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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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酒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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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竟然还要化做男装,孤身上路,也不知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既然已经坚定不移地认定此苏九即彼苏九,自然而然会想通很多关节,连她背后的故事都已经假想得一清二楚,还很温柔体贴地不去提,也不必去提,他不需要听,也不需要了解,只要知道她吃了许多苦,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吃苦了,“九儿,你不必费心去想着怎么解释了,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愿意想起从前的事,那我就不说,只要你开心就可以了,好不好?
  “……”苏九不由得哀叹,这个书呆子真的是有病,完全说不通啊!
  

046 山中有贼窝里斗
更新时间2012…1…3 15:04:29  字数:2596

 车把式吃饱了就一直望着外边,大雨继续倾盆而且完全没有减弱的趋势,外边昏天暗地,完全不知时辰。他狠狠地吸了口烟,又露出了那担忧的神色。
  苏九也准备狠狠地灌口酒,却发现葫芦里已经没酒了,而习惯性地摸袖子,发现银壶也不知何时遗落了,她想起可能是之前颠簸得太厉害,掉在车里了,起身就准备去门口。
  “九儿——”舒玳已嗅到那葫芦里的酒味,跟了上去。
  “你别过来。”苏九回过头,语气很平静,表情很狰狞,舒玳不敢再往前了,乖乖地坐回了火边。
  这山神庙内虽小,却特意在外边修了门廊环绕,大概也是为了行人躲雨方便,廊顶上层层叠叠的檐柱,描绘着繁复的花样,也许是什么故事,但并没有人会去仰着脖子细看,看久了眼睛都会花掉。而那匹黄马儿此刻就在廊下,大口的喷着气,突然打了个响鼻。苏九还没到廊下,抬眼就见了一群人朝这里涌来。
  那是一群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人,在雨里急冲冲地行走,他们踩在黄泥里留下的浅洼转瞬就被大雨填满,只留下不易分辨的印迹。
  气势太过迫人,苏九后退了几步,眼看那群人气势汹汹要进来——显然并不是冲着她,因为最前边的两人无视她迈开长腿走进去了,两人气势汹汹带来一股寒意,她就势侧着身子,紧贴着木门,让出路来。
  下一瞬间,后边所有人都挤进来,偶尔有一两个转过头来扫视她一眼,看清只是个书生打扮便漠然地扫视回去,一进门就四散开来,狭窄的山神庙立刻显得拥挤起来,从门口开始留下好几行杂乱的水印,蓑衣斗笠上不停滴落水珠,湿意逼人。
  这群人轰地散开来,但依旧能看出,这是壁垒分明的两帮人。左边站着的,斗笠下面都露出半张年轻的脸,表情严肃秩序井然,右边的年纪稍长,站立的姿势却十分懒散,观之可亲。
  但秉着“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原则,打从心底里苏九就明显倾向于年轻好看的那一边。
  车把式和舒玳被围在中间,车把式已经明显感到气氛不对劲,但多年来的经验让他保持着镇定,并没有在此时多话或者上前不自量力地套近乎,已经沉默地抽着烟,仿佛眼前什么人都没有出现。
  两边僵持了一会,年长的那位抬高了斗笠,只能看到他那瘦削的脸颊,和煦的笑容,他清咳了声正要说话,那年轻一方的男子忽然插嘴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经过?”
  他指的你们,自然是指那围着的舒玳和车把式。
  车把式沉默地摇摇头,舒玳也拼命地摇头,
  “几位不必担心,我这位兄弟脾气虽差,但确实是个好人,请问几位是何时到这的?”年长者笑道,“大概是躲雨?这雨大概是12点左右开始下的吧?在下说的可对?”
  说着他还望了望外边,看上去十分有风度。
  舒玳一看对他就比较有好感,“是啊,我们只是在这躲雨的,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他倒没有傻到去问他们在找什么人,苏九表示很欣慰。
  年长者回过头望着对面为首的年轻男子,笑得依旧和煦,“三弟,二哥早说过了,大哥并没有回来,你手下那些明显挑拨你我兄弟感情的话你也信?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但二哥还是要说你,你既然知道大哥回来的消息,为何还要故意瞒着我?”
  年轻男子没有回答,沉默地环视这间山神庙,实在是简陋得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藏人的地方,而这两个书生和车把式都明显是不会武的人,如果是在骗人,不可能毫无破绽。
  “三哥。”他身后有个人忽然沉声叫道,示意他去看门口的马车。年轻男子仿佛才注意到门口有辆马车,那老黄马似乎感觉到危险似的打了个响鼻,蹄子踢踏起来。
  “三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年长者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注意着年轻男子的动作,仿佛随时都能暴起,“三弟你的剑法确实够快,但我们这些人是誓死也要保护大哥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你知道大哥回来为何要瞒着我?如果大哥真在这,我不会让你接近他的——”
  年轻男子嗤笑一声,不屑道,“黄老二,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甭管大哥在不在这,我他妈就不吃你这套。”
  他虽然这样说,但也没有再接近马车,而是指了指苏九,“你,上去。”
  苏九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我?”
  “对,就是你!”年轻男子不耐烦道,他没有拔剑,但是手明显放在了剑柄上,大有一副你不去就砍了你的架势,“快点!”
  舒玳是个傻子也看出现在情形不对了,担心地看着苏九,却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挡住去路,威胁地盯着他。而其余的人都看着苏九,手整齐一致地放在腰畔,都像豹子一样,身形微微弓起,一有异动,马上就能暴起伤人。
  “三弟,不要乱来。”话虽如此说,但这位年长者显然也认同了年轻男子的话,对苏九客气道,“这位公子刚刚不是准备上马车的吗?请吧。”
  他话一说,两边马上就有人站在了她身后,沉默地逼迫着她往前,而其余人都分散到了马车周围,甚至有几个站到了外边,淋着雨,沉默地相互警惕着,但也都注意着苏九的一举一动。马车四面八方都被包围着,马车顶一目了然,马车底下亦在外边那几人的注视之下,他们都给自己带头人使了个眼色,黄老二和三弟都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她出面吗?啊?
  苏九在心里骂了句,反正就是推她出面了,谁让她站在这!
  看这架势,到底是剿匪还是窝里斗?根据观察这么久得出的结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那他们要找的人,是那位“大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垂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里面会有什么?杀人不见血的强盗?疯子?剑道高手?暗器?
  她一手握住了箫管,聊胜于无嘛,一边站在马车前边,感觉身后那些人的刀子都要飞到自己身上,她狠下心揪住了那帘子,准备一掀帘子不管有用没用都要立马蹲身。
  五,四,三……她在心里默数,终于猛地掀开了马车帘子,早瞟到里边空无一人的她,镇定地保持着站直的姿势。
  真是虚惊一场。
  她呼出口气,事实上是所有人都呼出口气,马车狭小,是很简单的款式,有没有藏人很容易看出来。这两批人立刻又警惕地互看着对面壁垒的人,沉默地如一阵风似的卷出去,消失在雨幕。
  苏九放下心来,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银壶,掉在了马车角落里,她弯下腰侧着头,将手掌撑在马车正中间,一只手准备去捞,撑着的地方好像湿湿的,她回过头,却看到马车边壁上是一行细细的但却十分新鲜的血迹。她张了张嘴,如果此时叫出口来,还来得及吗?那群人走得远了吗?如果她尖叫会怎样?还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关键是——酒还要不要拿?
  不过是一个闪念的时间,风吹过微微撩起那帘子,紧跟着她脖子上已经一凉,而且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凉意,一线尖锐却细微的疼痛缓缓蔓延,“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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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客串车夫
更新时间2012…1…6 17:01:58  字数:2201

 说话的那人听起来有了些年纪,低沉嘶哑,明显的中气不足,但再怎么虚弱,想要杀死一个人想必也是很容易的,脖子那里的凉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
  苏九本能地僵住身体,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不再动弹,开始感觉到有液体顺着脖子滑进衣领里,痒痒的,所以觉得没那么疼,但痒得出奇。她慢慢举起手,感觉到那尖锐的疼痛越来越重,却不敢再动,没有说话。
  “不要动也不要试图呼救——”
  那人话还未说完,忽然外边响起了舒玳的声音,“九儿,你在找什么?怎么还不出来?那些人都已经走了吧?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
  “你让他走,不然——”说完这句,后边已没有了声息。
  苏九突然爆发道,“我在换衣服!臭书呆,你再靠近一步,我担保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可以变得如此尖锐。
  舒玳吓了一跳,嘟囔道,“这时候换什么衣服,车上有干衣服吗?”
  尽管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还没靠近马车,但他依旧如同被大火烫到一般迅速逃离“犯罪现场”。
  苏九终于没有再听到书呆子的声音,手心已满是汗。
  身后人忽然发出一声感叹,“嘁,书呆子规矩就是多,换个衣服就把人吓成这样……”
  苏九顿时无语,雨势稍弱,却继续淋漓着。
  “此地不宜久留。”他又说了。
  苏九在心里答,“那你还不快滚。”但身后这位仁兄不让舒玳接近,偏又把她留在马车上做什么?他到底是想要“借车”还是想要疗伤?
  忽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大手,握住了缰绳猛力一扯,老黄马吃痛,仰头长嘶,立刻就调转马头上了路。
  苏九在车上一个歪身差点被甩出去,死死扶住了车底板半个身子几乎悬空,回过头也忘了不能看贼人的长相瞪了他一眼,幸好那人还带了黑巾蒙面,自己不用担心什么杀人灭口。
  舒玳和车把式闻声冲了出来,老黄马在大雨中往前狂奔,苏九摇摇欲坠,这两人见不到苏九身边另有人在,以为是老黄马突然狂躁,脸色俱是一白,跟着在后头追跑起来,舒玳率先嚎道:“九儿——”
  “我的马——”车把式紧跟着接口。
  黄马跑得吃力,眼见两人在泥泞着跟得越来越紧,贼人终于不耐起来,哼了一声,“找死!”
  苏九强忍着惧意,极力做出煽情状,回过头声泪俱下,“臭书呆,你趁人之危偷窥人换衣服不是君子所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舒玳脸色一红,竟停下了脚,不敢追上去,苏九又恶狠狠道,“这个就是你的惩罚!你就走着去杭州吧!”
  “可,那是我的马——我的马啊!”车把式嚎哭着。
  “你找那书生赔!”
  舒玳忽然大声叫道,“那九儿,我在这等着。”
  “你爱等不等!”苏九嗓子都哑了,恶狠狠地回头,趴在马车上直喘气。
  “真恶心。”那贼人以为苏九跟舒玳都是男人,居然还肉麻兮兮地,不由得啐了一口。紧着缰绳熟门熟路地赶着马车往西上了小道,将缰绳扔给苏九,“往西。”
  “!”苏九愣愣地抓着缰绳,注意到贼人蒙面的布巾都湿了,看上去暗色的污渍很容易让人猜到是什么,“什么意思?”
  “我不能驾车了。”贼人忽然大力的咳嗽起来,将面巾浸染得更湿,想必是嘴里涌出更多的血来。
  继续驾车吧!大声地咳吧!大把地流血吧!最好血尽而亡!苏九垂下头没敢说出来,她很怕死,“但我不会驾车。”
  贼人猛地扯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狼狈不堪的脸,“你会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苏九哑然,那贼人不再管她大喇喇地把腿伸到她边上,低头用嘴咬着刀,一手打开银壶,一手扒拉开碎布条,直接朝自己腿浇了上去。
  他眉头皱的老高,却没有吭一声。
  原来留她是为了当车夫,哎,为什么不要那个车把式偏偏挑上了她呢?看样子她暂时死不了了……苏九望着面前对她来说实在太过狭小的路,还往西?她能保证不摔下去就不错了,她往里边又挪了挪。
  她真的愁死了,首先她从来没有驾过马车,甚至连马都没骑过,所以先前才从屯溪买了只毛驴,当然了,她不得不承认之所以选择毛驴而不是大马,主要是因为骑马的时候太颠了,喝酒什么的容易洒出来。
  说到酒——她的酒,被这山贼给用来当酒精消毒了。
  这罐子酒还是她在船上的时候找人换来的,一直舍不得喝,上好的竹叶青啊,色泽金黄又微带碧青,香气浓厚,入口甜绵,余味无穷,用最好的汾酒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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