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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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迷情-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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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莱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了马。瓦伦斯也跳下马,一直走到了他面前。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凯莱尔脸上。克雷达大吃了一惊,随即使了个眼神制止了想拔剑的卡利塔。
  “你还有脸说你是君士坦丁家族的人?凯莱尔,你有什么脸面在死后面对你的父辈,还有你的母亲?她也是姓康斯坦丁的公主!”
  凯莱尔沉默了很久,然后抹去了嘴角的血。“这一耳光,我让你打。”扔下这句话,他就转身向他的马走去。瓦伦斯阴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跟塔希尔设计让我落入你们的圈套里,现在我损失了贝利撒留,并造成了大批军队反噬。你们太了解我的猜疑和多忌,你们也利用了这一点……我才即位不久,根基不稳,能完全调动的军队相当有限,而波斯的军力有多强大你比我更清楚。凯莱尔,你自然可以在罗马隔岸观火,这一次,不论是赔款还是割地,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收场?”
  凯莱尔站住了。他回过头,想说什么却又被瓦伦斯打断了。“你出卖了你的国家,凯莱尔。因为你对权势的疯狂欲望。”
  “我……当初害我不得不赶回安纳托利亚的人是你……”凯莱尔的声音也很干涩,“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把你逼下皇位。”
  “是的,用我们一部分的国土去换?用我们军队里的士兵的血去换?用我们的惨败和溃不成军去换?这就是你要的,凯莱尔?!”
  凯莱尔扭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瓦伦斯冷笑。“你不知道?对于行军打仗,你比我知道得更多。对于这样的结果,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不过,你不去想,不去管,你只是在去争!不是吗?我说过,杀乔维安的人不是我!你不就是为这个一定要逼死我的吗?凯莱尔!”
  凯莱尔突然笑了。他的笑容浮在脸上的时候,映着苍白的晨光,美到让人无法呼吸。“不……我只是想要你那一半……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到手。不管要付什么代价,也不管神会找我收回什么……我已经失去得太多,所以我现在要全部。所有的一切。也许到我死的时候我会忏悔,可是现在,我不会,绝不会……”
  瓦伦斯看着他。“是的,你从小就是这样。小时候,只是一件玩具,我们都可以也心甘情愿让给你。长大了……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一个国家的尊严是不容许随意亵渎的,就不是你或者我可以随心所欲的了。凯莱尔,你跟卡珊德拉一样,虽然足够的美,但是,再美的人一旦权力欲和野心太大,都会变得不可爱。”
  “你们谁都不在我面前提我母亲的事。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她的坟墓。宫里的人悄悄地传说,她不是病死的,是被毒死的!”
  瓦伦斯迟疑了一下。对凯莱尔的怨恨让他一时间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毒死的?是啊,你知道的并没错。为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你,凯莱尔!你在安纳托利亚势力越来越稳固,朱利安害怕,非常害怕。他想杀死你!卡珊德拉喝下了那杯本来是要送给你的毒酒。她逼着朱利安在她死前发誓,永远不能伤害你。向被对朱利安害死的君士坦提乌斯发誓!她是自杀的,为了你,为了让你活下去!你现在满意了吧,凯莱尔?你以为,你现在的一切荣耀,是怎么得来的?你知道那是有多少牺牲才换来的?”
  瓦伦斯把那个宝石胸像朝凯莱尔掷了过去。“是卡珊德拉的命,换了你的命。你满意了吧?”
  他拉转马头,向来路奔去。大队的人马也跟在他身后,马蹄和战甲的响声,听在他耳中,单调而沉闷。灰白色的晨曦,看在他眼中一片茫茫。
  卡珊德拉,我确实对你起了誓。我也一直遵守着这个誓言。我沉默地看着凯莱尔长大成|人,任凭从前的记忆逐渐沉没。可是……如果,你的儿子正准备夺去我的一切,我应该怎么做?告诉我,卡珊德拉,我应该怎么做?!
  “凯莱尔。”克雷达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凯莱尔突然把那个宝石胸像扔在地上,摔碎了。克雷达吃了一惊。
  “那是你母亲的……”
  凯莱尔抬起眼睛。“我不需要任何人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哪怕是我母亲。”他沉默了一会,说,“克雷达,再给我一批希腊火的原料。”
  “……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想帮他打这一仗?凯莱尔,别犯傻了,现在东罗马的一切你已经可以不再在意。这难道不是你本来想做的事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能回头了。你跟瓦伦斯,只能活一个。你们无法共存。”
  是的,你都说得对。这本来便是我想做的事,所以我不听任何从东罗马来的战报,我装作不知道。可是,瓦伦斯瞅准了我的弱点,也许那是我唯一的弱点。
  我不能不去。
  凯莱尔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阴郁的火焰。“克雷达,你给不给?”
  “……凯莱尔,你想清楚。就算你帮了他,瓦伦斯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很可能会回不了罗马,你就会落在他手心里。那时候,我们谁都帮不了你……”
  凯莱尔的眼睛里有火燃烧。“我只问你一句,你给还是不给?”
  克雷达望着他。“……凯莱尔,你知道,任何事我都是不会拒绝你的。哪怕你要我去死。”
  “你是谁?”塔希尔退了一步,面前站着的那个满脸血污的人让他一时间认不出他的脸。当他看清楚对方是谁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那是凯莱尔的贴身侍卫长卡利塔。
  “是总督……不,是陛下让我来的。他转告你,让你尽快离开,瓦伦斯已经发现了是你做的。”
  塔希尔脸色顿时发白。“凯莱尔在哪里?他难道去了?他疯了吗?这会断送他自己!凯莱尔不该犯这种错误!”
  卡利塔喘着气。他胸口和腰上的几处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把地毯都浸湿了。“我们都劝过他,但他固执地不听。陛下……他流着这个家族的血。”
  塔希尔沉默了。没错,我从一开始就在想,凯莱尔难道真的会对自己的帝国不利?事实证明,他身上确实流着他们家族的血,至死也要维护家族的声誉。宁可牺牲到手的权力。
  我是该敬佩他吗?
  塔希尔走到窗前,见瓦伦斯带着卫队已经赶了过来。“他为什么还会想着我?我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卡利塔已经滑倒在了地上。他的伤太重了。“他说,他上次来皇宫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卖他还帮助了他。这是对你的回报。”
  塔希尔看着他在自己脚下停止了呼吸。他退了两步,却发现身后已经是墙壁,退无可退。这时候,瓦伦斯已经进来了。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抓起来。”
  冰冷的铁铐戴上手腕的时候,塔希尔打了个寒噤。瓦伦斯的声音,平静地响了起来:“因为你,我最优秀的将军和最好的朋友死了。”
  塔希尔笑了。他被人带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来,阳光在他眼睛里闪烁成了琥珀色的光点。“不。贝利撒留是因为你的猜忌和多疑而死的。还有……他对你愚蠢和毫无保留的忠诚。”
  瓦伦斯挥挥手,卫兵们停下了。塔希尔站在那里,阳光直直地射在他的脸上,他却仰着头,如同一尊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烁的雕像。“把戒指交出来。我知道它在你那里。现在,我非常需要它,非常非常需要。没有它,我会失去一切。现在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赌本,塔希尔,你已经两次出卖了我,我再也不会对你手软。”

  第 52 章

  52
  塔希尔再次笑了。他的笑容竟然充满了欢愉,仿佛看到了春天。“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迫切地想看到你失去一切的那一天。”
  “特里波利尼。”瓦伦斯叫着一旁的棕发男人。那个男人有一张棱角十分突出的脸,几乎像青铜的雕像。他鞠躬,“陛下?”
  “我亲爱的大法官,请你让他开口。你知道这枚戒指对我的重要性。”
  特里波利尼勒了一躬。“陛下,请放心。庄严的教堂下面也有阴森的刑室,里面有各种各样能让最勇敢的人心惊肉跳的刑具。我想,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陛下的任务。”
  看着卫兵把塔希尔押了下去,瓦伦斯说:“不,特里波利尼,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别真正地伤害他。”
  特里波利尼震惊地盯着瓦伦斯看。“陛下,没有人能够在酷刑之后还能完整地走出来。您难道希望他在这次事件之后还能侍候你?那是不可能的,陛下,那时候你将不会再有兴致看他一眼,他会不成|人形,没有人可以例外。”
  “我要他例外。”瓦伦斯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不要真正地伤害他。别在他身上留下不能愈合的伤,更不要给他留下残疾。”
  特里波利尼绝望地说:“陛下,这不可能!你看他的眼睛,我常常在死刑犯人的眼里看到那种眼神,那是豁出去了的表情。如果不用酷刑,他是决不可能说的!”
  对上瓦伦斯的眼神的时候,特里波利尼不再作无望的争辨。他退下之前,问了一句:“凯莱尔真的去了,陛下?”
  “是的。”瓦伦斯轻轻地说:“他自己闯下的祸,就得他自己来收拾。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也不会再有乔维安来帮助他,替他善后。他必须自己来承担一切。”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回到西罗马的。你跟塔希尔一样,都背叛我。
  我不会放过你们。
  “这就是元老院给我的最后期限,三天。还有那笔巨额的赔款,不能动用国库来赔偿。战争对于金钱的消耗大到可怕,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是筹不出来的。”瓦伦斯坐在一旁,缓缓地说。监牢有一股潮湿,腐烂和霉臭的味道,虽然因为他的到来而特意清理过并喷洒了香料,但是却让这股恶臭变得更加难闻。
  塔希尔被绑一张特制的铁椅上,从扶手到座位到靠背都是密密的钢针。特里波利尼挖空心思地想有什么能够不留下明显的伤痕的刑具,这种非常细的钢针刺入皮肤就能达到这个效果。
  但眼前这个看来柔弱苍白的人比他想的要能忍。两天过去了,他没有开口说过话。这时候,他看着瓦伦斯,虽然因为虚弱而像个死人,但眼睛里却依然在笑。
  我会等着你失去一切。这句话就写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
  “他这两天都没吃过东西?”瓦伦斯问。
  特里波利尼回答:“放心,陛下,人的忍耐力是会比想象的强的。”
  “我知道,当年朱利安……不,应该是我的父亲,他大肆抢掠基督教的教堂,积下了一笔非常惊人的财宝,作为他的私人所有物而没有给国库。这点,当时作为的执政官的我是非常清楚的,财政方面也是我在管辖。后来,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传闻,说朱利安把这笔财宝藏在了某个地方,然后把运送的人全部灭口了。现在,我需要这一笔财富。塔希尔,告诉我,在哪里?”
  塔希尔低低地说:“你难道……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特里波利尼一直心焦得像在油锅上炸,这时候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你以为你真的能忍受吗?如果不是陛下对你的仁慈,你现在早已经面目全非。”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这张脸?……”
  瓦伦斯把面前的烛台移了一下,他的脸更深地藏在了阴影里。“如果你自己也不在乎,那我就不必替你在乎了。特里波利尼,开始吧。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已经是最后的限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要他开口。”
  那是一块锈迹斑斑的沉重的直立的铁板,高度和长度几乎等于一张床。几个守卫把塔希尔拉到上面,把双手锁在顶端,但却又不让他的双手伸直。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扯掉了,双腿被拉开成一字。
  “你想清楚了。”瓦伦斯的声音在幽暗里传过来,“这是没办法挽回的,塔希尔。我不会弄伤你的脸,但你以后,恐怕既不能动也不能走。你会像活死人一样在我身边。”
  看到塔希尔把脸扭到一边,瓦伦斯不再说话。有人把一个铁面罩罩在塔希尔的脸上,那个面罩上有一个铁舌,塞到他口中,让他根本没办法说话。
  “我想你对钉十字架的人不会陌生吧?”
  这就是跟一般的刑具不同。双脚不是被锁在上面,而是用特制的铁钉死死在镶在铁板上的。鲜血涌出来,在铁板上增加了更多的锈迹。
  “想说了,就点一下头。”
  手腕,手肘,肩膀,膝盖,脚踝,都被细长的铁钉贯穿。虽然因为瓦伦斯事先的命令,都是拣着肌肉的部位而不是筋骨,但这也是熬忍不了的酷刑。
  “还不肯说?”特里波利尼说,“陛下,你这个美人实在是比我想的要能忍一百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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