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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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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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离去,踏碎一地清寂。
  夜风荡漾如水
  素心如玉。

如果是结局
  段斐总觉得像这样让人伤心的日子,应该是浓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才对。可是偏偏风和日丽,不冷不热,特别进了困龙山,树木挺拔,亭亭如盖。
  昨夜自作自受,被药蒙倒,早晨还是苏小易要死要活将他拍打醒,拿了湿手巾给他猛擦脸,擦到通红才睁开迷蒙的眼,似乎做梦一样看着眼前的事物,脑海里回荡的是父母、石头和飞羽,似乎是将自己头前的过往都梦了一遍,抬手摸摸枕头,湿漉漉的。
  如同梦游一样吃饭,苏小易自始至终陪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说什么段斐又听不见。赌气地不看那两个人,当忍不住抬头的时候,却又似乎那温润关切的目光一直等在那里。
  上马车的时候,段斐说自己不去了 ,心里头憋得慌,有火在灼烈地烧,可是却发不出来,那股胀痛的酸压在心头,泪水倒流,混了灼火,便是又酸又痛。
  大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谁都没有觉得他是任性,反而觉得都是心痛。
  最后段斐看看鄢兰笙,他朝他淡淡一笑,如同以往,但是段斐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也许是说自己的心境不同,揣摩的东西也不一样。的
  冷霁尘却一如既往冷着眼,透白的脸如同笼上一层薄纱,让段斐看不真切。
  所有的人都很淡定,淡定得段斐觉得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或者暴风雨前的平静。现在的他是孤独的,孤独到没有人的心情和他一样,他们似乎都在向往那场决斗,都很平静地接受那未知的结果,不管如何对于他们都有一半的幸运,可是对于自己,却是百分百的毁灭。 
  如同被人彻底抛弃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从前不论是被多么残忍的折磨,打击,他都可以在伤痛过后慢慢地找到自我,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没有自己,仅存的最重要的人,却是对自己伤害最深的人,而更加残忍的是自己必须清醒地淡定地去接受他们的决斗,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可以百折不弯,也不是如同巨山,立在那里,百折不摧。
  ####### 
  困龙山当年有很多传说,相传北国皇帝为 逃命带领人马进 困龙山的山洞,洞口巨石万斤,外面根本无法进入,但是紫鼎新帝派人日夜坚守,困龙山方圆驻兵镇守,将北帝活活困死山中,从此叫做困龙山,那个洞就叫困龙洞。
  为了表达对对手的尊重,紫鼎新帝在困龙山边上修建庙宇,着人供奉他,所以玉潇涵带人先去上香,而其他的武林人物早已经聚在空地上等候多时。
  困龙山下很大一片空地,山花繁盛,清香四溢,后面是茂密森林,枝蔓青藤,枫桦参天。
  现在空地上搭起了凉棚,有些不怕死又有头脑的小贩跑到此处支起锅挑起幡,卖茶水、清酒、面食。
  少林,武当,峨眉,华山等派带了众多弟子井然有序,还有很多关心鄢兰笙的人以及对冷霁尘好奇的人,更多的则是想亲眼目睹当世两大高手输赢的人。
  可以用来炫耀,多少年后用来八卦,倒是很多人的心理。
  自然也有对英雄对大侠对偶像崇拜而热血沸腾,费劲千辛万苦前来的小人物。
  总之除了浅水湾出来的人特别是段斐,那些人都是激动莫名。
  很多人听说襄王来了,有的想前来拜见,有的唾骂,还有的竟然前来行刺,问及原因,只说想引起朝廷注意,玉潇涵直接让人扔进困龙山的万丈深渊去。
  为了表示尊敬,少林武当想请玉潇涵来主持大赛,玉潇涵嗤了一声,“两位掌门,什么比赛?主持的?无非就是两个人拼命,一堆无聊的人看热闹,让他们随便打吧,你们自己去糊弄一下就好了。”
  少林大师向来知道襄王狂放不羁,不重世俗礼仪,也不在意,那武当掌门修为稍欠,心下却是不乐,此后没少背地里训斥。
  #######
  少林武当等当世名人轮番上前说话,无非是希望武林和平共处,大家能够和睦又爱之类的废话,底下自如不少人嫌他们聒噪,却也只得假装听着。
  那边如火如荼轮番发表意见,一边却是静悄悄沉闷地很。
  大家感觉奇怪的是菊花公子和梅疏影都没有来,连口信都没有。
  苏小易本来还以为可以见到菊花公子,那次玉潇涵去菊花谷带得是空而不是自己,让他耿耿于怀。苏小易力挺鄢兰笙,毕竟是老乡,人家对自己有过照拂。
  但是段斐却一张寡妇脸,谁也不理,苏小易也不好再怎么劝他了,骂过了打过了,都不管用,段斐有那么股子犟脾气,认准的怎么都坚持到底,不管别人觉得多么可笑甚至不可理喻,他都是如此。
  他不希望那两个人拼命,不想他们死,就这么简单,甚至无所谓是因为爱还是亲情,就是单纯的不想他们死,那样的感情强烈到他已经无法再注意现实的境况。
  是不是应该告别?如果去赴生死约会,和自己最爱的人道别?
  可是他们没有,种种的原因让他们只能深深地看着段斐,而段斐却在专心致志地想自己的事情。
  但当冷霁尘和鄢兰笙齐齐走出凉棚的时候,段斐却忽然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他们,不认识一样,仔细地打量他们,神色淡定无波,头顶漏进的阳光打在他秀挺鼻梁上,双眸闪灿,突然弯唇轻笑,灿若花开。
  “如果你们只是想打一架,那么快你出来,我不想等得太久;如果你们一定要杀一个,那么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原谅。”
  笑得清爽,没有一丝忧伤,明眸秀眉,淡婉清雅,仿若水面盛开的白苹花,平凡却又灿烂搅乱天水清光。
  两人心头突地一跳,都想就此停住脚步,再也不用前行,似乎那仇恨或者私欲都不算什么,那灿烂如花的笑容才是一世间最宝贵的,最值得珍惜的。
  终于还是踏步前行,越走越快,提气飞掠,从众人头上飞过,如同雨燕穿梭,冲入洞中,接着巨石哄然坠落,沙尘弥漫,众人只觉地动山摇,半晌才慢慢平复。
  ……………………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开始人们还急不可待地在洞口处偷听,慢慢地日头毒辣,便都聚拢到茶棚下面去灌那廉价的茶水。
  那些掌门等人还沉得住气,坐在凉棚下面,闭目静候。
  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性,太阳毒辣地直射,空地的沙砾如同生 火,灼烫不已,都退到树林里,三五成群,本来想着看热闹,结果藏到洞中,什么也看不着,很多人便都退去,也有人趁机拜师,认识了弟子。
  这可是难得盛会,比武林大会来得人还多,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但是到了日渐西斜,人慢慢少了。
  段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苏小易给他递水,点心,他看都不看,根本听不到看不到。
  苏小易没辙了,求救地看着玉潇涵,玉潇涵看看段斐,俯身趴在段斐耳边低声道,“段斐,如果他们死了,你跟本王回王府好吗?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保证待你最好。”轻笑唇碰了碰段斐的耳垂,段斐一个激灵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玉潇涵笑笑,转头对苏小易道,“他交给你了。”
  苏小易一看段斐清醒过来,立马又偎过来,“小段公子,你别着急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害怕找不到对你好的?而且我并不介意你跟王爷回去,不如这样我们这就走,再也不理他们了,好不好?”苏小易端着冰镇莲子汤,用小小的银勺舀了给段斐喝。
  “苏小易你错了,我并――并不喜欢男人,可是他们是男人我也没有办法……”后面的声音低低的,惹得苏小易笑,这些人就是虚伪不爽利,喜欢就是喜欢,说什么并不喜欢男人,多少人用这样的借口?啊,你不是喜欢男人,只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男人而已。
可是看看段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忍心笑话他。
 荷衣和凤翎在一边低声说话,红绡似乎睡着了,但是却时刻注意段斐的情形,不让段斐自杀,不让他被慕筠带走,这是鄢兰笙交待他的事情,没有七星踏月那么自信可以敌过眼前这些人。
  除了段斐大家似乎都平静地很。
  夏日天长,夕阳西斜,天还是大亮。
  山洞巨石还是没有升起,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动静。
  这么久了,应该已经分出胜负。
  没有出来,是不是已经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多半同归于尽……
  依然等在空地上的人们不禁开始揣测,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么鄢兰笙说得秋水神功是不是儿戏?
  红绡双眸微眯,紧紧盯着远处洞口,心头竟然是万念俱灰的感觉,只觉得若是那人死了,天下人都死了的好。
  段斐自然也死了的好,他为了段斐为了秋水坞忍辱负重,自己便成全他这个愿望。
  想着起身,风过树林,吹动他纤薄的红衣,恍若鬼魅。
  仿若浮游水面,凌波而行,玉潇涵心中一凛,这个红绡说不出的诡异,却也并不干涉,而是叫了苏小易陪他下棋。
  若是洞中的人都死了怎么办?
  想来还是非常伤感。
  段斐等人看着红绡步态轻盈地走到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本陈旧的小册子,对着众人轻笑,朗声道,“这就是秋水神功。”
  周围响起惊叹艳慕的声音,眼神贪婪地盯着红衣女子手上那本书,都没有注意到女子有何不妥。
  少林武当大师对视了一,静观其变,夏截和夏明玉父女却几乎按耐不住。
  只听得红绡缓缓诵来“蝶影垂千翼,霞衣万重辉,十生十世纪,一岁一枯悲……,”他念得自是蝶影神功开篇的故事,说得是蝶影门主十生为人,不得安生,每一世都要回到此地,承继杀戮,血雨腥风。
  在场的人,家世渊源的,都会对那个故事略知一二,所以自然不怀疑。
  在听得红绡说大家各凭本事前来索取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上去,但是却都片刻之间血肉模糊,被红绡几招之内解决了性命。
  来得人本来大多为的是神功,所以少林武当也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听他们的劝阻,而玉潇涵更加不管,所以五千官兵只在外面驻守,寸步未动。
  不一会便是血染黄纱,猩红的血色直冲云天,残阳如血,人心如毒。的
  红绡如残阳中西天织就彩霞的仙子翩然飞舞,最后将书高高地抛弃,再落下的时候,便会用内力化为灰烬,更多的人涌上来,疯抢神功,还有人拦在红绡身前,飞身而起的人中有一条迅如雷电,矫若游龙,如鹰飞旋,在身前一闪,便抢一书飞身消失在浓密树林中。
  这时候有人大哭“书被抢走了,被抢走了,谁,谁?”然后有人朝着那个方向奔去,瞬间红绡孤零零地立在血泊尸堆中,煞是苍凉。
  仰头西望,残阳漫漫,血染红霞。
  ########
  这边慕筠走到段斐面前,凤翎与荷衣一见立刻起身阻拦。
  慕筠笑笑,“我想跟段斐说几句话。”
  段斐看看他,淡然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慕筠笑笑,“我就要走了,段斐,他们再也不可能活着出来了,不如你跟我走吧。”
  段斐摇摇头,淡定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忧伤,“如果他们不出来,我也只想一个人,即使死也是我自己。”
  “段斐,我这有两粒药,黑色是毒药,绿色是你的解药。”慕筠笑着看他,伸出双手,淡淡粉色的掌心,是小小的药丸。
  段斐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没有去看洞口,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太多的梦来不及醒,拿起黑色的药丸飞速地纳入口中。
  凤翎荷衣甚至苏小易都没有阻止他,现在的段斐平静地诡异,也许是崩溃的前端,也许是行将就木,毒药不算什么,只要留住慕筠就好,而且他身体本来就有毒药未解,所以不足为惧。
  “段斐,你有什么愿望吗?”慕筠深深地看着他,那两个人死了,他便不肯活着,就是给自己个笑容也是奢侈的。
  “我想让你活着,不要再去害人,用你的本事救尽可能多的人。”段斐轻笑,眸如星,让人心碎的忧伤淡淡流淌。
  慕筠心头发紧剧痛,低声道,“段斐,可以爱上他们,为什么,我不可以?”问出来也许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不是为了答案,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份心。
  慕筠没有想到,段斐并不恨自己,更加没有想杀自己,如果他愿意冷霁尘和鄢兰笙甚至凤翎红绡都会来找自己索命的吧,可是他没有,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济世救人那么简单么?
  “段斐,你让我活着,没有一点的……”却说不出口,不言自明,段斐对自己没有甚至一丝一毫都没有。
  段斐疑惑地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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