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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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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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为少爷赎身并为少爷还债﹐所以公子爷仍在乎少爷呢。」 

  「妳说什么﹗﹖」楼日听见安儿的说话﹐并没有丝毫高兴之意﹐反而刷白一张俊脸﹐瞠大双目﹐不能置信地回望她﹐「妳说清意欲为我赎身﹗﹖」 
  安儿以为楼日因为惊喜而激动﹐故并未细想﹐「是的﹐少爷回到公子爷身边后﹐切勿再让公子爷伤心了。」 
  可惜安儿的片言只字并未听进楼日的脑海中。 
  怎么可能……清怎么可能真的为他赎身还债﹗﹖楼日的心里乱成一片﹐是惊是喜﹑是愁是苦……五味杂陈的心情﹐让他厘不清个究竟。 
  他不能否认得悉清为他赎身还债是恁地欣喜的一事﹐毕竟这代表清或许已愿谅他﹐可是……只差一子而已……只差一子他便是这盘棋的嬴家﹐若然此时放弃这一子……那么他便真的满盘皆落索﹗ 
  难怪清方才便要他在两者之间作出选择……慢着﹗楼日蓦地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颤﹐惹来安儿疑惑的目光﹐但他置之不理﹐仍旧兀自沉思。 
  清要他在他与权势之间选择一个……这么说……清必定已得悉他全盘计谋﹐否则不会提及「权势」﹐因此清一定已晓得他意欲攀上三王爷才会有此一问﹗ 
  那么事情便简单得多了﹐只要他跟清商量一下﹐或者他能两者兼得﹔毕竟清和权势他都缺一不可﹐而此刻清又已经了然一切﹐若然他跟清商量先让他当上三王爷的人﹐得了权势后﹐待三王爷厌倦他﹐那他便能重回等待他的清的身边﹐双宿双飞。 
  大概一年大局便能定﹐虽然要清等待他﹐苦了清﹐但清定会体谅他的﹗ 
  楼日想着想着﹐彷佛一切已如自个儿的计谋般所进行﹐喜不自胜﹔然而﹐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他并没有考虑到三王爷能否如愿的继承皇位﹔饶是三王爷继位﹐三王爷对他的爱又是否恁地肤浅﹐一年半载便厌倦他﹖他更没有考虑到冷清的心情﹐自以为是的把自个儿的想法套在冷清的身上。 
  同时﹐楼日不曾发现选择权并非在他手上﹐而是握在另外两名男子手中。 
  

  第十四章 
  「哎唷﹐冷公子怎么如此快便下来﹖」在人声鼎沸的烟花楼大厅周旋的老鸨﹐甫见冷清下楼﹐便立刻便身价不及冷清的一众常客拋于脑后﹐谄媚地迎上。 
  「老鸨﹐今夜我要楼日陪寝﹐要是有嫖客找他﹐你便推掉他们。」冷清淡淡地道。 
  「啊﹖冷公子要楼日陪寝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老鸨的眼神贪婪不已﹐「不过银两方面……」 
  三张一千两银票让老鸨自动闭口。实则要小倌男妓陪寝只需另付一百两便行﹐可冷清却付了三千两﹐教老鸨焉能婉拒他的「诚意」﹖ 
  两眼发光似的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收下那三千两﹐可惜他的兴奋维持不了多久﹐便被冷清的下一句摔个粉碎—— 
  「此外﹐我希望楼日直至我下一次的到来前都不接客﹐我给你的三千两已包括他数天不接客的损失。」他不愿再看到楼日被 
  老鸨登时脸容失色﹐「这……冷公子﹐您的三千两扣除陪寝的银两﹐怕且仅能补偿九天而已……」 
  「老鸨甭担忧﹐时候一到﹐我自然会出现﹐而且……」他冷笑﹐「你已收了我的银两﹐花烟楼的每位皆能证明我的说话﹐倘若你不答允楼日这数天不接客﹐我可以告上衙门。若然说你诈骗﹐你认为衙差会选择相信一个卖弄风骚的妓院老鸨﹖还是一个能让他们图利的商人﹖」 

  徒见老鸨略显狼狈﹐偷觑四周﹐发现本是人声鼎沸的花烟楼﹐由于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而消声了一半﹐向他们投以侧目。 
  老鸨暗忖自个儿着实没有本钱跟冷清对峙﹐再者冷清亦是个不能得罪的贵客﹐他也只能迫于无奈地应允冷清的要求。 
  ※ ※ ※ 
  冷清回到楼日的厢房时﹐安儿已不在厢房中﹐而盛满热水的澡桶已不知去向﹐大概是楼日已沐浴完毕﹐故安儿把澡桶搬离厢房。 
  他骤眼一巡不见楼日﹐轻拢眉头﹐举步踏进厢房﹐却在跨过门槛后被人从后一把揽住。 
  「楼日﹖」熟识的怀抱与气息令冷清立即知晓何人抱着他不放。 
  楼日拥抱着他的双手是恁地有力﹐严然恨不得把他镶进那洗净后却未着串缕的身子里﹐与他融为一体﹔楼日亲昵地把下巴枕在他瘦削的肩膊﹐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拂过他敏感的耳垂﹐引起下体阵阵的骚动﹐但他选择忽视﹐仅仅呆待在楼日的怀抱中。 
  有一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不自觉地﹐他闭上眼﹐鼻尖微微磨蹭那跟他截然不同的肩膊﹐把自个儿的身子放松地靠着他既强且暖的怀抱﹐心里的感觉却是徘徊在苦与甜之间——曾经﹐这个怀抱是专属于他一人的…… 
  可惜﹐冷清的感慨并没有传递至楼日的心中﹐只因楼日思想着的并非情爱。 
  「清……」楼日紧拥着怀中的男子﹐心儿狂跳﹐一股欲把一切宣之于口的冲动呼之欲出﹐「清﹐我……」 
  他深信清会谅解他的苦衷﹐缘于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二人将来的生活﹐然而他的未竟之语却被清截断—— 
  「我累了﹐」他的心累了﹐「有何事明儿个再说。」 
  一句话儿﹐便拦截了楼日的激动。 
  冷清挣脱掉那令他几近不舍放开的拥抱﹐徐徐地步至卧榻旁﹐和衣就寝。 
  「今夜我要你陪寝﹐过来睡吧。」 
  「清……」 楼日欲言还休﹐终究叹了口气﹐回身上了门闩﹐便来到卧榻旁俯瞰躺着的人儿﹐错愕地发现冷清睡在内侧——一如以往…… 
  清一向是独立有主见的男子﹐即使长得比寻常男子清秀﹐却不减男子气﹐可这样子的他却在他们违背世俗结成连理后﹐却甘愿睡在与他同眠的卧榻内侧——那是代表着妻子的位置。 
  妻子﹐即是只能以夫君的意愿为意愿﹑以夫君的感受为感受﹐不能过问夫君的任何事情﹐仅能谨遵夫君的说话﹐以夫为天。 
  对女子而言﹐此乃为人妇道的必需﹔对男子而言﹐此乃屈辱。 
  可是清认为既然自个儿已成为他的男妻﹐便不该去计较尊严的问题。 
  如今﹐他们已各走前路﹐清却依旧习惯地卧躺在他卧榻的内侧…… 
  楼日的眼眸为冷清似是有情的习惯而波动荡漾﹐心泛起丝丝涟绮﹔另一厢﹐他的心亦因此更笃定冷清会体谅他的「一切」。 
  带着激荡的心情躺下﹐心来不及为自个儿多久不曾睡在外侧而感叹一番﹐内侧的人儿便挨近他的身子。 
  原本冷清不过是出于习惯的在楼日怀中找寻舒适的位置安躺﹐但因为楼日光祼着身子﹐肌肤触碰易挑情欲﹐再者久经风尘的身子更是敏感非常﹐遭冷清这么一磨一蹭﹐跨下的绵体逐渐化成硬柱﹐抵着冷清。 
  本已闭眼待眠的冷清﹐缓缓张开眼帘﹐与楼日那双开始染上情欲的眼眸凝视。 
  解罗衣﹐落玉帐。 
  一声又一声时重时轻的喘息回荡于厢房中﹐配衬着渐变高昂又不失浑厚的呻吟声。 
  薄薄的玉帐另一边隐若可见身形健美的男子跨坐在瘦削男子身上﹐摆动着腰臀﹔他的一只手紧抓住玉帐﹐另一只手套弄着自个儿的昂扬﹐仰头享受地呻吟。而他身下的男子﹐一双手握住他的腰肝﹐身子为他的放荡而兴奋…… 
  只是他不晓得﹐那男子的目光亦因为他的放荡而更显复杂。 
  ※ ※ ※ 
  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翌日清晨﹐冷清照常从噩梦中醒来。千遍一律的梦境﹐不同的是﹐他这次是从楼日的怀中醒来。 
  汗水淋漓地注视着这个造成他梦魇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在这个怀抱里﹐他仍然发着噩梦﹐他晓得这是什么回事——拥着他的男子当年休他的理由﹐与如今最令男子着紧的﹐都是同一样。 
  若然楼日不放弃追逐权势﹐饶是在他怀里﹐想必噩梦仍然会紧跟随着自个儿。 
  苦笑一下﹐他欲起身﹐不愿再逗留这个怀抱里﹐此举却惊醒了枕边人。 
  「清……要走了么﹖」惺忪梦醒的楼日吵哑着嗓子﹐撑起疲惫的身子为冷清穿衣。 
  恁地熟练自然的伺候动作﹐显然是每天不同的嫖客那处锻练而来。 
  想及此﹐冷清的心痛得不能自己﹔他不吭一声﹐待自个儿能习惯心脏揪搐的痛楚﹐才道﹕「从今儿个之后的数天﹐你都不用接客。」 
  楼日顿了顿﹐又继续为冷清穿衣。这更好﹐他的谋事快成﹐已没心思伺候嫖客﹐再说亦不需要伺候他们了。 
  着装完毕﹐俩人一语不发﹐一个是不知要说什么﹑一个是想着昨儿个的打算。 
  良久…久得俩人以为过了一个时辰﹐楼日终于带着满怀期待地开口﹕「清﹐你还记得昨儿个你问我会在权势和你之间如何选择吗﹖我……」 
  「甭说。」轻轻一句﹐又把楼日的「答案」塞回肚里。冷清背对着楼日﹐语气淡漠﹐彷佛楼日的答案已对他不重要——「饶是你此刻作了决定﹐事后亦免不过会后悔﹐那倒不如在真正需要作决定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语落﹐他迈步离去﹐徒留下满脸迷茫的楼日。 
  真正需要作决定的时候…… 
  
  第十五章 
  楼日近日可说是清闲得很﹐甭接客的他﹐除了在烟花楼里走动﹐也就别无他事。 
  说来﹐他辰时起卧榻﹐巳时沐浴吃早膳﹐午时坐在厢房内看书﹐未时又再吃午膳﹐申时又继续看书﹐酉时跟花烟楼的小倌男妓说说话儿﹐戌时成眠……每天如是﹐悠闲度日﹐那种平静清淡的感觉逐渐蚕食他的心﹐让他本来焦渴权势的心情﹐渐渐地平缓﹐让他开始觉得这样子的生活亦不错﹐甘于平淡—— 
  他不喜欢﹗亦接受不来﹗ 
  这种平淡削磨他争权夺利之心﹐而丧失野心的人﹐如何成大事﹖ 
  于是﹐他每天提醒自个儿的谋事﹐谨记着自个儿离成功只差一步﹐而此步便要倚靠三王爷段阳带来的消息。 
  可笃定地以为一切能如想象般进行的他﹐熟料只需一刻﹑几句说话﹐便能把他的如意算盘完全翻倒…… 
  这天﹐楼日如常地坐在厢房中看书﹐正看得入神之际﹐厢房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扰了他的兴致。 
  他眉头轻拢。清已交待过他这数天甭接客﹐老鸨该不会冒险打破清这个金饭碗吧﹖ 
  未来得及解答自个儿的疑惑﹐突地被推开的门让他循声望去﹐而出现在门前的人除了为他解答浮现在脑中的问题以外﹐更让他惊愕不已—— 
  三王爷段阳﹗ 
  就如楼日所看到的﹐站在门前的正是由老鸨引领到来的段阳。 
  「那么﹐小的不打扰三王爷了。」老鸨一脸谄媚的对着段阳﹐可对着楼日时又是另一副模样﹐「楼日﹐好好招待三王爷喔。」 
  切勿怠慢他。老鸨那用皱皮堆成的笑脸背后彷佛如此诉说着。 
  楼日无言﹐只是待老鸨走后﹐关上门﹐上门闩﹐似是他们二人将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莫怪乎老鸨不惜打破清这个金饭碗﹐也要让他与三王爷相见﹐只因三王爷是更价值非凡的饭碗。 
  侧过身观察着伫立在身旁的段阳﹐讶然地发现那张俊轩剑眉深锁着﹐又是忧﹑又是虑﹔又是苦﹑又是恼。 
  见状﹐楼日的心底惴惴不安﹐他喜怒不形于色﹐若无其事似的﹐心里却已经在揣测着段阳的来意﹐以防段阳有什么惊人之言。 
  「三王爷﹐请用荼。」楼日在一边斟着荼﹐一边说﹕「此乃上等铁官音﹐是三王爷之最爱。」 
  「楼儿……」段阳并没有品茗﹐反而一脸不知所措﹐似是不知该如何说起自个儿的来意。然而在那双本该烔烔有神的眼眸中﹐又蕴藏着多日不见而累积而成的浓厚思念﹐可是碍于此番来意﹐他把所有见着心上人的激动与思念的愁苦压抑在眼底。 
  不过那贪婪的注视显而易见。 
  楼日总是想不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昂藏男子﹐长相刚朗﹐并非如清那般有着令男子倾慕的秀丽﹐亦没有何过人魅力﹐这样子的他又何德何能得到三王爷这般深情的注视﹖ 
  然﹐事实就在眼前﹐他不信亦不行——也许感情事﹐始终是不能解释得一清二楚吧。 
  「楼儿……」就在楼日想得出神之际﹐段阳无比沉重又带着些微希冀地说出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楼儿……你可喜欢我﹖」 
  楼日一怔﹐千想万想﹐熟料却是与段阳那苦恼的表情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 
  甭说喜欢﹐他对三王爷从来都不曾有任何感觉。没错﹐三王爷对他的感情﹐他很感激﹐但仅是「感激」而已﹗此人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他便不屑一顾。 
  楼日心底的这番说话﹐自然没有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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