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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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睨天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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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跨步走了进来,他直挺挺地站在院中,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月容。
  
  楚月容的笑声截然而止,脸上的狂妄之色尽然退去。
  
  
                  第三十五章 云凰出世女皇生
  他站在院中,紧抿着唇,痛心地看着楚月容,脸上失去了往日和煦的微笑,风吹起他的白衫,轻颤的手指在飘动的衣衫后若隐若现。
  
  楚月容脸色微变:“……皇兄。”
  
  太子凄然道:“月容,原来在你心里,皇兄与含笑都是阻碍了你前程的人。”
  
  楚月容沉默地看了太子片刻,忽然怪异地扯起了嘴角:“难道……在皇兄心里,含笑不是阻碍了皇兄前程的人么?”
  
  太子讶异地看着她:“月容此言何意?”
  
  楚月容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皇兄虽身为太子,但自从有了含笑,你这太子之位想来也坐得很不安稳罢?含笑如今成了这样,最得意的难道不应该是皇兄么?”
  
  太子眼光一黯:“含笑虽然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却也是你我的小妹,她如今这般模样,我心疼难过还来不及,又怎会得意?”
  
  楚月容冷笑道:“皇兄也会心疼难过么?只是不知……含笑的病疾是拜何人所赐?”
  
  太子一愣,忍耐道:“月容,无凭无据的事情切莫胡言乱语,以免招惹是非。”
  
  楚月容挑眉说道:“皇兄指责我又有何证据?听说皇兄前日刚被父皇怒斥结党营私,今日皇兄若再去父皇那儿告我一状,单凭你一己之言,以皇兄看,父皇会不会信你?”
  
  太子正色道:“看来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即便是父皇不信我,他还会不信别人么?”
  
  “信别人?信谁?”楚月容指着我大笑道。“信她么?一个什么都听不见的聋子?哈哈哈,皇兄,你可真是天真,竟然会想到让她做证人么?”
  
  楚月容捂着肚子指着我,笑得弯下了腰。
  
  太子摇了摇头说道:“我说得自然不是含笑!”
  
  楚月容募然停止了笑声,她渐渐站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院门的方面,眼角还残留着因大笑而渗出的泪水。
  
  钱公公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院子里,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手里托着个什么东西,用黄帕子搭盖着。
  
  他径自走到我面前,躬身说道:“皇上怕悦宁公主寂寞,特地找了几本书令奴才送来。”
  
  小太监恭敬地把书放到我身边的桌子上退了下去。
  
  钱公公转身出了院子,由始自终没说过第二句话,也没向院子里的其他人看上一眼。
  
  太子怜悯地看着楚月容:“我来看望含笑的路上恰巧遇见了钱公公,便一道而来,没想到在门外听见了这些令人吃惊的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月容,你还是自求多福罢!”
  
  太子说完甩袖出门,楚月容浑身瑟瑟发抖地站在风中,良久,才苍白着脸踉跄而去。
  
  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长长的翠绿丝缎凌乱地在风中抖动着,明得令人心惊,艳得让人心碎。
  
  我揭开帕子,拿起了一本御赐书籍,才发现竟是皇上亲自编写的《明宗大典》,这是灵明宗执政几十年来所积累的心得,涉及政治、民生、文化以及律法等各个方面,是皇上为巩固江山,繁荣社稷而呕心沥血写下的传世警言。
  
  我捧着这本书,轻轻地摩挲着明黄色的封面,心里竟觉得十分沉重。
  
  午饭后,我正躺在软塌上休憩,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皇后娘娘,公主刚刚睡下。“绣娘说道。
  
  “你去忙罢,我想陪含笑单独坐会儿。”皇后慈和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
  
  脚步声在榻前停下,我闭着眼睛凝神聆听。
  
  感觉有人在榻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我久久凝望。
  
  “含笑,可怜的孩子,”皇后幽幽叹息道,“从小到大,月容都一直都活在你的光环之下,我虽知道她心中苦闷,却没料到她竟如此偏执,连太子都不愿放过。她如今已被皇上囚禁起来,看在你和她姐妹一场的情分上,莫要忌恨她罢。”
  
  我静静地躺着,脸上平静无波。
  
  她缓缓说道:“傻孩子,当初你既然离开了京城,为何不知收敛自己的锋芒,反倒去管那些闲事?如果没有二十年前流传的那个预言,你一定会和别的孩子一样,幸福快乐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现在……。”
  
  她语气哽咽,顿了顿说道:“母后宁愿你像成亲前那样不争气,虽然没少惹你父皇生气,但至少你可以健康平安地活着,不会像现在这样又聋又哑。你们三个都是母后一手带大的孩子,损了谁母后心里都会很难过。”
  
  感觉似乎有只手轻轻向我脸上靠近,未及触碰却又缩了回去,她深深叹息道:“含笑,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罢,是我让你们成为至亲的兄弟姐妹,却又无法令你们和平相处。如果当初没有那个预言,是否今日便是另一番情形?”
  
  她戚戚然久不能语,半晌,一声忧闷的长叹响起,身边的人站起身,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睁开眼睛,看着那一抹华丽的背影在门前消失,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皇后刚才提到二十年前流传的一个预言,是否便是楚月容口中那个市井街头流传的谣言?那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预言,竟会和楚含笑的命运有着如此大的关联?
  
  我让萧方去调查此事,既然是在市井街头流传的预言,那定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二十年前正是楚含笑出生的那一年,一个与公主出生有关联的预言,想来定会令人难以忘记的。
  
  次日,萧方便打探到了消息,果然这个预言有很多老人都还记得很清楚。
  
  话说二十年前的一个傍晚,正当夕阳西下之际,京城的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朵祥云,那朵祥云极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夕阳透过云层照射出来,竟如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正在翩翩飞舞的彩凤。据说京城里的百姓有好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奇异的景象,于是民间立刻流传起“云凰现身,女皇出世”的预言。此时,恰逢后宫里有两个女人即将临盆,一个是皇上宠爱的梅贵妃,另一个便是徐皇后。于是,有流言传说,身负天命的女皇必会降生于这两人中。
  
  “云凰现身,女皇出世?”我吃惊道,“难怪我所住的宫被命为云凰宫,原来竟有此典故。”
  
  “楚含笑出生时,楚重乾早已当了三年的太子,如果皇上相信这个流言的话,那他的太子之位早晚都是要拱手相让的!”萧方说道。
  
  “一朵云彩便能注定一个国家的命运?”我失笑道,“云彩是由地面的水汽凝结形成的,这些水汽在凝结的过程中可以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那只凤凰只是凑巧形成那样而已,再加上阳光的照射,看起来自然就像是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凤凰,这怎么便能说是女皇降临的征兆?”
  
  “诚然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但云凰这种现象的产生确属罕见,也难怪大家都深信不疑了。”萧方笑道。
  
  “如此说来,楚含笑的出生便是太子最大的威胁了。”我思忖道,“可我总觉得,皇后的话里隐藏着什么,她好像知道些什么东西。”
  
  萧方想了想,说道:“我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一家新开张的医馆。”
  
  “那又怎样?”
  
  “那家医馆的名字叫——心水医馆。”
  
  
                  第三十六章 风波未平浪又起
  晴朗湛蓝的天空高远透亮,如碧玉般澄澈通莹,几片淡淡的白云随风轻缓飘游,悠闲自在。
  
  心水医馆位于城内较为偏僻的街道,许是因为新开张的缘故,门前有些冷清。下车时,看见一瘦弱男子正从医馆里出来,边捧腹大笑边摇头道:“庸医啊庸医!”
  
  我和萧方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惠泉乃洛陵的名医,其医术之精湛,我已经领教过,如何刚到京城便落了个庸医的称呼?
  
  医馆内空荡无声,惠泉独自捧书而坐,一脸的淡然,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介意。抬头看见我和萧方,满面欣喜地起身迎了上来:“易青,你来了。”
  
  返京前的那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往心水医馆跑,每次都会拉上阮玉陪我,惠泉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对我的敌意逐渐消失。那个冬天,阮玉和惠泉的感情发展得很快,春天来临的时候,两人几乎已经形影不离了。
  
  随着阮玉和惠泉的感情升温,萧方对阮玉似乎也没有那么多敌意了,他越来越不介意和我谈论阮家的事,看着他兴奋的模样,似乎已经忘记他曾经为了阮玉如何跟我怄气的事,不禁令我哂然失笑。
  
  惠泉把我拉到后堂,萧方在前厅里等候。
  
  “那人是谁?”她笑问道。
  
  “是我的夫君。”我大大方方地答道。
  
  “原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神武将军萧方啊,果然是卓尔不凡。”惠泉赞道。
  
  “怎么只有你一人,阮兄呢?”我环视后问道。
  
  “阮家在京城也有几处生意,这几天刚到,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医馆刚开张,不会太忙,我自己就可以应付得来。”惠泉解释道。
  
  “你们怎么会到京城来了?”我问。
  
  “阮玉不放心你,”惠泉笑道,“他说皇宫里纷乱复杂,你现在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行事比较被动,我们在京城里离你近些,或许会帮到你。”
  
  我心中一暖,无言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此时,任何感激的言语在这份诚挚的感情面前都显得矫情做作,这份情谊只能令我感铭于怀,以同样真挚的心给予回应。
  
  “以惠神医的医术,怎么会被人称作庸医了?”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个男子,我不禁戏谑道。
  
  “那个人啊,”惠泉失笑道,“那是我为他施治的笑疗。”
  
  “笑疗?”我不解地看着她。
  
  “此人新婚后不久丧妻,整日饮食不思,失眠多梦,形体消瘦,面色晦暗。他长期求医,用尽名药,久治无效。今日来我医馆,我为其诊断后言称此病无须开药,三月后会自行痊愈。他不信,问我到底所得何病,我对他耳语一番,他便笑我为庸医,捧腹而去。”惠泉笑吟吟说道。
  
  “你对他说了什么话,竟令他觉得如此可笑?”我好奇地问道。
  
  “我对他说……以他的脉象来看,他这是喜脉。”惠泉笑道。
  
  我不禁瞠目,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道:“男子如何会有喜脉?”
  
  “此人因丧妻而心情忧郁,郁则气结,并无良药,若使其心情愉快,笑口常开,气则疏结通达,便能不治而愈。此乃以喜乐制胜悲忧的笑疗法。”惠泉说道。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道,“患者回去后每忆及此事,自然会大笑一番,乐而不止,日久便心情开朗,其病症便能不治而愈。”
  
  “正是这个道理。”惠泉点头道。
  
  原来惠泉采用的是心理疗法,通过这个极不可能的笑话,让患者把积压在心里的郁结之气通过适当的途径排遣出来,从而达到最佳的医治效果。
  
  “可是你这样做,虽然治愈了他的病,但患者却无法得知他的病情是因何得到控制,他依然会把你视为一个庸医,更有可能会以此作为笑料讲与他人,你不怕会损了你的医名么?”我善意地提醒她道。
  
  “医者父母心,为医者,理应拥有一颗平常之心。济世救人乃行医之根本,若空有私心,凡事只为名利,则妄谈行医之道。”惠泉淡淡答道。
  
  惠泉一席话,不禁令我对她肃然起敬。她虽表面冷淡,看似不易与人亲近,但其内心却平和宁静,淡然如菊,难怪阮玉会对她另眼相看,他二人倒是性情极其相投的一对。
  
  从心水医馆回来,抬头便看见寝宫上龙飞凤舞的“云凰宫”三个大字,方才还欢欣愉悦的心情募地变得低沉起来。
  
  云凰现身,女皇出世。
  
  短短的八个字令这原本便人心叵测的皇宫变得更加诡异莫辨。
  
  从目前来看,种种迹象都表明太子是最危险的人物,但他每次面对我时所流露出的那种发自心底的关爱却令我时有困惑,他到底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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