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岳点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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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岳点将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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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咎道:
  “是啊!那南一魔指的是一个人,此人住在云南六诏山罗侯宫,他自号罗侯神君,他那一门内功就叫 ‘罗侯神功’,这‘罗侯心法’就是练那一门功夫的法门。”
  云震道:
  “那么北一道想必也是一人,此人叫什么?”
  西门咎道:
  “北一道是个道人,此人姓苏名铉,道号云中子。北道南魔,两人乃是世仇,数十年前,二人时起争斗,但却始终未分胜负,据江湖传闻,最近十年中,两人都没有在江湖露面。”
  云震道:
  “既然如此,何必又有‘道消魔长其奈何’ 一句话呢?”
  西门咎道:
  “最近十年中,江湖上偶尔还能见到罗侯宫的人在外走动,北道苏铉本来有个弟子,姓张,名叫北斗剑张铸魂,这师徒二人业已不知所终,据此判断,自是道消魔长了。”
  云震好奇心起,道:
  “那位云中道长。本来住在何处?”
  西门咎道:
  “原本住在太华山,如今已经不在了。”顿了一顿,接道:
  “这些也是最近听人讲的,这一道一魔之事,一言难尽,你来说说。如今你有何打算?”
  云震道:“小子受那张先生之托,代仙送还‘玉符’,如今失落了‘玉符’,只有尽力去寻找了。”
  西门咎双眉—蹙,道:
  “是温老四由裴大化手中夺去‘玉符’,如今温老四已死,偌大的世界,你向何处找那一块小小的‘玉符’?”
  云震道:“小子仔细想过,有一条线索可循。”
  西门昝双眉一耸,道:“什么线索?”
  云震道:“那日傍晚,小子亲眼见到,金陵王手下那八个骑红马的人分作四队,裴大化也讲,与温老四一起的另有一个人,由此可知,温老四得获‘玉符’之事,尚有一人知情。”
  西门咎道:“此话有理。”
  云震道:“小子心头有一种猜想,那‘玉符’如果真是一件稀世之宝,有道是‘拣来之物,见者有份’,不法之徒,见利忘义,分赃不均,何事不可为?因此小子猜想,温老四之死,说不定是因‘玉符’而起,而刺杀温老四取走玉符之人,又以他那同伴的嫌疑最大。”
  西门咎暗暗忖道:那‘玉符’如果真是宝物,而又不能分割,换了老夫西门咎,岂能容得温老四那小子独吞?唯一的办法,自是杀了温小子,将‘玉符’据为已有了。
  心念一转,不禁大声道:“有理!有理!死鬼温老四那同伴是谁?”
  云震道:“那人唤作屠老三,国字脸,扫帚眉,眉心有一条深深的玄针,那人平常不大讲话,脸上却经常带着一层重重的杀气。”
  西门咎点头道:“嗯,老夫记得此人,只是你武功低微,又能拿他怎样?”
  云震毅然道:“小子眼下也无善策,但义不容辞,只好拼着性命,见机行事了。”
  西门咎哂然道:“说来容易,如何见机?如何行事?不过白白送死罢了。”
  微微一笑,接道:“你何不投个明师,学点绝艺?那时再找屠老三讨索‘玉符’,岂不易如反掌?”
  云震未料到西门咎有此一说,闻言之下,不禁一怔,想了—想,摇头道:
  “这是舍难求易的办法,小子受人之托,误人之事,再若避重就轻,旷费时日,心头无法安宁了。而且夜长梦多,等到小子求到明师,学成武艺,只怕张先生墓木已拱,屠老三也不知所终了。”
  西门咎暗暗忖道:这小子有胆有识,不畏艰巨,当真是个练武的上好材料。
  心中在想,口中故作慨然道:“好吧,既然相遇,总是有缘,老夫反正闲着无事,就助你完成这一心愿。”
  云震大为感激,拜谢道:“多谢老前辈仗义相助,小子永感大德。”
  西门咎哈哈一笑,不待话完,抓起云震的手臂,喝一声走,展开轻功,直向北去。
  他存心卖弄,这一路疾驰,电闪云飘,快逾奔马,云震被他带着,但觉风声盈耳,眼前景物一片模糊,真如腾云驾雾一般,心头好生佩服。
  黄昏时分,西门咎带着云震,赶到了广德城外,二人缓步进城,朝大街走去。
  云震道:“老人家,那批人落在这城中么?”
  西门咎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按照他们车马的行速,今夜多半落在此地,依我料想,大概是刚刚进城吧!”
  说罢,西门咎走到街旁一家药店之内,向柜台上的一个伙计打听单彤那批人的行踪。
  果然,那批人刚刚过去,那一辆华贵的马车,十余骑上好的良驹,浩浩荡荡,声势惊人,所过之处,路人无不注视,那店伙计面街而坐,自然看到。西门咎探得那批人是奔向城西,于是带着云震直向城心走去。
  云震道:“老前辈,咱们如何行事?”
  西门咎微微一笑,道:“那是夜间的事,老夫作主,你大可放心好了。”
  说话中,迎面走来一个背负麻袋,左臂上挽着一条茶杯粗细,长有七八尺的大蛇的中年乞丐。那玩蛇乞丐行至近处,见到西门咎,猛吃一惊,陡然退了一步。
  西门咎早已望见那玩蛇的乞丐,但却视若无见,依旧带着云震,行若无事的走了过去。
  那玩蛇的乞丐匆匆闪开一步,立在路边,目注西门咎与云震由身前走过,神情紧张,大为戒备的样子。云震也发觉那乞丐神情有异,不觉多望了一眼。
  二人走过,云震低声问道:“那人识得老前辈么?”
  西门咎傲然一笑,道:“天下的乞丐,谁能不识老人。”
  云震还待追问一句,忽然想到,乞丐也属一帮,其中的内幕,或许不愿外人知悉,于是转口道:
  “老人家,咱们如今到哪里去?”
  西门咎笑道:“你面有菜色,生活料必清苦,我先带你去好好的吃上一顿。”
  云震忙道:“老前辈不必太破费,小子清苦已惯,银钱得来不易,还是节省些吧!”
  西门咎笑道:“咄!若要钱银,十万八万,老夫也拿得出来。”
  云震暗暗想道:原来这位老前辈家财万贯,扮作乞丐,只是游戏人间而已。
  西门咎存心示恩,带着云震进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叫来满桌酒菜,让云震饱餐一顿,吃得云震朵颐大快,对西门咎领情不已。离开酒楼, 二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时光已是酉牌时分,云震惦着“玉符”之事书。问西门咎道:
  “老前辈,那批人人多势大,咱们如何找那屠老三,如何追回‘玉符’?”
  西门咎毫不在意地道;“那伙小辈人数虽多,在老夫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而已,你看我的手段吧!”
  说话中,两人已转入一条小巷,西门咎用手一推,一座后院木门应手而开,探首向内中望了一眼,低声说道:
  “你看。”
  云震闻言,探首向内中望了一眼,不禁大喜,原来这是一家客栈的后院,马厩之内,赫然系着那八匹红马,那辆华丽的马车也停在院中,不问可知,单彤主仆正落在这家店内。
  西门咎仰头一望天色,道:“此时初更才过,那批小辈尚未入睡,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瞧瞧。”
  云震点头道:“老前辈小心一点。”
  西门咎傲然一笑,身形一晃,闪入了院内,突然心动,暗道:不对,“罗侯心法”尚在那小子身上,古人有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稳当一点,以防万一。心念一转,闪身退回了原处。
  云震讶然:“老人家干吗退回来?”
  西门咎道:“老大想了一想,觉得留你一人在此,甚为不妥。”
  云震道:“那我退远些,在巷口等候老前辈。”
  西门咎故作沉吟之状,道:“那也不妥,这样吧,你也疲倦得很,我让你睡上一觉,也好养一养精神。”
  说罢,随手一拂,点了云震的睡穴,将他抱起,闪入院内,钻进了那辆马车之内。
  这马车内设着厚厚的锦榻,西门咎将云震放置榻上,取出那“罗侯心法”,揣到自己怀中,心中暗想,等回来以后,再将“罗侯心法”还回云震身上,如此纵有意外,也不致让煮熟的鸭子飞去。
  他心中暗暗得意,闪出车外,环顾四周一眼,直向屋内掠去。
  忽然间,马厩之内,闪出了一条娇俏的人影,白衣赛雪,手摇拂尘,正是云震曾经遇到过的那个妙龄道姑。
  那妙龄道姑朝西门咎所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抿着小嘴,窃窃一笑,随即娇躯一晃,闪入车内,拂尘一挥,解开了云震的睡穴。
  云震双目一睁,昏暗之中,发觉自己躺在一座软绵绵的锦榻上,鼻中闻得一阵幽香,身畔一条人影,却不似西门咎的身形。
  不禁“咦”了一声,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低声问道:
  “谁。”
  那妙龄道姑卟哧一笑,道:
  “你猜?”
  云震一听这欢乐的笑声,立即知道是前天遇上的那个道姑,不由大奇,道:
  “怎么是你?西门老前辈呢?”
  那妙龄道姑笑道:
  “什么西门东门,是那老叫化么?”
  云震肃然道:
  “你别无礼,那是一位武林前辈,江湖异人。”
  妙龄道姑啐道:“呸!”
  吃吃一笑,道:“你入了丐帮么?做丐儿可脏得很。”
  云震道:“那位老前辈家财万贯,并非真的乞丐,我也未入丐帮。”
  忽然想到,这妙龄道姑曾经拿走那装“玉符”的紫檀小木匣,自己身怀重宝,须得防她一手。想到这点,本能的探手入怀,摸索那“罗侯心法”,哪知一摸之下,怀内空空,“罗侯心法”已经不翼而飞,不禁大怒,将手一伸,低声喝道:
  “拿来。”
  妙龄道姑双眼一翻,道:
  “拿什么?”
  云震怒道:
  “我的东西。”
  妙龄道姑以为他说的是那紫檀小木匣,脸色一沉,嗔道:
  “我喜欢什么就要什么,你客气一点,我玩腻了,或者退还给你,否则的话,哼哼,连你的性命也要了。”
  云震勃然大怒,手一伸,一把抓了过去,忽然想到,对方虽是道姑,却是个妙龄女子,这一把抓到对方身上,殊非君子行径。急忙一翻手腕,改向对方的拂尘抓去。
  他想的虽然周到,但对方何等身子,昏暗之中,只听妙龄道姑冷冷一哼,道:
  “找死。”
  刷的一声,拂尘抽在云震手背之上,打得云震痛不可当,缩手不迭。
  妙龄道姑打了人,忽又吃吃一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毛手毛脚,羞也不羞。”
  云震怒道:“你讲不讲理?”
  妙龄道姑佯嗔道:
  “不讲!你待怎样?”
  云震怒不可抑,想起“罗侯心法”为武林至宝,就此失去,实不甘心,明知打这妙龄道姑不过,急怒之下,仍然挥手一掌。猛然掴了过去。
  “打架么?那是再好不过。”
  手一挥,也是一掌掴去,啪的一声,云震吃了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虽然响亮,力道却很轻微,云震虽不觉痛,但心头冒火,马步一挫,大喝一声,一拳击了过去。
  这一拳是云震的看家本领,名叫“山崩石裂”,乃是“开山拳”中最为威猛的一招。那道站天真娇憨,顽皮成性,见状之下,也学着云震的模样,口中一声大喝,猛地一拳击出。
  蓬然一声,这一拳击在云震胸上,打得云震仰天翻倒,一跤摔出车外。
  忽听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
  云震听山是单彤的声音,心头方自一惊,手腕一紧,已被妙龄道姑拖住,闪电般的掠出了后门。
  单彤奔到后院,目光一扫,即待追出后门,那婢子引凤忽在屋中呼唤,单彤闻声,转身退了进去。
  那妙龄道姑完全是一派天真,也不管身后情形如何,拖着云震奔出巷口,脚步一收,傲然道:
  “怎样?还要打么?”
  云震冷然道:
  “打就打,谁还怕你不成?”
  妙龄道姑道:
  “奸!咱们上屋,打个痛快。”
  拉起云震,喝一声“起”,纵身—跃。
  这道姑体态娇小,看太弱不禁风,哪知神力惊人,拉着云震飞身一跃,跳上了一家瓦房的屋顶。
  妙龄道姑放下云震,衣袖一挽,满脸顽皮之状,道:
  “打吧,我只用一只手。”
  云震武艺低微,又未练过轻功,站在屋顶,心头已是大起恐慌,哪里还能与人搏斗。那妙龄道姑见他窘困,越发得意,笑嘻嘻地道:“动手啊!要不你就投降,向我磕三个响头。”
  云震又羞又恼,忿然道:“你欺人太甚,姓云的总有一天找你算帐!”
  妙龄道姑笑道:“好!哪一天?”
  云震怒声道:“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你等着瞧吧!”
  妙龄道姑娇声道:“等你十年。”
  眼珠一转,忽起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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