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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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公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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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来:“你虽为母嫔养子,我却视你如亲弟,如今亲弟有难,我自当竭力。你且宽心,待我嫁与夏皇,定求他出面震慑。”
  那时,正值大周雨季,连绵数日的阴雨让人心里都生了霉,他亲眼目送皇姐的喜轿远离帝都,在那青砖大街上留下一路红尘吹打。那日,他心中暗暗起誓,此生定要做那千古明君,收回皇权,不负皇姐远嫁之意。
  这些年来,他铲除李氏,杀长山王,亲征南戎,甚至杀了拥兵自重的赵氏一门,手握大周大半兵权。如今,他坐在龙椅之上俯瞰群臣,制衡朝野,再非当年新皇。可惜这一切皇姐都看不到了。
  他知道皇姐在大夏过得不好,她为夏皇守陵三年,而且便去了最北边的寒寂寺,名义上为老皇守节为大夏祈福,实际上是被驱离了皇城,直至离世,她再为回去过。
  武德帝长长一叹,再看向诸葛端云时,眼里多年不见的真情,说道:“朕当年无力阻止长公主出嫁,今时却能护着你。过了年你也十三岁了,武艺卓越超群,朕心甚慰!长公主若能得见,想必亦能安心了。想当年朕十三岁时,已与皇后有婚约在身,如今朕得五位公主,论年纪,宁儿、安儿、凌儿都且尚幼,只永儿与纯儿还算合适。永儿自幼尚武,性子刚烈直爽,与当年的长公主有几分相似,与你想必合得来。纯儿性子软了些,但朕吃过她做的糕点,知她是个心细会服侍人的。朕将这两位公主与你挑选,看上哪个,朕便代长公主为你定了这门婚事,何如?”

册封

  武德帝此番话一出,满殿皆静。
  李充仪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忙给纯阳使眼色,纯阳绞着帕子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已红得像烤炉。一旁的永阳倒是大方许多,只微微翘起的唇角也显露了心思,她抬眼悄悄地瞅一眼母妃,却见德妃倒是淡定,眼里神色虽有喜意,却掺着几分忧虑。
  德妃确实是有些喜忧参半的,圣意难测,她有些拿不准皇帝此举的用意。
  大周国自开国至今手中拥兵一方的三大门阀,李氏、赵氏已然被诛,唯独剩下她的娘家苏氏。她祖父辅国大将军苏祖公自请交还兵符,皇上却并未收回,反而笑言苏老将军乃三朝元老,军功赫赫,苏氏满门忠烈,定不会如那李氏赵氏。然而,祖父仍告老自此在帝都的辅国将军府中久住了下来,同时也命令前线的族人尽量低调,帝都中的族人也鲜少与外人走动,以此来保全满门,也令帝王放心。
  如今她在后宫之中地位稳固,也明白贤儿与永儿的婚事定然会成为或分散或牵制苏氏门阀势力,亦或者是皇上收为己用的筹码。因而,她一直认为,贤儿与永儿不太可能与外族联姻,最有可能会找个皇上知根知底的家族指婚。毕竟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总比那远在天边的容易掌握。
  诸葛端云虽是长公主之子,却是大夏王爷,虽说是个受排挤的,却也不尽然。若非夏皇圣意恩准,他怎能踏出大夏国土,回到母族大周?可见此一时彼一时,诸葛端云在大夏未必无势。
  这些事,她一个后宫的女人都能看清楚,皇上一定更明白,如此竟还提出要为永儿指婚么?
  亦或者,指婚只是做幌,是皇上要看苏氏想不想攀附外族?
  想到此处,德妃不由脊背发冷,看了看慵懒斜倚在榻上的皇帝,却见他眸中却有几分真情,一时又拿不定了主意。
  究竟是真情所致,亦或做幌试探?
  自古圣意便是这天底下最难测的,好在还有个纯阳,且先看那诸葛端云如何选择,再望风而定不迟。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诸葛端云,他却在众多视线中稍施一礼,道:“谢陛下抬爱。只是端云年纪尚轻,性子孤浅,怕委屈了公主。”
  武德帝看了他一会儿,忽而笑问元皇后道:“依皇后所见,这孩子方才所言可是实话?”
  元皇后眉眼含笑道:“皇上圣明,臣妾愚钝,实看不出人心中所想。”
  武德帝不在意地一笑,又看向诸葛端云:“说来,你虽为长公主之子,却是大夏王爷。按礼制,实该由夏皇为你指婚。此事你且宽心,朕既想将女儿许配给你,夏皇那里自有朕去说和。”
  诸葛端云垂着眸,面色不动,宫灯掩映下,却有些明晃不定。他缓缓跪下道:“启禀陛下,请恕端云直言。端云此次前来乃为祭奠母妃,端云曾在母妃灵前发誓,要在此守孝三年,代母妃看看她的故国。是而孝期之内,端云不敢妄谈婚事。”
  话音一落,李充仪蹙了蹙眉,脸上有些许失望。德妃却暗暗松了口气,而之前以为德妃就要攀上个亲王女婿的淑妃,不由露出几分怪笑。
  大殿之上静寂若死水,众多妃嫔都盯着诸葛端云,连元皇后都微微蹙了眉。
  宁阳虽然很怨念诸葛端云的毒舌,但却不知为何竟为他捏了一把汗。此时看永阳和纯阳脸上的尴尬之色也明白,皇家公主身份尊贵,脸面尊严也最是注重。武德帝把两个还未到指婚之龄的公主在这种场合公然拿出来给诸葛端云挑选,虽是在后宫嫔妃面前,可女孩子家还是要个脸面的,他这样拒绝,可让两位公主在嫔妃们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最重要的是,皇帝如此做,已是把面子都放下的,他拒绝了岂非打皇帝的脸,让他两头都落个不是?
  看诸葛端云方才的举动,可见他的孤僻和毒舌也不是不分时候不分场合的,既然知进退,又为何要拒绝呢?如果她没记错,长公主是三年前故去的,诸葛端云在大夏已为长公主守孝三年了,莫非他真的要在大周再为母守孝三年?
  宁阳蹙了蹙眉,偷偷瞟一眼武德帝,心中祈祷自家老爹千万别龙颜大怒,降罪给毒舌男。
  武德帝定定地看了诸葛端云好一会儿,就在宁阳把心吊到嗓子眼里时,他却慵懒一笑,言语间似有些怅然道:“真乃孝子也。皇姐得子如此,便是九泉之下也能含笑而去了。”说着,叹了叹,有些倦地摆手道,“罢了,今儿难得你也在,朕一时高兴竟忘了之前答应你在此守孝三年之事,说来也是朕疏忽了。”
  皇帝并无震怒,大殿之上的气氛一下子好过许多,就在宁阳松了口气时,却听皇帝又道:“此事便待三年后再说罢。”
  此话一出,李充仪脸上重燃喜色,淑妃有些不岔,德妃却比之前镇定得多了。朝中局势千变万化,三年之内能生出什么变故谁又知道呢?有个猜测君心的时间总是好的。
  安阳却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道:“父皇可真是!我们是人,而且我们是公主!又不是菜市场的菜,哪有这样摆出来给人挑的?再说了,端云表哥摆明了看不上大姐姐二姐姐,亏父皇在朝堂上堪称明君,怎么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因为他是皇帝,是皇帝就金口玉言,讲究皇家脸面,所以说出去的话就不能容易地收回来,能给个期限已经是很不得了的让步了。你不觉得毒舌男刚刚拒绝的时候,不仅打了父皇的脸,也打了大姐姐二姐姐的脸么?哪能就这么算了呢?总要拿回点面子吧?宁阳在心中解释,手上却暗暗拉了拉安阳的袖子,小声道:“四妹妹,今儿大过年的,你又说这些。可别忘了,父皇母后开心比什么事儿都重要。”
  安阳一愣,这才想起今天的目的。暗道还好刚才自己声音小,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又都在端云表哥身上,因而只有旁边的宁阳听到了她的嘀咕,要不然西瑾可就真求不回来了。
  指婚风波一过,诸事如常。众妃嫔都是懂得察颜观色的,知道这事今晚就此揭过,没有哪个不开窍的敢再提。
  稍时,依旧由皇子公主们为帝后送上守岁迎新的祝福。这是大周的传统,晚辈们说些祝喜的话,以示尊君敬长之道,再由帝后赐些物品,大抵相当于现在的压岁钱。不过皇家的压岁钱可贵重得多。
  方才永阳纯阳弹奏一曲,贤阳与诸葛端云也御前论剑一番,贤阳得了青朗宝剑,武德帝赏永阳翠玉马鞭一条,并答应她过了年请位懂马笛的司乐好好教导她。纯阳得了两匹南边进贡的彩缎,又得了一把上好的梨枝海棠琵琶,自古女子爱琴,那上边海棠胭脂点点,犹如晓天明霞,看着很是漂亮,纯阳抱着琵琶许久才把它交给身后的宫人,一看就是极喜欢的。
  诸葛端云命人呈上两只乌木盒子,那盒子通体乌红,方方长长,上雕着蝙蝠松柏,雕工大气,婉转处又不失细致润色,很有大夏之风。此图寓意福寿长生,打开来看,里面的红布缎子上却躺着两支通体有些乌紫的人参。
  宁阳不懂医药,却知人参自古便是续命良药,尤其是野山参,在现代已是很难寻得的了。在古代,一支百年老参不仅价抵千金,更是难求的珍品。
  武德帝问道:“可是大夏最北边的乌雪山上才有的紫玉人参?”
  诸葛端云答道:“正是。寒寂寺离乌雪山不过百里,母妃病重之时,端云曾入山找寻过。运气好遇得三支,母妃用去一支,这两支便献给陛下,愿福寿绵长。”
  “运气好?”元皇后微微蹙眉,眉眼间难掩的心疼,她看向武德帝道,“这回臣妾可听得出来,这孩子此话可不尽不实。臣妾听闻那乌雪山延绵千里,终年皑雪,紫玉人参生长在最深处,百年才得一支,要寻它最是凶险。得此三支,怕是在山里吃了不少苦头吧?这孩子可真是个孝子。”
  武德帝淡淡嗯了一声,叹道:“平身吧,朕与皇后承你的情。朕知你素来喜好清净,长公主出嫁前未在城中兴建公主府,朕便命人在城外为你寻了个庄子,安静不打眼,内侍府派了几个晓事儿去服侍,你且在那里安顿下来,不必整日住在馆驿里。平日需要什么尽管来跟朕提。”
  诸葛端云应了谢恩,便退回座位上安坐。宁阳偷偷瞟过去一眼,见他垂眸坐着,脸上神色淡然,不知所想。不禁想起方才皇后的话,不管怎么说,诸葛端云还是个刚刚十三岁的孩子,长公主病重之时他顶多不过十岁,那时候是怎么孤身跑到大山里去,又是冒了多大的险才找到紫玉人参的?且不提前世十岁时她身边的男孩子都在做什么,便是这一世,同样十岁的武阳也不过是上学背书习武做学问,回到宫里莫说是吃饭穿衣,便是走步路都有大堆的宫女太监服侍着,稍有不顺心,一脚踹过去都是常事。
  同样是皇子,诸葛端云小时候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宁阳仔细端量着,却见诸葛端云抬眸望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撞上,宁阳吓了一跳,立刻收回眼神端端正正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不停地打鼓,不知为何竟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自以为低下头就没事了,却不想听到诸葛端云的声音自对面传来:“三公主可真是安静,之前见识了大公主与二公主合奏的曲子,却不知三公主有何节目?”
  宁阳一听这才想起来,永阳和纯阳刚才在论剑的时候已经表演过节目了,而她是三公主,接下来岂不就轮到她了?可一想又不对,二皇子武阳还没献礼呢。
  诸葛端云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却只是挑眉不语。宁阳暗自黑线,心里把诸葛端云骂了千八百遍,表面上却还是起身回礼道:“长幼有序,二哥哥还未献礼,宁阳不敢僭越。”
  武德帝笑道:“今晚乃是家宴,自家人不必拘礼。”
  自家老爹发了话,宁阳再不甘愿提前成为众人焦点,也不得不乖顺地让身后的宫人将裱好了的大字献上。
  “宁阳不才,不懂得弹琴奏曲,在内文学馆里上了半年学,只字被刘司籍夸奖过,因而写了副字献与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福寿如东海,岁岁康健。”宁阳也知道,她的和众姐妹的比起来确实没什么看头,可是也没别的办法,她不会古代的歌舞,讲笑话逗乐子不合她的性子,变个小魔术这样新奇的事更是不敢用,万一被帝后问起哪里学来的,倒也不好答。因而只剩下写字,虽有些拿不出手,倒也实诚。
  武德帝从随侍女官手上接过看了,倒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既是端儿提出要看的,这字写得如何便有端儿评判吧。”
  宁阳一听顿时黑线,心道一声呜呼哀哉!给这专和她作对的毒舌男当评委,她还不得被批得很惨?
  诸葛端云接过手来也微微一愣,只见裱起的只有四字——福寿康宁。写的是端端正正的大字,用墨流畅,行笔娟秀工整,这四字的结构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并不好掌握,然而四字连起来看,方正均等,若非下了一番苦功,绝写不出来。
  诸葛端云将字合上交还给宫人,开口道:“三公主过谦了。若只上了半年学,在书法一道便能有如此造诣可见天赋上乘。”而后又对武德帝道,“依端云之见,这字定是下了番苦功的,可见三公主心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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