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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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室宜家-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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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娘轻笑出声,陡然道:“我不答应!”

“甚么!”周友清险些背过气去,这女人也太过份了:“你还想留他在家里住?”

刘继涛拽过润娘,轻责道:“我走对大家都好,你何必………”

“你知道甚么!”润娘喝断了刘继涛,看着那三人道:“当初你们说让他搬来搬来,这会要他走就走,这家到底是你们的,还是我的?来也不问我走也不问我,到底谁才是这家的主人!”

周友清瞪着润娘,气得连声道好:“苏氏,你别以为我不敢逐你出门!”

润娘笑着反问道:“你以为我很稀罕你们周家么?”

“你…………”周友清指着润娘气得出不一字来。

内堂正僵持着,知盛飞快跑进来,喘气粗气道:“娘子不好了,好些人打上门来,说,说,说…………”

“说甚么!”润娘隐约地觉着出大事了。

知盛瞥了眼刘继涛道:“……………”

正文 七十九、早产

七十九、早产

知盛偷偷地瞥了眼刘继涛,飞快地收回眸光,垂首回道:“他们说要把刘先生打出丰溪村去!”说罢头垂得更是低了。

“润娘,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就别管了!”刘继涛边说边就往外去。

“你给我站住!”润娘死死的拽住刘继涛的胳膊,手背上骨节分明,清冷如霜刀的眸光却直逼向周友清,嘴角溢出丝迫人的冷笑:“四叔公真是好手段啊!”

周友清亦是一脸急惶,闻言更是怒道:“你以为外头的人是喊来的?”他狠狠瞪了眼刘继涛,咬牙道:“他不要脸,我还要自己这张老脸呢!”

润娘听罢如霜的眸刀倏地劈向刘观涛:“原来是你!”

刘观涛迎着润娘与周友清的四道冷芒,兀自装糊涂道:“甚么是我呀?”

“娘子,娘子…………”阿三一路飞奔而进,急急禀道:“门外的人越来越多了,贵大哥他们就快拦不住了。”他话音未落,鲁妈、华婶、知芳并易嫂子事着周慎都满脸惊惶地赶了过来:“娘子,可怎么办呢?”

诸人听得外头的吵嚷声一阵高过一阵,心都突突地跳着。周慎抱着润娘惶惶唤道:“阿嫂………”

“别怕!”润娘揽着周慎柔声轻慰,面色却不由得有些发白。

“恒哥儿媳妇,事到如今也只好把畜牲交出去了!”周友清白着老脸,此时也顾不得脸面了只求自身平安。

润娘闭上眼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恐惧。再睁开眼时,已在惶乱如麻的脑海中理出了一丝清明,她将周慎交给易嫂子,道:“你带着阿哥从月亮门过去,到孙家避一避。”

“阿嫂!”周慎恋恋不舍地唤了声,乖巧地跟着易嫂子去了。

润娘目送周慎出了门,方转头向刘继涛道:“你带着无腔从东跨院往马棚从角门出去。”

“那你了?”刘继涛握了润娘的手问道。

润娘笑了笑,道:“你也说他们是冲你来的,只要找不着你,能我把怎样!”

刘继涛深深望了眼润娘,转身挑帘而去。

润娘回头扫过还没缓过神色的周家祖孙,并得意笑着的刘观涛,抬脚就往外去。慌得鲁妈、华婶死命拦着道:“娘子千万使不得呀!”

知芳亦抱着儿子劝道:“依我说娘子也到孙家避一避,咱们索性打开门让那些人进来搜一搜,找不着人自然就散了。”

润娘点头道:“是我糊涂了,竟没想着!”说着唤了秋禾才出了内堂,却见一伙人已冲进了二门。

鲁妈、华婶抖着身子将润娘护在后头,虚张声势地喝道:“你们这是做甚么!”铁贵几个亦从后头赶了上来,连连推喝,只是村民哪里还听他们的,都冲润娘乱声喝叫道:“把那个不要脸的面首交出来!”

“他不在!”润娘冷冷地丢出句话,“你们若不信,只管找就是了!”

有几个村民听了这话当真就要去找,却被几人拦下,冲着润娘道:“周娘子你莫把人都当了傻子,这会人怕是早就不在院里。”

润娘看着这几人甚么是眼熟,心念电转间回头恨恨地望向刘观涛,唇边浅笑如冰:“你们既然知道他不在了,又在我这里闹腾甚么!”

其中一人啐了口,道:“周娘子你与那不要脸做的那点好事,真当没人知道么!”那人嘿嘿一笑,旋即高声道:“诸位乡邻还不知道吧,这位周娘子就是那不要脸的相好!”

此言一出村民登时乱嚷骂了起来,“贱妇”、“烂鞋”、“窑姐儿”诸般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润娘攥紧的拳头面沉似水,鲁妈哭叫道:“咱们娘子不是,不是………”她的辩驳却淹没于阵阵嚷骂之中。

“娘子,咱们还是回屋里去吧。”华婶扶着润娘,感觉到她不住的颤抖,小声说道。

润娘点了点头,才刚转身,忽听一道高朗的声音叫道:“诸位是找我么!”

众人陡然静了,回头看去,但见刘继涛穿一身皂布直裰站立在二门上。润娘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还不及开口,就听村民们嚷道:“打啊,打这个不要脸的!”瞬时间人群如潮水般向刘继涛涌去。

“住手,住手…………”润娘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鲁妈、华婶两个拼命拽住:“娘子使不得,使不得呀!”她听着拳脚落下的“砰砰”声,哭得声嘶力竭,赖坐于地。

“哎呀!”秋禾忽地惊叫起来:“哪里来的水呢?”

鲁妈听了低头一看,登时变了面色,道:“娘子要生了!”

“甚么!”华婶吓得张了嘴,只愣怔在那里。

此时润娘已是昏昏沉沉,知芳扶了她一只胳膊,急声道:“先把娘子送回屋里去。”又吩咐知盛道:“赶紧到隔壁请陈郎中来。”

知盛应了飞奔向后院而去,待将润娘扶上了床,秋禾不用知芳吩咐,拿了盆子便往厨里烧热水去。知芳见鲁妈同阿娘都稳住了心神,便拿了方砚台走出房来,站在屋门边冷瞥着三人道:“娘子要生产了,诸位回避一下吧!”言毕摔帘出门站在廊上,将手上砚台奋力往地上摔去,伴着

“啪”地一声巨响,地上炸开了一朵墨菊,院内登进静了下来。知芳厉眸如锥在众人面上飞掠而过,“咱们娘子已被你们吓得动了胎气,这会已是人事不省,难道你们还要闹出个一尸两命才肯做罢么!”

村民们毕竟只是没甚见识的农户,听了这话自是气弱了些,踌躇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走该留。此时孙娘子携了陈氏祖孙,并带了一群的家人急急赶了来,忙问知芳道:“你家娘子怎样了?”

知芳哽咽道:“不晓得呢,娘子昏了过去,这会还人事不知呢。”

“无妨,无妨………”陈郎中自孙家一名婆子手中接过医箱,道:“周娘子数月来调养的不错,时候虽早了些,大概也就是这几日,倒算不得早产。”他一面说一面便进屋里去了。

孙娘子冷着面色扫过院中那些闹事的村人,陡然喝道:“你们还不走,难道还等着吃满月酒么!”

村民这才讪讪地三三两两的退去,周友清祖孙两听得外头没甚响动了,才偷偷地挪了出来,孙娘子瞥了他们一眼懒得骂他们,正要进屋里去,却见刘观涛昂首挺胸地步了出来。

孙娘子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气得啐了口痰,骂了声“畜牲!”才自进屋去。

她一进屋就见润娘躺在床上腰下垫着高枕,鲁妈、华婶站在地上呜咽细哭,陈郎中坐在床边闭着眼给润娘把脉,她不由急了问道“陈郎中,这可怎么办呢,她就是醒不转来可怎么好呢?”

陈郎中也不答言,打开医箱取出根寸余长老粗老粗的银针,往润娘的指尖用力一扎,连扎了四五个手指,润娘方幽幽醒转,无神的眸子在屋里扫了一圈,无力问道:“承之呢?”

众人见她醒转,都松了口气,孙娘子抹着泪斥道:“你啊,险些就没命了,还记挂着他做甚呢!”

知芳低声道:“娘子放心,知盛他们已扶了刘先生回屋歇着了。”

陈郎中瞪着润娘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安份的孕妇,亏得我有准备不然看你怎办呢!”他说着话将一包药交到知芳手上,道:“把这药煎了。”

知芳接了药赶紧的去了,鲁妈在床边坐了抱着润娘问道:“肚子疼么?”

润娘摇了摇头,陈郎中收拾医箱道:“她本就不到产期,破水了也不一定就会疼的。”

“哎呀,娘子见红了!”华婶突地大叫,把屋里人都惊一跳,陈郎中忙叫了孙女来道:“你瞧瞧去。”说着他自己则退出了。

陈文秀瞧了好一会,方起身向众人笑道:“放心不碍的。”

润娘又软软地向鲁妈道:“妈妈,你替我去瞧瞧承之…………”

“我的娘子啊!”鲁妈不等她说完便已哭道:“这会你母子的性命都难保了,还记挂着他那么个………”鲁妈本想说“那么个不要脸的人”但又怕惹得润娘不快,强咽下那半句话,只是抹泪。

陈文秀拉着润娘的手,笑慰道:“润姐姐放心,爷爷这会应该去看他了。”

润娘闭了闭眼,突地一阵巨痛从下腹炸开,握着文秀的手不由一紧,陈文秀赶忙问道:“润姐姐怎么了?”

润娘疼得直喘气,孙娘子合掌拜揖道:“谢天谢地,可算是痛了。”她这里语音未落,秋禾已端热水进来。

陈文秀挣开润娘,飞跑了出去,过不大会便拖着陈郎中进来,陈郎中坐在床边拈顺搭脉,不大一会收了手,迎向盯视着自己的六道眸光,凉凉道:“真真是她命好摊上了个懂事的孩子,我催产的药还没下去,小娃儿就着急要出来了!好了该是没我甚事了。”说着便领了孙女儿出去了,

鲁妈、华婶听了知道是没大碍了,登时欢喜了起来,口中把漫在的神佛都谢了过遍,又把孙娘子请了出去。俩人围站在床边,鲁妈拧了热帕子抹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安抚道:“娘子没事了,只管用力就好!”

润娘揪着褥子强忍着坠胀的巨痛没有大叫出声,心道我也晓得要用力啊,为了省力气我连叫都不叫了,可是真痛死人了:“啊…………”

润娘最终没能忍住,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自她的喉咙里发出,刺穿了周家每一个人的耳朵。

正文 八十、痛!

八十、痛!

“润娘!”刘继涛被惨叫声惊醒,腾地坐了起来,不想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口冷气。

“啊…………”

又是声惨叫,刘继涛青紫红肿的面颊上登时褪了血色,他顾不得浑身火烧般的痛楚,揭被下床跌跌撞撞地向外冲去,恰撞上端药进来的无腔,

“相公你怎么起来了,你可是伤了肋骨啊!”无腔放下药碗慌忙去扶,却被刘继涛一把推开,“我要去看润娘………”他话未说完又一声惨叫传来,叫得刘继涛身子一阵发颤,一颗心仿若在油锅里翻滚着。

“相公,周娘子没事!”无腔再次扶住刘继涛,红了小脸道:“她,她,她在生娃娃呢!”

刘继涛稍稍一怔愕,低喃自语道:“不是要到月底的么………”

“我听陈老郎中说因是太过激动动了胎气。”无腔见刘继涛面色又是一沉,忙又道:“不过这会已然没事了。”

刘继涛听着一声紧接一声的惨叫,合眼紧咬着牙,腮帮子直抖个不停,过得会他睁眼道:“我要去瞧她!”

“可………”无腔还不及劝,刘继涛已歪歪倒倒地走出了内室。

“站住!”陈郎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喝住刘继涛道:“你给她添的麻烦还不够么?这会还要去吵她!”

刘继涛抚着痛闷的胸口,倚着门框喘息道:“我就只瞧一眼!”

陈郎中看都不看他,扭头冲门外叫道:“铁贵,把他给我弄回床上去!”

“嗳。”铁贵答应着进来扶刘继涛道:“刘先生你伤了胁骨,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鲁妈、阿娘并知芳都在娘子屋里出不了事的,再说了陈郎中就在家里,你还不信他么!”

“可是,润娘叫得那么………”一声惨叫打断了刘继涛的话,也叫得他的身子一颤。却听陈郎中骂道:“臭丫头越叫越来劲还!”说着瞪向刘继涛道:“你听听她那叫声可是中气十足呢,比你有气力多了,你趁早给我躺着去。万一断裂的胁骨刺入了脾肺,嘿嘿,那丫头月子里可就有得替你发愁喽!”

铁贵也劝道:“就是呢刘先生你去了帮不了手不说,还要旁人分心照顾,不如在屋里等着的好。”

刘继涛焦虑的眸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几转,推开铁贵在堂屋的交椅上坐了,道:“那我在这里等。”

铁贵、无腔二人都乞求地望向陈郎中,“看我做甚!”陈郎中瞪回二人

的眸光,向无腔喝问道:“药呢?”

无腔先是一怔,接着道:“在屋里!”

“给他喝啊!”陈郎中那本就红润的脸膛上因着怒吼越发添了些血色,颔下那一撮山羊胡子亦是抖个不住。

无腔被他吼得一缩脑袋,也不及应声倏地跑回内室,把药端了出来:“相公吃药吧。”

刘继涛合目坐在交椅上,听着不断传来的凄厉叫声,他攥紧的拳头一直颤抖着。听到无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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