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霖拉过星遥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背后，就象星遥在主动搂着他一样，“把我这个人全都赔给你，好不好？”
“你哪值一万块？倒贴一万还差不多。不信我带你到超市上去卖卖看。”想象着萧震霖头插草标的样子，星遥终于绷不住，笑了一下。
看到星遥的笑容，震霖偷偷出了口气，接着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这阵子躲哪儿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恶人先告状！“我躲哪儿去了？是哪个王八蛋给我惹了一堆麻烦自己却钻了老鼠洞？”
“我去结案了。”
“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星遥还有很多的疑点没弄明白，“陈锐怎么说？”
“陈锐很狡猾，从陈氏的帐目上很难查出破绽。”
“他自己也说表面上完全合法，因为有个什么大人物帮他，他有没有说那个大人物是谁？”
“他当然不会说。不过你当时把记者找来，这件事就闹大了，不管上面多大的人物现在也不好替他出面。他这些天碌碌续续也说了一些跟他自己没关系的，可能也怕被人灭口吧。
一年多以前，检查官Brain和探长Johnson怀疑他和上层人物勾结，偷税漏税，后来他们越追越紧，还捅到了中央，那个大人物就想杀人灭口了，又怕引人怀疑。”
“Young 法官应该和这事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他？”
“这样才能蒙过所有人的眼，让大家都认为凶手和Young 法官，Brain 还有Johnson三个人都有仇。如果一开始就先杀掉那个Brain和Johnson，难免有人怀疑是因为偷税漏税的事，他们被杀人灭口；正巧这个时候Jimmy张的弟弟死在监狱里，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找那个Brain和Johnson还有Young法官报仇。
先杀死Young法官，因为他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人会怀疑凶手是为了陈氏偷税漏税案，他又是那么个不光彩的死法，当然不会追究的太细。接下来再解决掉那对Brain和Johnson，大家仍然只会怀疑Jimmy张，就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接下来就是你了，本来他们计划把Jimmy张带到你的住处附近杀掉，可能也会杀掉你，造成他向你寻仇报复的假象，却不料Jimmy张在那之前先逃跑了。他们也想到Jimmy张可能会去找你，那样一来盯着你就能找到他。”
“那个警察Andrew会不会是他们的人？”
“很可能，不过现在Jimmy张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陈氏的帐目还是查出了一些纰漏，他被罚了一大笔钱，其他的罪名因为证据不足都只好撤消了，在加上上面有人施加压力，陈锐被关了半年多终于释放了，同时加国政府的最高层也有几位高官辞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14
萧震霖和他家里约定的回家期限还差半年就到了，同时这个案子也让他对政府很失望，于是他提前辞职，每天就在星遥家里晃来晃去的碍事。有时候跟着星遥和Paul还有Steve一起去喝酒。他们曾经讨论过那些照片的事，Paul认为有可能是陈锐他们干的，为了把怀疑引到Jimmy张的身上，让人以为Jimmy张要对星遥先出手，这样也分散了警方对Brain 和Johnson保护。
也算是有道理。星遥只是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地方。
“那Mark哪？也是他们杀的？为什么又把人头送给我哪？”
“要不是为了嫁祸你，就是制造紧张空气，谁知道哪？”
快过圣诞节了，震霖和星遥在为圣诞在哪儿过而烦恼。星遥一早和家里说好要去Montreal 团聚的，震霖却想把星遥拐去温哥华见他的父母家人。星遥不肯去，震霖退一步想跟星遥去Montreal，星遥又觉得太快了，还没跟家里说过。所以震霖这几天很郁闷，星遥也很心烦。
这天Hugh打电话来说孤儿院的孩子们要排练圣诞唱诗，问星遥他们有没有工夫去看，星遥问了时间，答应晚上过去。
晚上，星遥和震霖刚下车，教堂的钟声响了，星遥愣了一下，“我想到了，那些照片不可能是陈锐送的。”
“为什么？”
“因为最后一次送来的照片上，有人用红笔写着SIN，你知道SIN这个词一般人是不用的，我们说有罪都说 Guilty ，只有涉及宗教意义上的罪才称为Sin。我想这个人一定有点宗教狂热。而陈锐告诉我说他不信上帝的。”
“那会是谁哪？”
“算了，不想了。”说完，两人一起走进教堂。
“Hi，Ben，你们来了，Martin神父和孩子们去了别的教堂还没回来，你们先等一下好不好？”Hugh把他们让进一旁的休息室，端来了两杯咖啡。
星遥和震霖喝着咖啡，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星遥只觉得困倦难忍，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星遥觉得脸上一凉，醒了过来。Hugh正端着一个玻璃杯站在自己眼前，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有水滴下来，看来是Hugh用水泼醒了他。星遥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十字架上。
“Hugh，出了什么事？”星遥有点慌。
“别怕，Ben，我会救你，我一定要救你。”Hugh虔诚地说着，眼中却透出狂乱的光。
“好，Hugh，那你先把我放开。”
“不行，Ben，魔鬼在诱惑你，不过你别怕，我会救你的，不会让魔鬼占据你的灵魂。”
“萧震霖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就是魔鬼，他在诱惑你，我会杀掉他。”
“Hugh， 一直是你吗？那些照片是你拍的么？”
“是我。别人都说我有罪，只有你知道我是无辜的，你是我的救星。我不敢太靠近你，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每天我都看报纸，看和你有关的新闻，看你又赢了哪个案子。直到那个魔鬼住进了你家里，他在诱惑你，Ben，男人相奸是有罪的，你们会下地狱。”
“Mark。。。Mark也是你杀的？”实在难以相信。Hugh是那样一个文静而又腼腆害羞的人啊。
“他也是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他做了什么？”
“他强暴我，那年我才七岁，他强暴了我。”
不会吧，星遥心想，Hugh三十多了，Mark才廿七，你七岁的时候他才多大呀，有那种能力吗？
“那天是我七岁生日，他说，‘Hugh，我有礼物要送你。’我一直等到上床睡觉，他来了，他弄得我好痛好痛，我哭着说‘爸爸，不要，不要，’他还是不肯停下来。
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要来，每天晚上妈妈睡着了，他就会来。我吓的不敢睡觉，一直盯着从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光，我能看到他的黑影一点点映过来，然后他就会进来，弄得我很痛很痛。他说是我的错，是我引诱了他，可我什么都没做过。 我试着躲进壁橱里，躲在箱子里，可他总能找到我，他说我会杀了你，如果你告诉别人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十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告诉了妈妈，可她不相信我，她狠狠地打我，说我说谎，后来我告诉了老师，爸爸被逮捕了，妈妈说都是我的错，我是魔鬼，然后她就自杀了。
Betty 姨妈也说都是我的错，我是魔鬼，我勾引自己的父亲，害死自己的母亲，她说我会下地狱。她把我关在黑屋子里，说魔鬼会来带走我，我会永远在地狱里被火烧。
可那些都不是我的错，只有你，Ben，只有你说我没有错，我是无辜的，我知道你是天使，前来拯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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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是无辜的，Hugh，相信我，不是你的错，不过你不可以伤害任何人的，伤害别人是不对的。”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要阻止魔鬼，我没能救得了那个男孩Harry，不过我一定会救你。可那个人，不，那个魔鬼，他在引诱你，引诱你犯罪，你也会象我一样有罪，Harry已经毁掉了，我知道，如果我不救你的话，你也会被毁掉的。我不要我的天使下地狱，我会救你的，Ben，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天啊，这个疯子，星遥想大喊，我可不可以不要你救？
Hugh转身拿起一把锤子和一根长长的竹签，“Ben，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别怕，很快你就会回到上帝那里，在魔鬼没有玷污你之前，我会把纯洁的你奉献给他。”说着把竹签对准星遥的右手手腕就要钉下去。
“停停停停！”星遥吓得大叫，“你你，你听我说，没有魔鬼，你也不需要救我，你快把我放下来，那样，你就还是无辜的，如果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就是有罪的了，你不想有罪对不对？那就快放我下来。”
“你已经被魔鬼迷惑了，Ben，不过还来得及，你还是纯洁的，还没有被魔鬼玷污，你现在可能会恨我，不过你以后会感谢我的，当你回到上帝的身边，你会感激我的。”说完，对着星遥的右手腕狠狠地钉了下去。
“啊————”星遥痛的大叫，眼前发黑，几乎要昏过去。他咬紧牙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里充满了铁锈的味道，强迫自己不可以昏倒。“Hugh，你这个变态，哈——”
“忍一忍，Ben，想想耶稣基督，你很快就要回到他的怀抱。”说着，又拿起了另一只竹签，对准了星遥的左手腕，钉了下去。
“啊———— —”星遥终于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Hugh正很温柔地把水摸在星遥的脸上，“快了，Ben，你就要和我主永远地在一起了。”他举起了刀，对准星遥的胸口就要刺落。
星遥闭上双眼，心里默默地念着：“永别了，爸爸妈妈，永别了，震霖。”
“Freeze！”
星遥睁大双眼，震霖正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你这个魔鬼！”Hugh举刀向来人扑去，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震霖虽然身材比Hugh高大，可是大概由于镇静剂的缘故，反映很迟钝，几乎都站不稳。
Hugh手中的刀子向他的胸口刺去，震霖居然举臂去挡，立刻被划了一条很长的血口。疼痛刺激了震霖，他变得敏锐了起来，先是一记手刀，砍落了Hugh手中的刀，接着一拳重锤击中Hugh的腹部，让Hugh捂着肚子蹲了下去。震霖又补了两脚，Hugh完全瘫倒在了地上。
15
Hugh被警察带走了，星遥也被送进了医院住了两天。Paul 和Steve一起去看他时，星遥正举着包扎的白花白花的双腕和震霖闹别扭。
“Paul，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办出院手续，然后我要到你家里去住一阵子。”
震霖：“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星遥：“我不要再住啦，我不要在医院里过圣诞节啦！”
Paul问震霖：“医生怎么说？”
震霖：“医生说还好，他的手腕没伤到筋骨，不过最好再住几天，伤得不轻哪。”
Paul：“那就再住两天，我保证圣诞节前接你出院。我们今天来是录口供的，你们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星遥和震霖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Paul说，“这回总可以肯定Hugh就是那几宗宗教系列杀人案的凶手了吧？”
星遥：“不是他，Mark应该是他杀死的第一个人。”
Steve：“他都差点儿把你钉上十字架，你还为他说话？你现在不是他的律师了，不需要这么维护他。”
“就因为他钉了我，” 星遥说着，举起双手示意了一下，“你们还记得吗，那个杀人狂钉的都是被害人的手心，而不是手腕。”
“那有什么区别吗？”萧震霖问。
“当然有区别。这种宗教狂很注重细节的，有人认为耶稣受难时被钉的是手心，有人则认为是手腕，耶和华见证人更是认为耶稣被钉死在一根柱子上而不是十字架。当宗教狂把人钉上十字架时，都会严格遵照他们心中耶稣受难的细节，绝不会乱钉一气。”
Paul：“不管怎么说，Hugh会被关起来，不会再害人了。”
Steve：“我觉得他神经不正常，被关疗养院的可能性大些。”
星遥：“你说他害人，他觉得他在救人哪。”
星遥终于在圣诞节前两天出了院，开始他还想去Montreal和家人共渡圣诞的，可看了看自己的双腕，还是算了，如果给老爸老妈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他们会搬来和自己同住，而且念上一年。
他终于和震霖去了温哥华， 当震霖的父母和两个哥哥问起他的手腕时，他说：“Stigmata。”
萧震霖在温哥华的家人对他很热情，震霖更是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恨不得喘气都替他干。而且由于双手都受了伤，这一阵子一直是震霖在帮他洗澡。最让星遥受不了的是震霖的两个嫂子每次看到他都笑得很恐怖，比起她们的笑脸，星遥宁愿去面对系列杀人犯。
终于结束了这个可怕的假期。回来的第一天，Paul就找上门：“星遥，你真说对了，那个宗教狂系列杀人犯真的不是Hugh，就在圣诞节那天，我们在现场抓到了真凶。他自己提出来一定要你为他辩护，这案子你接不接？”
星遥两眼发出兴奋的光：“我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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