登时僵在脸上。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神,“钟采?”
  晚潮正从卧室探头出来看,门半开,她一眼看见钟采站在门口。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一袭极薄的白色礼服裙子,发丝凌乱,脸色惨白,裙子上一大团一大团暗紫的印渍,十分触目。   
  她出了什么事?这么狼狈,甚至还簌簌地发着抖。   
  “荆劭……”她一把抓住荆劭的手,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不放,“帮帮我……”   
  荆劭把她拉进来,“怎么了?”   
  “我、我……”钟采牙齿打战,不知道是冷还是怕,语不成声,“今天晚上我跟罗兆佳的订婚酒会,他、他喝了一点酒……自己还非要开车……”   
  荆劭看了看她身上大片凌乱的血渍,失声问:“出事了?!“   
  “嗯。”钟采的眼泪掉了下来,“立交桥下边,车子撞得很厉害,整个车头都毁了,我在后面司机的车上,看见满地都是血……满身都是血,顺着他的耳朵鼻子嘴巴往外涌……我很怕!荆劭,我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抱着他的时候,觉得他根本已经死在我怀里了……你知不知道抱着个死人是什么感觉?”   
  晚潮背后一阵凉。汗毛都差点竖起来,难怪钟采惊慌失措,还满身的血。   
  钟采整个人抖成一团,如果不是荆劭扶着,只怕就瘫到地板上去了。   
  “我们急送他去中心医院,请了所有能请到的专家来会诊,说是……颅骨骨折,脑出血,合并肋骨断裂刺破了肝脏,怕是……没办法了。”   
  她颤栗着一把抱住荆劭,“可是,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荆劭,就连院长也是这么说的……如果眼下还能找到一个人可以救他的话,那就是你。”   
  荆劭?!晚潮错愕地看着他,真是病急乱投医,钟采急糊涂了,人家中心医院那么多一等一的高手都说不行了,荆劭能怎么样?他又不是神仙。   
  “我看……我帮不了你。”荆劭果然拒绝了。   
          

  “为什么?”钟采一震,“你……你还在怪我?因为当初……”   
  “不是!”荆劭打断了她,“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我现在早就不是中心医院的人,莫名其妙跑去掺一脚,算怎么一回事?更何况,难度这么大,谁又敢说有把握?一旦手术失败,又多添一桩笑话。”   
  钟采慌乱地从手袋里翻出一张支票,在上面签了一个数字,“这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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