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剑之十江南会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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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灵剑之十江南会 + 番外-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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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他的怀里,是他唯一能够安心的地方。
  “玄英是谁?整日听你喃喃说着。”
  这日,喂冷雁智喝药,见他睁开了眼睛,赵飞英就是低声说着。
  “是你朋友吗?还是爱人?你想见他吗?还是想告诉他什么事?”一时之间不懂得赵飞英的话,冷雁智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双唇微微颤着,仿佛想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吧?”赵飞英伏身听着。
  江南城北二十里的农村,红色屋顶跟白色的窗。
  玄英就在里头吗?赵飞英走下了马车,敲了敲门,而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俊秀的小男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男孩怔怔地望着他,而赵飞英只是失声笑着。
  是啊,就是他啊,玄英,当日那个小孩子。
  “你怎么晓得这里?”小男孩满怀着希望问着。“是冷哥哥告诉你的吗?”
  “……没错,不过我不晓得他的意思,所以就带他过来了。”赵飞英说着。
  “冷哥哥一个人去江南城,担心危险就让我在这里等他。”小男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兴奋的颤抖。
  “我终于等到他了,我已经等了一个月!”这样的小孩子,竟然自己生活了一个月?赵飞英看着他,只觉得那小男孩叫人心痛。
  “他就在马车上,过去看他吧。不过小声些,别扰了他的静养。”赵飞英只是温和地笑着。
  也因此,这旅程总共有了三个人。
  赵飞英驾车,而小男孩就在车厢里照顾冷雁智。
  等到夜深,赵飞英才会回到车厢里,靠着角落睡着。
  曾经,玄英问过他欲往何处。
  然而,以着天下之大,如今他既然带走了冷雁智,也就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也因此,赵飞英将马车驾往了山明水秀之地。
  偶尔地,停留着两天三天,偶尔地,只是经过。
  赵飞英很少说话,至多只是下车看看山水。
  经过市镇时,会买上几本书。
  夜里就着月光,静静看着。
  也陪冷雁智看着。
  虽说此时他的伤已然大好,然而太久没有活动的筋骨,让他一动就头晕得厉害。
  也因此,赵飞英没有赶车的时候,就陪他看书。
  有时候是在夜里,有时候是在湖光山色之旁。
  有时这静谧的时光,会有蝉声鸟鸣为伴。
  赵飞英除了书,并不会多说些什么。
  冷雁智因为胸口的伤,一说话就犯疼,也少说话。
  可就算两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时,玄英也是踢着双脚,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
  那把斩杀过千人的胭脂刀,此时只挂在了车厢旁,也许是因为这安逸的时光,那森森的寒气在温煦的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
  等到炎热的夏天过去,就已然是秋天。
  赵飞英买来了毛氅,给了玄英一件后,也替冷雁智披上了一件。
  冷雁智的伤已经全好了,甚至也可以下车走动了。
  只是,也许是因为这时光太过安逸,他已经养成了很少说话的习惯。
  然而,此时赵飞英却是如此说着。
  “既然伤好了,如果你要走,就走吧,不用顾虑于我。”
  也许是因为昨夜见到自己拭刀吧?冷雁智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可笑。
  如果他会为了一把刀而离开他,当日就不会甘冒大忌引胡军入关,更不会只身杀下江南寻他。
  难道……当日在江南会之战,他听得还不清楚吗?看着依旧温柔对待自己的赵飞英,冷雁智突然好想吻他。
  而这念头还只在脑海中闪过,身体竟然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于是,就在玄英还在整理自己毛氅的时候,冷雁智就已经吻上了赵飞英。
  轻柔的吻,拂过了他的双唇,轻轻扫过了他的嘴角,冷雁智的双手搂上了他的颈子,只是不住留连着他的唇。
  目睹着这一幕,玄英惊呆了。
  而赵飞英似乎也是吓得呆了。
  “……胡闹。”等到冷雁智吻够了,赵飞英才微微皱起了眉,低声说着。
  “我晓得你不会怪我,不会恨我,亦不会讨厌于我。”得逞过后冷雁智却只是笑得得意、笑得开心。“早晓得如此,我又何必苦苦等上这许久。”
  “别仗着我的纵容尽是欺负于我,对我好一点。”赵飞英只是无奈地说着。
  深深地看着赵飞英,冷雁智只是接着说了。
  “也许你已经忘了,可我是曾经说过的……无论你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跟着你去,一生一世。”
  “……可我只想着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我想你会受不了。”
  静静看着他,冷雁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到了冬天,因为已经下起了雪,因此他们与农人借了一个宽敞的农庄,将马车停在了马厩里。
  着手打扫着屋内的沙尘,偶尔目光遇上了,只是相对一笑。
  其实,冷雁智已经晓得了。
  赵飞英心里的世界,已经有一大半都让忘忧草给抹去了。
  他忘了小时赵家村的伤痛,也忘了他日后为了复仇而成为鬼面的一段,更忘了……忘了他为了当时动荡的中原,点头答应了前朝的遗臣,收复前朝山河的痴望。
  晓得那些尽是造成他的忧伤、他的伤痛的回忆,冷雁智也是宁愿他忘了。
  可是……赵飞英也将他忘了……很多很多的地方都忘了。
  有时候在他不经意说起以前的事情时,他会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他说过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那么……其实……自己也是造成他痛苦的其中一环吗?……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难道……难道……这一天,既然无事,雪也下得小了些,冷雁智又在练刀了。
  倒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也不是为了江湖仇杀,而只是为了动动筋骨。
  他练刀,有时也带着玄英练。
  玄英依旧非常迷恋他的胭脂刀,但是冷雁智却不让他碰。
  “这是把妖刀,玄英。没有练成武功之前,它会迷惑了你的心神。”
  一入了冬,白茫茫的世界围绕着农舍,农舍里却仿佛是个世外桃源似的。
  也许是因为太过安逸,赵飞英起身的时候也越来越晚。
  有时候,不想惊扰他的美梦,冷雁智会自己驾着马车出去采买生活的用品跟食粮饮水。
  反正市镇就离这儿不远。
  可赵飞英睡眠的时候,真是越来越长了。
  尽管着清醒时,神色就与一般无异。
  可他看起来却是越来越疲累。
  有一日,从市镇回来,玄英就是神色惊惶地跑到了冷雁智的面前。
  冷雁智跳下了马车,与他一同飞奔而去之时,赵飞英却是已经醒了,还笑着跟他们道早安。
  但是,就连赵飞英自己,也渐渐察觉到了。
  这夜,尽管主屋里烧着温暖的柴火,赵飞英却觉得自己身体里是异常的冰冷。
  他就着窗户看着窗外静静下着的雪,只是带着微笑交代后事。
  “你胡说些什么!”冷雁智一听之下,怒极起身。
  那猛然爆发的愤怒,让在一旁喝着冷雁智煮的热汤的玄英,吓得连忙避到了角落。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也隐隐想到了,所以才格外的愤怒吧。
  “生老病死,本人生常事,雁智。”赵飞英回过了头,只是轻声说着。“我已多得了一年,夫复何求。”
  可这一年是不够的……冷雁智看着赵飞英,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千言万语,却根本无法开口。
  “我想葬在赵家村里,雁智。”
  赵飞英微微笑着,却仿佛已然回到了以前的赵飞英。
  第一次听他提起了赵家村,冷雁智的惊愕之色,尽在脸上。
  “……为什么……”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赵飞英只是低声说着。
  “那儿是一切的开头,就让一切在那儿终止吧。”
  “……你想起来了?”不晓得该是欣喜还是伤痛,冷雁智的情绪复杂十分。
  然而,有一件事,他一直一直想问。
  打从晓得他就连过去的自己都遗忘,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师兄,我曾经让你痛苦过吗?为什么?”
  “……是恨,雁智。”赵飞英只是温和地说着。“大多数的时候,是恨,雁智。”
  爱与恨,本是一体两面。
  而赵飞英说着恨时,却是没有那冰冷的恨意。
  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已经释怀了吧?这一夜,就着火光,赵飞英说了很多很多。
  不管是小时候的事情,还是冷雁智没跟他在一起时候所发生的事,还有那瑰丽的软沙岗、都仿佛怎么说也说不尽的,从赵飞英的口中缓缓说着。
  玄英听得入迷,然而也在天要亮的时候就着温暖的火光昏昏睡去了。
  冷雁智却是不敢合眼,因为他总是担心着……担心着这一合眼,赵飞英就会去了天涯海角。
  “多陪我一天,师兄。”天亮的时候,冷雁智只是哽咽地说着。“不要这么快……不要这么快就走……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
  “我不会走的,雁智。”赵飞英只是微微笑着。
  是的,赵飞英始终没走,然而,他却没有再醒过。
  冷雁智战战兢兢地守着他,为他燃起了一盆不曾熄灭的火,不断搓揉他冰冷而僵硬的手。
  也许,过了两天,他终于睡醒的时候,还会笑着跟他们道早安呢。
  然而,过了三天,过了十天,等到了冷雁智面容憔悴,等到了玄英痛哭失声地拉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拉开赵飞英身旁时,他才晓得了岁月的流逝。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冷雁智只是喃喃说着。
  “我去问二师兄,我去问大庄主,一定会有办法的……”
  “死了!他们都死了!冷哥哥!”玄英高声喊着。
  “……那我自己去软沙岗……对!忘忧草!那儿一定还有忘忧草在!”冷雁智跳了起,就是冲了出门,开始疯狂似地开始整理着马车。
  积雪初融,冬天就要过去。
  可如果赵飞英就此不再醒转,那他的世界就将只剩一片寒冬!看着冷雁智的痴态,玄英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哽咽地哭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不会出现在宫廷里,也不曾出现在母后看着父皇的眼睛里。
  温暖的春天又到来了,等到越飞英因为刺目的阳光而捂着眼睛时,耳旁就是玄英的欢呼之声。
  “小……小声些,我的头好疼……”赵飞英勉强从地上坐了起,只是闭着眼睛,按着自己的额头。
  “冷哥哥,冷哥哥!”只听得玄英高兴地跑出山洞的声音,赵飞英才勉强地缓缓睁开眼睛。
  这温暖的风,带着水气以及花香,却是曾经经历过。
  软沙岗!赵飞英往洞外望去,见到的就是那片绿油油的湖水。
  就在他因为欣喜以及怀念而扶着洞壁走出时,还没有晒到阳光,就让奔来的冷雁智紧紧抱了个满怀。
  “太好了……太好了……师兄……师兄!……”
  “怎么了,师弟?”赵飞英轻声笑着。“吓坏你了是吧?亏得你想得到。”
  抬起了头,冷雁智的脸上还满是欣喜的泪水,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里真让人怀念,我看看……”赵飞英缓缓走了出,看着那片苍翠的湖水以及迎风展扬的忘忧草,只是慨然叹着。
  “这景色真是天下少有。”
  “每年的冬天,我们都回这儿来。”冷雁智看着他,只是哽咽地说着。
  “师兄,我们等到积雪融了,就回中原。我已经洒下了种子,明年就该长成。到了冬天,我们赶些牛羊牲畜,用骆驼载过行李,就回这儿来过冬。这样,你就不会有事了,你就能好好的了……”
  “……好,我答应你,你快别哭了。”摸着冷雁智的头发,赵飞英低声说着。
  “只是,大家呢?大家都去了哪儿?”四处环顾着,赵飞英只是喃喃说着。
  “……什么大家?”冷雁智擦着眼泪问着。
  “……大师父他们不是还在这儿,我……”没等到赵飞英说完,冷雁智就只是心痛难当地紧紧抱住了他。
  “是啊,师兄,他们回庄里去了。那日治好了你,他们就回庄里了。”
  “……怎么了?师弟?”察觉到冷雁智的异样,赵飞英只是低声问着。
  “……不要忘了我,师兄……不要……”冷雁智只是哽咽说着。
  “……怎么这么说呢,我怎么会忘了你。”赵飞英只是轻声笑着。
  “我们再回中厚去,游历山水,就与前年一样,好不好?”
  “……好,就这么做。”冷雁智连忙擦着眼泪。“就这么做。”
  “……算算日子,大师姐也该临盆了。我们回中原以后的第一件事,可要捧过贺礼去才行,不然二师兄一定又不高兴了……”
  “……是啊……是啊……”令雁智只是低声应着。
  赵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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