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令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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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令情潮-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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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飞琼连头也不回,只顾往前疾走。

  但见一片湖泊,波光潋滟,湖边起了三间石屋,看去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灯光。

  这时已快天亮,屋中人都睡熟了,自然没有灯火。

  鄢飞琼三脚两步奔到门口,举手敲门,口中叫道:“姑婆,姑婆……”

  石屋中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说道:“来了,来了,是什么人?”

  鄢飞琼道:“姑婆,是我,我是鄢飞琼。”

  那妇人忽然“哦”了一声,尖笑道:“是五姑娘,老婆子就来了。”

  “唰”的一声。灯亮火种,燃起了灯烛,迅速地开门出来。

  这是一个矮胖的黑衣老妇,一手掌灯,口中呷呷尖笑道:“五姑娘怎么这时候赶来……”

  话声未落,一双锐利的三角眼,骤然看到鄢飞琼手上还抱着一个人,不觉怔了一怔,正待开口询问。鄢飞琼一见矮胖妇人,就像见到了救命的菩萨,口中叫道:“姑婆,你快救救他。”

  原来这矮胖老妇,就是大名鼎鼎的蛇姑婆!

  蛇姑婆尖笑道:“五姑娘累了吧?快把他放到榻上去,你身边不是有老婆子的蛇药?他被什么蛇咬了?”

  一边说话,一边关起木门,转过身来。

  “姑婆,他不小心被‘天己针’打伤,你快点救救他。”

  蛇姑婆本来还带着一脸谄笑,但一听到被“天己针”所伤,登时变了脸色,阴沉的道:“五姑娘,你说他被‘天己针’打伤的么?”

  鄢飞琼点点头道:“是我不小心,无意中,刺了他一针。”

  蛇姑婆望望躺在竹榻上的江寒青,没有作声。

  鄢飞琼焦灼地道:“姑婆,他还有救么?”

  蛇姑婆道:“只是中了‘天己针’,得动大手术,万一他是敌方的人,叫老婆子如何交代?“

  鄢飞琼急道:“他不是敌方的人。”

  蛇姑婆点点头道:“五姑娘说他不是,那自然不会是了。”

  鄢飞琼道:“那要多少天?”

  蛇姑婆道:“七昼夜。”

  鄢飞琼催道:“姑婆那就快去准备吧!”

  蛇姑婆连连点头,笑道:“我的姑奶奶,你不用催,老婆子这就去……”

  正待转身往里走去。

  忽听一阵轻微的悉卒声响,从门槛底下游进一条儿臂粗细、黄绿相间的蛇来。

  蛇姑婆脚下一停,奇道:“小黄游来报讯,莫非谷中出了什么事吗?”

  那蛇昂着一颗三角蛇头,口中红信不住的闪动,绥缓游到蛇姑婆身前,六六尺长的身子,忽然一阵绞动,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绞着的蛇身就渐渐松开。

  渐渐肚子向天,一动不动。

  蛇姑婆一双三角眼,注视着蛇身,突然俯下身去,伸手把蛇取了起来,但见那蛇头尾下垂,软绵绵的像一条带子,敢情已经死了。

  蛇姑婆脸色剧变,惊异的道:“是什么人杀了我的小黄?”

  话声甫落,突听“砰”的一声,木门大开,一个满腮苍髯、身材高大的黑袍老人,当门而立。

  蛇姑婆怒声道:“我这小黄是你杀死的么?”

  黑袍老人道:“老夫朱潜,蛇谷的毒蛇统统是老夫杀的。老夫小女,可是你擒来的。”

  蛇姑婆反问道:“你认为你的女儿是老婆子擒来了么?”

  说到这里,回头朝鄢飞琼使了个眼色,说道:“五姑娘,你抱他到后面去。”

  鄢飞琼正待抱起江寒青,往后面行去!

  毒叟朱潜目光如电,进门之时,早已看到躺卧在竹榻上的,正是江二公子,口中沉喝一声道:“站住,他是江二公子,老夫不准你动他。”

  鄢飞琼冷哼道:“你在和谁说话?”

  毒叟朱潜道:“老夫自然和你说话?”

  鄢飞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朱潜道:“老夫叫你不准动他,就是不准动他。”

  鄢飞琼冷笑道:“你以为毒叟二字,能吓人么?”

  突听一个清冷的声音接口道:“朱前辈叫你不准动他,你还是不动的好。”

  话声中,已有一个人飘然走了进来。

  鄢飞琼听到此人的声音,比遇上了毒舆朱潜还要害怕,心头止不住机伶伶一抖!

  但蛇姑婆一张干瘪的脸上,却不觉浮起了笑容!

  这人话声清冷,走路也轻快无声,甚是洒脱,但脸上却戴着一副银色面具,连身上一袭长袍,也银光闪闪,质料非常奇持,好像是银丝织成的。”

  只要看他飘然行来,连袍角也没有飘动一下,这袭银袍,穿在身上,份量定然不轻!

  毒叟朱潜打量了银袍人一眼。

  不,该说他注意的是此人一身银袍,徐徐说道:“阁下何人?”

  银袍人拱拱手道:“朱前辈没见过在下,自然不认识了。”

  毒史朱潜看他称自己前辈,也许是自己故人门下,不觉问道:“不知尊师是谁?”

  蛇姑婆尖笑道:“朱老头,你连五凤门的二宫主也不认识?”

  原来这银袍人就是二宫主!

  难怪五宫主鄢飞琼听了他的声音,要大吃一惊!

  毒叟朱潜脸露异色,轻咳一声,道:“你就是二宫主?”

  银袍人翩翩一笑,道:“在下正是邢飞霜。”

  原来二宫主叫邢飞霜!

  毒叟朱潜呵呵一笑,道:“很好,老夫正有一事要向二宫主请教。”

  邢飞霜道:“朱前辈请说。”毒叟朱潜道:“江二公子被你们掳来,小女大概也落在你们手里了?”

  邢飞霜道:“朱前辈说的不错,令爱确是被我们请去了。”

  这个‘请’字,倒说的好听。

  毒叟朱潜双目神光一闪,问道:“你们劫持小女,为了什么?”

  邢飞霜淡换一笑道:“本门久仰朱前辈大名,想请朱前辈……”

  毒叟朱潜没待他说完,怒哼道:“你们把小女掳去,想以此胁迫老夫么?”

  邢飞霜道:“老前辈幸勿误会。”

  毒叟朱潜道:“误会?你们明明把小女掳为人质,还说老夫误会么?”

  邢飞霜悠然笑道:“朱老前辈一定要这么说,在下就无话可说了。”

  毒叟朱潜大怒,喝道:“这是令师授意的么?”

  邢飞霜冷声道:“朱前辈说到哪里去了?家师久已不问生事。”

  毒叟朱潜气极的道:“那是什么人的意思?”

  邢飞霜道:“这是大师兄的意思,因为大师兄想见见朱前辈。”

  毒叟朱潜道:“小女现在在哪里?”

  邢飞霜道:“在下已把令爱送到大师兄那里去了,不知朱前辈是否愿意和大师兄晤面?”

  毒叟朱潜双目精光四射,哈哈大笑道:“五风门纵是龙潭虎穴,老夫何惧之有?”

  邢飞霜笑道:“朱前辈言重了,五凤门纵然睥睨天下,但对朱前辈也不敢有失礼数。”

  毒叟朱潜冷冷一笑道:“令师兄现在何处?”

  邢飞霜道:“朱前辈那是答应了。”

  毒叟朱潜道:“不错,老夫就去见见令师兄,看他能把老夫父女如何?”

  邢飞霜稍略欠身,抬手道:“屋外车马已备,朱前辈稍待就可上路了。”

  话声一落,两道冷电般的眼光,朝鄢飞琼投来,冷声道:“五师妹。”

  鄢飞琼自从邢飞霜现身之后,一顺心直是忐忑不安,站在竹榻上,十个指尖,都凉得快要发麻,硬着头皮应道:“二师兄……”

  她平时见了二师兄,并不感觉他可怕?但不知怎的,此刻这声“二师兄”,竟然声音都有些发抖。

  刑飞霜轻道:“五师妹今晚立了一件大功。”

  “大功”,自然是指擒到了江二公子。

  鄢飞琼几乎从心底冒出冷汗,低着头不敢出声。

  邢飞霜又道:“时光不早,咱们别打扰蛇姑婆了,五师妹咱们走吧!”

  鄢飞琼心头一急,嗫嚅:“二师兄,他……”

  她喉咙好像塞住了什么!竟然说不出来。

  蛇姑婆立时谄笑道:“是了,五姑娘打了那姓江的一支‘天己针’。”

  邢飞霜笑道,“打了他一支‘天己针’,那也没有什么。”回头对鄢飞琼道:“五师妹,朱前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得快些上路才好,你还是快带上他上车去吧!”

  鄢飞琼突然好似下了极大决心,拾头道:“二师兄先陪朱前辈走吧,小妹还不能走。”

  邢飞霜道:“为什么?”

  鄢飞琼道:“江寒青被小妹‘天己针’打中,子不见午,所以……所以……小妹即刻背着他来找蛇姑婆……”

  这几句话,她说来竟然十分吃力。

  蛇姑婆一脸俱是谄笑,巴结的道:“中了‘天己针’,无药可救,方才五姑娘还逼着老婆子非想办法不可呢!”

  糟糕,这老婆子当真口不择言,这话如何能和二宫主说呢?

  鄢飞琼听得双颊飞红,暗暗焦急!

  邢飞霜笑了笑,道:“五师妹就是这个脾气,其实打了江寒青一支‘天己针’,又有什么关系?大师兄传下金凤令,只要拿到江寒青,死活不计。好了,咱们走吧!”

  鄢飞琼道:“不,小妹立誓要把他生擒回去。我已和姑婆说好了,先解了他蛇毒,小妹自会把他押回总坛去的,二师兄还是先走吧。”

  蛇姑婆又道:“五姑娘这话没错,老婆子方才确实答应过她,替小伙子退出体内蛇毒。”

  邢飞霸目光冷峻,说道:“姑婆不用费事了,我们得立时把他带走。”

  鄢飞琼几乎急得要哭,抬眼道:“二师兄吩咐,小妹岂敢不遵?只是江寒青是小妹朱雀坛所擒,小妹有权处置,我要活口。”

  毒叟朱潜负手站在门口,冷眼旁观,把两人对答之言,字字传入耳中。

  他不知道“天己针”如何厉害?心中暗自忖道:“江寒青反正和自己同车,就算蛇姑婆不给他医治,自己也不会让他中毒死的。”

  邢飞霜淡淡一笑道:“原来五师妹是怕我争了功,江寒青是五师妹所擒,自然是五师妹的首功了。”

  说到这里,突然严峻地说道:“但不论如何,今晚非把此人带走不可。”

  鄢飞琼脸色一变,道:“小妹说过等蛇姑婆退出他体内蛇毒,自会把他解回总坛,二师兄非要把他带走,莫非不信任小妹么?”

  邢飞霜伸手从怀中模出一面绣着金凤的三角小旗,随手一扬,冷声道:“不是我不信任五师妹你,大师兄下的金令,追回江寒青武功之事,交我全权处理,并要五师妹即转总坛。”

  鄢飞琼看得一愣,抖声说道:“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你要救江寒青,不如假依从,抱着江寒青出来,我自会在门口接应于你。”

  鄢飞琼只当说话的是毒叟朱潜,不觉抬眼朝朱潜望去。

  毒叟朱潜负手站在那里,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邢飞霜冷冷地说道:“五师妹见了金凤令,还敢不遵么?”

  鄢飞琼突然心头一横,说道:“小妹遵命。”

  双手抱起江寒青,大步朝门外走去。

  邢飞霜目光冷峻,瞥过鄢飞琼,朝毒叟朱潜欠了欠身,抬手道:“朱前辈请。”

  鄢飞琼跨出门口,果见湖边停着两辆马车,心头紊乱,脚下不觉一停!

  突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说道:“你还不抱着他快走,难道真要回五凤门去领功么?”

  这两句话说的虽轻,但听到鄢飞琼耳里,不啻当头捧喝!

  心头蓦然一惊,自言自语道:“我不能把他送回总坛去,我要救他……”

  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居然使她敢违反金凤令!

  突然银牙一咬,抱着江寒青,往林外发足狂奔。

  邢飞霜冷喝道:“五师妹,你还不回来!”

  鄢飞琼横上了心,哪还理会?对邢飞霜的喝声,充耳不闻,接连几纵,已经掠出林去。

  邢飞霜看得大怒,冷喝道:“五丫头,你敢违抗金令?”

  双脚一点,人随声起,衔尾追扑过来!

  他身形快的如同驭电追风,晃眼间便已追到林前!

  就在此时,瞥见人影一晃,从林中闪出一个人来,放过鄢飞琼,然后慢条斯理地背负双手,在路中央一站,挡住了邢飞霜的去路。

  此人行动,看去缓慢,实则甚是迅速。

  邢飞霜追到近前,才看清拦路的是个身穿青纱长衫的少年书生!黑夜之中目若寒星,笑吟吟地站在面前!

  这人正是上次在南屏山小庙前,阻拦自己,追逐江寒青,使出驭剑术的那个青衫少年!

  邢飞霜暗暗皱了下眉,一手紧按剑柄,怒声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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