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它的丑态，会原形毕露……
亭子旁就是一大片月季花，开得正旺。
“落落，七日后，去落峰山狩猎，你想不想去？”
相比凤沐城的兴奋，伊落雪倒是不太热衷。
因着怀疑凤沐城就是面具男，伊落雪对凤沐城的态度，也明显的冷淡了些。
“哦，那不是你们这些当臣子的去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凤沐城倒不把伊落雪的冷淡放在心上，走到花丛旁，顺手摘下一朵。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是清香扑鼻……
转过身，将月季别在伊落雪的发中。
“落落，臣子也是可以携带家属的……你喜欢看日落？”
伊落雪淡淡地别过头，避开凤沐城的视线。
“谈不上喜欢。我只是不想去想事，才会盯着它看的……”
伊落雪的回答，让凤沐城深深地感到失落……
满心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
伊落雪，为何就不能和原来一样？
虽然心里很失落也很失望，凤沐城依然陪着笑脸，不给她脸色看。
“墨瞳，你可曾听说过落峰山的落日是最美的？落峰山的朝西面的悔情崖，便是看日落最好的地方……”
伊落雪皱了皱眉，悔情崖？
那么奇怪的名字？
“为何叫悔情崖？这名字，真是奇怪……断情崖还好听得多……”
见伊落雪有些好奇，对他的态度也不似刚才的冰冷，凤沐城又来了兴趣。
兴致勃勃地向伊落雪说起关于悔情崖的事……
“过年，悔情崖并不是叫悔情崖……而是叫葬情崖……”
“葬情崖？那岂不是更怪异了？”
“相传，六十年前，有对男女在悔情崖定情，相约等男子高中后二人成婚。一年后，那男子科举高中，为了仕途，违背了二人之间的约定……娶了尚书家的千金为妻。与尚书千金成亲一个月后，纳那个女子为妾。再过了半年，那个女子怀有身孕，而正室的肚子却不见反应……”
伊落雪出声打断，“是正室将那个女子推下了悔情崖？”
凤沐城故弄玄虚地摇摇头，“非也……”
“那是什么？悔从何来？”
“正室与那男子说，等那女子生下孩子，便将孩子过继给她，算是她生下的……”
“呵，凭什么？就凭她是正室？呵，那男人若是真答应，那么，就算他悔，也是活该……”
凤沐城无奈地摇头，“墨瞳，若是这天下的女子皆如你这般想，那这个世界就乱了……”
“呵，本来就是，凭什么要把孩子让给正室？想要自己，自己生啊！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让给别人？”
“自古以来，到处都有这种情况。后来，那男子与那女子说了，那女子淡淡地笑着应好……”
伊落雪翻了个白眼，既然那个女人都愿意，还悔什么？
有什么好悔的？
“呵，这女人，这种都能愿意……”
“等到那个女子即将临产时，却遭遇到难产……一天一夜，才产下孩子。那孩子却是个怪胎，身上长满了和动物一样的毛发……那男子与正室都觉得那是个妖怪，趁那女子醒过来之前，将孩子活在落峰山。”
伊落雪不觉握紧拳头，身上长毛，那是返祖现象，怎么会是妖怪？
“愚昧的古代人……”
“那女子醒来后，得知孩子被活埋了，疯了似的要去找孩子……到了落峰山，却发现活埋孩子的地方被什么扒过，坑里只有几块染血的碎布……那孩子应该是被野兽吃了。那女子痛不欲生，来到悔情崖。那男子赶来时，她坐在崖边，笑得凄凉而绝美……那是男子从未见过的绝美笑容，她却在他惊艳之时，纵身一跃……”
失去后，再来悔恨，还有用吗？
悔情崖，殊不知，到了悔情崖，悔的人是她，还是凤沐城……
“凤沐城，若是你呢？若你是那男子，你会如何？”
“若我是他，我定会痛苦万分……”
“那男子的结局如何？”
“那日起，他便疯了……除了那女子，他谁都不记得……不惜抛弃一切，满世界地寻找那个女子……悔情崖深不见底，下面又有障气，就算有掉下去，都会化作灰烬……”
V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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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落雪目光深幽，别有深意地看着凤沐城。
悲剧，怪得不别人……
不是别人把那男子害疯，是他自己，得了鱼，还想要熊掌……
“凤沐城，若是你面临那样的情景，你会如何选择？”
凤沐城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我，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也就，不会酿成这种悲剧……”
是的，悲剧，往往都是自己一手促成……
“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凤沐城，若是哪天你身边也发生了类似的悲剧，不要怪任何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墨瞳，你愿意去吗？那里是看日落最好的地方……我过去，常一个人去落峰山看日落，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孤单……”
伊落雪也不知为何，竟然答应了凤沐城陪他同去。
或许，是因为飘零在天边那朵被夕阳烧红的孤云。
绝美，却孤零零……
“好，我陪你同去……”
得到了伊落雪的答案，凤沐城眉稍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陪你同去，呵，这话听着真是悦耳。
拉住伊落雪的手，捂在手心，如获至宝。
“那，你现在随我回左相府吧，为你准备了骑装，试试合身不合身。”
凤沐城没有问过伊落雪，却知道她会骑马，伊落雪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不满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凤沐城，想不到啊，你竟然跟踪我？”
凤沐城追上前去，“墨瞳，不是你想的。”
伊落雪也不知为何，自从怀疑凤沐城就是面具男起，就不自觉地想要疏远他。
如若凤沐城就是那个面具男，那么，她只能说凤沐城这人太可怕了……
想当初，凤沐城告诉她裂天神功的事，那神情绝对是充满向往的……
当初，她说不想欠他时，他说是为了练裂天神功。
然，他又如何得知她是纯阴之血……
更何况，她说了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他也没多大反应，像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
种种可疑，让伊落雪不得不怀疑凤沐城的动机……
凤沐城为了兰妃能在洛北为相五载，又岂是她一朝一夕就能把兰妃从他心里挤走的？
对，他是因为兰妃善良而开始喜欢兰妃……
而她，在他心里始终只会是一个残忍嗜血的女人……
伊落雪一脸漠然，眼底，更全是不信任。
“凤沐城，就这样算了吧，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凝着伊落雪那充满怀疑的双眼，若说不刺痛那绝对是假的。
凤沐城也懊恼自己干嘛和她说什么骑装的事……
呵，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竟是那么轻易地将这么狠的话说出口，可曾想过，他有多难过？
凤沐城眼底尽是痛色，耐心地向伊落雪解释：“我没有跟踪你……我昨日来右相府找你，你不在府上。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在右相府外徘徊，便把他抓了去。他道是你与南宫玉宸骑马出城了……”
凤沐城也不知道自己对伊落雪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虽然无法确定，但是，他怕……
怕有一天，会与伊落雪背对着北，越走越远……
然，虽然还没到那一天。
现在就已经有了那样发展的趋势……
很多时候，会酿成悲剧，不止是因为贪心，还有，就是无法确定自己的感情，以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更多的时候，是出自不信任……
当，一个人，已经开始怀疑另一个人的时候，若是不能消除怀疑，那结果，便是背对着背，越走越远……
“墨瞳，相信我，好吗？”
“凤沐城，你，是不是有事骗我？”
话音未落，伊落雪立刻改口：“好吧，既然不是跟踪，那就算了吧……”
仍然是甩开凤沐城一个人先走。
凤沐城远远地跟在伊落雪身后。
刚刚，若是伊落雪问他，他是会告诉她的……
凤沐城是有事骗了她，但，他也知道，可能会骗不会伊落雪……
只要伊落雪能够再信任他一点点，或许，他会自己告诉她，根本就用不着她问……
然后，所有的若是，所有的只要，终究是没有如凤沐城所愿……
*
出发那天，让伊落雪不曾想到的是兰妃竟然也随行……
明明兰妃被禁足了，为何那么快就被放了出来？
伊落雪的目光中带着狠意，扫过盛装打扮的兰妃。
兰妃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一回头，对上伊落雪不带善意的目光，不禁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
彼时，伊落雪已经收回了目光，看向凤沐城。
一扫阴郁的心情，心知凤沐城的态度绝对的能够影响到兰妃的心情，伊落雪毫不吝啬地朝凤沐城一勾唇角。
“凤沐城，悔情崖的日落，但愿如你所说的那么美好。”
V043、
伊落雪这几天虽然都在左相府，白天没事时凤沐城虽然常和她呆在一起，却从来不觉得伊落雪与他那么靠近过。
每次凤沐城内心挣扎地凝着她，伊落雪却总是怀抱着只小白兔，回避他的目光，不与他多做交流。
伊落雪对他的若即若离，让凤沐城痛苦万分，又甚是无力……
甚至，找不到她疏离他的原因……
他是有事骗了她，可，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可以告诉她的……
可为何，她偏偏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仿若，从未在意过他……
然，眼下，伊落雪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凤沐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亲昵地刮了一下伊落雪的鼻子，眉眼中，都透露着笑意。
“不会让你失望的……”
伊落雪朝凤沐城勾勾手指头，神秘兮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悄悄话要对他说。
凤沐城立刻会意。
低下头，靠近伊落雪。
“有什么事吗？”
伊落雪的双臂缠上凤沐城的脖颈，声音极轻地调~**~戏他。
“凤沐城，你的裤子忘了拉拉链……”
凤沐城一脸茫然……
什么是拉链？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拉链，凤沐城还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在凤沐城低下头的那一瞬，伊落雪扬着胜利的笑容，回头望了兰妃一眼。
不出所料，兰妃正一脸怨恨地看着她。
伊落雪用唇语说：很快，南宫玉宸，也会不要你了。
兰妃虽然不知道伊落雪在说什么，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暗暗地捏紧拳头，不屑地冷哼出声，别过头不看伊落雪与凤沐城在那秀恩爱。
“哼……抢得走，也得有命享才是。”
俩个女人之间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南宫玉聆与南宫玉陌的眼睛。
南宫玉聆饶有兴趣地挑眉笑道：“落落现在恢复心智了，看那个恶毒的女人还敢不敢欺负落落……”
南宫玉陌对兰妃的印象也不好，“你以为你九王兄有朝一日得到皇位后真的会要那个歹毒的女人吗？”
“必然不会。自古以来，哪有父子同妃的先例？那可是国耻……”
南宫玉陌唇边带着阴冷的笑，眼神更是冰冷似箭。
“所以，这个女人若是要死，也不能死在景王妃手里。更不能是别人把她弄死……”
“这个女人歹毒的女人不死，她还是可以仗着她皇妃的身份欺负落落的……”
“十一弟，那是你还不懂爱。这人世间，最让人幸福的是爱。最伤人的，也是爱。不爱她的人，即便给她带来再多的创伤，那也只能是身体上的。然，若是让她心爱之人伤她，那可会心身俱伤，体无完肤，生不如死。这可是比死，更痛苦的事……”
南宫玉聆眼睛一亮，“七王兄的意思是，将来，九王兄能让这个歹毒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
“你看她那怨毒的眼神，她还不爱凤沐城，都会因为凤沐城的变心而嫉妒……如若有一天，你九王兄变了心，你说，她会不会疯掉？”
南宫玉聆表示很赞同，“也是哦。我本来还在想，这个女人让人放火去烧落落，不收拾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现在听王兄这么说，那倒也是，要让九王兄来伤她。”
“你明白就好，他们之间的事，你我二人只需旁观，不可插手。”
“这个我懂。只不过，该让九王兄移情到谁身上？”
南宫玉陌的一挑眉，看了眼伊落雪的背影。
“那不是有个现成的么？如是不喜欢，你认为你九王兄那天会去和凤沐城争抢一个傻子？”
“可是落落已经把九王兄给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