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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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睨天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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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计就计?”我吃惊地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说道,“朝中最近为了你的事闹腾得厉害,冷荣轩所在的阵营极力要求让你回京,相信皇上会让他们再折腾一段时间,在适当的时候便会召你回去了。”
  
  我马上便明白了他的意图,旋而笑道:“此计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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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刘长卿 《重送裴郎中贬吉州》
  
  
作者有话要说:惠泉,会圈的谐音,不是总嚷着要阮玉吗?那就让阮玉先把你收了吧,哇哈哈。。。 
                  第三十二章 祸从口出命归丧
  自从那日发现茶中有毒后,初春再给我沏茶时,我便暗中把茶水倒掉,然后若无其事地等她把空杯收走。
  
  每当有人与我说话时,我总是轻蹙眉头费力地倾身侧耳聆听,要么埋怨对方说话声音太小,要么干脆对其置若罔闻,说话的音量也一日高于一日。于是乎,众人再看我时,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怜悯,我曾数次听见有许多员工在背后议论我的变化,却被身边的初春厉声喝止。我不解地问初春我是否有异于常人,初春神色不安地安慰我与常人无异,让我切勿多想。
  
  终于,在一个初冬的清晨,初春唤我起床,唤了数声我只是酣睡不醒,她只好无奈地用手推我。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欲开口和她说话,张开嘴却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我惊骇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呆怔住,再次迟疑地张开嘴,仍是“啊啊”的叫着。
  
  初春忐忑不安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我盯着初春的嘴,在床上呆坐了半晌,忽然奔下床来,找出纸笔草草写出两个字“聋、哑”。
  
  初春白了脸,张大了口型,边比划着手势,边对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是说,你听不见声音,也不能开口说话?”
  
  我点了点头,拿起笔写道:“快去找阮玉!”
  
  初春点点头,慌乱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不免沉重了起来。初春,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步秋竹的后尘?
  
  天色有些阴沉,园里飘浮着淡淡的雾气,几只雀鸟在地上跳跃着,一阵风徐徐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地上翻滚,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打着翅膀飞上树枝。
  
  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等着。初春气喘吁吁地带着阮玉飞奔而来,阮玉在我背后唤了声“青妹”,我看着窗外犹自未动。阮玉轻轻地拉住我的胳膊,我转过身去看他,他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初春随我们来到心水医馆,惠泉为我把完脉,检查了我的耳朵和口腔后说道:“患者遭到某种药物的刺激,听觉与说话的功能已经受到永久性的损伤,再无恢复的可能。
  
  初春颤声说道:“永久性的损伤?那就是说她再也无法听见一个字,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了?”
  
  惠泉看了她一眼,同情地说道:“正是,确切地说,她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又聋又哑的废人了!”
  
  初春僵直地站着,泪流满面地看着我。
  
  我看向阮玉,他会意地点点头。
  
  阮玉问道:“初春,青妹平日里的起居都由你照顾,她最近可用了什么药?”
  
  初春回过神来,慌乱地说道:“药?让我想想……,药,药,对了,这段时间公主总说头晕眼花,让我去给她煎了几副药。”
  
  我沉默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阮玉问道:“那药方可还留着?”
  
  初春摇摇头说道:“抓完药随手就扔了,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那就无法查出青妹的病是否由那些药引起了。”阮玉叹了口气,看着我对初春说道,“好好照顾她吧,她现在听不见也说不出,心里一定比我们任何人都苦。”
  
  初春悲切地唤了我一声:“公主!”
  
  我悲哀地看着她,心中满是苦涩。初春不敢看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从心水医馆回来后,我便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初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看也未看便挥手让她端了出去。
  
  此刻,我独自呆在院子里,静静地躺在长椅上,冬日的暖阳舒适地洒在我身上,刺目的光芒令我微微合上了双眼。初春在我身上轻轻搭了条薄毯,身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精致镂花的铜制小茶炉,里面添加了几块炭火,茶炉上温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
  
  初春早已经停止为我沏泡龙珠茶,她为我换了一种清香的绿茶,这才是纯正的茶味,浓浓的茶香包裹着淡淡的苦涩,令人回味无穷。
  
  这些日子里,初春迅速消瘦了下来,她总是呆呆地望着我,做起事来也总是心不在焉,不是做活时被针扎了手,便是沏茶时打翻了杯子。每当我看向她时,她又立即躲开我的目光,慌乱地低下头,她掩饰不住的悔恨之情溢于言表,令我常常会忽然间对她心生怜悯,这种内心的煎熬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周围一片寂静,我虽双目微合,却依然能够感觉到有两道呆滞的目光默默地盯着我,间伴着低微的啜泣声。初春已经站在那里这样注视我许久了,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正在熟睡。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轻轻地走到我身边站了一会儿,我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她像是给我跪了下来,哽咽道:“公主,你原本好好的一个人,被我害成了这样,初春纵然一死,也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但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啊。”
  
  初春伏在地上痛哭起来,压抑在心里的愤怒、愧疚、悔恨和无奈一起爆发出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令人听了心酸不已,我硬着心肠躺在长椅上,连睫毛也未曾动一下。
  
  初春哭累了,抬起头继续说道:“公主出事前,他们便威胁我,要我害公主,我半夜里收拾了东西准备逃跑,谁知却被暗中监视我的人发现,把我抓了起来。就在那天夜里,他们绑来了我爹娘,当着我的面剁了我爹的一根手指,我被迫接受了他们的任务。他们交给了我一包药,要我伺机下到公主的饭菜里,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发生了毒杀太子的事。随后我立即便接到中止任务的命令,他们让我安心地在驸马府呆着,我原以为噩梦就此结束了,却在半年后又接到这个任务……”
  
  初春的话音嘎然而止,我心里一凛,感觉一股凉意从四周蔓延开来,我屏住呼吸,仔细地辨别着周围的动静。
  
  “初春,说够了没有?”一个细长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那声音如一条冰冷的蛇在身上四处游走,令人不寒而栗,“可惜,任你说的再多,她也听不见一句。”
  
  “她已经成个废人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求你们快放了我爹娘吧。”初春哀求道。
  
  “原本想着放你在她身边或许还有一点用处,现在看来,你除了多嘴便再无好处了。”
  
  我心知不妙,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黑影在墙上一闪而逝。初春已经倒在地上,细嫩的脖颈上插着一支细长的金针,她双目微睁,脸上残留着泪痕,一股殷红的鲜血正从她嘴里缓慢地流出。
  
  
作者有话要说:小烟今晚上来,看见亲亲们的爱心留言,小烟泪流满面啊。不过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是妹妹的孩子发烧,不是我滴,抱住亲亲们狂啵,都是有爱滴银哇。。。 
                  第三十三章 泰山压顶不变色
  皇宫里。云凰宫内。
  
  我坐清冷的寝宫里,膝上摆着一本书,眼光却落向窗外。
  
  数日前,皇上一纸诏书宣我回京,皇后怜我身残,留我住在云凰宫里,以便照顾我,特意把跟随了自己数十年的绣娘指派给我。
  
  萧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与我在一起,每日处理完手中的事务,便匆匆赶回来陪我,可即便如此,白日里还是很难见到他的影子,好在自我回宫后,每日都有人来看望我,倒也不觉得无聊。
  
  “公主,该喝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面前,眼前出现绣娘那张素净的脸。
  
  绣娘四十来岁,楚含笑是由她一手带大的,她对楚含笑的感情比谁都深厚,返京那日在皇后的寝宫里见到我这般模样,数她哭得最痛。
  
  我端起药碗抿了一口,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抬眼看见绣娘期待的目光,便一口气喝了下去,举起空碗对她笑了笑。绣娘的眼圈一红,掏出手帕给我沾了沾嘴边残留的药汁,怜惜地抚了抚我的头,抹着眼睛转身出去了。
  
  自回宫后,皇后便忙不迭地传来宫中医术最高明的陈御医为我诊断,希望能够治好我的聋哑疾,那陈御医刚为我把完脉,便被皇上传走。后来据萧方告诉我,陈御医从御书房出来后满头大汗,衣衫尽湿。皇后传他去问话,他结结巴巴地说皇上知道我的病无法治愈后龙颜大怒,欲治罪于他,后经钱公公冒死求情,才幸免一死。我听后微微一笑,看来,今后这陈御医所开之药皆可放心地喝了。
  
  “含笑。”楚月容高声喊着我的名字跨入寝宫。
  
  这几日,她时常来云凰宫看我,表面上虽然对我关怀备至,但眼神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和探究。我常常发现她总是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后,突然故意弄出一些响声来试探我,我心中暗自好笑,若是一年前心浮气躁的我,定会忍不住回头去看,但如今已历尽了世事沧桑的我,如何会被如此雕虫小技所动摇?
  
  我继续翻看手中的书本,一动未动。
  
  楚月容蹲到我面前,指了指窗外,打着手势对我说道:“我们去花园走走。”
  
  我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春光明媚的三月暖风袭人,御花园中已是莺飞草长,新嫩的翠绿间伴着娇艳的花红,清冽的湖水映衬着层叠的秀石,一处景色,一处心情。
  
  想起最后一次在御花园的情形,是在去年的中秋之夜,萧方抱着微醺的我行走在桂香浮动的园中,那夜,风轻云淡,花好月圆,令人心醉神迷。
  
  “含笑!”楚月容摇了摇我的胳膊,我方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在盯着眼前的一棵桂树痴痴地傻笑,不由得脸上一阵滚烫。
  
  “含笑脸红了,在想什么好事呢?”楚月容笑着问我。
  
  阵阵花香袭来,我佯装没看见她说话,只是遁香寻去,眼前出现一大丛微垂半开的含笑花。含笑花如风中婷立的娇羞少女,羞怯妩媚地盈盈而笑,楚楚动人的嫣然美态令人顿生怜爱之心。
  
  那日,萧方曾画了一副风中含笑图,一枝怒放的含笑在风中巧笑嫣然,在那娇小的身躯里似乎蕴藏着无限顽强的生命力,在百花争艳的春色里,默默地奉献着令人感动的笑容。我挥笔题字曰:“自有嫣然态,风前欲笑人。涓涓朝露泣,盎盎夜生春。”①
  
  “含笑姐姐。”一个俏丽的小人儿跑到我面前扯着我的衣袖喊道,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低头看去,却是建成公主,前年莲湖落水案的主角,一年未见,她又长高了不少,应该有十岁了罢。
  
  我俯下身对她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小脸。
  
  “含笑姐姐还是那么美,姐姐的笑比园子里开的花还好看。”小丫头拉着我兴奋地喊着,小小的额头因跑动而沁出了汗,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前额上。印象中,她小时候比较内向,想不到这两年竟开朗了许多。
  
  “婉儿,你再夸也没用,你的含笑姐姐根本就听不见你说话。”楚月容轻哼一声说道。
  
  “你骗人!”婉儿大声嚷道,“含笑姐姐为什么听不见我说话?”
  
  楚月容又哼了一声,不屑再理她。
  
  “含笑姐姐,你能听见我说话的对不对?”婉儿摇着我的手臂喊道。
  
  我蹲下身子,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
  
  婉儿亮晶晶的眸子里浮起一阵雾气,她瘪了瘪嘴,看向楚月容问道:“月容姐姐,含笑姐姐的耳朵为什么听不见了?”
  
  “听说是吃药吃坏了,所以你以后最好不要乱吃药,否则也会像她一样什么都听不见。”楚月容吓唬她。
  
  婉儿低下头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牵起我的手仰头对我说:“含笑姐姐听不见,一定会觉得很害怕,以后婉儿会陪着含笑姐姐,当含笑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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