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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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琅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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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月冷笑道:“我何曾输过你,明明不是我的敌手,还耍阴招胜之不武,孬种!”
  花信那边已是被容月气糊涂了,脏话连篇,怒骂着大概将容月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百遍,然后二话不说拔起剑,就朝容月杀了过去。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算是明白了一些,大抵就是此人武功是旗鼓相当的,先前某次花信与容月对决时,碰巧的给花信赢了,容月愣说花信耍手段,于是一方自以为赢了,一方死都不承认给对方赢去了,于是便死命纠结着这一话题,一见面便大打出手,非要再分个胜负。
  其实不是她偏袒,她比较相信确实是花信赢了,毕竟就他那死脑筋,估计根本就不会想到耍阴招这份上。这,别当她是在损他,咳咳。
  “姑娘,你觉得谁会赢了?”弘凤兮不知何时也来至了,慢悠悠的从她身后过来,与她并排而立,偏着头,逍遥自在地欣赏着眼前的大对决,调侃着说:“想不到凤府如此荣幸,迎来了这么多位十大名剑。”
  “弘凤兮,你不要告诉我,那花疯……花信也位列其中。”弘凤兮抬眼有意无意地朝她望来,轻轻一笑:“那自然是,姑娘不晓得罢,那花信在十大名剑排行第五,容月第六,还有上次你藏于金屋中那位兄台,排名第七。”
  十大名剑第七,不就是渐离,原来弘凤兮他把什么都看在眼底,却什么都不说,又是一个心思复杂之人。怪不得他那么钦佩吟风,物以类聚,物以类聚啊。
  不过这凤府确实有诸多十大名剑来过,或者正住着,比如十大名剑之首弘凤兮便是这宅邸的主人,十大名剑第二墨吟风如今在府上做客,十大名剑第五、六正在正前方玩命厮杀,十大名剑第九若水,大抵也藏匿在府中的某一处吧。
  “喂,弘凤兮,你要不要去阻止他们,照这样打下去,闹出了人命可不好。”那弘凤兮似笑非笑,懒得理她,继续观赏着两只黑鬼在树林里上蹿下跳,随后转过脸来道:“若是阻止了,你给我何好处?”那醉迷离的双眼,又上下来回打量着她的胸脯,泯然一笑。
  该死的,竟然忘了晚上见弘凤兮有多危险。看他一袭暗红色的衣襟,比以往搭得更加凌乱,随意地披着,甚至连腰带都没系,大抵是什么什么刚做了一半,便有小厮报信说有人踢馆,便随意一扯衣裳出来了。那个,不会还在“□”性头上吧?
  花信还在和容月玩命,不对,就算是花信在她身边,也保护不了她,若弘凤兮真想对她如何,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谁打得过天下第一啊。
  
  弘凤兮不紧不慢地自兜里掏出了一根竹签,视若无睹地把玩着,而后轻声道:“姑娘,春宵一刻,今夜不若来陪我罢。”她怒瞪着他,他醉眼迷离地凝视着她,良久,才轻勾唇角,淡然一笑:“骗你的。”
  也是,谁敢拿秦王的女人玩,简直是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即便秦王根本就不喜(…提供下载)欢那个女人。
  他挥了挥衣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她一同步入了“不拘”亭中。亭中美酒好菜,香飘四溢,一日恍惚,都未进食,勾的她饥肠辘辘。弘凤兮倒是挺贴心的,竟然记得给她弄顿饭吃。
  她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坐下来,伸手猛扒饭,她都快饿疯了了她,根本就顾不上优雅与礼仪。此刻花信仍旧在玩命的打,而她在玩命的吃,哪里管得了弘凤兮在做什么,他爱做啥做啥,回望江阁寻欢作乐,她也管不着。
  然而他却在她身旁坐下,凑过来双手忽然握紧了她的肩头,她扒饭的手僵滞地停了下来,这弘凤兮想干吗?方才便觉得他今夜不太正常,除了刻意装出色迷迷的模样外,无论怎么瞧,都不似她认识的弘凤兮。
  他将她的头扳转至他的面前,伸手五指托住了她的腮,拇指轻轻地擦拭残留在脸颊上风干的泪水,淡声说:“你哭过了。”
  敢情看他面上逍遥自在,什么都随意懒得管,内地里大概还是挺细心的。若非花信无意间插足,她大略还深陷在迷茫感情中,不知所措。现在想想其实也非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被男人甩了。”
  他悠然自得地凝视着她,低声一笑:“难怪姑娘带人来拆我的府邸,原来是把气都撒我这来了。”
  她不发一言,无以言对,站起来欲走,弘凤兮却拉住了她的袖摆,轻轻地笑着说:“姑娘,有没有兴致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说实话,她如今是完全没心情听故事,然不知为何脚下又似在坚硬的泥土上扎了根,挪不开去,便也点头坐下。大抵也是对弘凤兮心存愧疚,那花信发起疯可不是盖,凤府得投入多少资金重整,她不得而知,可弘凤兮连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无,反而是悠悠然笑道,钱乃身外之物,若是能博得姑娘一笑,在下也心甘情愿。
  弘凤兮依着她的身子坐下,一只手慵懒的伸过来搭在她的肩头上,沉吟了片刻,便说道:“七年前,江湖中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比武,为争夺天下第一剑之位,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杀戮。谁人不年轻气盛,一试拳脚,而我在最后一场对决时,遇上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男人——纤华。他文质彬彬地立于我身前,轻轻地微笑,身上完全察觉不到任何杀气,然而却给人无法逼视的压迫感,他的内里是柔弱的,散发出的气息却是非(提供下载…)常之强大。我与他打了七天七夜都未分出胜负,天下第一剑只能有一名,故我与他命中注定了今生便是劲敌,非要决出个胜负不可。我苦苦练剑,后与他相邀在易水边决战,他如期赴约,这一战,我胜了,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称谓,然而,那又如何,也就是那一日,我从此失去了此生最爱的人……”
  我问:“最爱的人是谁?”
  弘凤兮淡淡地答道:“我的妻子。”
  若是命运重头来过,他也许不会再那么看重名与利,只愿与她相伴到老,便足矣。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没有。弘凤兮终其一生都必须面对着天下第一的称谓,痛苦地思量着曾经与那位爱妻感情的种种。天下第一,对别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对他而言却是恨不得割裂而去的苦楚。
  她疑惑地道:“那么你的妻子为何会死去?”
  “我外出与纤华决胜时,被他人杀害。”他只淡淡道了那么一句,而当她问起是被谁所杀时,他面色一沉,似有避讳,决口不谈。她也不强人所难,不再多言。
  弘凤兮定是反复在思索,若那时不那么执着于名利,与她左右相陪,或许贼人就不会有机可趁,将其妻杀害,故他一直悔恨至今。
  弘凤兮起身立在亭边,缓缓地注视着远处决斗的二人,似有所思,而后道:“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有所感慨,姑娘不要见怪。”
  她脱口而出:“弘凤兮,你若是再跟我客气,我就与你绝交。”他笑了笑,浅灰色的瞳孔又恢复至从前的风流不羁,抬眸凝望着她,“祢祯,今夜不若与我相陪,我自然多告知你一些故事。”
  这一回弘凤兮的调侃,没有激起她的怒意,反而对他莫名的钦佩。男人,总是将心事压在最底处,在别人瞧不见的地方默默地舔着伤口,不为人知。他不提及曾经,并不代表他忘却了,而是不愿在人面前表现出心伤。
  弘凤兮,的确是个强大的男人,天下第一,果然是与他相称的。
  然而七年前这个时间,正是吟风入魏皇宫的时候,她原以为吟风那样心计颇深的人,定不会被囚牛捉住了把柄,甘愿囚牛在他身上下了“身身不离”定有何用计,这样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弘凤兮,你与纤华决斗之后,他是否受了很严重的伤?”弘凤兮敛眸,皱了皱眉,“你为何会知晓?”他的眼眸忽而眯起,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我与吟风的实力,大略就若那花信与容月,几欲是平分秋色,真叫起劲来,非两败俱伤不可。那时候,我也伤得不轻,几乎都没命回去见我的妻子,谁会想到见到的却是腐烂了半月的死尸。”他勾起唇,苦笑了一阵,才恢复过来。
  果然如此。吟风落下的把柄,大抵便是因决斗身负重伤,无力对抗,才为囚牛所挟持,并非刻意为之。
  而若干年后,她才真正明白,正是因为囚牛手握“身身不离”,一伤则伤,才迫使吟风为摆脱囚牛控制,成就天下霸业,将她推上了无可挽回的道路。
  弘凤兮似有若无地瞥着黑暗的林中挥剑乱舞而对战的花信与容月,手里仍旧不慌不忙的在把玩着那根竹签,忽而抿起唇,悠悠然地道:“好了,也该阻止他俩了,再打下去凤府迟早被他们给拆了。”
  他轻快地将竹签折成了两半,随手扔了出去,两道竹签各自准确无误地擦过花信和容月的手腕,只听花信一声痛吼,“铿锵”两把剑同时坠地。
  两人的手腕上,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树叉般涌出的血液,弘凤兮使出力道并不算大,掌握也很有分寸,否则就不是流血这么简单,那两支断签极有可能把他们手给报废了。
  “花疯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这点痛也喊那么大声。”容月鄙夷地瞧了他一眼,话中带刺。
  花信一把火又被激了起来,跳过去,怒声道:“容月,有种我们继续!”
  容月重新又捡起剑,大怒道:“花疯子,你给我放马过来,难道我容月还至于怕你不成!”
  好在弘凤兮适时地说了声,“花信,来者是客,若你玩的不尽兴,不如在下来陪你打,如何?”随后又转头对容月道:“这没你的事了,先回去歇息吧。”
  若是常人大抵此事也就这么结了,可花疯子又岂是一个威胁便能罢休的,赤手空拳朝容月扑杀过去,容月先是愣在当场,随即反扑。弘凤兮困扰地摇摇头,命令小厮过去缴了他们的刀剑,便在“不拘”亭中坐下来,权当是拿一场闹剧观赏。
  两人由刀剑相向,转变成了人身攻击,一个骂骂咧咧地指责对方不是男人,另一个怒声朝对方吼道你就一个娘娘腔,总之,两人都在不停地纠结着一个话题,你不是男人。于是各自为了验明正身,互相拉扯破对方的衣裳,热热闹闹地上演一场喷鼻血的脱衣秀。
  花信自个将衣裳褪到了腰以下,然而二话不说直接过去一把扯掉容月的紧身夜行衣,容月羞耻交加,秀丽的脸似少女般愠怒,又冲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花信的身材,她早就见识过了,那叫是性感得无可挑剔,可没想到容月的身姿比起他的,也丝毫不逊色,流畅的胸肌直至腹肌,都挺立着扣人心弦的美感。
  那边厢弘凤兮朝她望来,浅灰色眼眸幽幽地凝视她的面孔,潇洒俊逸地轻勾起唇,仿佛在笑道,你,还没看够么?
  她羞得脸颊泛红,连忙道:“弘凤兮,你再不去阻止,要让他们脱到什么时候!”
  他眼中含笑,慢悠悠地说道:“姑娘不也与在下一般,也欣赏得津津有味,又何须阻止。”
  “恶趣味!”她抬起脚步,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去,她那张烧燎红的脸容,看在弘凤兮的眼底,大抵是个十足好笑的笑话。
  
  弘凤兮将花信调入了东守阁守卫,毕竟十大名剑第五的名头也算是不小,与她不同,弘凤兮怎么着也不会太委屈他了。花信的卧房就在隔壁,自从他来了以后,绝对别指望能睡个好觉,半夜三更在屋内狂练刀剑,练到不爽时,还痛口大骂容月的名字,扰眠啊扰眠,不得安宁。
  花信对上了容月,估计连来凤府做什么的任务都不记得了,天天想着怎么把容月给劈了,好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弄得她简直无语至极。凤府里比起往日倒是热闹得多,全都是拜花信所赐,三天两头一比武,见谁不爽就砍谁,毁掉花木无数,好在凤府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反正一切开支都是秦王陛下那里来的,弘凤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她无不佩服,那吟风果然如传说中的了得,居然能收服这么一个疯子,为己所用。还有司镜,作为晓晴楼楼主,天天都得镇着这个惹事鬼,否则晓晴楼不是迟早亏钱破产,就是被这花疯子给拆了。
  她一日复一日在小屋刷着粪桶,愈见恶心呕得吃不下饭,身子也削瘦了不少,不过连日受苦的成就也是不小。她打听到了,凤府至少有四座大院,分布东西南北,譬如她目前居住的东守阁,还有西风阁,南召阁,北玉阁。
  天下皆以西为尊,故西风阁里住的定是宅邸主人弘凤兮,而弘凤兮寻花问柳之地——望江阁亦是隶属西风阁管辖范围内。与各院而来的小厮混熟了后,大抵知晓了各院的情况,十大名剑排名第九的若水住在南召阁,那花信恨之入骨的容月居于北玉阁,怪不得东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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