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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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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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酒量比我大。”

“我是镇长,你也是镇长,我们的能力是一样的。”

“我陪你喝半杯吧!”

临镇的镇长不依,对自己的党委副镇长说:“凡是他们的人敬我,你们也敬镇长,不要冷落了他。公平吧?这样公平吧!”

每个镇的党委和副镇长数量都是一样的,彼此有备而来,一个也不缺全到了。因此,边陲镇的镇长,只要对运动员说,你们别坐着,都来敬领导。运动员就有些松散了,有的两个敬一个,有的三个敬一个。

双方的领导对己方的人说:“一个敬一个,别吃亏了。”

场面很乱,又喝了酒,谁都没那么听话了,或许,根本就没听到。

阿启凑到张建中身边,说:“可能酒不够。”

张建中看着摆在走廊边的三大坛酒,问:“还有多少?”

“已经喝了一半。”

菜还没吃几口,这酒就少了一半,再喝下去,还真不够了。

“叫主管再去弄几坛过来。”

喝不完可以剩着,不够喝,就会被临镇的人笑话,说到你们边陲镇没酒喝。甚至还会当着其他镇的人说边陲镇不够意思,喝酒喝不尽兴。

这晚,肯定有一批人倒下。当然,谁都不想倒,但这种场合,一个个都身不由己,你不是在为自己喝,你是在为集体喝!边陲镇的人都为边陲镇争气!同样的,临镇的人要为临镇争气!

张建中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反正临镇的每一位领导他都敬过了,貌似临镇的每一位领导都回敬了他,肚子已经有些涨了,但还觉得肚子空空的,这时候,哪有吃菜的时间?

临镇的好几个运动员也敬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但人家敬你不可能不喝,很用劲地一仰而尽,但还是让一些酒留在杯里,让一些酒顺着嘴角往下流,然后,再一把抹了。把看这只是少喝了一点点,却集腋成裘,如果喝个十杯二十杯,就少喝一两杯了。

遇到酒量相当的人,这一两杯就是奔向胜利的距离!

临镇的书记过来了,说要敬他一杯,他忙说:“我敬你,还是我敬你吧!”

那书记说:“都一样。”

这怎么一样呢?不可能没大没小。

那书记说:“我们是平等的。”

这话听起来很舒服,但张建中知道不是对谁都说的,如果,你张建中只是张建中,你敬他,他还未必喝呢!更别说会再敬你。

那书记搭着张建中的肩膀说:“我和副县长有多年的交情,那时候,他在我们镇当过书记,我还是小干部,现在,他还一直非常关照我。”

张建中早听惯了这种话,几乎每一个镇领导见了他都这么说,都这么跟他套亲近。他们巴结的不是你,是你身后有一个硬后台,完全有可能,哪一天,你会跃到他们前面去。即使平起平坐,谁又知道会不会有求于你呢?在官场,别人敬重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的官职,或是你的潜力。

陈大刚冷落地坐在一边,打球的时候,他叱咤风云,这会儿,除了运动员还记得他,跟他喝了几杯,领导们早把他忘了。冷眼看着张建中在两个镇的领导中周旋,要么他敬人,要么人敬他,就是临镇的书记也搭着他肩膀很亲热的样子,他心里便酸酸的,想本来一切都是自己的,想你张建中其实只是一个冒充的假女女婿。

以他与娜娜的交往,他完全相信张建中根本沾不到娜娜的边,更别说能像他那样占娜娜那么多便宜。

他想,娜娜几乎把自己都给他了,就只剩最后一击,你还在这穷得意。明天,保证明天就让娜娜一点都没得剩,让自己成为副县长名符其实的女婿。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现实,娜娜的脾性已经被他摸透了,只要对她温柔,只要让她呼吸沉重,她就会放松所有的戒备。如果自己够狠,不考虑好怕感受,在她迷茫的时候,是完全可以实现那最后一击的!

阿欢走了回来,问:“你怎么不敬酒?”

陈大刚说:“没意思。”

“你看看张建中,大家都是同学,他却比我们高出一班。”阿欢虽然嫉妒张建中,却也知道自己无法与他比,人家哪一点不如你,而且,还是傍是了副县长的女儿。

“那还未必呢!就怕他是白日做梦!”

“你认识那个副县长的女儿?”

“很熟。”

“长得怎么样?”

“只是副县长喜欢他。”

“你是说,副县长的女儿并不喜欢他?”

“我敢肯定!”

“你怎么知道?人家喜欢不喜欢还告诉你?不喜欢,副县长也不会提拔他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娶了副县长的女儿,一顶重重的绿帽子就会扣在他头上。”

阿欢感兴趣了,问:“你是说,副县长的女儿已经被人那个了?”

陈大刚并没说话,毕竟,还没有实现最后一击,还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谁知这个阿欢会怎么样?如果,嘴多先把话传到张建中耳朵,再传到娜娜那里,她就会有所戒备。

他太清楚娜娜的戒心有多重!

“我就觉得不会那么便宜了他!”阿欢还是从他脸上得到了某种肯定,人也一下子豁然开朗,兴奋地说,“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副县长的女儿要是正经女孩会轮得到他?”

有时候,这人就是这样,当自己处处不如某一个人时,突然发现那人也有没尽如意的地方,马上就寻找到了一种欢悦。

“太可悲了,换了我,我宁愿要一个正经女人,也不要当什么官。”

他又意识到,自己并非不如张建中,你吃了那么大的亏,用顶一顶绿帽子才换来这一官半职,我阿欢却靠自己的智慧,只要把书记和阿娇堵在房间里,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这么想,他看了书记一眼,见他正跟临镇的人碰杯,心里想,喝吧!多喝点,酒多乱性,今晚,你就把那个阿娇弄上床。他并不想听镇长的话,什么不要打草惊蛇?只要阿娇溜进书记的房间,到了一定的时间,他马上就行动,把他们堵在房间里!想捉奸在床那么容易吗?人家还会忘了锁门?只要把他们堵在房间里,再审问阿娇,就不信她不会交代!

阿启从后面拍了一下陈大刚的肩,说:“你怎么坐着不动?我们去敬张党委一杯吧!”

陈大刚说:“我为什么要敬他?”

阿欢也说:“就是,他有什么了不起!”

阿启说:“我们毕竟是同学嘛!同学一起喝一杯。”

阿欢说:“要拍马屁你去拍。”

“同学之间怎么是拍马屁呢?”

“怎么不见你跟陈大刚喝?”

“我们刚才喝过了。”

陈大刚站起来,说:“好,我们去跟他喝!”

第一二九章你没资格跟我喝

张建中站起身时,感觉天有点晃,地似乎不平,但他告诉自己,没事,你没事。于是,摇晃着上厕所。曾听人说,喝酒时小便,可以直接让酒精挥发,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倒希望小便回来能清醒一半。

镇长已经醉了,被好几个运动员架回去了,好几个党委副镇长也差不多了,有一位副镇长蹓哒到空旷的球场,黑灯瞎火的骂这骂那,有人要扶他回去,他却跟人家急,说他没有醉。说你再以为我醉,我马上撤你的职。

临镇那边也有好几个人醉了,一个个被架到大卡车上。那边的热闹程度就一点不比这边逊色,骂爹娘的声音不断。有一个党委明显不满意书记,数落书记的不是,说他为他干了那么多事,他却不当回事,提拔了别人当副书记。说副书记何德能?早年,跟他屁股后面给他提鞋,他也不尿他。

人喝了酒,平时窝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也不怕得罪人,酒醒了才知道害怕,但已经迟了。在官场,喝酒是不能放到尽的,又会遇到许多非要你喝到尽的场合,比你官大的人要你喝你喝不喝?把酒倒进你杯里你喝不喝?你要替领导分忧,要为领导争光。

然而,酒喝了下去,大脑不被控制,嘴巴没了把门的,说了一大堆糊涂话,更丢人,更让领导没脸子,而且,还让在场的人知道你憎谁恨谁。当然也包括领导在内。

因此,那类喝了酒什么也不说,倒下就睡的人是很让领导放心的,你喝得勇敢,醉得安静。领导只要你勇敢,不要你胡说八道。

因此,一些明知自己喝醉了会胡说八道的人,提前就装醉。他不是不勇敢,勇敢到一定的时候,就不让自己再喝了,趴在那里不动,甚至被人架走也不争那口气,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当然,也有拼的时候,那是知道对方酒量不如自己。

边陲镇的镇长知道自己喝了酒会说胡话,喝到七八分就装醉了,被架走了。这种时候,他可不能犯糊涂。阿欢过去敬他的时候,他就曾提醒他:“别喝多了,喝多误事!”

阿欢不是初混官场,也见过太多醉后的丑态,连连说:“你放心,不会多喝的。”

张建中不知道自己是那一类人,他只醉过一回,那回醉得很彻底,还没放下杯,就倒在副县长怀里了,就算是嘴巴把不住关的人,也没有胡说八道的机会。

在县委办的时候,也会与一些单位拼酒,但他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小主任科长一大堆,资历比他深的人一大串,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何况,他喝酒脸就红,且是红彤彤的红。李主任又关照他,许多人又怕他不知深浅乱说话,何况,县委办也不缺他这战斗力,因此,他更多的时候是留着打扫战场的,谁醉了,他负责干体力活。

到了边陲镇,书记镇长都关照,其他党委副镇长也敬畏他几分,他不喝,也没人硬要他喝,因此,他便不知道自己属那类人。

像今天这种班子与班子之间的拼酒,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而且,班子里就那么几个人,缺少一个战斗力也够呛。书记镇长想关照他也无法关照。好几个人倒下后,张建中几乎就成了主力。

书记要他敬边陲镇的书记,要他敬边陲镇的镇长。这两个人还太精神,似乎越喝越来劲,书记看看自己的人,都东倒四歪的,也知道不可能孤军奋战,再关照张建中也不得不把他拉出来了。

到了关键时刻,最要关照的当然是自己,管你什么后台背景,何况,目前,你也应该替他排忧解难。

张建中冲了临镇的书记一杯,又冲了镇长一杯,或许,那镇长意识到边陲这边没多少战斗力了,就又拉着张建中连喝三杯,只要把他冲倒了,就可以集中优势对付边陲镇的书记了。出发前,已经商量好了,最后专门对付他,那家伙能喝是早已闻名的。

因此,书记镇长都保存了一定的实力。这会儿,杀出个张建中,镇长见手下那帮人也没多少战斗力,便挺身而出。

书记对张建中说:“喝,你怕什么?你年青,死顶也可以顶一斤八两。”

这会儿,他也意识到临镇的策略了,镇长被架走后,他就开始担心临镇书记镇长一起对付他,见对方的镇长要一口作气打掉张建中,心里就更有底了。

张建中问:“小个便总可以吧?”

那镇长“哈哈”大笑。

书记说:“可没规矩说不准小便的。”

那书记说:“可以,可以。我跟你先喝一杯。”

两个书记这才开始进行战斗状况。刚才,他们更多扮演的是鼓动的角色,虽然也喝,但更多还是叫别人喝,叫自己的人冲杀。

书记说:“喝就喝。”

本来是半敞着杯的,这时却把扣子一颗颗系上了,甚至连脖下那颗风纪扣也系得紧紧的。

那书记问:“你这是玩什么名堂。”

书记说:“你别管,我就有这习惯。”

“别人是把衣服脱了,你倒把衣服穿好了。”

那镇长说:“不会是上刑场的回执吧?”

虽然没醉,但说话还是有点不过大脑,嘴里的话一下子就溜出来了。当然,这类话大家还能接受。毕竟到了几乎不那么介意的时候。

喝了两杯酒,就见书记眼睛一眨,头额沁出一层细小的汗,抹了一把,见手湿了,心便定了几分。他喝酒怕就怕不出汗,只要出汗,再拼个斤半两斤的没问题。以前,在机关工作,他是各部门单位都想放倒的目标,但是,他也喝出了经验,比他官小的,少喝,你一杯,他半杯,甚至抿一小口,和他平级的,就叫下面人去冲,队团是很重要的,因此,当年,他物色了一支敢冲敢杀的团队,年青人就是不会喝,只要有冲劲,也能顶好一阵。

遇到官比他大的,他采取相对被动的策略,礼貌上的一两杯肯定是要敬的,除此之外,就收而不放,你领导不敬他,他也避而远之。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估计整个饭局自己这一方明显占上峰,他就坚决冲在第一线了。

很显然,这天晚上,临镇的书记镇长还有实力,他这边貌似张建中还可以冲一下,把他拼倒了,自己再一对二,他想,还是有点把握的。突然意识到张建中这小便的时间也太久时,却见张建中被三个人拦住了。

陈大刚举着杯说:“我们喝一杯。”

张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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