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婚不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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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婚不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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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协安有点好笑地看着急得发慌的徐静贞:“早告诉你了,前一天晚上把包包收拾好,免得早上起来没时间找。”

    徐静贞懒得理他:“少说风凉话。”

    孙协安只有投降:“我送你上班,别急成这样。”徐静贞这才镇定一点,仍是满世界找她的钥匙,昨晚回来丢在哪里了?不在钥匙碗里,还不是怪孙协安,昨晚加班一夜不回,结果早上还要把她吵醒做羞羞的事,如今上班要迟到,到底是能怪谁?

    孙协安强忍住睡意,一脚急刹,才勉强没撞上突然从隔壁车道实线变道过来的一辆日本车,忍不住骂了一句:“*。”通宵加班的瞌睡都被吓醒。

    徐静贞翻了个白眼:“满世界的不靠谱车主,你生气能生气得完?教育不等于素质,自己开车小心点。”

    孙协安努力说一点能让人分神的话题:“我们的合约,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开始见彼此的亲戚。”

    徐静贞侧脸看他,鼻梁笔挺,在晨光的沐浴下,驾驶座的男人显得无比笃定:“怎么?怕违约啊?怕赔一百万给我啊?”

    孙协安微皱起眉头:“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我还真的有可能违约。”

    徐静贞问他:“什么意思?”

    孙协安声音有点哑:“我没有亲戚,我亲生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我妈带着我改嫁之后,和我亲生父亲那边从我很小开始,就断了联系,改嫁给孙爸之后,孙爸本来就是顶着压力娶了我妈,他家的亲戚也少,都在外省,几乎不走动,我也没什么几乎和他们接触。我妈这边只有一个妹妹,我姨妈,逢年过节还要见一下,去年癌症去世了,姨妈的儿子在国外,我们最多圣诞节互相寄张电子贺卡。”

    孙协安虽然说得很平静,徐静贞却从他的叙述中,感受到了刻骨的寂寞。孙协安总是一个看起来无比强大的人,把自己照顾得滴水不漏,让你很容易忘记,其实,他也有自己的软肋,他也有自己的寂寞。

    孙协安继续自言自语地提着问题:“或者,我陪你见两次你们家亲戚,算不算不违约?”

    徐静贞握着他的手:“好,就见两次我们家的亲戚吧,算你不违约。”

    徐静贞想要让也可以让孙协安见面的亲戚,有一个长长的列表。

    大龄剩女终于有了优质男友,终于可以一吐逢年过节被亲戚围攻的局面,徐静贞简直恨不得让他把所有的亲戚见一遍,同时在孙协安的额头上刺字“徐静贞正牌男友”,昭告天下,一雪前耻。

    而且徐静贞是本市人士,散落在本市的七大姑八大姨,表的堂的各种兄弟姐妹,过年的时候简直多到可以开一台戏,对于徐静贞而言的难题,不是没有亲戚,而是不知道选谁。

    而此时,幸好有一个人的回归,解决了徐静贞的难题。

    徐静贞的表姐刘向雪此前一直在帝都工作,和老公两个人在偌大的帝都打拼,那压力真的不是一点点。

    曾经有一部2001年叫做《大腕》的电影,结尾处,一个精神病人侃侃而谈说着房价,高端小区,英国管家,哈佛配套教育,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而那个时候对于房价最疯狂的预测,也不过四千美金一平。

    如今回首,四千美金简直良心价好嘛?

    如今帝都五环外都买不到四千美金一平米的房子了,估计这价格只能入手一个“河北移动欢迎你”。

    除了房价,交通,医疗,教育,哪一样不是巨大的生活压力和成本。刘向雪和老公,最后选择了回归c市。

    c市是二线城市,房价虽然不便宜,但相对于帝都而言,绝对是物美价廉,学区房随便挑。

    刘向雪在帝都生完孩子,连产假都没来得及休完,就匆匆带着孩子赶回c市,安顿搬家事宜。

    她意气风发打电话给徐静贞:“出来接驾!我从皇城回来了!”

    徐静贞一向很喜欢刘向雪这个表姐,其实她们同辈的兄弟姐妹很多,过年的时候,妈妈这边的亲戚聚会,热热闹闹要至少开三桌,小孩子们有自己单独的一桌,就开在矮茶几上,一个一个,端着小板凳,吃得香甜。

    而刘向雪是最能和徐静贞玩在一起的姐妹,幼年的时候,对大自己一两岁的姐姐,有种无法言喻的崇拜和想要追随。

    刘向雪穿得总是很美,初中的刘向雪会教小学的徐静贞折幸运星和千纸鹤,虽然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这种代表了一代都市少年流行潮流的东西,对于徐静贞而言有莫大的吸引力。

    高中的刘向雪偷偷给徐静贞画过一次妆,手法并不娴熟,但是远远领先徐静贞八百万个段位,所以徐静贞从生理到心理,都被这个漂亮,大方,热情,活泼的表姐,完全征服。

    直到她们俩都上了大学,她们依旧通email,qq和微信上时不时聊聊天,甚至直到刘向雪在帝都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最后结婚生子,徐静贞都从没有和刘向雪断了联系。

    所以帝都求生活多年的表姐能回归c市,是让徐静贞高兴到不行的一件事,而将自己的男朋友带给她看,简直有种老天作美的感觉,真是恰到好处,合适到顺心如意。

    徐静贞主动问:“你几个人回来?带东西方不方便?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

    刘向雪有种瞌睡了有人送个枕头的感觉,赶紧一口答应:“那可太好了,我正在头疼怎么回去呢。”

    原来这次从帝都返c市,提前回来安家的刘向雪的老公被临时抽调出差,刘向雪的父母这几天人在老家,家里有位长辈去世,赶回去料理丧事,一下子偌大c市的至亲暂时都不在身边。

    刘向雪正盘算着是找哪位亲戚来接接她,毕竟她这次带着四个月大的宝宝,行李还有一堆,确实一个人不方便。既然有小表妹主动提出,她还省了找人的流程。

    “你方便接我不?不方便我可以找三爸,他家儿子多,还有辆大车。”刘向雪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徐静贞满口答应:“没问题。”孙协安因为个子高,觉得轿车坐着逼仄,当时买车就买了辆suv用来代步,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刘向雪说:“好好好,到了我请你吃饭,感谢司机大人。”

    徐静贞满心欢喜,一方面是因为亲爱的表姐即将回归,一方面是因为终于解决了要见面的亲戚人选问题,不由心生喜悦。

    然而,令徐静贞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件事为两个人的婚恋和家庭观探了一次底。

    孙协安如往常一样加完班,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最近工作上,林洁语不知为何,虽然仍然在不同的点上挑战他和技术团队,但是她的状态,和之前的濒临抓狂相比,有种莫名其妙的笃定,所以虽然摩擦尚在,但是工作开展起来,比之前略微顺手一些。

    隔壁大元的项目组比他们还拼,孙协安十二点下班的时候路过大元他们项目的办公区,仍是灯火通明,有人三五成群聚在某一个人的电脑前面讨论问题,大部分人默默对着闪着白光的电脑,上面各种格式、版本和类型的办公软件、绘图软件、编程软件窗口,安静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他远远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大元,正在白板前和pm排项目计划,笃定而认真,他没有和大元打招呼,而是直接去了车库,开车回家。

    家里,还好有徐静贞准备的夜宵,一颗一颗浑圆的小汤圆,躺在清甜的米酒里,还加了一颗颗煮到绵软的雪梨,天气热,秋燥依然迟迟不去,徐静贞特意煮好后放在冰箱里,给他冰到合适。

    餐厅里只有一盏小灯落在餐桌上,万籁俱静,唯有秋虫在窗外嘶鸣,更显得这样宁静的夜安详而舒适,总是让人莫名的平和。

    徐静贞还没睡,特意等他回来,问他:“对了,我表姐刘向雪从帝都回来,周五的飞机,我们去接她好不好?”

    “周五?”孙协安挑了挑眉毛,“几点?”

    徐静贞翻着手机上刘向雪发给她的微信记录,有航班号和起飞到达时间:“周五中午十二点。”

    孙协安皱皱眉头,中午十二点,如果从他的公司出发,还要去接上徐静贞,再到机场,起码要一个半钟头,那就是差不多十点半就要出发,而早上九点才到公司,基本上一个上午的有效工作时间太少了。

    徐静贞看着他脸色变化,有点意外,不会吧大哥,喊你帮忙接个人而已,你不会这么点小事都要推吧?

    其实放在平时,孙协安也就毫无压力满口答应了,但是最近恰逢工作上压力山大,孙协安试图和徐静贞商量一下:“要不要我帮你表姐叫个专车?要是嫌出租车不稳定的话。我最近确实工作上有点忙,周五还有个汇报,勉强到十点半能汇报完,万一晚了,耽误了你表姐的行程就不好了。”隐形的含义就是拒绝去接机的提议。

    徐静贞觉得孙协安无法理喻:“孙协安!你太过分了!让你帮忙接个人而已。你就这么推三阻四的,说好了见我家亲戚,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法赶紧说,一百万掏给我,我分分钟走人不带犹豫的。”

    孙协安这才注意到徐静贞的情绪。

    其实,他一直知道,他们这次基于合约建立的情感,并没有之前自然而然来得稳固。一个人的人心,一旦受到伤害,就很难再回到之前毫无芥蒂的状态,他曾经深深伤害过徐静贞,如今,算是为自己的犹豫和不负责任买单。

    而徐静贞的这番话,其实充分证明了她是多么没有安全感。

    孙协安看着她因气愤而起伏的胸口,柔声说:“别生气,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我和你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徐静贞这才冷静一点,她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是的,以前的她绝不会这样撂狠话发脾气,她一向认为在一段关系中用“分手”、“离婚”这样的字眼威逼彼此的,都是最蠢的女人,说明了对爱情和婚姻多么的不屑一顾和毫不珍惜。

    而今天,刚刚,自己,就用同样的话威胁了孙协安。

    是失望?是害怕?她自己都有些辨不清楚味道。

    孙协安握着她的手,继续安慰:“对不起,我没什么和亲戚打交道的经验,你要觉得我们是亲自去接比较合适,我们就去,这怎么说?体现了你对你表姐的尊重和爱?”

    徐静贞这才有了一点笑意:“别乱说,我表姐有她老公爱她就够了。”

    孙协安看她有了笑模样,才努力为自己解释道:“你看,我曾经是一个留学生,我第一次飞德国的时候,两趟转机,最后到达德国的时候,是半夜三点,原本有个我提前联系过的师兄说要过来接我,我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也没有出现,我手机没有当地的卡,半夜三点也没人出售,我等到终于有首班的机场大巴之后,自己通过出国前打印的地图,找到了自己应该去的学校公寓。从那次开始,我觉得自己完全独立和长大,所有行程我一定会自己安排好,从来不麻烦人,所以说实话,我刚才有点难以理解你表姐在工作日还需要我们接送。”

    孙协安总是很少提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磨难,谁也不是一夜长大,总要经历磨砺,才知道人生的方向。

    徐静贞有点心疼,在本省本市读书,这辈子基本就很少离家的她,确实没有孙协安这种孤身漂洋过海还要学会照顾自己的经历。

    徐静贞问他:“难道你们就没接待过出差的同事,或者领导?接送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孙协安摇摇头:“普通同事出差,注重效率,都是自己打车来公司,如今叫车软件遍地都是,专车服务也很普及,这个其实很方便,特别是机场这种有固定客源的地方。领导的话,接待的概念不一样,领导往往身上带有丰厚的资源,接送和陪同,可以理解为另外一种意义的加班,而不仅仅只是接送,我遇到过有的领导,忙到从来是利用接送机来汇报,处理工作事宜,这和单纯接送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徐静贞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你和他说情感,他和你说理智。

    徐静贞问他:“有没有出席过二十人以上的亲戚聚会?”

    孙协安摇摇头:“没有。”

    徐静贞问他:“有没有帮亲戚搬过家?”

    孙协安摇摇头:“没有。”

    徐静贞接着问他:“有没有帮亲戚带过小孩?”

    孙协安嗤笑一声:“当然没有。”

    徐静贞怔怔的,呆在原地想着,这是个亲戚社交为零的男人啊!算了,当他懂个屁!只有自己手把手调教了。

    徐静贞揉揉他的头:“我已经答应了我表姐,我就一定会去接她。亲戚之间,都是互相照应,今天她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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