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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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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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处理,有个什么疏忽,别说出人命,弄个伤残什么的,是要承担责任的。因此,这事上报上去,县委书记也会知道。

镇委书记应该也是这种想法,他不受山尾村要挟,坚持不去见他们,也必须把责任分清楚,你县委办的人还没到镇府,还没与镇府的人联系,发生这样的事,与镇府与他镇委书记一点干系也没有。

此时,时间对张建中来说,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第十八章你别想能逃跑

山尾村在山脚下,那山面东背西,山在陆地,一小支脉渐渐伸入大海,远看向筑了一道天然屏障。据说,小日本进入边陲镇就是从这里登陆的,山尾村人曾奋力阻击,击沉了两艘小日本的汽艇。上世纪六十年代,蒋匪特务企图反攻大陆,也曾有一股匪徒从这里登陆,脚跟没站稳就被山尾村的民兵打得落花流水。因此,山尾村的民兵在边陲镇,乃至红旗县也赫赫有名。

村长就是这支民兵队伍的领头人。然而,在山尾村,聚村长、民兵队长于一身的村长还不是话语人。山尾村几百户人家皆姓黄,拜祀一个祠堂,供奉一个祖宗,愣头青的太公老黄头是族长,在村里辈份最高,他的话才一言九鼎。

这也是愣头青敢于与村长叫板的原因。

“你这么搞,把我们山尾村的名声都搞臭了。”村长跟在愣头青身后,大着嗓门叫,“以前,我们是好名声在外,阻击小日本,打击蒋匪特务,现在是臭名在外,与共产党作对,与政府作对!”

愣头青头也不回地说:“我们只是与镇委书记作对!”

“在边陲镇,他就代表党,代表政府。”

“他干出那样的事,就不配代表党,代表政府。”

“但我们也不能采用这么绝对的办法!”

“这是他B的。他自己也知道理亏,见都不敢见我们!”

“我们还有其他解决办法的途径,我们可以向县里反映。”

“县里,县里,那么大老远的,你有那闲工夫,我可没那闲工夫!”

这是走在一条窄小只能容一个人山路上,百多号人,排了长长一大溜。去山尾村也有一条可以跑手扶拖拉机的大路,但七拐八弯,要走许多冤枉路,山尾村的人出村进村,都习惯走脚下这条山路。

张建中被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夹在中间,走在村长和愣头青前面,这会儿,便回头插了一句:“村长说得对。有意见应该向县里反映,如果,你们在理,县里是会主持公道的。”

“你少罗嗦!”愣头青说,“现在有你做人质,我就不相信他不露面,就不相信他不撤销那些错误的决定。”

张建中脚下踏了空,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一跤,幸好身边的壮汉手快,一把拉住他。

愣头青却以为他玩小心眼,叫了起来:“你放老实点,到了我们手里,你别想能跑掉!”

“不会,不会,我不会。”张建中感觉他们并不会太为难自己,如果,自己耍小聪明,奢望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那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伤害。他说,“我跟你们回去,决不逃跑!”

穿过一个峡谷,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还是看不见海,而是房屋在绿树里摇曳。张建中想,这一定是山尾村了。就见走在前面的人散了,各自回各自的家。

“把他带去祠堂。”愣头青对张建中身边那两个壮汉说,自己还跟在后面。

村长没跟上来。他要去见族长老黄头,把愣头青扣押张建中回村的事告诉他,要老黄头阻止他,派人把张建中送回镇府。

老黄头正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外面的太阳很强烈,但经过树枝叶的过滤,洒下来的太阳光却很温和。

“回来了?”老黄头半睡半醒,听到村长的脚步声,眼睛也没睁。

村长大声说:“回来了。”

老黄头耳背,跟他说话必须大声嚷嚷。

“事情没办成。”

“不让我们进镇府大门。”

“冲进去啊!”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有理你还怕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村长多少也猜到老黄头会是这态度,否则,他的重孙愣头青不会那么干!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小愣哪去了?”

“他抓了一个人回来,是县里的干部,这会儿带去祠堂了。”

老黄头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一阵,像是在笑,脸上的皱纹明显舒展许多,村长心里发凉。

果然,老黄头说:“好,干得好!是你的主意吧!”

村长摇头说:“是小愣的主意。”

“他那愣头青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老黄头意识到了什么,问,“你好像不赞同嘛!”

“这是我们与边陲镇矛盾,把县里的干部抓了回来,惊动县里,矛盾反而扩大了。”

“扩大了好!不扩大这事能解决吗?他镇委书记一手遮天,县里不过问,可以解决吗?”

“我担心,也会追究我们的责任,毕竟,扣押人质是违法的。”

“管他违法不违法?他做初一,我们才做十五,如果,他不损害我们山尾村的利益,我们会干这种事吗?他不是不让我们进镇府大门吗?有了这个县干部,我们还不进了,我们坐在家里等他们就行了。”

村长还想要族长老黄头制止愣头青呢?他比愣头青还理邪。

老黄头说:“你告诉小愣,要善待那个县干部,我们对他没有任何成见,他只是一块引路石,把镇委书记引来,或者,把县里的人也引来。”

张建中被带到黄氏祠堂前,两个壮汉想把他推进那个高高的门坎,愣头青却在后面喝住了他们,叫他们把张建中带进祠堂边的厢房。

门是那种很笨重的木门,很用劲地推开,便响起很沉闷的声音。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漆黑且有一股呛鼻的霉味,里面堆满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东西许久没动过了,挂满了蜘蛛网。

张建中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关在这黑屋子里,忙说:“我不会跑的。”

一个壮汉说:“你想跑也跑不了。”

愣头青走了过来,对其中一个壮汉说:“你守在门口,一步也不能离开。”

另一个壮汉问:“要不要把他绑起来?”

愣头青看了张建中一眼,可能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对付守门的壮汉,便说:“不用了。只要把门关紧,谅他也跑不掉!”

张建中说:“我向你保证,我决不逃跑!”

愣头青冷笑了笑,说:“保证有什么用?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们这些当干部的吗?如果,你们说的话算数,我们也不会去镇府了,也不会把你带回来了。”

第十九章民兵们有枪

门很沉闷的一声响,关上了。那门很严实,一点缝隙也没有,门一关,把所有的光亮都切断了。

愣头青并没有马上离开,像是对那个没有安排守门的壮汉说:“你去把你大伯二伯,三叔四叔,还有小叔的大儿子都叫到这来。”

那人一点头,“咚咚”跑进巷子去叫人了。

愣头青又对那个安排看门的壮汉说:“我在这替你顶一会,你先回家吃午饭。反正我还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有事交代他们去干。”

守门的很有些巴结地说:“我家吃饭晚,也再等一会,在这陪陪你也好。”

“我是不放心你回家吃饭的时候,没人守门。趁我还在这,你快去快回!”

外面静了下来。张建中想,外面一定只有愣头青了,便冲着门嚷:“喂!听见我说话吗?”没人应他。他便用劲敲门。

愣头青回应他,在外面用脚踢门,嘴里说:“这门结实得很,你别想能弄开。”

“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想劝我,还是省下那口气吧!我不会相信你不逃跑的鬼话,更不会开门放你出来。”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镇委书记怎么你们了?他做出了什么决定?损害了你们的什么利益?”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也懒得跟你说,你乖乖在里面呆着,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如果玩什么花样,可别怪我手下的人对你不客气。你也知道,我们村里人都会武功,随便哪一个,就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能对付你。”

愣头青继续说,我告诉你吧!我们山尾村曾经出过武举人。知道武举人吗?以前,当官的人分两大类,一类是文官,靠吟诗做对进官场,一类是武官,靠打擂台进官场。我们村里就打出了一个武举人。我们这位祖先年老叶落归根,回到山尾村,就在礼堂开武馆,教黄氏子弟习武。你现在呆的这个厢房,就是他当年住的地方。从那以后,这种习武的村俗也一代代传下来,每家每户,孩子满五岁都送到祠堂来习武。

张建中说:“看样子,你是现在的教头啰!”

“村长才是教头!”

“我怎么觉得,你比他还厉害!”

“别看他是村长,教头,还是民兵队长,样样都在我上面,但我说的话,他也不得不听。”

“你凭什么?”

“我们黄氏家族的事你不懂!”

“你告诉我,我不就懂了吗?”

“我是族长的后裔,有可能是将来的族长。这么跟你说吧!我太公是山尾村的黄帝,我是他的后代,是皇亲国戚。以前叫‘皇爷’。”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山尾村还是封建社会那一套。”

“没有这一套,就镇不住山尾村这几百户人家,就不能扭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于是,愣头青就想炫耀一番山尾村阻击小日本,消灭蒋匪特务的光荣史,然而,大伯二伯三叔四叔小叔的大儿子陆续到了,他也不再搭理张建中了。

只听见他说,你们两个到峡谷去站岗,密切观注路上的动静,如果,有镇府的人来,马上向村里在发出信号。又说,还有你们两个,到后山去,不但要注意后山的情况,也要留意左右的动静。再说,你就呆在祠堂前那个小戏台上,注意他们四个人有没有发出信号,然后,迅速通知我。最后说,你们都去祠堂领枪,站岗放哨没有枪不行!

张建中没想到,山尾村的人不仅会武功,还有枪。他想,不会打起来吧?如果镇委书记找上门,他一定会带上警察,浩浩荡荡一帮人,壮胆也好,保护自己也好。如果,看见山尾村的人荷枪实弹,警察拔枪,还不打起来?

老好人在镇府急得团团转,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事推得与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镇委书记已经把情况汇报上去了。当时,他就坐在一边,一句句听得清楚,把责任都推他老好人身上了。

李主任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解决问题才是首要的,保证人质生命安全才是首要的。”

不管张建中是不是他招进来的人,不管张建中是不是县委办的人,他就是一个普遍人,也必须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是的,是的。我马上派人处理这事。”

这句话外人一点也听不出毛病,但明底细的人知道,派谁去都不能处理这事。

山尾村的人为什么要扣押人质,还不是想见你吗?你不出面,这事能完满处理吗?

吃午饭的时候,老好人终于打听到了事情的起因。趁大家午睡,溜到值班室打电话。拨通李主任家里的电话,他先捂着话筒对值班门卫说:“请你出去一下。”

门卫虽然不高兴,见他是县里下来的领导,没说什么就出去了,老好人还不放心,把门也关上了,因为拿着话筒,移不开脚步,只能用脚踢门,力度没控制好,门就发出“嘭”的一声响。

把话筒放到耳边,却听见李主任大声骂:“你是谁?你说话?你他/妈再不说话我挂了。”

“是我,是我。你别挂!”

李主任听出是老好人的声音,更来气了:“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午休时间,不知道这时间尽量不要打电话吗?上班再打电话不行吗?”

“这事急啊!”

他这一说,李主任似乎想起边陲镇的事了,火气越发大起来:“你出什么风头?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两,学别人去做群众工作,你会做群众工作吗?你是谁啊?群众认识你吗?群众听你的吗?一大把年纪了,做事还那么欠考虑?平时,你也不像是那么冒失的人啊!怎么就闯出那么大的祸!”

老好人说:“我理解,我知道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你还不是听了镇委书记的一面之词吗?他还不是把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吗?其实呢,事件的根源是他的工作有疏漏。”

年初,全县重新划分地界,镇与镇的地界重新划分,村与村的地界也重新划分。文件上说,重新划分的目的,是更趋科学,更有利于今后的发展。但是,一部分农村群众非常不理解,特别是那些要把部分土地划割给其他村的村民。因此,文件强调,各镇委镇府要与县里保持高度一致,认真细致地做好群众工作。

第二十章组织一支精干队伍

老好人说:“他的工作没做细,没做到家!老百姓才跑到镇府来闹事的。那时候,我们刚下车,见镇府门前围了好多群众,我上去只说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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