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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眸抬起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对着苏筱米甜甜地笑了起来：“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闻言，不仅是苏筱米，连莫尔萨也显得非常的吃惊，一个盗贼家族的继承人，居然失去了眼睛，那该是多么不幸的事情。
二十六、试炼与信赖
“因为之前我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太多了。”霖眸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露出了很轻松的笑容，“不过没事的，我还是能够知道巫婆大人在哪，也知道巫婆大人此时是怎么样的表情。”忽然间，她的笑容僵了一下，“剑士大人，您是不是受伤了？”
莫尔萨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没有消肿的手臂：“没事啦，小伤而已。”看到这个伤，他又想起那个对练时毫不留情的小雅了。说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虽然也问过她，但是她却不愿意回答。
当时莫尔萨完全没有想到，小雅会这么轻易地就消失。
“让我给您治疗一下吧。”霖眸笑着说道，“因为无法成为刺客，所以我自学了魔法，让我给您治疗一下吧。”霖眸的语气里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莫尔萨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他只好伸出了手臂。
霖眸将双手放在莫尔萨的手臂之上，停顿了一下之后，轻声说道：“吾祈光之舒茗之明，驱散疼痛！”她的双手立刻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莫尔萨只觉得手臂上传来温温的感觉，不消一会就感觉不到疼了。
“好了。”霖眸收回双手，笑着说道，“剑士大人感觉怎么样？”
苏筱米不由得发出感叹：“好厉害。”魔法居然还可以做这么便利的事情，如果在家乡那边也能用这种魔法的话，医院估计都要倒闭了。
看着自己已经消肿的手臂，莫尔萨顿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真是太吃惊了……居然是光系魔法。”七大魔法中，据说光系和暗系是最接近神的魔法，所以非常难学，而身为盗贼家族的椰茗属性更接近暗，学习应该更加困难才对，没想到这个女孩年纪轻轻居然学会了光系魔法。
“只会点皮毛而已。”霖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一个盗贼家族的人居然学了魔法，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想巫婆大人赶了这么多路一定累了吧。”她转过头对着门口地黑影说道，“带着巫婆大人他们先去休息吧。”
“休息就不用了。”苏筱米急忙摇头，“听说这座城市能看见云海，不知道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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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莫尔萨所说的，云端城的确有个地方能非常清楚地看到云海，而这个地方恰好就在椰茗家族的宅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在椰茗家族里，莫尔萨显得非常的放心，让苏筱米跟紧霖眸之后，自己则准备去说服岸雷夫妇进宅子休息。
霖眸在了解了苏筱米的想法后，很快带着她朝山顶的亭子走去。
走在石阶上，苏筱米再次感叹椰茗家族的宅子实在是太大太奢侈了，虽然谱尔达城的城堡也很大，但是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且这宅子里面居然还有成片的山。不过既然他们是专业的盗贼世家，赚的钱估计不会少。
跟在霖眸后面，起初苏筱米还担心她眼睛看不见会行动不便，但是她发现根本不需要担心，霖眸走得很稳，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其实，要观看云海的话，还是云浮利观海山最适合。”霖眸回过头对苏筱米一笑，“巫婆大人，您应该是黑发黑眸吧？”
不知道霖眸为什么要这么问，苏筱米还是回答道：“嗯。”
“看来传说也不完全是准确的呢。”霖眸的笑容里掺杂着一种复杂的味道，她压低声音说道，“传说中最有天赋的巫婆也不过如此。”紧接着，她又问道，“听说这次巫婆大人是准备和卡穆堤诺签订净妖契约才来的。”
“嗯……”看来这个消息估计真的是被传遍全国。
“那么，就当做试炼好了。”霖眸停下脚步，精致的脸上带着一种严肃的神情，“希望您能够通过。”
苏筱米郁闷了，试炼？这个女孩难道是想测试她的实力吗？不过从刚刚的话里能感受出来，她好像完全不相信自己。
“如果我没有通过会怎么样？”苏筱米问道。
霖眸愣了下，捂住嘴巴轻轻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任的巫婆大人很有趣呢，如果您不能通过的话……”她的语峰一转，换了种认真的语气，“那么，不管会承受多大的压力，以后椰茗家族也不会出手协助，因为我们是不会协助弱者的。”紧接着她又甜甜地笑了起来，“对了，据说历代得不到椰茗家族协助的王族都统治不久。”
苏筱米微微蹙起眉：“看样子你是根本不相信我。”
“怎么会呢？”霖眸笑着说道，“我当然相信您，但是我想知道，您是不是值得我竭尽全力，就请巫婆大人原谅霖眸小小的任性吧。”
“那如果我通过了又怎么样？”苏筱米有些无奈了，又是一个可怕的女孩，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女孩都这么可怕呢？
霖眸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那霖眸会尽一切力量帮助您，并将传说中的神器——天神奥唯塔的恩宠——影之仆人转交给您。”
苏筱米愣住了。
等等，那个黑影居然也是神器之一？莫尔萨明明说过神器几乎没有出现，她居然一次就碰到了两个？天神奥唯塔，记得是暗之天神吧，不过她拿着这种神器也没什么用啊，用那么浑身漆黑的黑影作为仆人的话，总感觉挺可怕的。
没等苏筱米回答，霖眸再一次开口了：“不过如果巫婆大人真的和卡穆堤诺签订了契约，我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说。”
苏筱米有些纠结地问道：“……什么事情？”
霖眸神秘一笑：“等您通过了再说吧。”
这个丫头，根本就是完全不相信她啊！此时此刻，苏筱米忽然有了一种“一定要成功签订净妖契约”的冲动。
被她这么一搅合，苏筱米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但是一来到山顶的亭子，她就立刻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云，重重叠叠，有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壮丽，苏筱米觉得自己在一瞬间仿佛被置身于高空的云层之上。远处似乎还有一座小岛，霖眸告诉她，那座岛叫做环云岛，不过那个地方没有水源经过，所以一直以来就是个荒岛。
“霖眸……”看着云海，苏筱米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不能拿云海里面的云变成水吗？”云说到底还是水气凝结成的，把它重新变回水应该不是不可能。
“巫婆大人您真是说笑了，云海里的云和空中的云不一样。”霖眸笑着说道，“其实我们也想过很多办法解决水源的问题，但是自从神罚之后，奇曙利国目前连水元素都已经看不见了，任何优秀的水系魔法师都召唤不出一滴水。”
苏筱米嘴角抽搐了几下：“这神罚还真可怕的。”
“嗯……”霖眸转过头面向苏筱米，用一种调皮的语气说道，“所以，巫婆大人，您可千万要加油哦，我在这里等着您成功签订净妖契约后回归。”
二十七、代价与食物
经过十几天的连续赶路，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云浮利观海山脚下。
苏筱米跳下金曳，抬起头看着这座光秃秃的山，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只发现了山脚下有一幢一层高的小房子。
苏筱米吐槽道：“这种地方居然有人住，就不怕大妖怪醒过来把他吞了吗？”
“麦老先生是个精通封印魔法的人，不会有事的。”莫尔萨接过话，“而且正因为卡穆堤诺太可怕了，怕他苏醒了会对大家不利，麦先生才决定住在这里。”
原来还是个世外高人 ？＇…＇苏筱米感叹了下，封印魔法，听起来似乎很牛叉的样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学，到时候来一个敌人封印一个。苏筱米在心里美美地打着如意算盘，看见岸雷夫妇朝她走了过来。
“巫婆大人，旅途结束了呢，我们相信您一定和成功和卡穆堤诺签订净妖契约的。”岸雷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所以这个国家就拜托您了。”
苏筱米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突然又说这种话，只能点点头应和道：“我会尽力的。”她都已经记不起自己这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眼前那小屋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浅蓝色斗篷的老人，佝偻着背朝这边缓缓走了过来，他那银色的胡子非常的长，几乎都要碰到地面了。莫尔萨看见他走出来后，急忙迎了上去，行了个礼：“麦先生。”
“剑士大人辛苦了。”被称作麦先生的老人朝着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苏筱米面前，“巫婆大人也辛苦了。”
苏筱米学着莫尔萨的样子朝老人行了个礼：“麦先生您好。”这个老人家看起来非常高深莫测，还是先讨好一下，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让他教自己那个什么封印魔法。
麦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走到岸雷夫妇面前，沉声说道：“感谢你们两个的贡献，奇曙利国一定会牢记你们的名字，将你们的事迹载入史册。”
岸雷急忙摇头：“麦先生不用这样，这是我们自愿的，能为国家作出贡献，我们非常荣幸。”
听到这段对话，苏筱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不等她发问，麦先生就转过身朝着云浮利观海山走去。
“巫婆大人，我们走吧。”莫尔萨拍了拍金曳的身子，示意它们在山脚下等候，然后朝苏筱米做了个请的动作，“相信您一定能成功的。”
苏筱米怀疑地看了岸雷夫妇一眼，发现哈娜寺居然在微微颤抖，看见她的表现，苏筱米心中的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好预感，她边跟上去边问道：“莫尔萨，麦先生和岸雷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不懂？”
莫尔萨愣了下，回答道：“巫婆大人，您只要静下心来考虑如何签订契约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您不用管。”
“你不说清楚让我怎么静下心啊？”苏筱米咬了咬牙，提高了声音问道，“莫尔萨，回答我，要和卡穆堤诺签订契约是不是需要什么代价？”虽然她早就有这种猜想了，但特因丝曾经说过，净妖契约是不需要的代价的，所以她才稍微放心了点，可是听了这次的对话，她又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感觉出苏筱米似乎有些生气了，莫尔萨只能无奈地回答道：“回巫婆大人，签订净妖契约不需要代价，但是唤醒卡穆堤诺需要代价。”
苏筱米心中的不安突然增强了，她蹙起眉问道：“代价是什么？”
莫尔萨移开目光，压低声音回答道：“食物。”
卡穆堤诺是传说中嗜血的大妖怪，据说非常喜欢吃孩子的肉，曾经经常袭击城镇与村庄，吃掉过数不清的孩子。不过因为它的实力太可怕，任何人都对它束手无策，连前几任巫婆也对它毫无办法。不过在三十几年前，他却突然间转性了，再也没有攻击过人，反而在这座山里面沉睡起来。
就算是这样，奇曙利国的人民也没有松懈，害怕它再次苏醒过来，为了消除大家的顾虑，麦先生才自愿提出守在这里。
听了这段话后，苏筱米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悬崖边上。麦先生指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巫婆大人，卡穆堤诺就沉睡在这下面，您确定要和它签订契约吗？如果失败的话，说不定我们都会被吞噬。”
苏筱米走到麦先生旁边，看着脚下深渊，立刻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猛地从下面涌了上来，她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真的只有那种办法才能唤醒它吗？”
莫尔萨告诉她，只有得到足够的祭品，卡穆堤诺才会醒过来，否则就只能等它自愿醒来，不过已经过了三十几年了，如果真的要等它自己醒来的话，还不知道需要多久。
麦先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开口说道：“巫婆大人，老夫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老夫在您的眼中看见了迷茫，这是签订契约之前最大的忌讳。”麦先生的眼神突然凌冽了起来，“所以，老夫想问您，您真的想跟卡穆堤诺签订契约吗？”
苏筱米张了张嘴巴，却根本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她沉默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嗯。”
“既然如此，就不要顾虑那么多。”麦先生说着朝岸雷夫妇示意下，指着悬崖边上，“请你们站到那里。”
岸雷点了下头，拉着自己的妻子站在了麦先生指的地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麦先生闭上眼，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大妖怪卡穆堤诺，在此我献上祭品，请你在听到我的呼唤后，醒来！”
话音刚落，地面明显地震动了下，苏筱米猛地回过神来，看见岸雷夫妇脚下浮动起了血红色的魔法阵，而前方的悬崖下也开始浮动出无数赤色的魔法阵。哈娜寺抓紧了自己丈夫的衣服，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岸雷……”
看见他们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苏筱米只觉得呼吸一下子困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