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袁哲]镜·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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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袁哲]镜·双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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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的扭转,所有的敌人都已经出现,而且在贴身的缠斗中,对方的步枪不好开枪。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也没有一秒钟的空闲,近身缠斗,匕首、刺刀、拳声、腿影由各个方向重重而来,躲避致命的攻击,扛下可以忍受的痛苦。

  一剑无血的优雅,是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的幻想。

  于千军万马中来去取敌首级的武功,更是玄幻式的夸张。

  真实的战场与搏杀,残酷而血腥,生死一线。

  

  袁朗把怀里的尸体甩向最近的那个敌人,同时就势一滚,纵身而起时,手中的匕首已经在对方的大腿上划下深长的伤痕,然后沉肩横肘,反手一刀没入对方的喉间。

  风声,挟着巨大的压力而来,袁朗本想用匕首去挡,想不到刚刚那个死者跌势太沉,刃口卡到颈骨里拔不出来,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偏过头,泛着乌光的枪身沉重的砸到左肩上,袁朗疼的面容扭曲,险些握不住手枪。但袁朗毕竟是袁朗,左臂几乎不动,只是手腕换了个方向,一枪击碎了来人的膝盖,袁朗弃刀,飞起一脚将那人暂时踢出战局。

  

  面前稍空,后背已经有劲风袭来,这种时刻,思维早已不再重要,主宰一切的是生物的本能。袁朗向前一翻,从骨头里把匕首撬出,根本等不及看清方向,凭直觉向人影划去,刀尖划入肉体时会有一丝阻滞,却同时感觉到后背尖锐的一痛,他就势沉下身,为左手空出角度,一枪自下而上,没入对方的小腹。

  袁朗听到一声嚎叫,那是垂死时猛兽的挣扎,避开已经失去准头的重拳,转身一肘,打碎了那人的喉骨,而同时,枪声响起。

  当听到枪声再躲避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袁朗几乎一刻不停的在做大幅度的移动,或者利用敌人的身体掩护自己,当他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时,已经没有躲避的角度,只能沉肩一甩,把刚刚击毙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

  

  子弹,穿透敌人的身体,带着一蓬血没入袁朗的肋下,袁朗一声闷哼,将手中的人体踢到对方身体上。

  又是两下枪声响起,那人被撞得枪口一偏,子弹擦着袁朗的眉角飞过去,却在同时被一枪打碎了头。袁朗只觉得额头上激痛,血流披面,眼前一片血红,下意识的抬手去擦,背后忽得一紧,整个上半身已经被人锁住。

  太过酷烈的战斗令人丧失理智,袁朗的手臂被束住,抬腿往后猛踢了好几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只是不停的吼叫着,一声声嘶裂沙哑。而在此时,眼角余光中扫到一人拖着残腿伏在草丛里,对他举起了枪……

  

  不会吧!袁朗脑中有刹那间的空白,却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吴哲。

  吴哲被地上的一具死尸抱住了左腿,自背后攻击他的敌人正被他一掌切在颈部往后踉跄着,而迎面那人手中的尖刀却已近在咫尺。

  生死一发。

  但吴哲的眼睛,他的左手,手中的凶器,却定在另一个方位。

  那一瞬,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时间像是定格,袁朗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到吴哲眼底的光彩与坚定。

  

  不,不要!

  袁朗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伴着一声怒吼,用力挣脱扭转,几乎将左臂生生扭脱,而右手,飞刀甩出……

  枪声响,袁朗没觉得疼,却是那黑色的枪身猛得一颤,无力的垂落。

  白光闪过,吴哲的肩头传来尖锐的激痛,下切的冰冷刀锋却猛得停住,吴哲看到那人的胸口只余刀柄,完全不假思索,拔刀,回身,挥手。

  当手中的刃口割破颈动脉时,血液从伤口里激射而出的声音,像长风呼啸。

  而在他背后,刚刚拔刀时激起的血幕,将他半边身体染透。

  

  最后一声嘶吼。

  袁朗向后空翻跃起,双腿夹住那名疯狂巨汉的脖子,然后拧身,利用双腿的剪切力,将那人的颈椎绞断。

  

  刹时间,万籁俱寂!

  风,唯有风,吹过林梢,嘶叫,极静寂而激烈。

  吴哲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天,碧空如洗,血洗?

  刺目的日光令他感到一阵眩晕,终于,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倒;鲜血浸透黑色的手套,一滴一滴,从指尖处凝聚出来,无声落下。

  

  袁朗喘了口气,拔刀在手把四下躺倒的尸体检查一遍,给还在喘气的通通补上一刀。

  这算不算杀俘?

  吴哲脑袋里钝钝的,却又笑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抓俘?

  如果回到过去,坐在中队的会议室里,他可能会说上一万个字,从人性人权人类尊严等等各种角度来做反复的比较与论证,可是这一刻,他只想吼一声,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站在我们的土地上,杀我?

  杀人者,衡被杀之。

  

  “没事吧?”

  一只手,戴着妥贴的黑线手套,挟着浓浓的血腥气,落到吴哲的头发上。

  吴哲缓缓的摇头,却看清了袁朗眉骨上狞猊的伤痕,血液与尘土混合,凝为深褐色。眼角,被血液刺激出的泪水混合了鲜血的红蜿蜒而下。吴哲抬手,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血红色液滴。

  袁朗忽然闭目,在这生死莫测之际,放纵自己做这一秒的沉溺,把脸埋在吴哲的手掌里,在他的手套上擦去所有硌在眼睛里的角。

  

  这一刻,时间与空间都停止,吴哲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因为心脏被某种东西充满了,而那,并不是血液。

  这一刻,他们在死劫中余生,彼此相对,他的手放在他的发上,他的脸埋到他的掌心,只是一秒钟的温柔相对,却足以铭记终生。

  这一生,你曾与谁,真正生死与共?

  吴哲忽然相信,他们会一起,无论以何种方式,永远,直到时间的尽头,宇宙洪荒!

  

  20.

  “走!”

  袁朗再睁开眼时,只说了一个字,斩钉截铁,金戈诤诤。

  吴哲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精光又一次爆起,用力掰开那两只几乎掐到他肉里去的手,跌跌撞撞的跟到袁朗身后。

  狂奔出500米,袁朗找了个地方隐蔽下来,轮流警戒,简单的止血,处理伤口,把身上所有的血迹都擦干,然后悄然的,没入丛林中,背后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就这样再潜伏出两公里,袁朗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休整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石凹。

  

  “我警戒,你先包扎。”袁朗的声音缓下来,不再金戈气十足,透出浓浓的疲惫。

  吴哲一交坐倒,再也动弹不得,袁朗吓一跳,连忙去扶他。

  “10分钟,让我喘口气。”吴哲虚弱的抬一下眼,脸上是尘土与血液混合而成的泥浆。

  袁朗伏身趴到地面上仔细听,确定附近没有活物接近,心里略松了口气。想来那毕竟只是一小股雇佣而来的退役军人,局部对抗时虽然惨烈,毕竟不可能像大兵团对抗演习那般的天罗地网,他的确也有点太过谨慎了。这么一想,袁朗将装备卸下来,武器放在最趁手的位置,开始帮吴哲清理伤口。

  

  “我没事,自己可以。”吴哲略挣扎了一下,但是一旦坐倒,竟是真的没有力气再动一分。

  袁朗把水瓶塞到吴哲手里:“先歇一下。”

  吴哲喝了口水,翻出急救包里的止痛胶片犹豫了一阵,还是放下了。

  “怎么了,怕我守不住你吗?”

  “算了,老A还怕痛吗?”吴哲笑起来,在这穷途末路之地,那笑容却如拂过五月的霁日清风。

  “吃一点,没事的,麻醉性不强,我守得住。”袁朗垂下头,解开吴哲的作战服。

  “我信你。”吴哲笑了,撕了半片,咀嚼咽下,同时把一团纱布咬到嘴里。

  

  左臂上的伤口当时已经包扎过了,但是在后来的打斗中完全崩裂,重新消了毒,止血,用特种胶条粘合伤口。

  四肢的小伤痕另外还四、五道,不算深,也不算长,只简单的消毒上药,包扎。

  而左肋下有大块的淤血,应该被人膝击造成的,不过在袁朗的压按之下,吴哲并没有感觉到太过剧烈的疼痛,也没有恶心吐血的际像,那么证明并内脏并没有受到损伤。

  比较严重的伤口在只有两处,一处在左肩,深,而长,血流不止,止血的药膏涂上去几乎压不住,而另一处,则在小腿上,吴哲之所以会被人绊住挣不开脚,就是因为那人垂死的最后一击,一刀插进了吴哲的小腿里,那伤口不大,却极深,万幸没有伤到血管和肌腱。

  袁朗看着那红白翻转的皮肉,声音竟有点抖:“你就这样跟着我跑了这么久?”

  

  “嗯!”吴哲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跑起来就不疼了。”

  “你啊!”袁朗无奈:“你小子也有一份变态的自尊心。”

  “我是被逼无奈好不好?若是在和平时代,有美人当前,小生一定呻吟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吴哲笑得勉强,却不僵硬。

  袁朗知道他这是在活跃气氛,这个看起来娘娘腔腔的小子,即使生在绝境,仍然积极与乐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强悍。

  止痛片的药性过了些,火热的疼痛又令他的神智清醒了起来。吴哲一面持枪警戒,同时开始清点起背包里的仪器。而袁朗则开始自行清理伤口。

  

  吴哲乍一看到枪伤时,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那颗子弹到他身上时已经没多少冲击力,只是一点轻伤。七七八八的擦划口子不论,袁朗的伤主要是两处,左肩上被枪托砸得地方已经肿得像馒头,不过总算是他反应灵敏,没有伤到骨头;比较重的伤口在后背,袁朗自己搞不定,只能让吴哲帮忙。

  一番清理过后,两人的精力都恢复了些,吴哲开始报告坏消息。

  所有的精细电子仪器通迅设备和GPS定位系统,臂上电脑,基本全被损坏,夜视仪一台彻底报废,另外一台已经勉强修好。

  情况危急,高科技为他们插上翅膀,可是过分的依赖高科技,当翅膀折断的时候,他们更似困兽。

  

  当然,袁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在第一次休整的时候就试图联络过总部。

  “没关系,我们失联之后,成才许三多和C3的三人组会自动承担总指挥组的任务。”袁朗苦笑了一下:“就没什么好消息吗?”

  “有个针对你个人的好消息。”吴哲笑起来:“那就是我的护身符都丢了,小生这条命终于不比你值钱了。”

  袁朗无奈:“就这个?”

  “还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吴哲眨一下眼睛,笑容更盛:“我们两个居然都还活着,而且没缺胳膊没少腿。”

  袁朗凝眸看了他一阵,温声道:“别笑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吴哲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缓了一阵,还是笑了起来,却是很清淡很疲惫的笑容:“我累了。”

  “睡吧,休息一下。”袁朗把剩下半条止痛胶硬塞进了吴哲嘴里,吴哲顺从的闭上眼睛,迅速的陷入了近似昏迷一般的深眠里。

  

  半个多小时之后,吴哲自动惊醒,甚至在惊醒的同时,完成了从持枪、换弹夹到跪立待射的全过程。

  袁朗看得一愣,笑道:“醒了还是梦游?”

  吴哲脖子像是被卡到了,极缓极缓的转过头,有些怔怔的:“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真醒了?帮忙撑一会,我歇口气。”袁朗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靠在石壁上休息

  吴哲看着那双精光内敛的眸子缓缓的合上,忽然觉得心头大恸,刚刚在深眠的梦里,也是这样,看到袁朗缓缓闭合的眼睛,像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这样的惊恐令他在极限的疲惫中醒过来。

  你可不能死啊,吴哲苦笑,我可以平常心的接受一切,接受无数人在我面前死去,无数血染透我的衣服,只有你,不能死!

  吴哲深吸了一口气,静气凝神,守护这一小方天地。

  

  21.

  长期严格的训练已经让袁朗的神经变得异常强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再吃了些东西,精神状态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分批藏匿好损坏掉的物品,两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任务。

  是的,自然是任务,还没有到要放弃的时候。

  虽然电子地图没有了,但是恰好袁朗和吴哲两个都爱记地图的人,他们都还记得遇伏时的地点,而袁朗即使是在夺路狂奔时,仍然记得方位和路线,所以暂时并没有迷路的危险。

  

  同时,即使先前得到的情报有误,也不可能会有大批的武装分子潜入国境,刚刚那一场反伏击战,他们已经消灭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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