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之怒- 第221部分

虽然由于证据不全重重因素，让人们很难在刚接触到这些讯息后就直接否认关于苏耶鸿图所做的一切并将他立即和这些阴谋联系起来，但任何人都抵挡不住民众想象力的蔓延，一旦被足够多的人怀疑，他的形象就会迅速在人们心中扭曲变形，任何没有足够说服力的辩解，都只会成为狡辩。

在索伦城堡的遇袭得以平定之后，首都星圈又下了一场雨，由于是冷空气回流，深春刚刚到来的暖意，被这场雨给淋了回去，一如联邦民众此刻的心情。

原来今夜并不是什么盛世的开端，而是动乱的开始。

淅淅沥沥的雨点击打着树叶，轻敲着所有人的窗，惊扰着他们不安的梦。

而在同样的雨夜中。在那些普通民众接触不到的官邸居所，这种沉凝的气氛更加具现化，上议院内的官邸，首都第一军区大院乃至诸多世家的奢华居所在后半夜都是灯火通明，人们压低着声音向四面八方打着电话，脸上震惊与紧张的情绪异常浓烈。

因为流言的出现，很多人都敏感的认为是伊丽莎白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和暴露的敌意。

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更何况伊丽莎白又哪里是蛇，那是一头巨龙，一寐三十四载的巨龙。此刻她已经被阴谋的尖刀所刺醒，而今晚针对袭击的一系列反击，都是如此的犀利而让人措手不及。

谁也无法想象，若是这头巨龙在暴怒中失去了理智，以她暗中对联邦的影响和手中掌控的私军，联邦绝对要陷入前所未有的动乱当中。

半个小时前，联邦调查局将国土安全警报暗中提到最高级别，于首都星圈驻守的军队也收到了紧急通知，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联邦普通民众并不知道高层势力之间的龌龊。也不清楚这个雨夜对于很多人而言，是那么的沉重漫长且煎熬，谁也不清楚，一向沉稳自信的卡梅隆首相独自坐在官邸的办公室内。喝了多少壶没有加糖的苦咖啡。

就在这漫长堪称煎熬的等待中，时间在诸多人红着眼睛的注视中缓缓的流逝着，时针缓缓由午夜走向了三更，四更。五更，直至黎明即将破晓前天色最晦暗的时分，就在人们的绷紧的神经即将崩溃时。暂时消失在了联邦视线中伊丽莎白与她的皇家圆桌骑士团终于重新出现了。

没有人们恐惧中的报复，只有一味的沉默，沉默的回到了一片狼藉的索伦城堡里，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一封面向民众的告安书。

不论如何，这个结果让许多人长出了口气。

虽然伊丽莎白没有公开表明自己对此次遇袭的态度，但没有表态也没有行动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政治本就是妥协的艺术，既然伊丽莎白并没有失去理智，那么一切都好谈。

。。。。。。

索伦城堡在一众联邦最顶尖的艺术家手中，仅仅经过一夜的打扫和修复，便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曾经战斗过的痕迹，唯有夜风吹拂时，偶尔会泛起一缕腥味。

“和预料中的一样，姜吕明一死，苏耶鸿图后续的计划都受到了最严重的掣肘。而经过后续的舆论操作，苏耶鸿图即使想要笼络民心，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身材丰满的颜秘书站在湖畔露台的微雨夜风之中，神情亢奋望着自己的陛下，有些疑惑的问道：“如今的全盘境况对我们极其有利，为什么不趁胜追击呢？”

伊丽莎白坐在窗边的阴影之中，隔着窗帘看着窗外的雨丝，沉默了片刻，道：“我伊丽莎白皇室最大的力量，不是手中掌控的那些产业，也不是银十字护卫军，而是当年在银十字战争中立下的功绩，是存在于民众心中的感激。从某种程度上，这一点苏耶鸿图与我们很像，而我们试图争夺的，同样是民心，如今他的荣光虽然已经在丑恶中开始逝去，但武力尤存，如今全联邦都在看着我们，若是选择动手，那么便会引发不可预知且无法掌控的动乱，到那个时候，我和苏耶鸿图有什么两样。”

“是我莽撞了。”颜秘书垂首沉默。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天色即将破晓，处于沉思中的伊丽莎白突然问道：“伊莎那孩子还没有回来吗？”

“快了，先前收到消息，石上尉已经成功逃离追捕，此刻应该到了石家的私人机场。”作为伊丽莎白的心腹，颜秘书自然知道这位陛下担心的是什么，“送别石上尉后，便会被护送回来了。”

闻言伊丽莎白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起来，“终究还是要离开吗？为什么一个个都想从我的视线中逃开，逃的远远的，看来，我终究当不成一个合格的母亲，也不是一个可亲的长辈。”

听到这位i陛下的感怀之语，颜秘书不敢应答，唯有继续沉默，让这股愁绪在沉默中发酵。

。。。。。。。

首都星圈南区，联邦星际航空公司的机场上，一艘造型奇异的小型星际飞船屹立于夜雨中。

飞船的登舱口，伊莎看着满身血痕的石辰，很认真的说道：“其实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精心的治疗，而不是立刻远行。”

“现在首都星圈内的医院，谁敢收诊我这个恐怖分子。”石辰知道伊莎想要试图挽留自己，微低着头，笑着说道：“而且，我有很多的疑惑，需要去找到答案。”

伊莎自然看出了石辰的执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掀起耳垂旁的垂顺金发，美丽容颜上闪过一丝笑意，“好吧，看来还是姐姐的魅力比较大，我就不阻你了。不过，有人还想要见你一面，如果你见了她之后，依旧要走，那就随你了。”

石辰张了张嘴，心中已然有所预料，就见伊莎挪开了位置，一抹迷人的粉色映入眼帘。

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孩，石辰心中感慨万千，然而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两个相顾无言的男女，伊莎摇了摇头，走远了一些。

最终还是叶梦祈先开了口，“谢谢你。”

“嗯。”石辰自然知道她要谢什么，很自然的接受了谢意。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叶梦祈咬了咬唇，轻声道。

石辰明白话语中潜藏的挽留之意，最终还是狠下心来，“长话短说吧。”

“你为我，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为我们指明了方向，给了我们憧憬和光明，可在这一切即将开花结果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去？”

对此，石辰唯有沉默。

“我们需要你的指引。”

石辰摇了摇头。

叶梦祈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伊莎没有走远，看着雨中竭力倾诉挽留的国民偶像，唯有继续叹息，飞船的引擎已经启动，轰鸣的声音让她听不清二人之后的话语。

也不知二人谈了多久，大多是叶梦祈在说，石辰在听，最后吃味的看见那个闷骚妖娆的女孩眼中含着泪水，双手捧着石辰的面庞不住摩挲着，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石辰沉默了良久，才最终点了点头。

似乎得到了石辰的某种许可，叶梦祈这才默然下去，然后在伊莎的错愕和延迟的愠怒中，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这个唯美的静止画面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终于分开。

石辰看上去也对少女的突袭有些错愕，傻愣愣的站在雨中。

看到石辰这副模样，叶梦祈莞尔一笑，松开了石辰，退后了两步。

石辰看向伊莎，抿唇挥了挥手，在伊莎满是怒火的注视中，有些窘迫的钻进了驾驶舱中。

随着轰鸣声的放大，金属灰色的小型飞船开始腾空，然后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空爆，冲破了云层，冲进了漫天星辰中，驶向了那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

伊莎和叶梦祈在雨中静静的看着被飞船冲破的云层，看着那露出的黑色星空，久久无言。

她们最终没能留下石辰。

因为他的征途，在星辰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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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生殖自由万岁

欧罗巴啤酒馆之夜的演讲虽然出现了接二连三的变故，但表面上却并让联邦即将到来的格局发生太大的偏转。

随着《黑石二十四条》协议的签订，联邦开始了对黑石星区战区的重建事宜援助，一栋栋新兴的大厦在原本的废墟堆里拔地而起，而生存区域因为连年战争和边境线的压迫而变得岌岌可危的过密人口，也随着向联邦腹地内的移民计划展开，得到了缓解。

联邦人的生活似乎也回复了平静，相比起过往，除了见到的黑石人渐多以外，似乎变化并不是太大。黑石人并有看上去的那么野蛮，他们同样勤奋好学，并且因为基因先天的优势，很快便能够适应联邦腹地的新生活。

而前段时间关注的国民偶像叶梦祈也在欧罗巴啤酒馆之夜的第二天被政府释放，并对此表示了歉意，声称叶梦祈前段时间被捕，事关班德大道上的一场杀人案，而叶梦祈作为目击证人，联邦调查局需要她的协助，并保护她的人生安全。

民众虽然对这个解释颇有腹诽，但经历过欧罗巴啤酒馆之夜的动荡，也没有太多精力在这方面较真，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但让人遗憾的是，叶梦祈好似因为被拘捕的事情多少遭到了一些影响，自从被释放之后，便很少出现在公众曝光媒体上，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唯一遭受到冲击的是生活在联邦最底层没有户口也没有合法生育权的黑户们，在过往的生活中，他们虽然得不到社会的承认和政府相关的福利待遇，但在社会的夹缝中，总能寻找到自己的位置，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且艰难，但总还算能讨份生活。

但随着黑石星区的移民计划展开，联邦各个方面的空隙都开始被黑石人填占。

他们的生命值不需要基因构件的加载便大多可以达到《生殖权限管理条例》的红线。所以他们可以肆意生育。

他们天生体格健壮，力量强大，所以他们即使没有相关的专业技术，也可以轻松的胜任一些体力劳作。

他们有着《黑石二十四条》做法律背书，他们是合法且合格的移民，所以他们可以轻松的找到适合自己生存的位置，哪怕这原本该是他人的位置。

正如同石辰和陈风笑预料当中的那样，随着黑石人的大规模移民，那些黑户们的生存空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利益的矛盾会造成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而当自己的生存遭受到威胁时。有些人会为了活下去而变得竭斯底里，而有些人，则会在绝望的沉默中灭亡。

《黑石二十四条》签订后的第七个月，也是银十宪历四十三年的年末平安夜里，一名因为长期丢失工作而失去生活保障的年轻父亲，在没有暖气的蜗居里与家人一起吃过年夜饭后，打开了天然气管道，整个家庭一起付之一炬，化作了冬日里的一缕焰火。

这件事情被网络媒体报道后。引发了社会底层的巨大反响。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第一例，只不过是被媒体报道过的第一例。

随着这件事情引发社会的关注之后，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案例被人们发掘出来，而背后引发的社会问题也开始让人感觉到心寒。

银十宪历四十四年春。当又一次血淋淋的事件曝光后，联邦内开始掀起了要求废除《生殖权限管理条例》的游行狂潮。

而事情的起因，则同样是因为一则演讲，而这个演讲人。联邦民众都很熟悉，他是联邦的上尉，是曾经在须岳星参战拿到过战斗英雄称号的石辰。据说他还是联邦世家的公子，但他却是第一个愿意站出来为某些人说话的上层人。

因为石辰当初回到首都星圈时，曾经公然救助过因为普科生物而流离失所的余通苑民众，并成功的帮他们打赢了那场几乎不可能赢得官司，更是在欧罗巴啤酒馆之宴上公然控诉过那位军神的重重恶行。

所以石辰在底层人民心中的名望一直极高。

首都星圈白杨星南半球的农业大区，在这个初春的黄昏里，许许多多闻讯赶来的民众聚集到了这里，听着那位愿意声援他们的年轻人的讲话。

因为来人实在太多，加之这个简陋的农业区的音响设备实在太多陈旧，远离讲台的人们很难听清那位年轻军官的演讲，但可以看出靠近讲台的人们因那番讲话而变得格外激动且亢奋，后排的人们只能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而得知讲话的内容。

而在同一时刻，整个联邦的人们，都通过淘汰下来的液晶电视播放器，通过那最边缘的信号频道，收听着这次演讲。

这番演讲似乎到了最后，讲台上的年轻人举起了一只拳头，对着简陋广场上站在田埂间站在堤坝上那些热情聆听自己声音的民众，高高地举了起来。

渐渐的，现场变得安静起来。

石辰视着黑压的人群，回头望了一眼身旁表情肃然的陈风笑，投以一个略带决然的笑容，才重新转回头去。

“所以，我最后想说的是，生殖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生殖自由，万岁！”

生殖自由万岁！

春日里的田埂间，烈日下的矿场里、不见光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