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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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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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要是手松的慢,可能就被车拖出去了。

张建中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一阵阵发凉,想汪燕到底是人,还是魔鬼?一点情义也不讲,就算我张建中跟你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也不能这么狠,那么硬心肠,用车拖我吧?

“呼”地一声,车又快速倒了回来,离张建中两步远,一个急刹车。

“你上不上车?”她摇下车门大声叫。

“不上!”张建中比她的声音还大。

她并没下车。

“我们没法合作了。”张建中说出了最狠的话,随之几步窜到驾驶室的窗前,指着汪燕说,“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满足!你这种人,谁跟你在一起都会倒霉!如果,如果,我不是好身手,刚才已经倒在你轮下了。”

我知道你好身手,才敢那么吓唬你,别以为,我汪燕不知道杀人偿命。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跟你合作,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看找你的路,我找我的货主。”

他突然,狠下了把总公司办到省城的决心,高书记不同意,我张建中也要去,我张建中辞了这个副书记,也要到省城去,我不信,有这么一条咸水路,我张建中玩不转!

“别以为,你爸跟村长是世交,你就能打通山尾村这条路,山尾村真正有话语权的人是陆叔公。你别以为,山尾村这条路能够走得顺畅,我张建中一句话就能把这条路堵死!你不信是不是?我一个电话,缉私队马上就会扑到!”

汪燕一直坐在车上。

“吵够没有?”她把车窗摇了下来。

“没有。”

“那就吵吧!”

张建中的大哥大突然响起来。

汪燕得意地说:“别接啊!继续吵下去啊!”

“不接就不接。”张建中还是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电话号码。

“别接,你别接。”汪燕见他按接听键,连连叫。

张建中忙离开车窗,问:“什么情况?”

永强在电话里说:“有两辆警察的车开了进来。”

“他们要干什么?”

话出一口,张建中便觉得自己问得太没理由,永强怎么可能知道呢?但这个钟点,警察到边陲镇来干什么?难道边陲镇发生什么重要案件?

“他们有没响警笛?”

“没有。”

至少说明,警察不是奔着急事来,或许说,警察并不想太惊动。张建中不得做最坏的打算,或许,是缉私队的警察。

“离开,马上离开。”张建中顺手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钻了进去,“马上离开这里,马上去山尾村。”

离开是担心被警车碰见了,这个钟点,你们在这通往海边的路口干什么?缉私队的人还不起疑心?一辆省城牌号的进口车有可能来干什么?赶去山尾村是防止果真是缉私队,必须马上通知山尾村采取第二套方案。

汪燕还傻乎乎地问:“谁的电话?”

“快,别问那么多。”这里离瓶颈村不到十公里,一踩油门就到了,别奢望会像上次那样,警察只是拦路截车抓逃犯。

车驶进通往山尾村的岔道。

“开快点。”

前面就是一个弯,拐过那个弯,警察即使从正道经过,也未必能看见他们。

“把大灯关了。”

“路这么黑,你想我把车开进沟里啊!”

“他们看见我们,也会看见灯光。”

汪燕只要把灯关了,一片漆黑,根本不敢踩油门。她说:“他们不会跟上来吧?”

警察不可能不知道这条路通往海边,如果,是缉私警察,也会拐进这条路。

“你停车,让我下去看看。”

汪燕还没停车,张建中已经跳下去了。再向前,前面不远还有一个岔道,你拐左,那里有一条村,如果,是缉私警察,他们应该不会去那村。张建中一边往回走,一边拨通了愣头青的大哥大。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靠岸了。”

“先别靠岸,往山那边走,可能要采取第二套方案。”

“出什么事了?”

“永强发现两辆警车进边陲镇了,可能是缉私队有行动。”

他发现,太多电话要打了,必须马上通知村长把接船的人撤下来,如果,缉私队扑到那里,见你人山人海聚在海边,傻瓜也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了?必须马上通知镇府那两辆卡车别出去,或许,前面那辆车已经向这边驶来了。让它往县城的方向继续驶,别拐进通往海边那个路口。

吵啊!

窝里斗啊!

还不是自己把自己搞得那么被动?张建中猫在路边的一棵树下,果然见两辆车拐进通往海边这条路,先打电话给村长。千万要有人接,千万不要疏漏了这个细节,千万不要麻痹大意,跑去吃夜宵什么的,甚至于,上厕所小个便的时间,也会导致最坏的结果。

电话竟占线!

搞什么搞,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再按重拨键,还是占线,忙看大哥大上的显示屏,不存在信号弱的可能。

还是占线。

什么可能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会占线,没想到那个守电话的人无聊煲电话粥。

警察车越来越近,张建中忙钻进路边的树丛里,又按重拨。谢天谢地,电话通了,然而,没人接,怎么回事?你他/妈的,煲完电话粥就没命了,就死了?电话响断了线还是没人接。

“谁守的电话?老子剥了他的皮!”

张建中坐在草地上,整个人虚脱一般,这次不完蛋都不行了,缉私队未必会截住海上那批货,但海边那阵势,缉私队还不一个个带回去审,还不知道,边陲镇政府要他们搞走私?

他首先想到的是,高书记和代镇长肯定装不知道,肯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完蛋了,张建中,你完蛋了!

汪燕把车停在岔路口不远的一个小树林里,往回走时,也看见警车向山尾村的方向驶去,越驶越远,便向张建中下车的地方跑过来。

“你在哪?张建中,你在哪?”

张建中没应她,她就打他的大哥大,听着铃声寻过来。

“叫你怎么不应?打电话通知他们了吗?”

张建中一跃而起,大声吼:“没有,没办法通知他们,他们肯定被警察逮个正着。”

汪燕被他吓得连退几步,脑袋“轰”地一声炸起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要警察抓住他们。”

汪燕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突然像一只咆哮的母狮,扑上来,“你,你这个混蛋!”她抓住他的衣领摇晃着撕扯着。

“张建中,你不得好死!”

张建中却“哈哈”笑起来,她愣了一下,以为他跟自己开玩笑,但见他笑得那么毛骨悚然,更证明这事砸了。

“扑通”一声,她一屁股从在地上。

“这都怪你,跟我吵啊!跟我闹啊!关键的时候,不是精诚合作,而是想怎么把我甩了,甩吧!这次,我们谁也甩不了谁,一块进劳改场去改造吧!”

“要去你去!”汪燕立马想到离开,你张建中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汪燕只要离开边陲镇,你们并不能把我怎么样?一次损失,赔个精光,我汪燕也未穷途末路,了不起,再玩一次失踪!

362藏猫猫太考验智慧了

甩下张建中,她向停在小树林的车奔去,张建中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消失在黑暗里了。再次打电话回山尾村,虽然,知道就算有人接,也大势已去。接电话的竟是村长。

“怎么会是你。”

“我们都撤回村里了。”

“谁通知你们的?”

“愣头青。”

原来,愣头青一放下张建中的电话,就往村里拨了电话,占线那会儿,正是他跟守电话的人通话,而后来,那人惊慌失措跑去海边通知村长时,电话才一直没人接听。警车开到山尾村那块海域,那里刚刚恢复平静,静得只有风声和浪声,海面上有几点灯火,渐行渐远,你又怎么知道它就是运咸水货的船只呢?

缉私队的人从警车上下来,一阵急步声,排成两列纵队,一个个全副武装,铮亮铮亮的钢盔在黑夜里闪着光。

“立正。”一位腰别短枪的警察,在队伍前面发号施令,“稍息。报数!”

“一、二、三、四……”

“非常好!现在,我们向东跑步前进。”

几十人的队伍,沿着海边向东,离开了山尾村的海域。很显然,他们从最边远的村开始,一直向东搜索。不管是不是形式,一个晚上,却有可能把红旗县,不,兴宁县几十公里的海岸线搜一遍。

如果,有人走私运咸水货,海边是不可能平静的。张建中打电话给镇政府那两辆守候的卡车,虽然一辆已经出发了,但又折了回来,向月亮湾进发。

第二套方案便是在月亮湾上岸。兴宁县的缉私队行动,并不能说明临县的缉私队也行动。兴宁县的缉私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闯进临县的地界执行公务。张建中是坐着那辆已经出发,又折回来的卡车去月亮湾的。同车一起去的还有山尾村几十位青壮汉。

那已经是后半夜了,几乎逃到省城的汪燕又折了回来。

“你跑啊!跑回省城玩失踪啊!”

“我才没你那么傻!”心里却想,这家伙还留了这么一手。两人站在防风林里,看着月光下,忙上忙下的往卡车上装货的队伍,毕竟,没有山尾村那个小码头,从船上卸货显得挺艰难,因此,时间也花得多许多。

“还生我的气啊!”汪燕问。

“有什么好气的?如果换了我,能逃跑,我也早跑没影了。”

“是啊!能跑得干干净净,谁不跑啊!”

“只有我这种傻瓜,才会那么傻,一点退路也没有,想跑都跑不掉。”

汪燕笑了笑,说:“我听出来了,你还生我的气!”

“没有,如果,你不跑,我也会叫你跑,没必要要你陪我一起蹲监狱。”

本想给他一点特殊的安慰,见村长朝这边走来,汪燕只好离他远一点。第一车已经装满了。张建中便随他一起向第一辆车走去。他对司机说,开回镇政府,把帆布拉紧,别让人看出车上装的是什么。

明天中午再发车,就算警察路上设卡,那时候,也筋疲力尽收队了。

两辆车满载而归,都停在镇政府的车库里,门一关,什么也看不见。那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张建中必须赶回县城了。

“你这就走啊!”

“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我是说,你不休息一下?”

“你要想让我休息,这些天别下订单,等我忙完县城的事,回到边陲镇再说。”

“你还能回来吗?”

“怎么不能回来?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我不是那意思,我听说,你要调回县城了。”

张建中不无讥讽地说:“你消息比我还灵通,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调回去呢!你倒知道了。”

“我听外甥女说的。”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她是高书记的外甥女。”

“但她只是一个普遍员工,只要有人在县城多呆几天,镇政府的人都会瞎猜测,就会谣传,那个人调到县城去了。”张建中说,“我还会回来,庆典活动一结束,我就回来。”

这些天,他非常厌恶机关那种不是开会,就是写材料的工作形式,在下面自由惯了,虽然不是书记镇长,但基本上还是自己说了算,分管农业也好,分管计生也好,我要开会就开会,不开会就电话通知,就组织几个组到各村委会去一边检查工作,一边传达上级精神,除了要向县里汇报,根本就不用搞什么材料。

就算开会也多是座谈会,一点准备也不用,想说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用打官腔绞尽脑汁说客气话。

嘴馋了,还可以把队伍拉到某某村,光着膀子大吃大喝一场。

这些天,张建中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太适应机关那一套了。叫他留在机关,尤其是留在文化局这样的部门,他是死都不愿意的。

那里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还管不了几个人!文化局才那么几十个人,大多是搞艺术的,酸不溜秋的,这几年改革开放,没见改革开放出什么东西,却见好些大老爷们留起长发,蓄起了胡须,一副副成神般的仙风道骨。

虽然,昨晚受了惊吓,他还是觉得这种藏猫猫的玩法太有搞头了,太考验智慧了。

坐在回县城的车上,半睡半醒想了许多事,他还想到了郝书记的殷切期望,想到敏敏那张不知比汪燕漂亮多少倍的脸,难怪你的前男友家里人看不上你,你那不一切的孤注一掷,你那到了关键时刻只顾自己的品性,谁受得了?说到底,她心目中只有自己,谁都可以放弃,谁都可以是她的牺牲品。

他发现,自己更喜欢敏敏那份矜持,女孩子真应该有一种特殊的矜持,毕竟是女人吗?还是应该以男人为主。

他很清楚,敏敏是喜欢自己的,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松口,就可以得到她,但是,他不得不问自己,这么做合适吗?你张建中可没少干坏事,你配得上敏敏吗?她可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

你可不能伤害她,别以为,因为她,你可以得到李主任的青睐,同样的,只要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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