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杀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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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杀_派派小说-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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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待抹云盥洗了,一旁的小宫女递过手巾,抹云接过,道:“回周姑姑,甘棠姑娘今后在这屋里,再拨两个人过来。”  
  抹云自向妆台前坐了,抹脸梳头。小宫女出去倒了水,复进来添了水,口称请甘棠姐姐盥洗。甘棠进宫前,虽是庶出,身边也有几个丫头,每日身边服侍。自进宫起,才变做了主子的奴才。  
  当下,甘棠在凳上款款坐了,倒也不失闺秀的气度。抹云一边瞧着,倒也不敢小觑了她。  
  甘棠在窗前坐了,打开发辫,梳头打油。抹云见甘棠没有面膏,便拿了自己的粉盒放于她的手上,“妹妹暂用姐姐的,只是也快些完了。这个不是宫里的,倒更好用些。”    
  甘棠不好推辞,接过来,却是见过的,绿彩小梅的青白瓷。满腹狐疑,打开来看,是细细的香粉,透着一股子桃花香。心内存了疑,面上却不带出半点子。只道:“姐姐是自己箩得罢?这般细腻?”  
  抹云笑道:“竟让妹妹说准了。这是一位旧识送的。原来是膏,怕不经留,用过几次,便晒了,箩成了粉。”  
  “妹妹在家时,也爱同姐妹摆弄这个。若姐姐不嫌弃,改日闲了妹妹给姐姐做一盒玫瑰膏,只是不及这个好。”甘棠用毕,将粉盒还与抹云。  
  抹云笑道:“那敢情好。我正愁这盒用完,再往哪里淘澄去。”  
  两人去那边房里用罢饭,便回了。    
  甘棠见抹云不急着到那边房里做活,便笑问:“咱们今儿不到那边去了吗?”  
  抹云淡笑,言道:“妹妹初来乍到,自然对许多事情不明白,以后会明白。你只要知道你的那只凤不一定会到了那位郡主手中就是了。”  
  甘棠一聪慧人儿,便不再多问。  
  一会儿,抹云自己出去了。甘棠静坐在房中,只好再拿出往日间未绣完的荷包来,串上针线,打发些工夫。  
  谁知抹云盏茶工夫回来,嚷着:“这般的燥热,偏又叫了我去跟着。”开柜取衣裳来换。甘棠一旁帮着,问了明白:太妃娘娘膳后要去园里走走,叫了琼姑姑、夏姑姑,又点了几名宫女相跟。抹云见娘娘还未准备,索性自己也抽空回来,换件衣裳。    
  系好了桃红银纱对襟半臂,抹云又自橱内取出一条金蝙蝠挑花的披帛搭于肩上,甘棠忙用其胸前丝带系好。  
  此时,一宫女帘外低声呼道“抹云姐姐可好了?”  
  待那人进来,却是太妃跟前的鸣莺,见抹云穿戴得齐整,笑道:“姐姐大了,越发的想郎君了。”  
  抹云臊了,上去就捂她的嘴,口内言道:“你不想?是谁天天的想园里逛去?撺掇着太娘娘今儿赏花、明日散心的?这刻倒来挑我的刺儿?”  
  鸣莺见躲不开,便道:“姐姐给妹妹留些情儿,别吓着这位妹妹,你也装个姐姐的样儿,才是。”  
  抹云这才住了手,听见外面小宫女来催,二人急急出去了。  
  甘棠正关好橱柜,一宫女在帘外说:“甘棠姑娘暂不要出去,裁衣坊的要过来呢。”    
  甘棠应了,暗道:“一个能说话的伴儿没有,又到哪里去来?”  
  果然,顿饭时间,就来了两位宫女。看去,岁数较甘棠略长。甘棠口称姐姐,给她们泡茶让座。  
  一年岁较长者笑道:“姑娘不必礼让才是,日后在太娘娘跟前不要嫌了衫长裙短就是大家的福气了。”  
  甘棠听罢,禁不住笑了。两位宫女遂取出衣尺量了肩宽、身长,告别去了。  
  至晚间,抹云方懒懒散散进了门。歪在炕上,哎吆着脚疼,说是太娘娘让她取了两趟东西。    
  甘棠忙倒茶给她。抹云道:“妹妹倒错了茶了。那桌上放的茶壶是预备外头有人来喝的。那边角橱里放着小白瓷罐儿,里头才是咱们喝的茶叶。你倒了那些,再泡了来。”  
  甘棠依言另泡了,果觉幽香扑鼻,抿了一口,暗惊道:难怪束蒲几个埋怨喝不到好茶水,与这里真真是没法比。  
  抹云自怀内掏出一布包,道:“妹妹帮姐姐放到柜里去。”  
  甘棠接过,手内托着,该是串珠子并两个元宝。也不多言,放了柜中。  
  “听说裁衣处来了人?”抹云问道。    
  甘棠剪了了一下烛花,道:“姐姐走后就来的,量了长短肥瘦,说这两日就送过来。”  
  抹云淡淡的,也没再言语,一会儿,竟睡过去了。甘棠打开毯子,给她盖上。听到灭火烛的钟声,便吹了灯,睡下了。          
第十七章 中秋    
  这日,甘棠闲来无事,抹云又不知去了哪里。正一个人在房中打扫,太娘娘身边的送雁掀帘进来,笑道:“甘棠妹妹好爱干净,这样的屋子还要打扫成什么样子?”,又道:“抹云可去了哪里?”  
  甘棠道:“姐姐来得不巧,抹云姐姐出去一会子了。不知何时回来。姐姐若信妹妹,就先告诉了我,待她回来,我告诉了就是。”  
  “也没甚要紧事。太娘娘想起往年的几件衫子,要我找了来。我与管衣物的那边不熟,想着找她做个伴儿。”送雁眼盯着甘棠道。  
  甘棠忙道:“姐姐不用去了。妹妹才从那边过来。你把衣裳式样说给妹妹,这就去给你找来。外面日头好,想必她们还在外面晾晒衣裳,姐姐别让暑气袭了。”  
  送雁婉拒了,只让甘棠说了园里的大概位置,便出去了。甘棠送出来,见有两个宫女跟着,也就回来了。    
  眨眼,八月十五。  
  太妃托病,留在宫中,只月上柳梢时,在园内稍坐,便回了。  
  待太妃安歇了,就有几个胆大的宫女相约来至抹云房中赏月。  
  透过窗棂,看着朦胧的月色,倒别有一番韵味。  
  几人窃谈了一会子,觉着不免房内燥人,遂轻手推开窗子,只见金盆高空悬挂,夜幕湛蓝明净,倒是觉着心内清爽许多。    
  甘棠一旁椅上坐着,不时起来给她们添茶水、撮了石榴籽儿、芋头皮去。  
  其中一位名唤攒雪的,向鸣莺道:“姐姐也该把头上的玉簪花儿拿下来了,都垂了头了。”  
  抹云扭头瞧了,可不是,便一手扶了髻子,一手把那两朵花儿取了下来,放在鸣莺手中。  
  鸣莺手捻着花儿,把花瓣一片片撕开,放到一空的橘子壳中,手心剩下几根白白的花蕊,淡淡说道:“凭这花蕊怎样的清雅嫩鲜,没了这花瓣儿,也就不让人待见了。”  
  听了这话,没了方才的喜气儿。    
  送雁低低言道:“谁让父母将咱们送到了这样的地方,太娘娘又不见个明白主意,就这样混日子罢了。”  
  “咱们虽是家人一样,说话也要有些忌讳。难道忘了大前年的披霞、捻锦么?”桐香倚着板壁冷冷道。  
  众人见没了趣儿,便渐次出去了。  
  抹云言道:“放着明日让她们来收拾,咱们每日里为着娘娘忙前忙后,白养着她们不成?”  
  甘棠便放下了手中的果碟,挨在炕上与抹云闲话。    
  “不怪大家怪咱们的主子。这么多年了,从不多去皇上跟前一步儿。说起来,皇上还是在太妃娘娘跟前长大。虽不是亲生,咱娘娘膝下又没有皇子,只余了两位公主,还不十二分地看重吗?谁知半路上皇后的皇子病逝,便夺了咱太妃的皇子,立做太子。如今太子成了皇上,皇后成了太后。念及太妃毕竟抚育过皇上,没有遣到到南宫里去颐养天年。”抹云娓娓言道。    
  甘棠疑惑:抹云怎说这些事,刚才黄酒喝多了不成?遂道:“姐姐困了没有,妹妹给姐姐铺床。”  
  抹云站起身来,靠着板壁,看甘棠铺床。言道:“妹妹闲着的时候不多了。送雁悄悄和我说,太娘娘人前赞你有心,早晚就要你身边使唤的。”  
  甘棠怔了一会子,言道:“在姐姐身边已经很好。我这样少言寡语的木头人儿,真到了主子身边,只会给主子惹是非呢。”  
  “你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知你不是那呆人。其实,在哪儿都是一样,见不着父母,见不着弟兄姐妹,低眉顺眼一辈子。不敢想,让人丧气。”抹云言毕,倒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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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杀》 第11节 易读                       
  《宫杀》    第11节  
作者: 唐小淮             
  甘棠躺着,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又是中秋了,进宫前,每逢中秋,在宴堂上,必举行投壶赛。投中者可从父亲那里挑选几样物件。一次自己连中两矢,缓步走至父亲身边,先选了一祖母绿戒顶的指环,父亲疑道:“指环大了,另选吧。”自己轻轻言道:“送给我娘。”父亲哑然,半晌道:“可再挑一样。”扫了一眼样样的物件儿,言道:“想要一对黄杨木的镇纸。”一旁夫人言道:“姑娘家要什么镇纸,我看那只镶玉的瓦棱纹金镯子就很好。”默默接过镯子回了座位。    
  甘棠听抹云已睡熟,便起来,开了柜子,取出柜底的一个布包,拿出了一对黄杨木刻庭院仕女纹镇纸。这是多少年来,父亲对自己的唯一眷顾。布包中还有娘的一只玉耳环,是自己临上马车前,娘自耳上摘下,塞在自己手中的。不知自己走后,娘亲孤单一人,要怎样度日才好。今日中秋节,弟兄姐妹又投壶了吧,缺了一人,父亲会念叨一句否?            
第十八章 楼华    
  一早,太娘娘跟前的桐香过来,向抹云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待甘棠进屋来,抹云笑道:“恭贺妹妹,昨夜的话竟应验了。太娘娘让你今日就去身边伺候。”  
  甘棠言道:“既这样,白可惜了这些桂花了。”打开手中的一缫丝袋子,满满的桂花,满屋子的香气儿。  
  “我说你早早地起来,人影儿不见,去哪里讨头彩去了。竟是为了这个。你若喜欢,我叫人搬了两盆放在咱们屋里就是。何必费这虚劲去。”抹云笑道。  
  甘棠把口袋放在窗台,言道:“姐姐忘了?姐姐的粉就用完了,我见桂花开得好,就想着今天给姐姐做好了。这天也慢慢凉了,留得时候长些。”  
  抹云听她这样说,言道:“不过是一点子力气活儿。找个麻利些的宫女,你吩咐了,让她做来就是。就叫那个秋影罢了。”    
  甘棠忙道:“秋影虽有一把子力气,总是不甚细致,做不好,姐姐用着心里也不爽快。我看那个寡言罕语的夏音倒好,姐姐不如就唤了她来。”  
  抹云道:“也难怪你瞧她顺眼,你两个一样的哑巴人儿。”遂让帘外候着的去传了夏音来。  
  待人到了,甘棠细细嘱咐,见她听明白了,把一瓦罐搬出来,言道:“这是泡好的米浆。还有不明白的,只管问就是了。”  
  夏音摇摇头,便捧着罐子福福身子。出去了。  
  抹云见状,一旁拍手笑道:“怎样?怎样?你俩真是一模里印出来的。”    
  甘棠抿嘴笑,亦不去争辩。自柜中取出新送来的衣杉换了,倒是与抹云身上的别无二致。  
  太娘娘前几日偶感风寒,这日便懒怠出去,只歪在炕上静养,或让宫女取出小匣子,拿出各样珠儿,看她们串珠花儿。  
  甘棠选了碎碎的淡黄珠子,串了一簇桂花儿,衬上三片老绿的叶子,象是绿色的脂玉。捧给太娘娘看,太娘娘接过,细细看了,向一旁琼姑姑言道:“可衬这头上的髻子?”  
  琼姑姑端过妆镜来,太娘娘把珠花插在发上,左右瞅了,笑道:“甘棠这孩子倒是会揣摩人的心思,这珠花雅而不艳,刚好让我这老太婆戴着。”  
  琼姑姑亦笑,道:“娘娘要成了那样的人,我更该自己掘个缝儿爬进去了。”    
  甘棠一旁纳罕:太娘娘怎就对自己转了脸色?平常并不待见自己,今儿,又让来身前伺候,又着实地夸奖,实实地让人不明白。  
  太娘娘见屋外艳阳刚好,凉风袭人,便说道:“出去走走倒好。”  
  琼姑姑道:“太娘娘才觉着好些,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太娘娘道:“哪里就金贵到那样?”便换了衣衫,出了宫门。  
  甘棠望着太娘娘换上的衣裳,方明白过来:当日自己缝补的衣裙竟恰恰让太娘娘找了来。缝补的衣裳有的换了丝线再绣了,有的换了搭绊,有的新滚了边儿。这件是花纽的那件。太娘娘终看出了甘棠的诚朴,这才提拔到了正房伺候。    
  太娘娘在园内湖旁歇了下来,琼姑姑递上一盘果子,言道:“这太阳虽还和暖,水边还是潮气大些,略歇歇就回去罢。方才楼华公主遣了人来说,今日要过来一趟,想来先拜见了太后,也就快到咱那边去了。”  
  太娘娘笑道:“这楼华当初倒是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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