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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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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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蛮不讲理惯了,才不管事情是怎么开始的,紧紧抓住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不放,说:“他没有错,他一点错也没有,要错也是你的错。我们怎么了?我们好好的,你拦我们干什么?你骂我干什么?你哪只眼看见我不是好人了?”

这话又把围观者的想象力带回去了,果然是一件桃色新闻。

“你一定要说清楚啊!我怎么不是好人了?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放过你。”阿花又推娜娜的男朋友,这次推得很有劲,一边推还一边流眼泪。

娜娜的男朋友被围攻还不怕,被阿花一推,又见她眼泪流了出来,心慌起来,本来,自己也是兴起说了一些过头话,那知,她竟抓住不放。

“你还管不管他?”他冲着张建中大叫。

张建中还在搧火,说:“又不是我欺负她。”

娜娜的男朋友被阿花推得连连后退,身后有人拦住,再不能退了,就侧身往人缝闪,闪出人丛,逃也似地跑了。

阿花还不罢休,叉着腰,大声骂:“你别跑啊!有本事你抓我们去派出所啊!”

娜娜的男朋友一脚踏空,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摔得狗嘴泥,阿花便“咯咯”笑起来。

等她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张建中也跑了。他是骑车跑的,比娜娜的男朋友跑得还快。她就冲着他背影叫:“张建中,你回来!”

他回来才怪了,阿花便在后面追,高跟鞋太碍事,就把鞋脱了,拎在手里,跑了没几步,想起了什么,钻进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胡同。

张建中以为把阿花甩掉了,放慢了车速,心里多少还有点感激娜娜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他插那么一扛子,他可就要把阿花送回家了。也不知为什么,他很不想送她回家,或许,应该是不想去见她老公买给她的那幢别墅。

巷子里的人去看了回来都说那别墅多漂亮,说室内装修得多好,说家私多时髦家用电器多齐全。看电视不用开也不用调频道,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小板板按就行,想看什么频道就看什么频道。还说,电视天线架在楼顶上,可以收看香港台。

张建中听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想你阿花就是为了这些嫁给那个香港人?就那么心甘情愿一个人住那空的别墅抱着那么大的电视?更让他不舒服的是,阿花还成天“咯咯”笑,他真不知道她怎么还笑得起来?你看人家两公婆朝晚相对,虽然只是坐在单车上,但一路好说好话,恩恩爱爱,那幸福劲比你成天单调地敲着高跟鞋要强多得多!

巷子里的人也曾议论过:“开始,不是说要让阿花的家人也住进那别墅吗?现在怎么不见他们搬过去?”

“可能只是阿花的意思,那香港人并没应承他们也搬去住。”

“有钱人也有钱人的考虑,人家娶的是阿花,又不是娶她一家。都搬过去住,那家是谁的啊?是谁嫁人啊?人家有钱人好面子,可听不得外人说他入赘倒插门。”

张建中却听阿花老妈说,是他们不想搬去住,原来她是想用那别墅的花院开早餐店的,但那里住的人不多,又有点偏角,就是开早餐店,也没多少人光顾。说这话时,听得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张建中便知道,那是在给自己找理由,真正的目的应该是邻居们议论的那样,香港人不让他们搬去住。

他便多少有些知道阿花为什么总笑个不停了。她那是装出来的,人先欢喜,暗地里愁,装模作样给人看,自己后悔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开始,他还生气地想,你这是活该!谁叫你眼睛钻钱眼里了?谁叫你只看到钱,分辨不出好坏了。就是要让你知道有钱人的怎么一副嘴脸。

后来,又想,你张建中不能有幸灾乐祸,毕竟,你们是一条巷子长大的,毕竟,你也算喜欢过她,很应该希望她过得上好日子,因此,他总觉得,她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必须痛定思痛重新选择,必须离开那个香港人离开那幢别墅。

张建中又觉得这么难,阿花嫁了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好说好笑的女孩子了,已经没有选择的可能了。

一边踩着车,一边想着心事,车速就慢了,离家还有一段路程,就感觉有一个人影闪了一下,车头晃了晃,忙把定了,回头看,阿花已经稳稳地坐在车尾架上了。

“你从哪钻出来的?”

“你别想能甩掉我,送我回家!”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你答应过送我,不能半路就把我扔了。”

张建中知道她要硬缠自己,是想脱身也脱不了的。以前总是这样,你哪一次摆脱得了她?

(上架了,小爆发一下。鲜花啊!)

第一零二章更有些贪婪了

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段,又经过刚才那一折腾,张建中也没心思绕什么道避什么熟人了,只得按正常的线路走。

阿花在单车尾架上问:“那个人是谁啊?你怎么得罪他了?”

“还不是嫉妒我呗。”

他很想让阿花知道,自己在党校表现得如何出色,想告诉她,副县长的女儿对他有多好!然而,她推了他一把,车头好一阵摇晃。

“你干什么?”张建中把定车问。

“你别占我便宜啊!”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我又没刹车。”

这话是以前在工厂青工们经常说的笑话,如果,女孩子坐在车尾架上,想占她便宜,就突然刹车,她坐不稳,就会扑到你身上。这话有点根深蒂固,一听阿花说“占她便宜”,就想起这段话了。

显然,阿花也听说过这个阴招,就说:“你别耍坏心眼。”

“我要耍坏心眼,也不会告诉你。”

但是,阿花还是有所防备,车头又轻微摇晃了几下,感觉是她往后移了移,就有一个拳头硬硬地顶在背上,这很让张建中心酸了一阵,想你阿花就那么不了解我吗?我张建中会是那样的人吗?

“刚才说到哪了?你打断了我的话。”阿花说,“他应该不是看见你载我,才妒嫉你才故意找茬的,你们以前就有过节。”

“你以为,我刚才说的嫉妒是妒嫉我载你啊!”张建中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冒出“他占她便宜”的想法,“我说的是他嫉妒我的才华。”

他才不客气呢!跟那些自以为是人的面前,你才要收敛,对阿花来说,她本来就认为你有才华,只是没钱而已。

“他也太傻了吧?”

“他不傻,只是不聪明。”

“知道你聪明,比他聪明。”

“所以,他怕女朋友喜欢上我,处处为难我。”

“你可不要那么坏啊!明知人家谈恋爱,还要做第三者,还要插一条腿进去。”

张建中按了一下铃铛,绕过一个行人,说:“我要当第三者,要插一腿,他早就完蛋了。”

“真还是假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说来听听。”

阿花态度完全变了,很八卦地摇了他一下,那会儿,他不知道有没有碰到她某个部位,反正像是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见他好一会不吭声,阿花说:“你不说是不是?别后悔啊!等你想说的时候,我说不定就没兴趣听了。”

她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不是不想说,他是心跳得厉害,不想说话的腔调出卖了自己。

张建中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说:“他女朋友是副县长的女儿,跟我一个单位的,都在党校上课,每次考试,她都缠着我问这问那。副县长对我也很好,还叫我去他家吃饭下棋。”

他咬咬牙,说:“告诉你吧!副县长也想我和他女儿谈恋爱。”

“出息了是不是?想跟副县长女儿谈恋爱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不能做那种没道德的事。”阿花很不高兴地说,“怪不得那人对你那么狠!我现在倒觉得他应该那么对你!对你这种人就是要狠,就应该铐你去派出所!”

张建中很委屈地说:“我要真那么不是人,别说铐我去,就是拖我去枪毙,我也无二话。现在的问题是,我并没有那么干!”

“真没有吗?”

“当然没有。”

“我想,你张建中也不会那么猪狗不如!”

张建中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拐下正街,他们进入一段还没铺设水泥的沙地。因为,华侨新村还没建成完工,接驳外面的路也没完全修好。单车突然慢下来,有一种刹车的感觉,阿花身子前倾,碰了张建中一下。

“你没使坏吧?”

“这是沙地,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建中心里想,刚还表扬我,马上又说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使坏也不会对你使,你都嫁人了,是别人的老婆了,我对你心怀不轨还不比对娜娜下手更卑鄙吗?

阿花又很让他伤自尊地用手顶着他的背。张建中脚下用劲,想骑得快一下,让车头顺一点,那知,车轮却陷进了沙包里,车头摇晃得更厉害,于是,忙伸脚撑住地,阿花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往沙包里骑?”

“我怎么知道。”张建中也跨下地,把车推出沙包,看看就在华侨新村边上了,说,“你也到了。”

阿花知道他想溜,说:“还远呢!还没到呢!”

华侨新村是一幢幢别墅式的楼屋,有三层的,有两层的,屋前都有一个用花格子围墻围的院子,脚下的路已经是水泥了,张建中跨上车,等阿花再上来,她却只是往前走,张建中只好慢慢地跟着她。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指着前面说:“前面不远就到了。”

这里没有树,显得很空荡,其他地方已经感觉不到太阳光了,这里西斜的太阳还有些烫。

突然身边的院门一响,一个中年妇女提着垃圾出来,也没想理阿花,她却主动跟人家打招呼:“吃了吗?”

人家说:“还没有。”

见人家看了张建中一眼,阿花忙又说:“是我以前的邻居,叫他来帮我修灯管。我家的灯管老是不亮。”

张建中觉得阿花太多余,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吗?人家根本就没想知道这些。但阿花还是一边走,一边说:“你帮我修好灯管,就回去啊!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

拐了一个弯,就见一幢幢像是还没人住的别墅,从花格子围墙的空格可以看见那些院子里空空的,窗户都没挂窗帘,其中一幢,凸出的阳台挂着几件衣服,从那五颜六色就能分辨出是阿花平时穿的。

“你就住那幢?也太冷静了吧?”

“附近这几幢都有人买了,只是还没搬来住。他们一搬来,就热闹了。”

阿花开了院门,等他把单车推进去,张建中却说:“我回去了。”

“到门口也不进来坐?”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刚才我都看出来了,你跟人家说这说那就是怕人家误会。你一个女人家,老公不常在,带个男人来会招风言风语。”

阿花笑了起来,说:“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我又不傻!”

“进来吧!”阿花推了一把他的车,说,“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我又不会修灯管。”

“没要你修灯管。”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叫你进来看看啊!叫你来参观啊!看看我住的怎么样?看看你张建中有没有本事住这么大的房。”阿花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一直很不爽,一直觉得我嫁给我老公亏了,我让你看看是不是亏了?”

原来,她竟是这用意,难怪一定要张建中送她回家。

院子不是很大,砌了一个小水池,装满了水,但那水应该不是干净水,上面漂浮着一些泡沫。阿花说,这些水是洗澡洗衣服用过的水。是用来淋菜的。这会儿,张建中才留意到,院子是一垄垄菜,有绿的白菜,紫色的茄子,还有开着黄花,不知叫什么的植物。

阿花红着脸说:“我老公说,这院子是用来种花种草的,但我不会侍候,种花种草不长,干脆就种菜了。以前,我在乡下种过菜。”

她指着左边平整出来的地说:“这边种的是花生。”

张建中仔细看,果然见泥地里拱出一点点绿,想起边陲镇大面积种的花生,昨天下了一场雨,现在也应该拱出绿芽芽了。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几天后,他就要调去边陲镇,且还会与那片花生地有一段说不清的瓜葛。

进了别墅,是一个很大的厅,比副县长家的那个厅还要大,只是光线有点暗,或许,四周的别墅群间隔密的缘故。阿花随手拉了一下灯管的开关,只见启辉器闪了闪,灯管似乎“噔”一声,亮了起来。

“见鬼了,竟然亮了。”

阿花拉下开关,灯管灭了,又拉开关,启辉器还是闪了闪,灯管又亮了。

“奇怪了,怎么你一来,灯管就亮了。”她担心张建中误会,说,“一直不亮的,怎么拉开关都不亮。它可能怕你。”

“亮就好,免得我越修越坏。”

“坐坐吧!看看我这沙发舒不舒服?”阿花说,“真皮的,很软的。”

她自己先坐了下去,还颠了颠身子。张建中小心翼翼坐下去,的确舒服,比副县长家那套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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