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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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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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手里忙活,这样冷的天,却是一脑门汗,笑呵呵地答:“姑娘,这是冬娘娘。”

    “谁?”

    文飞解释了句:“就是冬神娘娘,司掌冬季风雪,前面间还有冬神庙呢。”

    “还有这神,”巫真讶异:“咱们那儿就没有。”

    “一地一神仙,一神一庙宇嘛,”那捏面人儿的说:“冬神娘娘降下雨雪,保佑咱们来年丰收——姑娘是南边儿来的?那边不是兴供着谷雨神嘛?”

    “对对,这倒是。”

    巫真又一路看过去,捏面人的说:“姑娘喜欢什么样儿的,说出来,我也能照样捏给姑娘。”

    “多少钱一个?”

    “一个五文钱。多要几个的话,还能给姑娘便宜些。”(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喜事 七

    他揪好的各色面团都一字排开摆在那里,我把手上的油渍擦了擦,伸手轻轻揪了一块儿下来。

    捏面人儿的抬头看我。

    我笑着说:“借用一下。”

    那人一怔,说:“用吧,用吧……”手下却不那么俐索,把一只捏好的鸟翅膀一把揪成了两半。

    我看了文飞一眼,笑了笑,低下头捏揉那团面。

    圆圆的面团渐渐变得瘦长,有了一个人的轮廓。接着,头,身体,渐渐清晰明朗起来,巫真嘻嘻笑,看着那面人,又去瞅文飞。

    那面人穿着一身布衫,面目栩栩如生,连那股温澜清朗的气质都如出一辙——我又从面人摊子那个小盒子里找了一小截细棍,折了一半,给面人儿捏在手里,权充笛子恶魔总裁,娇妻不伺候最新章节。

    吹着笛子的俊朗少年——布衣朴实无华,气宇卓尔不群。

    就是我在涂家庄的荷香阁,初见他时候的样子。

    看着那个面儿,我有些怔忡。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我心中的样子如此清晰深刻,没有丝毫模糊。

    巫真笑着说:“这可真像,简直一模一样嘛。巫宁你什么时候学的捏面人,我怎么不知道?”

    我瞅她一眼:“可见你的幻身术没好好学,这有什么难的?”

    巫真讪讪地摸鼻子。

    幻身术这些她都不擅长,巫真更喜欢幻阵——从这一点儿上看,她一点也不象我们山阴派出身,倒象山阳派的那些人,一味追求“术”,而忽略了“道”和“心”。

    她抬起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手指上戴着一枚宝石戒指,宝石的颜色红艳艳的。晶光闪烁,我怔了下,她什么时候有这么枚戒指的?我还是头次见。

    以往巫真没怎么出过门,父亲也从没给过我们太多零用,这戒指看起来绝不是巫真能买得起的东西。我们来的一路上,也没有见她戴着这个。

    巫真眼神有些慌乱,垂下手,让袖子盖住了手和戒指。

    戒指是哪儿来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不想当着文飞和她说这个戒指的事情,拿了五文钱给那捏面人的:“这钱给你。”

    “不不。这个又不是我捏的……”

    “用了你的东西呢,怎么能不给钱。”

    我正要把钱放他案子上,文飞越说:“你再捏一个吧。不是说捏多了还能便宜些么?”

    那个捏面人儿的忙说:“是是,姑娘再捏一个吧,要不这钱我可真不敢收——没想到姑娘这么巧一双手,真比我这干了半辈子的人都强。”

    他的目光有些直瞪瞪的,我也不觉得气恼。拿了一块面在手心里,揉了几下,等面团热些暖些,便动手捏起来。

    这次……捏的是我自己。

    穿着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

    那是父亲画样子,让人做了出来的,可是我穿上的时候。自己虽然欢喜,父亲却眼中泪光闪现。后来家中老仆说,这衣裳。当年是我母亲最喜欢的样子,她就有这么一件衣裳,天气晴好春光明媚之时穿起来,阳光下绡纱如雾,晶光灿然……

    所以那件衣裳我只穿了那么一回。就收进了箱子里头。

    这会儿想捏自己的样子,可不知怎么衣裳就捏成了那一件的样子。

    “真好看……”巫真小声说:“比画上的嫦娥仙姑什么的好看多了。”

    “噫。哪有这么自己人夸自己人的。”

    “是好看。”文飞微笑:“这衣裳也只有你配穿。”

    “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衣裳……父亲也给我做了一件。”

    这里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最后的废墟。我捏的那个人像被巫真拿过去紧紧握在手里,文飞则拿着他自己的那个面人。

    捏面人的最后收下那五文钱,还不忘了说:“姑娘放心,我这面里头揉了胶和,油还有蜜,就是放个五年十年也不会干不会掉色,更加不会走了型。

    五年十年?

    我想,五年十年后,我会在哪里?

    人连自己的将来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面人了。

    我们在庙会里挤进挤出,文飞问我要不要进庙去烧香,我摇了摇头,实在不想再去和人挤,再挤的话,就算鞋不被踩掉,脚也一定被踩肿了。

    人们脸上有一种与这冬日寒雪不相符的喜气,这里不是京城的内城,人多而繁杂,劳苦了一年,一日一日肩上压着生活的重担,而今日是例外的,每个人,这时候仿佛都把那些烦难事情忘了,也不去想明天要做什么,都在笑着。

    昨天原来想问文飞件事,却忘了问。

    “我和巫真预备了两色绣品,一对碧纹鸳鸯瓶做贺礼,你看合适么?还要不要再添?”

    “不必再添……你们是我请来和客人,你们不管送什么,都不会入文夫人的眼。”

    他的口气不无讽刺。

    文夫人?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这个文夫人,当然不是文飞的亲娘。文夫人是他父亲的原配正房夫人,而文飞是庶出,与她自然不可能亲近。而且,文飞在家中地位如此尴尬,他父亲对他漠不关心,简直象对捡来的野孩子一样,只怕与这位文夫人也脱不了关系。她有自己的儿子,看着文飞和文飞的亲娘自然如同贼人仇人。

    可是能说她错了吗?

    我虽然我觉得文飞经受的一切太不公平,可是换了我是文夫人,丈夫在外风流,还将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带进家中来——她也不容易。但往她心上扎刺,让她痛苦愤恨的,其实应该是她丈夫才对。

    她不能对她的丈夫做什么,所以她的妒恨,她的不满就只能冲着文飞母子渲泄。

    明明是男人做的错事,却让女人和孩子为此付出代价。

    这世上不是没有专情的男子,我的父亲就对我的母亲一往情深。虽然她已经走了那么久,可是在父亲的眼中,心中,她还在他的身旁,在他的心里,一刻也未曾远离。

    我轻声说:“我还备了一点其他的东西,是想……想给……”

    我觉得脸上发烧,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文飞眼一亮,噙着笑,温柔地问:“是想送给我母亲的?”

    我把头转到一边去,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原本觉得如果见着文飞的母亲,空手不太好意思,准备礼物只是出于客气和礼节上的考虑,可是现在……似乎变成了别有深意。

    细碎的雪片擦过脸颊,一股沁凉。

    也许不是雪片太凉,而是我的脸太烫。

    “你放心吧,母亲她性子温和,心地也善良,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也不太好意思,越说声音越低,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一向镇定自若的文飞,竟然也露出些羞赧的神情,脸颊上搽了一抹胭脂。(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喜事 八

    巫真买了几枝绒花,一盒胭脂,还有一些细碎的小珠子,她拣得仔细,说想串个珠饰。我给她出主意,看着红色,米色,还有琥珀色的碎珠都很好。可是巫真却摇头,挑的是白色,还有深绿色的女种最新章节。

    卖小饰物的摊子旁边,我看到一个卖灯笼的,摊子上还插着几支竹叶竹枝做的风车,极为玲珑精巧。

    “你喜欢?”他轻声问。

    “挺别致的。”

    他摇出钱来买了一支,微笑着递了给我。

    “多谢。”

    “又不值什么。”

    竹叶摘下来后明明该变黄的,这竹叶看起来已经压制干过,颜色却青翠依旧,雪花落在上头,绿白相映,份外晶莹。

    许久之后我还会想起这一天——也许因为,快乐无忧的时光太短暂太稀少,所以仅有的那么一点甜蜜,值得好好珍藏。

    可是,也许是隔的时间久了,回想的次数又多,后来我竟然觉得,那味道渐渐变了,变成了一种酸涩,涩得发苦。

    他送我们上了马车,我低声说:“你快回去吧,明天不用来接我们,我们自己认得路过去。”

    他只是一笑,看着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并没有说。车帘放了下来,车子缓缓地向前驶。路滑,人也多,车子走得极慢。

    巫真拨弄着手帕里包着的那些小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声说:“你和他真的……那义父知道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

    说起这个,我回过神来,笑容有点苦涩:“父亲没说反对的话。”

    巫真把珠子放在一边:“可义父也没说赞同对吧?”她摇摇头:“这人,自然是挺好的。当初在涂家庄,满屋的姑娘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似的。那位涂三姑娘啊,尤其……不说她了。可我觉得,这人太端着了——你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象刚才。咱们逛街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他的心思一点儿都不在这里,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笑着说:“那你说说,他的心思都放在哪儿了?”

    巫真撇撇嘴,她做这个动作并不难看,倒一股娇俏:“我不知道。反正啊,人家都说城里人鬼心眼儿多,和我们乡下长大的可不一样。再说,他还是京城的,这天子脚下。地方多大呀,那人的心又得有多大呀?我怎么能猜得出来?”

    “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味道?”我笑着和她搂成一团:“别担心。我又不会因为认识他而疏远了你。”

    白权特地在大门边等候,天气极冷,他的鼻头冻得红红的,衬着那白白圆圆的脸,活象人家孩儿满月时新蒸的红心大馒头。我有些过意不去:“权叔。这样冷的天,你怎么站在大门这儿?有什么事情找我?”

    “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夫人听说两位姑娘来了,打发人送了许多衣料首饰吃食来。”

    我道了声谢:“让夫人费心,原该我们去拜见夫人才对。”

    “夫人说了,雪天路滑。姑娘们不必这种天气往城外别庄赶。反正日子长着,多住些天,等时气好些再过去。一样的。”

    但是,这点事不足以让白权特意来等候我们。

    果然他笑眯眯地说:“听说,姑娘们在池园,遇着越家的人了?”

    他消息好快!是什么人传的话?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瞒的:“是啊。那位越姑娘倒是挺热情的一个人,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

    巫真在一旁说:“可不是穿越之吾心唯道。非硬拉着人坐,好象不显摆她的贡茶就不舒服似的。”

    我却多加了分小心。轻声问:“是不是越家与白叔叔,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白权笑容不变:“交情嘛,是没有的。过节,倒是有一些。”

    巫真马上来了精神:“过节?什么过节?”

    “那都是老一辈的事儿啦,说起来离现在也有二三十年了。姑娘若是好奇,等主人回来,姑娘们自己去问吧,老头子就不在这儿搬弄口舌了。”

    白权哪当得上一个老字,搬弄口舌更是无从谈起。我所见的人里,没人比他更谨慎练达了,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会多说。他既然点出来白家与越家有些过节,那必定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若真是小仇小怨,能让人记这么多年?

    “好,有劳白权费心了,下次再见着,我们也会留神的。”

    白权目的达到,笑呵呵地让人把白夫人送的东西一一拿来给我们过目。也是一式两样,我和巫真一人一份。不过在衣裳颜色首饰样式上略微不同。白夫人我只见过一次,是个病弱苍白,但温婉优雅的女子,对白叔叔那种出名的风流做派似乎一点儿也不吃醋——我觉得这对夫妻真是奇怪。丈夫对妻子很敬重,可是不显得亲近。妻子对丈夫的广纳美姬的行为还很是赞同欣赏,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巫真却对越家的事情大感兴趣,她倒也没追问白权究竟白家与越家有什么过节,却问:“那个越姑娘,架子端得那么高,她们越家真有那么厉害?”

    “唔,”白权顿了下:“越家的先辈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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