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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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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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中意识到,应该早点行动了,如果,被村民猜到他们要干什么?知道他们不种庄稼搞海水养殖,一定会抬高每亩地的补偿价。尽管他们不懂海水养殖,但也听说过,知道每亩的经济效益比种庄稼要高得多,而且,也是最大的发挥了那些咸围田的作用。

第二天,他就赶到了海前村,摆出了要与村民做最后约定的架式。娟姐的工作也做在了前面,每家每户派一个代表参加。

她说:“一个星期前,许多人都参加过关于政府征用咸围田的预备会,大家的意见也一致,都愿意支持和配合政府,今天,张副镇长就是来落实这件事的,希望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和配合。”

有人问:“政府征用那些地有什么用?种什么都不行,我们把地转让给政府,不是坑了政府吗?”

“是啊,是啊!我们不能干坑害政府的事。”

“有什么困难,还是我们自己扛吧!别给政府增加负担。”

娟姐说:“政府征用你们的地,首先就是要减轻你们的负担,至于用来干什么?目前还在考察阶段,还没有最后定。”

有人说:“那就等最后定了再说吧!”

娟姐看了一眼村长,村长忙干咳两声,说:“大家都不要吵,听政府的,政府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政府需要征用我们的地,我们就听指挥。”

有人说:“我们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呢?政府那么关心我们,我们也应该关心政府才对啊!不能一有困难就推给政府。当初,政府把这些地分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可是做过保证的,不给政府添麻烦,现在,又把子这些返咸田交还给政府,还要拿政府的补偿,心里有愧啊!”

娟姐就看了看张建中,像是希望他能把真实原因告诉村民们。张建中站了起来,看了大家一眼,说:“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也为你们这理解和支持政府感到安慰。你们都是好样的,政府非常需要你们这么顾大体的村民。”

其实,他并不相信那些的思想境界,相反,这些人更自私更想在这次征用地中得到更多的利益。

这一部分人,他已经看清楚了,只是少数那么几个人,大多数人是没有意见的,甚至希望马上就做成这事,把这个烫手山竽扔给政府,自己还可以从中得到补偿。

村民们都是老实人,都很清楚这些返咸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然而,少数那几个人,似乎看到了政府不会干这种傻事,不会白白接过这个烫手山竽。

张建中说:“我想,昨天大家都看到我带了一些人来看过那块地,有人可能在猜想他们是什么人?老实告诉大家吧!他们都是治理返咸田的专家,政府收回那些地,最重要的一点,当然是制理好,让它们创造利益。”

他这话里有一个让人极容易误解的意思,政府收回那些地是准备进行治理。怎么治理呢?你可以理解为,除咸治理。当然,搞海水养殖也是一种治理。

“开始,我们是要按每家每户进行治理,但是,成本很高,摊派到每家每户,大家负担不起,所以,经过研究,还是由政府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后,收回来统一治理。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村长抢先表态,说:“我们坚决配合政府!”

仿佛弘扬了正气,话音未落,那些同意转让的人纷纷附应:“我们听政府的,我们支持配合政府。”

一个三十几岁的人跳了起来,说:“你们会后悔的!”

有人说:“我们不后悔!”

“你以为政府会那么傻吗?无利可图他们会干吗?”

娟姐呼一声站起来,冲着那个人说:“剃头佬,你不要没良心。海前村的乡亲们不能没良心。当初政府集中全镇力量大搞围海造田,用了三年的时间,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政府图了什么利?围海造的田都归你们海前村了。现在,发生百年不遇的强台风,咸围田返咸,政府做出统一治理,是非常正确的,并不是为了图谋什么利益,而是要为我们海前村谋利益!”

村长说:“是的,主任说得非常对,我们要支持政府,我们不能被小部分人迷惑,影响政府治理的大行动。”

张建中说:“我希望,大家真心支持政府,远的不说,就说这三几年,那些返咸地能干什么?什么都不能干,但你们一样能拿到补偿。如果,不治理,三年后,可以种庄稼了,你拿的收成是多少?应该还没有补偿拿得多吧?”

实实在在的东西,农民清楚得很,不等他说完,已经齐刷刷举起了手。

村长问:“剃头佬,你反对是不是?”

“我没反对啊!大家都举手了,我反对也没效啊!”

一边说,一边举起手。

娟姐兴奋地说:“全票通过。”

这话像是向大家宣布,更是告诉张建中,姐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吧!

226谁进去就劈了谁

好些人都来打听张建中征用那咸围田干什么?张建中还是笑而不答,永强说,我都有点扛不住了,一个个追问总公司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计划?想应付他们几句也不行,硬是B着要我说。我只好把事情往你身上推了,说我只是跑腿的,具体要干也不知道,如果,他们想知道,就问你。

张建中笑着说:“怪不得那么多人问我。”

外甥女也说:“也有好多人问我呢!我是摇着头什么也不说。”

永强问:“你想说也不知道吧?”

“对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建中说:“你可以问高书记,他一定会告诉你。”

外甥女扁了扁嘴说:“他要告诉我,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永强便大笑起来。

外甥女似乎明白了,说:“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姨夫不告诉我,就叫我去问他。”她说,“你们也要瞒我是不是?你们也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永强说:“不是要把你当外人,是担心你知道了,全镇的人马上就知道了。”

“张副镇长,是这样吗?”外甥女叫了起来。因为被他们排挤在外,没把她当总公司的一员。

“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别打听。这是纪律!”

镇长问张建中,他却不能不说实话了。

“这是大事。你又擅作主张!”

“我请示过高书记。”

“请示他怎么没请示我?”这次他不再马虎了,你张建中小打小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到向信用社贷款,你不说打招呼,就太过分了。

“你是副镇长,组织原则不懂吗?首先要向谁请示汇报不知道吗?现在,不仅仅是边陲镇的人在向我打听,县里也有人向我打听这事。我这个当镇长的,能说我不知道吗?”

“这也是高书记的指示。”张建中避开副镇长应该向镇长请示汇报的话题,说,“就是因为这是大事,所以,才要谨慎,才要尽力控制知情人的范围。”

他是想让镇长意识到,这事还不能反外张扬,不管是谁。

镇长才不管你这些,问:“我也被划出知情人的范围外吗?”

张建中只好“嘿嘿”傻笑,其实,他一点不怕镇长,镇长能把他怎么样?你拿我张建中的红包少吗?你再生我的气,也不会跟红包斗气吧?何况,你只是二把手,还没有撤销我总公司经理的权力。

他只能跟高书记玩阴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有权力左右张建中,可以一个会议,让张建中当不了那个总公司经理。

一、二把手的区别就在这里,因此,对待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态度也不一样。

也有人跑去问倒把明,特别是海前村那个剃头佬。

剃头佬在海前村人眼里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除了可以做田活,还能给理发剃头赚现钱,平时,在家门前放把椅子,村里人要理发剃头就往那椅子上坐。农闲的时候,背着个小包包,走村穿巷,四乡八邻没有不认识他的人。遇着有人吃喝,也不客气,坐下就拿筷子。

人家说:“吃饱了给我理发可不准收钱。“他说:“不收就不收。”

但真到收钱时,他巴掌一摊,你别想少他一个子儿。

他背着小包包窜到水浸村,见着倒把明就嚷嚷着:“你这头发理理了。”

倒把明扫着自己还不长的头说:“用吗?还用理吗?”

“你这上面不长,但发脚已经长了,不整理整理,你怎么跟张副镇长跑江湖啊!”

四乡八邻的人都知道,这阵,倒把明跟张建中跑得勤。

他把倒把明按在椅子上,一边剪,一边聊天,先问他那天怎么没跟张副镇长去海前村开会?说他一见张副镇长就知道他是好人,为他们着想,把那些返咸地都收回去,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倒把明说,我这身份的人,怎么敢去开会啊!真要开会,那也是批斗他的会。又说,张副镇长的确是好人,如果,不是张副镇长看得起他,村里的也不会转变对他的看法,你剃头佬今天也不会主动跟我理发。

“我对你没有歧视吧?我对你一直都很好吧?”

倒把明反问他一句:“我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你是误会了,我成天走村穿巷的,不管什么人都一视同仁。”

闲扯了一阵,剃头佬便问,张副镇长怎么对他们海前村那么好?被海水浸的田有那么多村,怎么就偏偏选中要照顾他们海前村?倒把明说,你别忘了,我也有一份功劳,当时,张副镇长选点的时候,我也参与了,张副镇长问我,到底选那个村?我说,就选海前村吧!结果就定你们村了。

“我是不是还要发动村民们来感谢你?”

“这个就不用了。”

“张副镇长肯定是有大动作,肯定是想拿我们那些田来赚大钱。”

倒把明笑着说:“张副镇长是精明人,亏本生意当然不会干。”

“这烂返咸地能干什么?”

倒把明话到嘴边,才意识到不能乱说话,便“嘿嘿”一笑说:“原来,你是来打探消息的,想从我嘴里打听那些田是用来干什么的?知道你吧!就是政府要搞治理,要除咸。”

他虽然收得快,剃头佬还是听到了有价值的信息。

“应该不是政府要收回那些地吧?是你们那个总公司要用那些田做生意吧?”

“如果,是总公司的事,那天,在你们村开会,我会不参加?你也不想想,你们那些返咸地,除了政府收回,谁还会要?你问问我们水浸村的人,有没人稀罕?送都没人要。”

倒把明越解释,剃头佬就越觉得其中肯定有奥妙。他很清楚,目前,靠他的能力还不能发动村民阻止这事,只有知道了内情,知道张建中要这块地干什么?才能用更大的利益迷惑村民反对。

他试探过村长,村长一问三不知。他也问过娟姐,她却很严肃地说,政府要干什么用告诉你吗?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必须支持政府。她便批评他那天在会上的表现,你这是丢海前村的脸,丢我们水浸村委会的脸!她说:“以后,再不要站在政府的对立面,否则,你将没有好下场!”

她一板起面孔,剃头佬就来气。

两年前,娟姐曾带着人抓他老婆去上环,挥舞着菜刀,拦住门,声称谁进去就劈了谁!娟姐却挺着胸往里闯,还一边说:“你劈啊!够胆劈给我看!”当时自己竟然手软了。

从那以后,这个女人就没把他放眼里,见了他总要教训一番。现如今,她又骂他没有好下场,他就更受不了了,大声吼:“你才没有好下场!”

娟姐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气愤地瞪着他。

他又胆怯了,只能在心里骂,你再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娟姐很清楚他在心里骂自己,很不屑地说:“有话你说出来!别在心里骂!”

“我就是在心里骂你怎么样?”

“你还是不是男人?”

剃头佬骂出口了:“你还是不是女人?嫁人这么些年了,屁也没放一个,养只鸡还会下蛋呢!”

他骂得狠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骂她屁也不放一个。婆家人经常就拿这事说事,说得她像欠了婆家人一辈子似的。他见娟姐涨红着脸很有些狼狈,就“哈哈”大笑,摆出一副凯旋归来的架式。

娟姐受得了你这气?

照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踢得他扑了个狗啃屎!

“打人了,村干部打人了!”剃头佬趴在地上不动,却大声喊叫。

“叫,我叫你叫!”她扑上去,照着他的屁股连踩了几脚。

剃头佬好汉不吃眼前亏,“呼”一声,窜得比狗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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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两家都划算

娟姐看着剃头佬狼狈地跑远了,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张建中动作搞得那么大,怎么缄口不提咸围田回收后还干什么?平时,镇里布置工作,总是头头尾尾说得清清楚楚,这次却说头不说尾。

她知道,有些事的确要保密,但跟群众保密可以,跟村委会干部保密就有点那个了,你还担心我们到处乱说吗?还有更重要的是,这对工作的持续性也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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