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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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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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鼎道:“慢,这份请帖份量可不轻,得谨慎对待,走,到屋里商议。”
  四人遂到前排屋客室坐下。
  宁月娥命仆妇沏上香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仍笑吟吟对三人说:
  “这金刀无敌焦爷怎会知晓我们在稻香村?十年前在太原府,他到天罡门拜望家父,我曾见过他老人家一面,亏他还记得我们。”
  钟震坤道:“税监程瑞彩—到福州府上任,立即大兴土木,建造豪华官邸,招纳江湖黑白两道有名人物,收罗本地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地痞无赖充当鹰犬,并把那些敲诈有术、没心没肺的恶人派到各县府充当税吏,盘剥地方绅士各业商贾及普通百姓。上任一年余,搅得八闽大地人心不安,心怨沸腾,金刀无敌焦老爷子竟然为这狗太监效劳,令人齿冷!”
  诸葛鼎道:“程瑞彩是当今皇上的宠吏,在京权势就很大,来到地方更是为所欲为,地方官布政使乃至巡抚都惹他不起。他就敢公开相纳盗贼,—些作案累累的黑道恶徒们纷纷前来投靠,就是福州府地盘上的武林正道人物,也不得不虚与委蛇。今日这请帖落的虽是金刀无敌焦前辈的大号,但请柬上明明白白写着是奉税监人人之命宴请,这去与不去就事关重大了,须得认真斟酌才是。”
  钟震坤道:“是么?我刚才只看头看尾,并未注意帖上写的什么,但不管是谁请,反正是不去,看他又奈何我!”
  宁月娥这才感到请帖的份量,不由发愁道:
  “要是不去,就开罪了税监,只怕今后难以安生,这便如何是好?”
  钟莹莹奇道:“咦,娘发什么愁啊,不就是—个狗太监吗?有什么不得了的?他真要敢惹上稻香居,女儿就要他好看!”
  月娥斥道:“小孩子家哪知道轻重,你以为官府是好惹的吗?税监手下有大批武林好手,你哪里知道厉害!”
  莹莹把小嘴一翘,道:“我就不信他手下那些酒囊饭袋有多厉害……”
  月娥道:“够了,闭上嘴吧,不许出声。”
  莹莹朝诸葛鼎扮个鬼脸,赌气把背对着她娘,果然不再出声。
  诸葛鼎笑道:“初生犊儿不怕虎,有种!”
  钟震坤接嘴道:“神龙剑的女儿嘛,岂是怕事之辈?”
  两个男人护着莹莹,把月娥气得连说:
  “够啦够啦,讲点正经事吧,你们不着急吗?”
  钟震坤道:“急什么?闻听传言,狗太监在府中—日一小宴,三日一大宴,福州府地面上的武林人物都被他请遍了,但也有骨头硬不去赴宴的,也没能把人家怎么样!”
  诸葛鼎摇摇头,道:“这半年多以来,福州府死了几个武林人物,最有名望的是罗汉门门主陈良驷,他是死在最后的一个。据说,陈老爷子武功不凡,体健如牛,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发丧时,门中弟子皆说是中风死的,有人怀疑未必如此,猜谖测是遭人暗害的,我看这种说法倒有几分可信。要不然,死去的武林人,怎么恰恰都是接了税监府大红帖没有去赴宴的人呢?这不是太巧了吗?”
  钟莹莹忍不住又说话:“咦,大伯,你成天呆在家中,竟知晓天下事!”
  “我有时也到城中茶馆闲坐,听些江湖传闻,当年和你爹娘行走江湖结下了不少仇怨,有些人迟早会找上门来,若不知江湖事,难免会吃亏。”
  莹莹却笑道:“找上门来就好啦,免得我学武没用,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吗?”
  宁月娥瞪她一眼:“又来胡说,你……”
  话未完,钟福笑嘻嘻带着个中年文士进来:“老爷夫人小姐,稀客到啦!”
  众人见是惠耘武,喜得连忙站起迎接,莹莹头一个欢叫道:
  “惠叔叔,给侄女儿带什么礼物来啦!”,其余人也相继寒喧一阵子。
  一坐下,惠耘武先在怀里掏摸一阵,取出把精巧的象牙骨折迭扇,笑着说:
  “我知道不带礼品来,莹莹是不会认我这个叔叔的!”
  莹莹接过扇子,细心把玩,赞不绝口。
  月娥埋怨道:“都是你们这些老爷子惯坏她的,自家人带什么礼品?”
  诸葛鼎道:“莹莹,听见了么?叔伯们还连带你爹,都被你给牵连进去了!”
  莹莹扮个鬼脸:“那可是你们自找的!”
  “放肆!”月娥瞅她一眼。
  钟震坤道:“惠贤弟,三年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不把弟媳也带来?”
  惠耘武道:“小弟一来静极思动,二来有些消息要告诉两位兄长,至于我那口子,也不怕兄嫂们笑话,总是与我格格不入,走时曾叫她,她就是不愿出门,小弟只好千里迢迢成个独行客了。”
  月娥道:“绮云妹妹年轻,你该让着她,不要与她认真才是。”
  惠耘武叹道:“她今年已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我大她十岁,成婚五年,哪一桩事不是依着她,可她总和我不是一条心,也不知何故。”
  震坤道:“你此次该把她带来,让你嫂子多劝劝她。”
  耘武又是一声叹息:
  “她生性孤傲,只怕不依人劝,管她的,暂且扔开不说。小弟此来,实有重大消息禀告,柯元霞又在江湖露面了,她现在身份大不同以往……”
  钟震坤夫妇和诸葛鼎吃了一惊,道:“什么?柯元霞?”
  “不错,正是柯元霞!小弟在江陵亲耳听一位朋友说,今年年初,江西三清山出了个天灵教,三位可曾知晓?”
  诸葛鼎道:“听是听说过,但知之甚少。”
  惠耘武道:“这天灵教总教主是谁无人知晓,总教主之下设三卦主,现只知其中—个卦主的名姓,你们猜是谁?竟然是江湖四大霸主之一的毒血趾班大为!”
  众人闻言大惊,一个个瞠目结舌。
  诸葛鼎叹道:“唉,如此说来,这天灵教竟是邪教,江湖上又将经历一番腥风血雨了!”
  宁月娥道:“幸而我们早早隐退,要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结局呢!”
  钟莹莹说:“这班大为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请葛鼎道:“你年纪尚幼,父母又已隐退,故从不在你面前多说江湖事。”
  钟莹莹道:“原来都瞒着我,快说来听听,哪些人是四大霸主,武功及得上大伯……”
  月娥道:“你快闭嘴,听惠叔叔说。”
  惠耘武道:“江湖四大霸主是武林人给起的绰号,这四人是:矮怪长孙荣、混世魔君公良品、毒血趾班大为、蛇心羽士卜刚。他们武功通玄,横行江湖,出道以来未听说过败绩,杀人手段又极其残忍,是故江湖上提起他们,无不胆战心惊……”
  莹莹岔话道:“那诸葛大伯、我爹我娘还有你惠叔叔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吗?”
  钟震坤苦笑道:“真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这四人是当今黑道上的顶尖高手,还没听说有人能治得住他们,何况你爹你娘呢?”
  莹莹吐了吐舌头:“呀,有这等厉害!”
  惠耘武续道:“天灵教三卦主各自统率三星座,加起来共是九星,分别称为天蓬、天任、天冲、天辅、天英、天芮、天柱、天心、天禽,柯元霞就是天禽座的座主……”
  诸葛鼎插言道:“这是奇门遁甲中奇门活盘上天盘的九星,居然拿来充作职名,而柯元霞竟成了一星之座主,实难叫人相信,莫非她有了奇遇,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吗?”
  “诸葛兄此言不差,柯元霞有无奇遇虽不曾听说,但能在班大为手下任一名座主,又岂是无能之辈?”
  钟震坤道:“那些座主是些什么人物?”
  惠耘武答道:“说起九星座主,武林人都感到奇怪,索来白道黑道水火不容,然九星座主中居然将白道黑道熔为一炉,而且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且听我一一数列:天蓬星座主山东无情棒刑星,这是白道上的。天任星座主独脚怪阴振武,是黑道上的。天冲星座主追魂鞭张隆又是白道上的。此外阴山三枭屈桐、茅胜、阮智分别任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座主,后三星分别是疤脸鬼判庞震、独臂熊封如龙和柯元霞。听说柯元霞穿起了道装,自号天禽。”
  宁月娥讶然道:“了不得,那八星都是黑白两道上的一流高手,柯元霞能乔居九星之列,与这些响当当的武林人平起平坐,可见已非昔日可比,她要是再找上门来,后果堪忧!”
  惠耘武道:“如果只是柯元霞一人尚不足惧,可虑者她现在是天灵教的大人物,如果天灵教与我们作对,那就……”
  他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但众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诸葛鼎道:“天灵教一成立,就先后杀了几个黑道白道的武林高手祭旗,又将黑白两道人物熔为一炉,以示天灵教既非黑道又非白道,这显示了总教主的心机,实是别有图谋。”
  惠耘武续道:“天灵教有何企图,时下还未能判断,但武林各门派已惴惴不安。今年三月十五日立教时,据说,规模不小,光教众就不下千余人,还不包括散在各地的徒众,可见创教只怕不是一朝—夕,只是江湖上不知道而已。
  庆典举行时,总教主并未到场,由卦主矮怪长孙荣主持,其余二卦主也未出场,九星座主则人人到齐。
  长孙荣说,天灵教旨在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故黑白两道武林人该从大局出发,捐弃前嫌,携手共创大业。末了还威胁说,天下门派若敢有藐视天灵教者,定严惩不贷!
  钟震坤怒道:“好大的口气!”
  诸葛鼎问:“各大门派都派人去了吗?”
  “听说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各门大派都未有人出席,但去的门派帮会也不少,不下五六百人!”
  宁月娥道:“这柯元霞怕有五年未露面了吧?难道她的行踪竟无人知晓吗?”
  钟莹莹忍不住追问:“这柯元霞是干什么的?与我钟家有何关系?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娘你就说明白了吧!”
  钟震坤道:“柯元霞与其夫刘虎,是闽浙一带杀人劫财的恶盗,纠集了一伙匪徒,手狠心辣,对劫之商贾从不留活口,爹娘与诸葛伯伯、惠叔叔联袂探查到彼等踪迹,在闽浙界上将彼等一网打尽。那柯元霞本也难逃一死,但她谎称怀有六甲,哀求免其一死并立誓从此改邪归正,你娘和叔伯们心存仁念,便放她一条生路。哪知五年后她约了黑道著名凶魁夺命三刀朱大勇、马面虎、张龙到泉州找你爹娘报仇,正好你诸葛大伯也在,双方动起手来,柯元霞武功已大有长进,竟能与你娘斗了三十合才处于下风,那张龙、朱大勇也胜不了你爹和你大伯,只好再次遁逃。柯元霞走时扔下一句话:此生不报杀夫之仇,誓不为人!当时是夜半三更,又值阴雨天气,无法追踪被其逃脱。此女武功原很平常,五年光阴竟精进如斯,倒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加之她心肠狠毒,料到她今后定会再来寻仇,是以你惠叔叔诸葛大伯和你爹娘都十分注意她的行踪。”
  钟莹莹愤然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她要是敢来,女儿一定饶不了她!”
  惠耘武道:“柯元霞后五年的经历虽还无人知晓,但我那位朋友说,他猜测她这五年定是去了西域,攀上了大漠秃鹰申屠雄,要不她的武功怎会突飞猛进?”
  诸葛鼎惊道:“大漠秃鹰?此人武功已臻化境,但已有多年不在中原露面,生死也无人知,这柯元霞又怎会找得到她?”
  “我那位朋友是这样推论的,柯元霞五年前武功就有很大的进展,那是她去了一趟西域回来显示的,所以说……”
  钟震坤笑道:“荒唐荒唐,柯元霞就是去了一趟西域,未必就能找到大漠秃鹰,这完全是瞎猜而已,你那位贵友到底是谁?”
  “笑狐边小龙。”
  “哈哈,原来是这位老兄!”
  诸葛鼎、宁月娥都笑了。
  钟震坤笑着续道:“惠老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的为人难道你竟不知?”
  “小弟五年前就与他相识,武林人都说他生性狡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他是牛角上抹油,又尖又滑。不过,有一条,不曾听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自己说,他是一盏牛皮灯笼,肚里明白,好坏分得清。他对小弟颇有诚意,他的话没有理由不相信。”
  宁月娥笑道:“笑狐这人很难说他是正是邪,都说他两边讨好,一边也不沾紧,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惠贤弟你可要小心别上当!”
  诸葛鼎说:“此人玄乎乎的,一些人说他武功稀松平常,一些人说他深藏不露,这小子就连武功都不泄底,当真是狡猾得很。”
  惠耘武道:“柯元霞武功大非昔比,据笑狐说,五年前柯元霞约了姘夫夺命三刀朱大勇找兄嫂报仇不成,就负气扔下朱大勇不知去向。去年朱大勇无意间在潼关碰见了她,气冲冲责问她为何单独出走,柯元霞却十分傲慢,对他爱理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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