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奇谭之 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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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奇谭之 绯网-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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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奇谭之 蝴蝶绯网 BY 璇儿 





这篇文,本来是果果(火龙果?长生果?)写的短篇,名字就叫蝴蝶 

看了之后,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于是征得了果果同意后,开始扩写成长篇。 

哎,这篇文真的写得很艰难,写起来,真的很累。 

中间不少段落是果果原来写的,因为写得很有感觉, 

如果看过原来的短篇的,应该就能看出来。 

当然,因为原来是个很精炼的短篇,长篇有八万字, 

所以主线甚至人物感觉都会跟原来有所不同 

因此,即使是看过短篇的,也不要轻易对结局下判断哦 

这篇文算不算聊斋系列?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最初写这篇文的时候,写了个序,那么,就算着吧。 

再谢谢果果,这个短篇真的写得非常有感觉~ 

谢谢你的授权^^ 





序 

不要以为,现在这个充塞着钢筋水泥,霓虹灯,手机,笔记本,无线WAP,安全套,麦当劳和肯德基的社会里,就没有聊斋故事了。 

虽然现在的大多数的人,都是来去匆匆。机场比火车站更像个菜市场。捧着一本发黄的线装本聊斋,呷着一口香茶,在狐鬼精怪,花妖树魅里沉浮的感觉,已经不合时宜了。 

连琐在乱葬岗旁,细声低吟“玄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帏”。 

小倩翘了一只白如细笋的莲足在水边,眼波一转,勾人魂魄。 

“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人行,止有鸟道”的幽境里,天真未凿的狐女婴宁,拈花大笑。 

甚至在一座古庙里,还有那样一座奇妙的墙壁。你可以走到墙上的壁画里去,然后你的同伴竟然在外面看到了你在壁画里。 

或者,披上一张画出来的美女的皮,厉鬼转眼间就能变成美女。 

这一切现在自然是不会有了。时代变了么。这些故事都跟那泛黄发霉的线装书一样,在阳光下被风一吹,就散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东西,是属于午夜时分的。虽然已经不再有聊斋(这个名字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气氛,阴森而又浪漫)披着的那层古老的外衣,但是,一样都来自于那个古老的世界。 

这次我们故事的对象是一只蝴蝶。 





2000年10月,C市 



1 

“这只?这只叫玉带凤蝶。这是少数深入城市生活的蝴蝶。不是这只?哪只?你说这只?这是翠袖锯眼蝶。为什么叫这个?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反正这是学名。你说它难看?它成虫是不近花的,专吸树汁和腐烂果实,好看得到哪儿去?” 

容瑞看着何遇视若珍宝地把一个个标本箱搬来搬去。标本箱都是透明的,视蝴蝶的大小及展翅的宽度,用00、0、1、2、3、4、5、6、7号,长38毫米的昆虫针,把蝴蝶钉在展翅板上。 

何遇住的房子,在C市里算很老旧了。在郊区,是祖上留上来的老房子,一共两层,还有个很大的院落。二楼是他生活起居的地方,一楼全部打通,从墙上的架子到桌子上,摆的放的,全部是蝴蝶标本。何遇很自豪地跟容瑞说,从最具有观赏价值的凤蝶,全世界只有十种的喙蝶,到蝶类中生活习性最特殊的弄蝶,他这里都有。一共有几千种的蝴蝶标本。 

容瑞讪笑着说,你知道生物在什么时候最美丽吗?那就是活着的时候。只有活着,才会有鲜活而充满生命的美感。死了,不过是一堆腐肉或者腐草,或者更不堪的东西。 

何遇却一瞪眼,不屑一顾地说:你这套理论拿到别的东西身上,都说得过去,但在蝴蝶身上,是不适用的。 

蝴蝶天生就具有一种特质。它们非常美,有精美到无法想象的花纹,精致得胜过最精工的工笔画。 

太美的东西,会给人造成一种奇特的感觉。那就是饥渴感。看到壮美的名山大川,或者是读到一段非常优美的文章,往往就会产生这种感觉。对于何遇提出的这一点理论容瑞不得不予以赞同,他曾经去过C市附近的某个非常著名的旅游盛地去拍照,那里有个传说中的天池,让他在头晕目眩之余,产生了一种极度饥渴的感觉。高原气候不足于说明这种感觉的来源。 

他拼命地按下快门,一直拍了五六卷胶卷。可是也驱散不了这种感觉。 

何遇继续滔滔不绝。你的饥渴感会让你豁出命去地想把这种感觉保留下来。保留给自己一个人。 

当然,风景是无法留给自己独享的。虽然容瑞对于那些游客走来走去干扰镜头极端反感。 

因为太美,所以会想捕捉。因为太美,所以会想把这种美永远保留。 



容瑞开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虽然何遇留他吃晚饭,可是容瑞宁可回去吃三明治也不肯跟这堆蝴蝶一起吃饭。 

何遇看个怪物似地盯着他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叶公好龙?” 

“知道,一个人很喜欢龙。有一天那条龙破壁飞出,他反而怕得要死。”容瑞一边收拾自己的包,一边回答。 

“那你常常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容瑞沉默。他跟何遇是在半年前认识的。那时候他刚来到C市不久,鬼使神差般地走进了一个蝴蝶标本的展览馆里。于是他们就认识了。然后他一次又一次地来到何遇这里。这个比蝴蝶展览馆藏品还要丰富的地方。 

难道自己喜欢蝴蝶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看到美丽的蝴蝶时,心中会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饥渴的感觉。 



“哎哟,这里真是没办法住了啊!第四个了!” 

容瑞走进他所住的公寓大厅,一眼便看见围满了人——这些人四散在一块白布盖起的东西附近,三三两两地议论着。虽然拉着警戒线,但还是阻止不了人们的探头探脑。警车在外面刺耳地鸣叫着,容瑞一向觉得警车的声音就是添乱的声音。 

虽然这一切和他没关系,但他现在被这些人堵住,无法走到电梯口乘坐电梯上楼回家。于是他来到保安面前询问情况,那位大叔正拿着帽子无措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当然就算不问他也知道——又死人了,第四个。 

而且他知道这白布所掩盖的东西是什么——男人,年轻的男人,年轻漂亮并且赤裸的男人。 

从一年前开始,这栋大厦便常常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太经常,但,一年死了四个人,也不是件有趣的事吧?总有一个居住在这里的男人被人掐死在自己的床上。在这种豪华的物业里,这种男人总是很多。他们无一例外的年轻美貌并单身;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赤身裸体,最重要的是,他们全部刚刚做过爱—— 

他们死后,总有人会报警,当然用的是公用电话,而且是全市各地的公用电话。警察搜查过这里所有的住户,很遗憾,一无所获。 

一切的一切都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因此到目前为止,这里能搬的人都搬走了。 

容瑞算是个例外,虽然他也年轻漂亮并且单身,不过他并不害怕。有时候他倒希望有个人会来杀死他,帮他结束这无聊阴沉的生活。 

当然想归想,死神至今都不肯光顾他他也没办法。 

很晚的时候,惊恐的人们终于渐渐散去了,容瑞等人都走光了方才去按电梯——他不喜欢和很多人挤在一起。 

然后他听到脚步声,确切的说并没有太明显的脚步声,只是一种特别的“沙沙”声。他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缓缓走过来。 

这男人见他看着自己,笑着向他微微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站在电梯门的另一边,安静地等着电梯。 

容瑞打量了他一下。用一个著名时尚摄影师的目光挑剔地打量着,然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美人,不可多得的美人,无懈可击的美人。他只是随随便便地站着,然而那种难以言喻的意态之美,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电梯来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电梯间四壁里镶着镜子,四面八方都映出人影。 

人最无聊的时候之一,往往就是在乘电梯的时候。看着指示灯一层一层地往上亮,却看不到电梯之外的动静,是很无聊。 

于是容瑞就盯着镜子看。准确地说,是盯着镜子中的那个男人看。 

他也在看镜子。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神很专注,带着一丝丝的不经意的浅笑,不易察觉地挂在弧度优美的唇角。 

容瑞住在13楼。这座公寓一共14层。他出了电梯,回头,那个男人还站在电梯里,见他回头,微微地笑了笑。 

电梯门缓缓合上。容瑞忽然兴起了一种冲动,想过去把电梯门再按开。 

可惜电梯已经上升了。 

这晚上,容瑞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是满屋子的蝴蝶在飞来飞去。凌晨惊醒的时候,他想,一定是昨天在何遇家里跟那些蝴蝶呆得太久的缘故。 



容瑞工作的地方是家著名的摄影工作室。当初容瑞来到C市的时候,一眼就选中了这地方。因为这家工作室装修得五彩缤纷,很有点蝴蝶的感觉。 

他这天并不想去上班,但在家呆着也烦,最后在下午五点带着一对熊猫眼走进了工作室。一直暗恋他的小雪给他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小声地问:“昨天没睡好?”一米八几的个子,高大帅气,年轻多金,哪个女孩子不心仪。容瑞有钱,很有钱,对他而言摄影只是兴趣。 

容瑞嗯了一声,正想说话,忽然注意到擦得光可鉴人的玻璃窗外,有个男人,在看挂在玻璃上的一些宣传照片。容瑞险些被咖啡呛着。 

“今天有任务么?没有我回去睡觉了。” 

“都这时候了哪里还有任务?瑞哥……” 

小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容瑞就已经放下杯子,一阵风似地卷出了门去。 

一个穿年轻男人站在门口。看到容瑞出来,仰起脸,对着他微微一笑。夕阳下,他的脸美得像一整块上好的玉。 

你以为玉是死的?不,在中国人的观念的,玉是活的,玉是有生命的。 

有生命的一块美玉。 

在阳光下闪动着光彩的美玉。 

“你……” 

对方朝着他,轻轻一笑。“你在这里工作?” 

“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只是偶尔走到这里。”他看着容瑞停在一边的车,“我要回家,你能不能送我?” 



容瑞握着方向盘。这条路,越走越远,是到郊外的路。他忍不住说:“你住得很远。” 

对方安安静静地说:“我不喜欢住在人太多的地方。” 

容瑞不再说话。专心地开车,虽然他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停地去瞟身边那个人。 

“我们昨天见过。” 

“我记得,在电梯里。” 

“你并不住在那里。” 

“不住在那里就不能去了?” 

他带着容瑞来到了自己的家。他的房间是蓝与黑两种颜色,黑是纯粹的黑,容瑞很喜欢这种颜色,有一种无法玷染的纯净。蓝是一种幽幽的蓝,黯淡里弥漫出了光。 

他的床单是纯黑的颜色。容瑞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容瑞当然不认为这会是美人的第一次,然而他还是惊讶了——他既不害羞也不放荡,只是随意舒适地躺在自己的纯黑的床上,像在海滩上晒着太阳。他赤裸的雪白的身躯,伸展在纯黑的床单上,散发着柔艳的光。 

他比想象中还要美妙,容瑞在他身上攻城略地,杀红了眼。而他依然舒适随意地仰躺在床上,两只手举过头顶,无力地搭在床上,微微侧过头,轻轻咬住床单,抑制着那快乐的吟唱。 

容瑞把他翻过去,他的赤裸的后背和前面一样完美,右背上临近肩头的地方,刺了一只蝴蝶。 

容瑞在何遇的耳濡目染下,虽然叫不出这只蝴蝶的学名,但他知道,这是属于凤蝶科的。 

蝴蝶的姿态总是美妙优雅的。中国有个古语叫“蹁跹”,用这个词来形容它们飞翔时的姿态是最恰当的。他身上这只蝴蝶也是在飞的,张开着翅膀,拖着两根飘逸的尾巴——凤尾蝶特殊的标志,让它们在飞的时候更轻盈曼妙。 

灯光下,蓝与黑的蝴蝶。一片幽幽的几乎要把人吸进去的颜色。容瑞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这只刺青蝴蝶,觉得非常切题——人不就是一只妖娆曼妙的蝴蝶么? 

完事之后容瑞翻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他的照相机。他赤裸着健美的身体,半跪在床边,为那只情潮未退的美丽蝴蝶拍照。 

然而那只蝴蝶并没有任何惊讶或者反对,他甚至还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躺着,轻阖着双眼,似乎被拍照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容瑞几乎为之疯狂,他不停地按着相机,然而他觉得再好的技术也拍不出半点他的仪态。终于他扔掉相机,再一次地攻城掠地。 

那只蝴蝶细细地吟唱着,身体不停地轻轻扭动,又像一条蛇。 

终于他们两人都精疲力尽了。容瑞看着似乎是睡着了的蝴蝶,微笑着把手伸到了他的脸上,轻柔地抚摸着——指尖一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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