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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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男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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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衷膝盖顶在他背上,一手钳住他反扭的手臂,一手抓起他头发让他的头后仰着,俯到他耳边低声说:“七!还有三次,我给你留着。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给中午被你揍的那个小子出气的。我知道他脾气不好,也知道错不全在你,但你错就错在下手太狠,让他断了两根肋骨还差点摘掉一个眼球!!这事儿没完,王宇。他家里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知道,你惹到的,到底是什么人。”声音不大,却冷得让人胆寒。
  雅衷从容地把话说完,然后把他的头往地上猛地一推。如果他的鼻血刚刚已经止住,现在又可以再流了。起身时,顺手把他的手臂一托。
  “不好意思,王宇学长的手臂脱臼了。麻烦送他去医院。”雅衷大声对周围的人说,然后转向还在地上趴着动不了的那人:“有机会还请再多多指教,学长。”
  訾言寒着脸拉着温雅衷离开。几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也跟在他们身后一起离开。他们是訾言不知何时叫来的同学。

  将欲取之 必先予之

  十
  雅衷没有回家,直接去医院看筑涛。訾言看着筑涛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也猜到了雅衷失控的原因。
  雅衷是这样的人,你给她一点温暖,她绝对会给你她的整个太阳。人家对她好,她就要十倍地回馈给对方。
  她不住宿舍,班里要好的朋友不多,筑涛是她铁了一年多的哥们,多数无聊的时间都是他陪在她身边。他出事她怎么能不急?她的个性里本来就有点护短的成分,喜欢谁就喜欢得瓷实,所以就算知道筑涛也有不对,但还是一点也不手软。
  还有一点就是,其实她心里一直认为是因为她的拒绝,才让筑涛心情很差,才牵扯出后来的事,所以这次她一半是心痛,一半是内疚,狠得连訾言都看不下去了。只能怨王宇他运气太背。
  筑涛已经转移到单人病房了。一只眼睛敷了纱布,一直胳膊打了石膏,带着胸带固定住了胸廓。他本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但是曾老师到医院一看这架势,早就自作主张通知了家长。筑涛妈妈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雅衷守着筑涛倒是只字不提王宇的事。低着头削苹果。筑涛睁着一只眼睛,艰难地说:“我不吃。”
  “谁让你吃了。你少说话。我自己削着玩呢。”
  訾言笑着附和:“雅衷他爸爸是个削苹果的高手,她为了比上她爸,没事就练,有阵子我们周围都找不到带皮的瓜果蔬菜。这些年应该是练得炉火纯青了。看看都转化成一种休闲方式了。”
  筑涛扯着嘴角难看地笑了。
  一时无话。雅衷把细细长长的一根苹果皮挂在他身上。訾言拿着筑涛新买的手机颠来倒去地摆弄。找到好东西就用蓝牙传到自己手机上。
  在筑涛妈妈来之前,曾导安排了几个学生轮班照顾一下他。雅衷不管那些,说回去收拾好东西,今晚晚些时候还要来陪床。訾言马上接上说雅衷来守护筑涛的话,雅衷的家就由他来守护好了。
  两个人走到楼下,看见房间里的灯竟然亮着。
  有贼!!
  两个人对视一眼,噌地窜了上去。
  訾言踢开半掩的门,雅衷闪进门,去摸起门后的雨伞。没摸到,一回头,在訾言手里。訾言用唇语说:“你本身就是一件人间兵器!”
  两个人蹑手蹑脚潜进去。
  雅衷在客厅,比个“OK”的手势:客厅,clear。
  訾言在卧室那边,也依样画葫芦:卧室,clear。
  两个人猫着腰无声无息地逼近厨房。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开。
  “啊、啊嚏……”
  一个石破天惊的喷嚏突然炸开在厨房里!!其不可复制的爆发力和悠悠袅袅恨不得拐上九曲十八弯的余音简直像指纹声纹DNA一样精确地鉴定了嫌疑人的身份——除了訾曰还有谁!
  两个人一起蹦起来踹开厨房门。只见满地狼藉,訾曰坐在地上,拿着菜刀,戴着大号的墨镜,拖着鼻涕,流着眼泪,抽抽噎噎地——
  切洋葱……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雅衷凉凉地问。
  “切洋葱啊,我要做意大利面。”訾曰眨巴着眼无辜地说。补上一句:“没想到这玩意儿真呛,我没找到潜水镜,只好拿墨镜将就了。”说完就用葱汁淋漓的手指去擦眼泪,訾言阻止不够及时,果然其妹不负众望泪流成河。
  “怎么办……”
  雅衷抹下额头的一滴冷汗,说:“还能怎么了。虽然喷嚏打得很精彩足够绕梁三日。但我们没有兴趣吃你的口泽之物。只能重做。顺便问一句,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啊。”
  娘的,曾导你个祸害。
  还好屋里其实也没什么可偷的,就是维持生活舒适的必需品而已。
  訾言听到雅衷要做饭,立刻甩手跑去跟电脑亲热了,留她俩在厨房里。
  雅衷把东西都洗了洗,然后把盐摆在案板前,又把刀放在水里浸了浸,这样切洋葱就不会被呛到了。
  利落地把洋葱切好,擦擦手,这才想起她和訾曰应该还是僵着,于是回身看着訾曰,想好好跟她解释一下,刚开口说“訾曰,其实……”,就被打断:“你不用解释了,訾言已经教训过我了。是我太笨了,没发现。”
  雅衷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她一向不擅长安慰别人。大概她自己脆弱的时候太少了。
  訾曰倒跟没事人似的,马上轻快地说:“我听说,跟朋友吵架的话,要在四十八小时内和好,否则对方就会习惯没有你的存在,搞不好关系就会一直僵下去。所以我就赶紧来了!”
  雅衷一下子笑了。把訾曰抱着怀里一阵搓。
  吃饭的时候,雅衷把小赤佬没弄完的汤继续炖上了。医生说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黄豆里面的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处,记不得了,反正有好处就是了。医院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到时候让他多喝点煲汤教出品的汤。
  吃过饭他俩就走了,明天一早都有不能逃的专业课。雅衷蹲在厨房里等汤。左肋处被王宇打中的地方疼得厉害。
  她不是娇气的女孩子,连看都懒得看。疼就疼了,过几天就好了。
  有人敲门,竟是去而复返的訾言,拎着一个塑料袋。
  “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嗯,小生把关怀女侠的一颗红心落在这里了。”
  雅衷打个哆嗦,脸上都起栗了。訾言把手上的袋子打开,拿出一帖膏药,撕开,面不改色地命令:“脱!”
  雅衷扯扯衣角扭一扭作娇羞状:“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夜深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公子莫非有心污小女子清白?”
  訾言一脸正气浩然凛然不可侵犯状:“女侠,见识到您白天的雄姿后,您以为小生还敢有那个贼胆吗?”不由分说撩开她的毛衫和贴身的保暖内衣,吸一口凉气,啪一声烀上。
  “还有腿。”
  “行了行了腿我自己来就行了。”雅衷忙不迭推辞。刚刚虽然是纯学术性地肢体接触,不过被他的手指无意间触到胸部,感觉还不是一般的怪。希望他不要看见她不争气地红起来的脸。
  “小姐,穿开裆裤的时候还一起洗过澡,你身上我什么没见过。赶紧的。”
  雅衷连分辩都不敢,抢过药自己跑到洗手间。脱了裤子一看,右腿一侧有一片青紫,没什么好看的,照烀。
  出来,訾言已经把其它内服的药放在她包里。“这些都是中成药,活血化瘀的,吃错了多吃点都没关系,但是不要忘记吃。说明都在里面。”
  雅衷心里暖暖地,不过她一向不是很擅长把自己的感情直白地表达出来。所以别别扭扭地说了句“谢谢”。訾言拍拍她脑袋,笑她“不会说就别说”,换了鞋又走了。
  雅衷站在玄关恍了半天神,突然跑到阳台,拉开窗帘,正好看见訾言的背影消失在林荫道的转弯处。
  不妙啊。这个心跳……

  期末之时 多事之秋

  十一 
  已经是一月份了。离停课备考只剩一个多周。这段时间里要结束选修课的考试。依筑涛现在的情况,今年期末考铁定不能上了。只有等来年补考了。
  雅衷这学期选修的是书法健身学。开课的是一个六十多岁退休返聘的老教授,就住在雅衷楼下,姓刘名越字清甫,家有老妻一名,善唠叨,两子,均在外发财。
  刘教授瘦骨伶仃,留一把花白山羊胡子,着装走复古飘逸路线,说话来引经据典古意盎然,整个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被学生们私下叫作夫子。
  夫子没事很喜欢搬个马扎在楼下溜达,不是下棋就是发呆。
  有一次雅衷从他面前过,看见他老人家正捧着一本周易神与物游,就没忍心打扰。不料老头子第二天就在课上不点名批评:“如今社会风气江河日下,尊师重教之风已然荡然无存,学生见了老师,都装作不认识,直着脖子就过去了。拙荆云,刘老师,时代不同了,你要主动跟学生问好。真乃咄咄怪事!想我年轻时旅日游学……”边说边用厚厚老花镜后面双眼皮的眼睛瞪了一眼雅衷。
  当晚,雅衷给夫子那双精光暴射的眼睛吓得心惊肉跳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个梦,梦见穿着儒服的夫子喷着口水朝她大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接着扬手在雅衷脸上盖了个大红戳:“不准毕业!”雅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扯住夫子的长袍下摆一个劲说夫子我再也不敢了……
  从此后只要夫子出现雅衷视线内,无论前方是人山人海还是刀山火海,无论夫子是在读书写字还是走路睡觉,雅衷从五十米外就开始一溜小跑活泼可爱地赶上去叫“教授好”……几乎快成强迫症。
  扯远了。
  这门课的考试就在明天,考试内容是据说三十年没变的选择题。关键是一个三百多人的大自习室人挤人地坐着开卷考试,你说怎么能不及格怎么能?!想不过都不行啊!所以也不用复习了,今晚陪筑涛去~
  才不过几个小时,再回来筑涛的病房就成了百货市场,鲜花烂漫簇拥着花里胡哨的高档补品,怎一个金碧辉煌了得。
  筑涛闭着眼睡着。雅衷放下保温瓶,小声问看护的曾导:“他妈来了?”
  曾导一边收拾东西走人一边说:“不是,说是他妈妈叫来先看看他的。都是么么公司的经理啊主管啊老总啊什么的,好几拨了,光名片这都一大摞了。”朝床头柜努努嘴。雅衷一看,好家伙,怎么也有七八张了,个个都金光闪闪耀武扬威的。
  雅衷送曾导出来,顺便出来打水。
  曾导切切地问猪手黄豆汤好不好喝。不说雅衷不来气,门的事儿还没算账呢!当下就咬牙切齿地问:“曾导,你出门的时候走得很急吧,……”
  话没说完,小南蛮子就得意洋洋地接上:“那是!当时我一听我的学生出事了,心中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促使忘记了我的伤痛,忘记了我正在做的事,忘记了……”
  “锁门是吧!!”雅衷暴吼。
  “啊……”小赤佬先是迷茫,然后终于想起来,最后理亏地低下了头。“雅衷,老师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
  “不敢在去你家煲汤的时候一心急就往……”
  “给我说重点!”雅衷黑脸。
  曾导一哆嗦立马立正站好:“再也不锁门!不是不敢锁门!啊!不是就是哎呀反正就是锁门!”看看这点出息,一激动说都不会话了。
  雅衷一边捏着他的石膏胳膊一边盯着他眼睛阴森森地说:“再有下一次,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支胳膊废了?!”
  曾导立刻以每秒五十赫兹的频率狂点头。雅衷满意地放开他,一转头正要开路,却看见鼻青脸肿还吊着一只石膏胳膊的王宇和一个白大褂就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说实话要不是他脸上那俩轴对称的鞋印子,医院那幽暗暗的灯光雅衷还真难一下子认出他来)。
  王宇脸色惨白,好像受了惊吓(都听说你喜欢废人家胳膊了),一看雅衷看过来就立刻抱紧胳膊头也不回地跑路了(不知道能不能破他当年短跑满分的记录)。医生在后面喊:“同学你片子还没拿!”
  雅衷就疑惑了,当时明明只是让他胳膊脱臼而已啊,怎么还打石膏了。于是就问大夫:“大夫,那人我认识的,叫王宇,我们一个学校的。片子给我我给他吧。”大夫一看连名字就叫出来了就把片子给她了。
  雅衷接着问:“王宇怎么了?”大夫说:“骨裂。跌倒时用手撑了一下,就成这样了。没什么大问题,打个石膏比较好恢复。”
  “哦。那其它没什么吧?”
  “再就是些皮外伤。应该是打架了。说起来最近骨折的特多。”看了看曾导,接着指指他们身后:“那边单人病房里还有一个。也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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