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作者:月上无风(晋江高积分vip2012-07-1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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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 作者:月上无风(晋江高积分vip2012-07-14完结)-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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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盼君能明,君有君之抱负重于泰山,妾亦有执念责任不敢忘怀。

 前日,妾复读周美成之《庆宫春》,对其下阕多有感触,写来与君同赏——

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感君偏怜,得此生性命。识君于幼时,曾视君如师,视君如父,视君如敌,视君如夫。初与君一饷恩情,虽成死结,亦非憾事,至今想来,更多怀感慨心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十数载纠缠,悲不能陪君白头,死生契阔,未敢成说。

 然生时虽短,纵有遗憾,并无后悔。人生匆匆,转瞬即成永远;咫尺天涯,方知爱恨均可放下。

 愿君终偿心愿,得临高位,治盛世太平。再愿君余生长安,子孙满堂。

 于妾私念,还望以《彼岸三生》之笛音为诺,黄泉边,忘川畔,千秋万载,等君重逢。若君愿赴此约,需劳君先为妾之双眸,看遍世间姹紫嫣红,富贵繁荣。不怨君来迟,但怕君来早。

 如有再世能续,请君勿以棋子喻,盼君莫负相思意……

妾,翟羽,遗书。”

又将这信一字字读过,翟琛一颗原本是千锤百炼的心,却依旧感到了千刀万剐的疼。

 那孩子,当初一定以为她会死的,留给他这些话——称他为君,自称为妾,说曾视他如夫,视他如夫,说许多烦恼只为一饷留情,说人生匆匆,却无后悔,说愿他子孙满堂……

一切,不知是不是为了报复般再将他凌迟个遍。

 视线复落在那最后一句之上……

 “如有再世能续,请君勿以棋子喻,盼君莫负相思意。”

翟琛初看时便知道,即使她说此生无悔,却依旧是怨的,怨他将她比作棋子,怨他最后依旧为了所谓大业负了她……

细想起来,他其实也并未对她怎么好过。一路走到如今,再无法回头之时,他无法不心生懊悔。可若是一切重来一次,他却知道,自己或许最后依旧会选择江山,依旧无法待她太好……只是或许,他不会那般强硬地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如果许不了她幸福,他便早该如今日一般放手,她适合天高海阔的日子,不该为了他这样一个人折了翅膀。

 只是,他也但愿有再世能续,可以让他再不负她。

 可以让他与她约定白首,于俗世之中,携手终老。

 有此俗世,便是长安。

 翟琛唇边竟勾出一点弧度来,右手拇指抚过信纸,恰恰抚过“长安”二字。

 此信通篇字迹清晰,秀气之中暗藏利落笔锋,仿佛能见到她当时的坚定……唯有这么一个字与众不同,便是“长安”的“安”字。这个字,是模仿他的笔迹写的。他记得她当初,的的确确是临摹过他寄给她的那些“安”字。而如今,这个字上泪迹模糊,是他第一次看信时落上去的……

他改都城名同古都长安,可她不能陪在身边,长安也不过一座空城。

 再好的寓意与期盼,也只能映衬着如今的他,坐拥天下,独享寂寞。

 殿外突传来人声走动,与门口的孟和顺低语一阵后,后者便走了进来。翟琛不满被打扰,冷声问:“怎么了?”

孟和顺品出这话里森冷的怒气,赶紧垂首:“是小满姑娘来了,皇上可要见她?”

翟琛微微低眸,却没有思索多久,“传。”

他依旧背对着门口,将信不慌不忙叠好,重新放回胸前后,察觉到小满也已经在他身后的殿中站定,并跪下去行了礼。他轻轻吁出口气,仿佛不经意地问:“是她有事?”

小满恭敬答道:“殿下很好,只是好奇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有关皇上的消息。”

翟琛这次隔了许久没有说话,半晌后才说,“好好保护她,之后不用再回来向我汇报她的消息了。”

身后小满呼吸的声音似乎略有些波动,不过很快便应了“是”。

 翟琛缓缓阖上眼,“你退下吧。”

 “是,”小满又应了声,站起来后,才说,“不过……小满在皇上手下十多年,皇上最后连一眼也不肯看小满么?”

翟琛意识到什么般倏地睁开眼,深邃的眸中情绪复杂却又空洞,垂在身侧的双拳渐渐收紧,但他却并没有回过头去。

 当然,若他肯回头,一定能看到殿中婷婷站着作绿衣丫鬟打扮的,哪里是小满,而分明是折磨得他日夜不得安宁的翟羽。

“不肯回头吗?皇帝陛下?”扮作“小满”的翟羽盈盈一笑,凝住他渐渐似有些颤抖的背影,提步往高处的龙椅走去,“其实殿下还有句话让我带给皇上,她说,无论皇上之前穿褐铜色的战甲也好,如今明黄的龙袍也好,定不如穿天青色好看。不如皇上回个头,让奴婢看看殿下所言是否不虚?”

话音落时,她已走到了翟琛身后,忽地伸手环住他的腰,抵在他僵直的背上喃喃唤了声:“四叔……”

作者有话要说:周美成,即周邦彦,宋朝词人,字美成

 其实他最“红”的词应该是一首咏荷之作《苏幕遮》,名句便是“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或是《少年游》中一句“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末句“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也很有名

 可他这首《庆宫春》下阕的这几句也是美到爆啊,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啧啧,说穿了,就是谁让四叔当初去那啥人家小羽毛的,单纯的叔侄多美妙啊!

 我说更的快,你们有没有料到这般快呀?

 既然我更的快,那么我就不透露为啥四叔不肯让小羽毛回去了呗,反正聪明的你们多半也能猜到的

 哦霍霍霍 





  77妲己

  翟琛于一瞬间阖上双眸并屏住了呼吸,近乎是小心翼翼地将手抬起,再放在翟羽柔若无骨的小手上,触碰瞬间便是一个战栗,而后他终于使上半分力气,欲去将她掰开。
  “别动!”翟羽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慌忙呵出口,“我左肩还没好全,这样抱着已是尽了全力,四叔你别掰我的手,会很疼的……”
  “放手……”翟琛浅浅吸了口气,手垂了下去,嗓音却是极哑,竟仿若哀求。
  “四叔,你不愿意见我么?”翟羽往前进了半步,贴得更紧了些,眼角也已湿润,“你看看我好不好?就看看我……”
  翟琛睁开眼,浸着血色的眸里是满满的痛色,可他依旧稳着呼吸说:“我不愿意见你,你走。”
  “为什么啊?现在不是一切都很好了么?”翟羽将脸离开他的背,仰起脖子望向他盘上去的乌黑发髻,与那上面罩着的金丝龙冠,又抽着鼻子笑了笑,“你说过的,你说过如果你能顺利登基,如果我愿意回来,你就许我皇后之位的,你想毁约食言么?”
  翟琛抿了抿唇角,语调依旧平稳无波:“是,我想食言,你就当我没说过,忘了吧。”
  “四叔……你是不是不爱我的?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还是你呕我的气,气我当初骗你逃回宫,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是不是怨我当初听你吹了一天的笛子却没有回应你?那时我不敢啊,我怕拖累你,而且我左手压根就动不了了……四叔你原谅我好不好?当初的确是我任性自私,不愿累他人性命,想着你与我比较亲近,拖累你倒是比较忍心……总之如果你怪我,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了行吗?”翟羽一番话说的零零落落,几番哽咽,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翟琛如今不愿意要她?
  翟琛忍住心头的几番抽动,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说:“我不生你的气,但也不愿见你,更不会娶你,你当时对他人心软恰恰证明了你不适合这个位子……我教你多年,终究是没将你教成我想要的模样……所以你走吧,从此……不用再见……”
  “所以,你还是嫌弃了我么?”翟羽咬着唇角,终于流下泪来,“其实不光是我性子软,更因为我没家世没地位吧?你还嫌我帮不了你所以坐不了后位对不对?你其实是想娶那西里公主的对不对?你假意推辞一两次,终究还是会娶她的……或者,即使不是西里公主,也有夜国公主,还有那么多名门闺秀,王亲贵族,你都可以娶的……反正总不是我这个解释不了从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
  翟琛用力摁住心口,负着那里千刀万剐的疼痛,说这违心的绝情话语,“……你知道便好。”
  “是,我知道了……”翟羽的手终于渐渐松开,破涕而笑,“我现在就走,当时夏风跟我说你不愿见我,我怕极了,想了许多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又想会不会是他骗我……你当初明明许下盟约,也分明救了我,你还将都名改成长安……原来终究是我想多了呀……早知道,我就找他要那什么忘忧药,将你忘的干干净净,再找小谢要除疤膏,把这一身你‘赐’的伤痕都除尽……干嘛来自取其辱?干什么来怕你寂寞孤独……我倒是忘了,你从来都习惯了孤独寂寞,更有锦绣河山作陪,哪里需要我这不值钱的小小陪伴?”
  翟羽垂下手,也不去擦眼泪,只是清澈眸中的火光渐渐死寂,薄唇自嘲地掀了掀,走下去前,她低低说了句:“如此甚好,再不相见了罢……终于是谁都不要我了……”
  不知是因为这最后一句,还是她的远离,终归是将翟琛点燃。他蓦地转身,一把抓住她手腕,将她扯回面前,漆黑而深邃的眼睛锁住她不过转瞬,便找准她的唇,不由分说低头吻了下去。
  他摁着她后背,吻的很深,真似是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面。
  吻的间隙,他微微松开她,近乎是恶狠狠地喘着气说:“翟羽,你会后悔的。”
  翟羽也很狠,倔强地高声回了句:“绝不!”
  翟琛微震,随后眼神更沉更黑,再度低首含住了她的上唇,并辗转着深入,他转过身子,将她放在冰凉的龙椅上,并制住了她的挣扎,将她牢牢圈往椅背,侵虐地更为放肆。
  黑暗终于压过理智,在他心里牢牢占据了上风。
  他不想再口是心非,忍着那般灭顶的痛将她赶走……既然之前也自私过,这次再自私一次又何妨?
  何况这也是她的选择,即使是不明智的飞蛾扑火,他也要她确确实实是在他怀里化为灰烬。
  “四叔……”翟羽在他轻咬她脖子时,有些怕的颤颤唤了一声,“……该不是要在这……”
  他无暇回答,只用脱去她衣衫的实际行动代替。
  翟羽赤生生地环抱住自己缩往椅背,吓得战栗:“列祖列宗会骂死我们的……”
  翟琛静默不语地脱掉了自己的外袍,再将她往自己这边抓。
  翟羽惊叫一声:“外面还有人!”
  他终是无奈:“孟和顺早在你进来之时便带着他们后退许多了。”
  “那暗卫呢!?”翟羽扣着椅背上的雕龙,双脚也盘上去,努力抗拒着。
  “我没设暗卫。” 翟琛面色淡然。
  翟羽愣了愣,又抓狂:“那要是突然进来个刺客呢!?”
  翟琛一弯唇角,不假思索:“让他杀了我们。”
  同生共死在金座之上的野鸳鸯么……翟羽一个哆嗦:“那样……那样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威名的!”
  翟琛哭笑不得:“都死了还在乎威名作甚?”
  翟羽绞尽脑汁:“可你明天上朝不会有阴影么!?”
  翟琛终于板下脸来恐吓她:“你再煞风景,可能我会给你留下阴影。”
  “……”
  她的簪子与珠花,终是落了一地。
  “呜呜呜,”被他抓过去后,她还不忘倚在他肩上再假哭两声,垂死挣扎:“我会折寿的……”
  “你受的住的,”他在她耳边轻声叹息,“我未来的皇后。”
  好吧……得逞……
  翟羽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再争辩,只是甜丝丝的一笑。
  可惜这笑还没展到极致,就因哀嚎而成了苦相:“疼!四叔……轻……轻一点……”
  喊了两声就不敢再喊了,大殿空旷,传音效果又好,门外还守着那么些人,即使据翟琛说隔的远,她也死咬着唇不愿再发出半点暧昧声音。
  而她满满眼眼都是翟琛,痛苦又甜蜜,这他第一次在明亮的环境里要她,又没有遮住她的眼睛,仿佛是终于肯让她看清同样会在情与欲里挣扎着的他……
  颠摇中,翟羽觑见他漆黑的眼与额上细密的汗,十分新鲜,又不自觉地想要哭泣。
  龙椅太冰太硬,尤其是椅背和扶手上的金龙雕刻都硌得她生疼,翟羽于是便尽可能地狠狠拥住翟琛,没留指甲的十指在他背上玩命般嵌出红白勒痕,直到后来换成他垫在下面,她缠坐其上,才松了口气。却又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便用一直死咬着的唇去吻他的额头,鼻梁和嘴唇,还有氤氲着**的乌黑瞳仁。
  直到他又复动起,她吓了一跳,终是呼出了声:“轻点……快点……不是这个快……是快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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