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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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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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射精光地冷声问道:“所定招数未完,彼此胜负未分,尊驾从中插手,不知是何用意?”到此处,音调转厉地沉声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们七绝庄的看家本领?……”

  他满以为这几句冷削的问话,定然可以激起对方的怒火,立即厉声喝叱,挟怒出手;那知事实大谬大然,对方不但不怒,反而手拂银须,和颜悦色地望着自己,微微发笑!

  蒲逸凡初入江湖,缺少见识阅历,被陈灵归这种反常的神情,弄得英明其妙,怔怔地望着对方,不知所措。

  可是陈灵归这种和颜悦色的笑容,瞧在经广见多的白头丐仙的眼里,反而觉得比动手过招还要厉害,比怒声喝叱更为可怕。

  因为一个武功修为到了火候的高手,往往喜怒存于胸中,甚少形诸词色。陈灵归这种表面看来颇为和悦的笑容,正是他激怒放心的反常表现;隐藏在这笑容后面的,必是一着致人死命的杀手!出手一击之势,定然石破天惊,厉害无比!

  他唯恐蒲逸凡大意疏神之下,有所闪失,再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过节,当下半声不哼的右掌一翻,蓦然推出一股潜力,把蒲逸凡斜飘三尺以外,人却借势向陈灵归抢身扑去!

  那知白头丐仙虽然发觉得早,应变得快,但仍是稍晚半步,就在他发掌抢扑的同时,陡听陈灵归舌绽春雷,暴喝一声:“北岳小儿,还不与老夫拿命来!”

  双掌猛扬,狂推而出!





孤剑第六章 沧海钓客



第六章 沧海钓客

  陈灵归存心一举击毙对方,是以全力出手,但见掌势甫出,狂飚陡卷,当面一丈方圆以内,全为排空的劲气所笼罩,其力道之猛,威势之强,真个是天摇地动,海啸山崩!

  这等情势之下,蒲逸凡虽然为白头丐仙所发掌力推的斜飘三尺以外,让开了正面的掌势,但偏锋余力所及,仍将他震的凌空飞起,有如断线风筝一般,跌落在两丈以外。当场“哇”的一声,吐出了半口鲜血,晕倒地上!

  白头丐仙一见此情,连忙煞住抢扑陈灵归的前冲之势。半途折向回身,纵身一个疾跃,落到蒲逸凡身边盘膝坐下,他这里刚刚坐下,陈、秦二人以及随来几名劲装大汉,业已跟踪扑到,把他与蒲逸凡团团围定之后,陈灵归高声说道:

  “老朽重申前言,希望齐帮主以彼此联手之事为重,只要尊驾同意,陈某决不乘人之危,作出赶尽杀绝之事!”

  炯炯神光,凝注在白头丐仙污垢的脸上,看他怎样答复!

  白头丐仙一面从怀中掏出一粒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迅快无比地塞进蒲逸凡口中,一面暗忖道:

  “这小子不过被掌力偏锋所震,看来受伤不重,以他目前深厚的内功,以及自己这效力宏大的疗伤药丸,片刻之内,定然可以醒转复元。听对方说话的口气,对自己似有顾忌,我何不拿话拖延一下……”

  意念未了,立即发话答道:“七绝庄中的人物,个个光明正大,这等乘人之危的下流行径,当然是……。”

  陈灵归身为七绝庄中的护法要职,经验何等老辣,一听他说话的口风语气,就知他又想故计重施,拿话拖延,立时截断话头,沉声说道:

  “齐帮主心机虽巧,可惜老朽井不是三尺孩童,现在咱们长话短说,同意与否?全在尊驾一念,老朽现在开始计数,从一数起,到十为止。在“十”字落声以后,若仍然得不到齐帮主的满意答复,那就可别怪陈某得罪了!”

  嘴角微微嚅动,不疾不徐的开始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

  白头丐仙眼瞧蒲逸凡的神色变化,耳听陈灵归念数的字音,每当一个数字落口,另一个数字出口之时,胸中便如重锤敲击一下,心脏跟着跳动,血液加速流荡……。

  转眼之间,十个数字已数了一半!

  ……六……七……就在“七”字刚刚落声,“八”字尚未数出之际,白头丐仙匆忙地瞥了蒲逸凡一眼,似见他眼皮微微睁了一下,心中忽然一动,忖道:

  “还有三个数字霎眼便可数完,但看这小子睁眼的情形,最快也得要一口长气的工夫才能醒转,与其让对方数完后被迫动手,谅倒不如眼前出其不意,抢先发难!凭恃自己数十年的精纯修为,以及‘头上飞花’的独门绝技,胜算虽然无望,但拼命与他们缠斗个十招人招,谅来决无问题!”

  这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不待对方“八”字出口,蓦地挺身站起,癞头一摆,两掌齐出,威猛的掌势,直劈当面的陈、秦二人;头上的癞痢,却向围在身后的几名劲装大汉飞去!

  但闻当面喝叱连连,背后惨叫声声,喝叱惨叫声中,陈、秦二人被逼得倒退了五步,围在身后的五名劲装大汉,已有两人倒在地上翻滚惨哼不已!敢情是那头上飞出的癞痢,伤着了两名劲装大汉!

  白头丐仙摆头劈掌,逼退陈、秦二人,飞花绝技击伤两名劲装大汉,只不过一霎眼的工夫!

  陈、秦二人与及随来的五名劲装汉子,虽都知道白头丐仙对眼下之事,绝不会轻易的被迫放手,但谁也没想到他在自己七人围困之中,竟然敢于冒险发难,出手伤人!仓卒间事出意外,以致被他抢了先着!

  正因如此,眼下这千人众,无不对他恨之入骨,一时怒火中烧,杀心陡起,当下略避锐锋以后,立时展开攻势,反扑而上……

  秦一峰舞动一双灵蛇软锥,直击横扫,逞袭左侧;陈灵归两手齐挥,或掌或指,掌劈指戳地直攻正在;身后三名劲装大汉,从背后疾扑而上,各摆手中单刀,加入战斗!

  但见掌风呼呼,锥影纵横,闪闪刀光之中,不时飞起点点白雾……

  白头丐仙虽然武功精纯,并有“头上飞花”的独门绝技,无奈正侧两面的陈、秦二人,都是久经阵战,功力深厚的高手,他既要当心陈灵归强猛异常的掌势,又要防备秦一峰一双缠锁兼具,击扫并用的灵蛇软锥,更要顾到身后的三名劲装大汉,乘隙对蒲逸凡骤施暗袭!

  这等情势之下,他既不能专心对敌,自然无法发挥全力,放手抢攻,是以三五个回合之后,陈、春二人便已欺到了身前三尺左右,演成了近身相搏的殆危局面!只有那背后的三名劲装大汉,因为功力较弱,要顾忌他头上突然飞出的癞痢,不敢贸然抢近身来!

  陈、秦二人眼看胜券在握,攻势陡然加强,双锥交击,拳掌齐施,又把白头丐仙逼得后退了几步……。

  突闻“汪”的一声狂吠,接着响起一声惨嚎,众人闻声不自禁停下手来,同时齐目望去!只见一名大汉,单刀落地,右手捧着左肩,殷红的血水,顺手滴滴而下,陈、秦二人不由看的任了怔!

  原来,那大汉见白头丐仙被陈、秦二人逼得守多攻少,自顾不暇,以为有机可乘,伺隙抢到蒲逸凡身边,单刀一举,想抽冷子先把蒲逸凡杀掉!那知伏在一旁的黄郎,早已看出他的心意,就在他抢身扑到,举刀欲砍之际,狗性忽发,人立而起,猛地扑了上去,两只前脚一分,左夺单刀,右抓面门,大嘴却向他的左肩咬去!那大汉骤不及防之下,连忙偏头收臂,让开了它的右爪。但左肩却被它咬了一口,当场衣乱肉裂,皮破血流!

  就这一怔神的工夫,蒲逸凡已然醒转,原来他的伤势,正如白头丐仙推想一样,当时不过被掌力偏锋所震,内腑并未受到伤害,那吐出的半口鲜血,只是因身于悬在空中,一口真气提聚不及,未能将翻涌的血气压制下去,故而跌落地上之后,理所当然地吐出翻涌浮血。他现在的功力本已极为深厚,再经白头丐仙所服效用宏大的药力一催,自己暗中略一调息,已自完全复元,翻身爬起来!

  这刹那间的变化,双方形势陡转,虽然不能强弱已经易势,但至少成了均势局面,陈、秦二人瞧在眼中,心里暗自怔忡筹度:

  进吧!适才合数人之力,也只能稍占上风,并未使对方略损毫发,反而被对方一只狗伤了自己一人,此刻再加上一个招术精绝,功力深厚的小娃儿,若万一动起手来,一个弄得不好,损兵折将事小,损了七绝庄威望事大……。

  退吧!庄主面前固然难以交待,自己一行远自亩山赶来此地,若就这么毫无所获地退走,也是心有不甘……。

  一时间,直弄得陈、秦二人进也不是,退又不可,在欲罢不能的情势下,实有进退两难之感!

  陈、秦二人这种怔忡难决,筹度不定的神情,如何能逃过白头丐仙锐利的目光,但他此刻已另有打算,不愿和对方纠缠,当下大嘴一咧,响起破锣似的嗓子说道:“你们有什么好想的?要打,就赶快动手,癞叫化绝对奉陪;不打,就赶快走,癞叫化也不困难你们……”

  一语未了之际,突闻长空鸟鸣,紧接着一阵鸟羽划空之声,冬阳斜照下,一大团黑影,疾如殒星般从天空泻下坠落当场!

  众人齐目一望,原来是一只红睛黑羽,大如鹏鸟的夜枭,生得异常高大雄壮,但不知怎地,看去却令人生出一种阴森厌恶之感。

  蒲逸凡看了那夜枭一眼,走到白头丐仙身边,低声问道:“老前辈可知这鸟叫什么名字?”

  他生长北岳,久处深山,虽也见过不少怪鸟奇禽,但从没见这眼前这般大的夜枭,故而有此一问。

  白头丐仙轻声说道:“大概是‘夜枭’吧!”他也没见过这样大的夜枭,故在“夜枭”两字之上,还加了“大概”二字。

  蒲逸凡低头略一沉思,道:“晚辈常听人说,枭鸟昼没夜出,体小性残,这夜泉长得这般高大,不知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据晚辈想来,恐系七绝庄中所豢之物!”

  白头丐仙闻言不答,只把癞头略点,一双神光,却凝注在陈灵归的脸上。

  就两人这说话点头的工夫,那夜枭已走到陈灵归身前,只见它时而展翼探爪,时而昂头翘尾,并不时发出“吱吱吱吱”的怪叫之声,虽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听得令人顿生阴森之感。

  陈灵归却是对它这些外人看不懂的动作,特别注意,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它这些动作阴睛不定,忽朗忽沉地转换不停。

  蒲逸凡一见这种情形,就知自己揣想不差,不由暗声骂道:“就凭你们养这么一只扁毛畜牲来传递消息,断定你们那庄主也一定不是好人!”

  忽听“咯”的一声怪叫,只见那夜枭勾嘴一张,吐出一个白色纸团,秦一峰一旁伏身探臂,正待拾起,陈灵归却已抢行捡到手中,匆匆打开看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变,一脸惶急之情,一闪而逝,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目注白头丐仙说道:

  “齐帮主,今日之事,就到眼下为止,明春三三之日,不论是天涯海角,老朽自当向齐帮主再领教益!”

  白头丐仙哈哈一声朗笑过后,哂然不屑地说道:

  “癞叫化不会钻天入地,你们也不用天涯海角去找,明年三三午正,准在‘小南海’的‘浮凉天府’等你,不过我话要说在前面,到时若仍然只是你们这几位,癞叫化可要闭门谢客,懒得接待!”

  陈、秦二人何等人物,他这言外之意,那能听不出来!不由暗声骂道:“好个狂妄的癞化子,就是我们几人怎样?难道就凭你一个讨饭的化子头,还要我们庄主齐集属下好手,亲身赴约不成?……”

  心中虽在暗骂,但因庄中飞来传令,此刻另有急事待办,却又不便骂出口来,怕的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又要延误时间,陈灵归强忍忿怒,当下举手一挥,那夜枭立即翘头展翼,“扑扑”两声风响,已自冲霄而起,顷刻间便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这时,两名劲装大汉,已把受伤的三人伤口裹好,随着陈。秦二人,向来路奔去!

  忽听一声大喝:“站住!”

  陈、秦二人闻声停步,蒲逸凡高声说道:“一掌之赐,在下心犹不甘;几次截劫蒲某之事,还未交待清楚就想走,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陈、秦二人霍地转身,齐声喝道:“你要怎样?”

  蒲逸凡纵身一跃,疾进五步,轩眉门目,正待开口说话,忽听白头丐仙怪声怪气地接口说道:“小子,你忙什么?明年三月三日,你也赶到‘小南海’去凑上一份,不就得了么?”

  词锋一转,又向陈、秦二人说道:“你们既然有事,又何必为了一个小娃儿的几句气话,自行耽误时间,还不赶快走……”

  陈灵归一见白头丐仙出来圆场,正是求之不得,立即见风转舵地说了声:“咱们明年三月三日再会!”说罢招呼秦一峰等人,转身而去。

  蒲逸凡虽然心中把眼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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