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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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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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求我办事,还是给我下套子?”

张建中这才笑着说:“丁叔,我们就是想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六亲不认了,结果,你还真让我们大跌眼镜。”

王解放一脸严肃地说:“你老实交代,你办公司以来,侵吞和贪污了多少公共财产?”

“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肥得冒油了。”

“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真还以此为荣。昨天,老团长还羡慕我了,还想要我把他调到我那个公司,情愿当我的副手了,怎么样?”

张建中问:“老李也想调到江市来?”

“那有不想的?他现在孤苦伶仃地呆在兴宁县,别说叫他来当我的副手,就是叫他来看大门,他也会来。”

“你就吹吧!”

“好了,好了。你们别合伙耍我了。”丁建对张建中说,“你太不尊重长辈了。这事,我一定给你记住,到时告诉你岳母,让她好好教训你。还有你这臭屁王参谋,肯定是你出的馅主意。”

张建中说:“我们也不会白要你帮,给你十万怎么样?”

“你要给,就给老李吧!我也不跟你们卖什么关子了,贷款的事,小菜一碟,你们那么大的厂,想贷多少,银行都会给。”

844银行会帮你们造假

张建中说了糖厂的情况,丁建沉默了一会,说:“这也能限制你?你小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那些条条框框?以前那个厂长是没有能力的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把糖厂带出困境,不敢负责任,所以才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你是有能力的人,把企业搞上去了,赚了钱,国资办那些人还能说你什么?”

王解放说:“搞工厂和搞贸易不一样,你买空卖空,资金回笼快,我们必须有一段生产周期,在这周期里,产品还没出来,市场还没打开,前景还不明朗,人家就发难,说我们乱贷款,轻者要我们停产,重者撤职都有可能。”

丁建说:“你就不能瞒着他们,不让他们告诉?”

张建中说:“我怕瞒不住,他们与银行那些人建立了一定的关系,我们这边才有一点行动,马上就向他们打小报告通天了。”

“别把他们看得那么神。”丁建说,“也别把银行那些人看得那么听他们的话。”

——银行也是企业,银行的钱锁在银行里不会生仔,只有贷出去才能产生效益,他们内部有规定的,贷款部那些人都有指标和任务,每个月贷款多少,与他们的奖金挂钩,你向他们贷款,你就是财神爷,那时候,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就算你们不合适贷款条件,他们还会想办法帮你们造假,表面上做得好好看看,适合贷款所有要求,你们可以过关,他们也好向上面交代。

张建中还是不太相信,这也太容易了吧?

丁建说:“我给你出个馊主意吧!”

“你说。”

“如果,对江市的银行不放心,你可以找兴宁县的银行贷款,那可是你的地头,都是熟人,要他们怎么帮你都可以。”

王解放问:“可以到那兴宁贷款吗?”

“你会不知道?你还是搞企业的。”丁建说,“只要有抵押证明,全中国那里都能贷?”

“就是因为没有抵押证明。那些地契啊!固定资产啊早抵押给银行了。”

“所以,才叫你们回兴宁,找熟人帮忙。”

“这会不会有风险?”

“有什么风险?有的银行一定要地契正本,有的银行未必用,明知道有漏洞,人家就是不怕。要不国资办怎么会规定贷款需要他们审批呢?就是因为有些银行本身地浑水摸鱼。”

丁建突然想起什么,对张建中说:“你到底看中他什么?把他叫来帮你,他们什么都不懂。”

张建中说:“管理方面,他还是有一套的。”

“管理有屁用。现在掌握经济大权才是最重要的,懂得钻政策空子,能从银行贷款才是真本事。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你也体会到了。这家伙,如果熟悉这一套,还用你伤脑筋吗?”

王解放气得坐在那里喘大气,张建中笑了笑,说:“现在不是都懂了吗?”

丁建说:“你先别那么早下结论,这么干,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别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我说‘馊主意’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糖厂跑到兴宁去贷款,这款是一定可以贷到手的,但是,江市的银行知道后,肯定不服气,毕竟,江市是上级行,刁难兴宁总会有的,或许,就会追查你们的合作有没有桌底下的交易,一旦查出来,问题就大了。

——所以,你不能有任何想法,完完全全是为了企业,不给那些人留下把柄。

王解放说:“这还像句人话。”

丁建说:“我那句不像人话?”

“你刚才还想拉他下水,跟你同流合污呢!”

“我跟他一起干,性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也是贪污个人捞好处。”

“和我干没有风险,至少我出了事,不会出卖他。不像那些人,为了保命,什么都向外坦白,根本不管对方死活。”

“未必见得!”

“今晚,你是专门找我抬杠的是不是?”

张建中笑着说:“你们的别吵了。来,来,喝酒。”

丁建对张建中说:“我真不知老李当初中了什么邪,竟然看中他,依了我,别说提干当参谋,服役期一到,早把他踢出部队了。”

“你没那权力。”

“你反了你?说你一句,顶一句!”

张建中拉了王解放一把,笑着说:“你也少一句吧!我知道,你们都是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才那么帮我。你们也看在老李的面子上,别吵了。”

虽然老李不在位了,他们一起冲杀的情义还在,他们还在尽自己的能力帮扶你张建中。这么想,他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老李。他对自己说,以后,你对岳母再不能有那种想法。

张建中离开了兴宁,还是有人记得他的,何况,又是一种让别人得到利益的事情,所以,贷款的事并没遇到多少麻烦。银行的人还教他,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到我们行贷款,就说大家熟悉,一则想关照关照熟人,二则贷款手续繁琐,找熟人信得过。

果然,他还问张建中,你希望得到多少回报?

张建中并没表现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只是摇头说:“这第一笔就算了,你也知道国企的困难,这钱贷回去了,或许会左查右查的,等这一次蒙混过关了,下一次没那么招耳目再说吧!”

“也好,也好。”

那知,还没回到江市,小甘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江市银行的人找他,一定要等他回来。张建中说,让他们去找杨副厂长。小甘说,正是杨副厂长带他们过来的。张建中便预感到这些人是上门来讨债的。

上门的人是一位副行长,四十多岁,矮矮胖胖,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是刮了不少油水的家伙。

“张厂长,早就想来拜见你了,一直忙,所以,拖到现在才来。”他握住王解放的手,摇了又摇。

本来,王解放故意让张建中走在前面,那家伙从接待室出来,还是急走几步,绕开张建中,一把握住他的手。

“你认错人了。”

副行长愣住了,显然,这不是开玩笑,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张建中,脸上布满迷惑。

张建中头也回,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应付这家伙,现在他倒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不是认错人,你还不好在他面前摆架子呢!

“唉啊啊!你看我这眼神?”副厂长在后面大声叫,追赶过来,说,“张厂长真是年青有为,年青有为。”

张建中还是不理他,推门进了办公室,一直走到办公桌前,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

副行长拉着杨副厂长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张厂长这么年青,糖厂就是应该让张厂长这些有能力有冲劲的人来掌舵,这是你们的福气啊!糖厂有希望了。”

张建中一本正经地说:“废话少说,谈正事吧!”

他指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副行长坐。很显然,这是一个很不尊重的表现,那两把椅是摆着让汇报工作的人坐的,示意副行长坐那里,等于视他比自己身份要低。

随副行长来的还有两位随从,这会儿,都站在后面,加上杨副厂长,四个人,只有两把椅,坐还是不坐?

副行长脸一绷,并没坐,回身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且也有心要摆出回敬的架势,坐得很霸气,四肢叉得很开,把半张长沙发都占据了。

两位随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倒是杨副厂长弯着腰,一一介绍银行的人,张建中连起码的礼节也没有,依然坐着。

“有什么事,你让他们找王副厂长谈。”

845法院立马把这个厂封了

杨副厂长看看副行长,不知该怎么圆场。

副行长丢了一个眼神给其中一位随从,那人心领神会,说:“今天,我们是专门来找张厂长的。”

“刚才,在走廊上,你们不是跟张厂长握手了吗?”

“那只不过是一个误会,希望张厂长不要介意?”

张建中冷笑两声,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只能怪我自己的人,怪杨副厂长做得不够好,没有及时向你们介绍。我只能怪自己,长得不像张厂长。”

杨副厂长连连说:“主要是我的责任。”

张建中说:“与银行交道,不是一直都由你负责吗?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他们谈就得了,用得着来麻烦我吗?”

“我们谈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都谈了些什么?都不能解决问题吗?”

“是这样的,我们一直都向他们行贷款,有两个月的利息没有按时交了。”

张建中反问杨副厂长:“我当厂长后,有向银行贷款吗?”

“以前的。”

“以前的找我干什么?以前你们怎么处理的,就怎么处理,以前的利息为什么没有付?找以前的厂长要去。”

副行长忍无可忍了,说:“你这话不对吧?”

张建中说:“我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你们没有得到邀请,就坐在这里,对我的工作已经造成了影响,没赶你们出去,对你们已经够客气了。”

副行长的声音大起来:“你这是耍赖!别以为,我认错了人,你就可以借口,就可以把我们支走,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来,是不会空手离开的,拿不到钱,我们不会走!”

“现在好像是你在耍赖吧?”

副行长冷笑两声说:“我们耍赖?你们欠了钱不还,反倒说我们耍赖?还有没天理?”

“谁欠我的钱,你叫谁还。”

“你是不是法人代表?工厂欠的钱,你有没有责任偿还?不管这钱是谁欠的,只要你是法人代表,你就承担了这个责任,你就必须还。”

张建中说:“我不还,你又怎么样?我当厂长期间赚的钱,为什么要还上任的款?我傻啊!工厂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赚的钱要花在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用来还别人的欠款。”

“没有前任打下的基础,你能赚钱吗?”

“你还要搞清楚,没有前任的欠款,我不用背那么重的包袱。”

张建中就是要耍赖,就是要跟你闹,否则,你就要找各种理由推迟还款,否则,你就要求神拜佛似的说好话,叫人家宽容你一段日子。

他才懒得花那个心思,费那个唾沫。再说了,国资办不让贷款,这气还没下,也好要让他们知道,糖厂有多难。反正,以后也不会向这家银行贷款了,关系搞僵了,吃亏的是他们,他们想要糖厂还贷款,反而要来求你张建中了。

这就是现在黄世仁为什么怕杨白劳的原因。

不过,张建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打电话给王解放。

“你在办公室吗?我过去一下。”

放下电话,张建中就出去了,看都不看银行那帮人一眼。

“这家伙什么来头?”副行长问杨副厂长。

发了一通火,见张建中不畏惧,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想这小子肯定来头不小,第一,那么年青就坐到这位置,第二,竟敢口出狂言嚷嚷不还上任的欠款。不想还上任款的人见多了,但不会挂在嘴上,更不会跟银行的人翻脸。

然而,他连句好话都没有。

“应该是林副市长的人。”

副行长用鼻子“哼”了两声,说:“我还以为是书记或者市长呢!林副市长也敢那么狂?”

分管银行这一摊的领导是常务副市长,现在是代市长了,虽然跟代市长没什么交情,但他总得维护银行的利益吧?

“你去告诉他,他这种态度,我完全可以直接向代市长告他的状,那时候,收拾他的就是林副市长了。”

杨副厂长才不会那么傻帮他传话,摆出一副痛苦的神情说:“这话我怎么好说呢?我在他手下做事,哪敢得罪他。”

“你啊!就是因为缺少火,才当不成厂长。”副行长手一扬,对随从说,“我们也到王副厂长办公室去。一进去,你们两个把门堵住,别再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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