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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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骨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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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两个人竟是互相对刺,两个人都是存心求死,自然不会闪躲,剑刃人喉很深。
  王刚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做的,发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等他跳前来看时,两个人已双双倒下,剑离开了咽喉,一个大洞中汩汩地涌出了鲜血。
  但是那两个人的脸上居然都含着一丝揶揄的笑意,好像在讥讽着王刚——你再也没法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了!
  王刚只有摇头叹息着,向芦苇丛中招招手。
  他倒不是骗人,芦苇中真有人藏着,是两个村妇打扮的中年妇人,也是大杂院中的屠户,行动矫捷,飞快地来到了跟前。
  王刚道:“丁大嫂,李姑娘,麻烦你们把身上搜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说着背过脸去,丁大嫂是历城捕头丁兆民的妻子,李姑娘则是李大狗的妹妹,还没有出嫁。
  她们本身也都是干探人员隶属于騠骑营下,所以行动很内行,一人检查一个,检查得很彻底,连衣服夹里都摸过了。
  只有丁大嫂道:“头儿,她们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有带,随身银两都没有,不是有计划逃亡。”
  王刚道:“前面就有他们的私用船舫,到了船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倒是不必准备什么。”
  丁大嫂道:“侯君琳的身上有一条赤金练子,底下有个金坠子,上面只刻了四个字风十一姨!想来是她的小名?这是从小就带着的!”
  玉刚伸手接了过来道:“何以见得呢?”
  “这条链子太重太粗,约摸有七八两,而且全是赤金,虽说值几个钱,但却太过累赘,也过分俗气,不像她那种身份所佩带的,她却贴身带着,可见是小时候带着的!”
  王刚道:“丁大嫂,你观察推理入微,足见细心,只是你是从常情去探测,她却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须由不寻常处去推测的!”
  丁大嫂道:“是!属下愚昧,请头儿指教!”
  王刚道:“第一,这链子的颜色鲜艳,金光烂然,可知不会是经常佩戴,而是临时才带上去的,她走得如此匆忙,什么都没拿,却带着这条链子,可知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可是上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呀,坠子是实心的,除了刻了一些花纹外,就是那四个字!”
  “这上面已经告诉了我们不少事情,你记不记得,我们一共破获了三处类似的机构,虽然都没查出什么,却有了一个共同的特点!”
  “属下没注意到这个地方!”
  “那是个很容易忽略的地方,我们以前破获的两处地方,一处叫兰花小筑,一处叫杏花楼!”
  “兰花小筑是书寓,杏花楼是酒楼,叫这个名称也很平常,并不值得注意!”
  “起初我也没注意,可是再加上梅庄,就不平常了,他们都是以花卉为命名的。这是其一。
  “再者,这个链子的锁片上,刻了六种花,兰花、梅花、杏花都在上面,那证明这些地方,都是她负责发号施令联络的!”
  丁大嫂的脸上浮起了钦佩的神色道:“头儿,您真了不起,居然想到这么多,那风十一姨又是什么意思呢?”
  王刚道:“风为花使,计为二十四番花信风,这大概是她在组织中的编号与地位,她是第十一姨,证明这组织中类似她这样的专使恐怕有二十四个之多。而且她管辖的范围,除了杏兰梅之外,还有月季、山茶和茉莉。我们从这三种花儿的名称上着手,不难把那三个地方也挖出来!”
  丁大嫂道:“有了范围,就不难找了,我们就从这三种花名上去着手好了!”
  王刚一叹道:“不必太急,留心着就好,这些只是底下的分支机构,破获了没多大用处,我们要找的是这组织的主干,挖出它的根来!”
  李姑娘这才道:“不过从侯君琳和她的丫头宁可一死也不愿吐实的情形看,那个组织对控制人的手法很严密,向上追索,恐怕不容易!”
  王刚道:“若是组织严密,倒是不怕,怕的是他们的人对组织十分忠心,我刚才只是吓吓她们,并没有逼得太紧。
  “但她们眼看无法脱身,竟双双自杀了,这种忠诚才是很可怕的,就是再提到他们重要的人,怕也难以追根究底!”
  丁大嫂道:“可不是,属下在以前也办过了不少案子,像这么烈性的人,倒是第一次看见,她们拿自己的性命,简直不当回事似的!”
  李姑娘却道:“人总是好生恶死的,不见得每个人都能视死如归的,我们只要一个个锲而不舍地追下去,总有一个人能招供的!”
  王刚笑道:“那当然了,否则我们这案子也就不能办了。目前我们只有寄望于梅庄上了。趁着消息还没有走漏,及早赶了去,或许还能找到一两个重要的人,这儿就麻烦二位收拾一下!”
  丁大嫂道:“头儿,要如何收拾,是说她们拒捕身死,还是说她们畏罪自杀呢?这是两具尸体,而且其中有一个是命妇,对人一定要有交代,不能像梅庄的那些人,悄悄一埋就行了。”
  王刚道:“为什么不能,把她们悄悄一埋,弄成个死不见尸,反而能造成那个组织中的疑忌。不知道她们是否被我们抓了起来以及问出些什么口供,他们就会紧张,紧张之余就会露出马脚了。”
  丁大嫂道:“那倒简单,这地方十分荒僻,又没人看见,咱们刨个坑,把尸体一埋,神不知鬼不觉的,准保无人知晓,头儿放心好了!”
  王刚点点头道:“好了,你们忙完了,就带几个人到船上去瞧瞧,口气还是要搜捕那两个女的,造成她们的平白失踪。”
  这两个女的都答应了。
  王刚却极快地到达了法会寺,吩咐了一阵后,自带了两个人,由秘道一直进入,来到那间秘室中,照旧点上了灯火。
  没过多久,方天华开了门进去,只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坐在书案前,忙恭声道:“参见使者!”
  那个人转过身来,却是王刚,手中就绕着那块金牌,笑笑道:“方天华,你认识这个吗?”
  方天华实在很困惑,但是他的脑筋转得很快,来联系转达命令指示的使者已经换了三个了,每个人也都是凭牌认人的。
  但都是蒙着面,没有以真面目相见的。
  这个汉子以真面目前来,显然已不合规定。何况王刚的独臂十分明显,因此道:“你就是上次卖艺闹事的汉子?”
  王刚点点头道:“不错,杀了你们一批人,抓走你们一批人的都是我,连你们这十一号花使也落入我的手中,所以我才找得到此地!”
  方天华的脸色一变,随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杀了我家公子,还杀了我们十几名庄丁,这可是一桩大人命官司,你还敢大胆地找上门来,来人呀……”
  他回身想开门,却有两把刀由柜里伸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执刀的是两名汉子,看他们出手的沉稳,就知道是会家子。
  方天华倒是不敢乱动了,口中却不服输,依然沉声道:“你们敢白昼持械,闯人官宅来行凶,这儿可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这儿是梅御史公馆!”
  王刚笑道:“我知道,连梅雪海我都敢杀,其他的还算什么!方天华,你也别来那一套了,连你们花使都落了网,我不相信你有更大的神通!”
  “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杀人的凶犯,我要报官捉拿你!”
  “要报官?那倒行,官人我都带来了,你报吧!”
  他做了个手势,一名大汉打开了门,但见外面已站满了官人,而庄中的庄丁却都被捆住了手脚,排成了一堆!
  王刚笑道:“你报好了,那些官人一半是府台衙门的,一半是騠骑营的,你要报哪一个衙门都行!”
  方天华听了騠骑营三个字,顿时凉了半截,騠骑营找上来了,事情就不妙了。
  所以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书房中,无力地道:“方某只受雇替人管家而已,对主人家做些什么,方某都不知道!”
  王刚也不跟他多说,只是吩咐锁起来,下在府牢里。
  然后在梅庄进行搜索,这一查的结果很有收获。
  居然在地窖中查到火药十万斤,生铜及生铁五十万斤,从各地雇来的冶金匠人有二三十名。
  他们是受到了重金礼聘来的,声明每人酬金五千两,一次预付,工作时间是两年,期满若能完工,将再付两千两银子。
  他们的工作是打造一些细巧的零件,这些零件形状怪异,尺寸大小不一,都是有图样的,照图打造,尺寸不能有一点偏差。
  王刚搜得了一些零件,也找到了图样,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很显然的,这是一个大组合机件中的一部分而已,将来拼凑好了才能使用。
  调出方天华问口供,他则更妙,居然说不知道,图样是使者交来的,东西铸造好了,使者自会派人来取,作什么用途他不知道。
  这都是被杀的梅雪海叫他做的,他受雇于人,只知道听命行事,余下一概不知。
  王刚道:“方天华,你要弄清楚,别的都还好说,这私藏火药,却是干禁的谋逆大罪,要抄家灭门的。”
  方天华道:“这个我不知道,家主人在朝中官居要职,他有指示下来,我们就照做,如此而已!”
  “是他指示要你做的?”
  “不!是他指示给公子,公子吩咐下来的!公子还说这是主人的意思,我们做下人的也不会怀疑,你们应该问主人去!”
  他一口推得干净,王刚倒是没办法了,只有把他押回大牢里去,将一应证据都着人秘密送到京中。
  梅庄被抄,毕竟是件大事,消息仍然传得快,护国侯找到了一些专家来甄定那些个零件。
  他们才知道那是制火炮用的,再加上找到的火药,倒是不难猜测到其目的何在。
  一个御史,家中自制火炮,这自然非同小可,但是梅御史却自杀了。吊死在书房中。
  书房的横梁很高,挂上绳子,离地还有一丈多,底下没放填脚,他是如何跳上这么高的,这一点颇耐人寻味。
  但不管是自杀也好,他杀也好,反正他一死就没了对证,滔天大罪,他一个人顶了。
  本来还有很多疑点要清查的,譬如说他家中有钱是不错,但也不过是几百亩田地,两处绸庄而已。
  但梅庄的消费,每月几近十万两,绝非他那点家产所能负担的,他的财产来源也随着一死而成谜。
  方天华在牢中也服毒自尽了,大牢整天都在严密监视中,毒由何处送进去的,这又是一个谜。
  这些谜都证明了那个组织神通广大而已。
  护国候曾就侯君琳的事去问的兵部侍郎侯君逸,他却推得一干二净,说这个妹妹在家中就淘气不安分,没有奈何只有将她远嫁出去。
  至于她嫁后的一切行动,下官概不过问。
  邱侯爷忍不住道:“可是据令妹丈说,令妹自从嫁后,一直还在为娘家的事情忙着……”
  侯君逸道:“没有的事,下官家务自有拙荆司理,忙不到她,公务则多属国防军情机密,何能泄之妇人……”
  邱侯爷只有再问道:“令妹那天逃出府行后,一直就未见踪影,侍郎公可知其下落?”
  侯君逸忙道:“家门不幸,出此逆女,她真要敢逃回来,下官一定把她捆上送给侯爷!”
  又是一口推得干净,邱侯爷也没办法了,只有道:“令妹在京师时就颇为活动,也许是躲到别处去了,那件案子牵涉太大,本爵职责在身,不得不彻查一下!”
  侯君逸道:“当然,侯爷公忠体国,为国之干城,朝野所同钦,圣上曾亲誉为擎天华表!”
  “那倒不敢当,只是尽人臣之本分而已,圣上也是见到朝中颇有不稳情势,王公巨室大臣纷纷自行结党,造成势力,颇引以为忧,责成在本爵身上,加以整顿!”
  侯君逸笑道:“侯爷领騠骑营,夙有功绩,这件事托给侯爷,想必是没有问题的,下官既为侯爷贺,也为国家庆,对侯爷的治公,下官一定竭力支持。”
  他推得更干净,兵部侍郎居官虽是二品,但手握国家军政机密,也是显赫大臣,以护国侯之尊,拿不到证据,对他也是毫无办法。
  只有敷衍几句告辞了。
  侯君逸十分热心,把他妹妹在京中交往的一些巨室子弟都提了出来,供邱侯爷作参考之用。
  邱候爷只有苦笑,因为这些人多半是世袭的,刻下都已位居要津,侯君逸是弄一个马蜂窝叫他去捅。
  练达的邱侯爷,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他在京中一无发展,王刚那边也因为方天华一死而断了线索。
  好在破了梅庄,遏止了那个组织铸造火炮的阴谋,给了他们一个打击。
  但也显示了那个组织的可怕,他们上通权贵,下结江湖,财势两方面都很惊人,若不及早缉获,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皇帝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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